那么下一步最紧要的便是拆穿对手陷害文钺的种种谎言了,欧阳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郑局留给自己的一手资料:临江市市民范某声称6月15日晚8时许出门散步时,在临江三桥筹委会附近捡获一张面值20元人民币,上写着“报警可得100元线索奖励”,当时四下无人,范某认为可能是有人搞恶作剧,所以只是把钱捡走了,并没有报警。
同样,滨河市中腾商贸大厦物业管理处保安吴某在6月16日接到业主反应三号电梯故障时第一个赶赴现场,在电梯门口垃圾桶旁边捡到了一张面值10元的人民币,因为当时电梯维修公司的人快要赶到了,他没有仔细看就将人民币装到口袋里了,这两天换洗衣服时才想起兜里还有钱,打开后发现上面写有“报警可得100元线索奖励”字样。
最关键的第三张人民币面值50元,是用社区超市的公用电话打进“110”报警中心的,据超市工作人员回忆说,当时拨打报警电话的好像是个青年男子,平头,大脸,宽下巴,眼睛不大,鼻子有点类似鹰钩鼻,但是并不太明显,其他的记不清了。能对他有相对深刻的印象是因为现在人手一部甚至两部手机,超市里的公用电话已经很久没人动用了,偶尔有也是外来农民工之类的,那个人却打扮得挺讲究,蓝衬衣黑西裤,打完电话还在超市外围烟酒柜买了一条泰山白将军,零售价七十元,拿了货把钱往桌上一扔就走了,售货员看他走得急,怕是收了假钱,仔细验过了没有问题,就是五十元那张人民币背后有一行“报警可得100元线索奖励”的字样
因为报警及时,刘副局长亲自带队赶赴现场布控,周边警力全体出动,沿途在相关街道路口等位置巡查,沿着一张张人民币留下的线索,顺利找到了“化纤厂生活区”,那里正待拆迁,生活区里已经基本无人居住。因为创建全国优秀卫生城市而进行的规范化建设,已将所有化工等有污染的重工业企业移植到市区30公里以外。老旧的居民区宿舍楼本来准备爆破处理的,甚至连雷管都埋好了,却被市资源管理局和市旅游局叫了停,化纤厂原址所在位置有日军占领时期遗留下的炮楼、水塔、寺庙、花苑、防空洞、军事基地等各式各色建筑,一方面这些建筑作为历史遗迹,有一定的历史意义,也可作为日军侵华历史的见证;另一方面,地下有无暗道机关、生化武器遗留等种种问题无可预知,一旦爆破产生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所有建筑至今都未动工,静静的矗立在历史的光环上,等待市政各部门的后续处置计划。
一座鲜有人迹的空城里,围拢了数以百计的警察,只找一个人影,还是一个处处给警察留下记号的“傻子”,结局显而易见。
他们不只找到了文钺,还找到了一具昏迷不醒的半尸人,就在生活区和厂区之间一处废弃的公共厕所里,找到她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第三具尸体出现了,会不会又扑了空,被犯罪分子侥幸逃脱了
那时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厕所地面上,身体上面还流窜着一群老鼠,侦查员从门口进入时,那群老鼠恋恋不舍的盘亘在她身上,似乎在啃噬她身体上的皮肉,直到侦查员找了根长树枝拨拉着地,跺着脚往里走了几步,它们才被吓得四散逃窜开。她已经体无完肤,身上的衣服,如果还能将其称之为衣服的话,已经破碎的看不出颜色、质地、长短、样式,裸漏出来的身体部位,大部分被一层赭黄色油腻乳霜状的物质包裹着,那上面零零落落的散布着一些黑色小颗粒状的疑似老鼠屎的东西,侦查员抿起袖口遮住口鼻向“尸体”靠近,才看到黑色和赭黄色下面,密密麻麻全是涌动着的白色的蛆虫
一个见惯了稀奇古怪、甚至碎尸残尸的老侦查员,那一刻竟然疯了一般飞跑出来,撞倒了好几名同事,自己也趔趄了几下,在外面花坛冬青树下扑倒呕吐了起来
当然,照惯例,这里也并不是犯罪现场,而是移尸的第二现场。
三起案件均与乔妆所涉嫌的“6、12”案手法迥异,因此上级主管部门批示:将“6、12”案暂时解除并案协查,由市局主管刑侦的刘副局长带队组建“6、15”案特别行动小组,全力追查三起杀人移尸虐尸的恶性刑事案件。由刑警大队政委代替大队长欧阳主持刑警队日常工作,并负责“6、12”案主要侦破工作。
欧阳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么布局的人心思得有多么细密精巧?!乔妆摆脱不了“法拉之吻”失窃案和“6、12”凶杀案的嫌疑,文钺成了三起变态杀人案的主要嫌疑人,自己则被驱逐出警队,不能参与所有案件的侦破工作每个人都被“他”逼入了绝境,而“他”直到此刻却连一次面也未露,却轻易达到了控制全局的目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一干人等玩弄于鼓掌之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半尸人”,在法医鉴定中心的活动手术车上,法医执刀破腹前,进行最后一次生命指征测试时,竟然睁开了双眼!
她没有死!那就意味着文钺有翻案的可能,只要她活过来就有机会指证凶手!
抱着这样的希望,欧阳觉得自己还有战斗下去的必要,虽然希望如此渺茫,重症监护室中的“半尸人”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但是至少这让欧阳觉得自己还有一线希望,文钺还有一线希望,那么乔妆也就还有一线希望。
在这丝希望之光的指引下,欧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终于可以抛开现实世界的所有烦恼,渡去幸福的彼岸,文钺和乔妆统统可以站在光明的背景里,远离黑暗的恐惧欧阳要做一只繁花锦绣的头环,戴在乔妆娇俏可人的脸上,要在文钺的见证和祝福中,为乔妆戴上那枚精致璀璨的戒指,欧阳单膝跪在开满了五颜六色花朵的奇幻花苑,轻吻她的手背、她的面颊、她的额头,以及她温润的红唇,“我可以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你第一个牵手的人,不是你第一个拥抱的人,不是你第一个亲吻的人,不是你第一个拥有的人。但希望我是你遇到痛苦第一个想倾诉的人,是你遇到快乐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你遇到挫折第一个能依靠的人,是你今生以后第一个相伴到老的人。所以请将你心里某个第一放心交给我。嫁给我,好吗?”
第四十章 梦境现实()
欧阳的手指游弋在乔妆乌黑顺滑的长发中,他将她小巧精致的脸庞拉近到自己面前,他们距离那么近,几乎触到彼此的鼻息,他的眼中写满了真诚和怜惜,她则闪烁着羞涩与甜蜜,四目相对、默默无言,周围流转着暧昧的气息。乔妆细长卷翘的睫毛如同一对悦动的精灵,轻盈地跳着踢踏舞,带动着她小小的鼻尖微微翕动,颧骨上飞起一抹嫣红,她盈洁如玉的编贝皓齿轻轻咬住了下唇,似乎有些游移不定,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却将欧阳的眼神吸引住了,乔妆温润柔软的嘴唇虽轻薄却水润,好似熟透的樱桃,味美多汁,引人遐思,欧阳喉结攒动了几下,忍不住将双唇附上去含住了乔妆的下唇,她微微的退后,想要挣脱出他的侵袭,却更激发了欧阳体内征服的**,他紧紧的抱住她,不顾一切的吸吮着她的甜蜜,乔妆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弱的抵抗引来欧阳更猛烈地攻击,他将她推倒在花丛中,双手紧握着她的手臂压靠在头侧的地面上,扑鼻的异香袭来,两人入定般陶醉了,乔妆眼底那丝倔强幻化做一汪柔情似水,她放弃了反抗,尽情享受着欧阳纠缠的长吻
春梦了无痕,欧阳在恬谧的激情中醒来,身体某个部位却依旧昂然在梦境中,残酷的现实依然未能打消肌体的热情,欧阳急忙蜷起双腿,翻转过身体,背对着靠在床边依然甜睡着的乔妆,他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还是自己正做着一个梦中梦,如果这是梦,那就继续做下去,永远不醒该多好;如果不是梦,自己究竟对乔妆做过些什么?那抚摸过发丝的触感如此真实,扑鼻的异香正是乔妆身上的味道,那么刚才的那个热吻还有乔妆的挣扎欧阳添了下嘴唇,似乎想要藉此判断出唇上有没有乔妆留下的味道,那个可是乔妆的嘴唇应该是什么味道?
欧阳的思维瞬间混乱了,现在呢?仍是在梦里么?乔妆真的睡在自己床边么?
他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体内不断奔涌的**,警告自己冷静,保持清醒,睁开双眼,回到现实世界
现实总是很叫人失望,乔妆并不在自己身边,值得庆幸的是,这也足以证明她没有看到自己睡梦中**熏心的模样。欧阳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大脑不再去回想那个甜美的梦境:他曾经那么温柔的轻抚着乔妆的脸颊,温软轻弹的触感那么真实,真实到欧阳不敢眨眼,放佛一眨眼这一切就会化为虚无
他的脸在发烧,身体饥渴到喉咙里几乎要冒出烟来,他看到了床头橱上的保温杯,急忙坐起身来,端过杯子轻抿了一口,温度正合适,将一整杯水一饮而尽之后,欧阳才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他依稀记得游林曾经安排林静带乔妆过来宿醉过后,他的头有些昏涨和刺痛,他起身前往客厅又倒了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斜倚在沙发靠背上,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
记忆慢慢回潮,欧阳想到自己最后关注到的“半尸人”,按正常程序,文钺手里提溜的血袋此时应该在法医鉴定中心与“半尸人”的血样作比对,这大概要花费一周的时间,自己必须利用这一周找出三件凶杀案中的疑点,至少要先明确文钺到底有没有嫌疑。
刘副局长看似酒囊饭袋,实际还是有些头脑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爬到现在的位置,他所分析的可能性的确可能存在,只是他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些。
据欧阳所知,文钺的确有一个需要时时照料的父亲,而且也从没听他提到过母亲这个字眼儿,他应该是记恨她的,这也确实导致了文钺对女性态度的放纵和不屑,但是要说他长期压抑的心理得不到渠道释放,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文钺的红颜知己多得他自己都数不过来,长期生活在国外使他的思想和生活态度非常西化,他把“性”跟“爱”分的很明白,他曾经跟自己探讨过“欣赏”、“喜欢”、“爱”之间的逻辑关系:欧阳一直认为,这三个词语应该是递进式,“欣赏”一个人才会慢慢的“喜欢”她,更进一步而达到“爱”的程度。譬如自己对于乔妆,是从“欣赏”她气质如清水芙蓉却拥有雍容华丽的声音开始,通过接触和了解,渐渐“喜欢”上她的单纯、善良、正直、爽朗,多年感情积淀终于义无反顾的“爱”上她,情愿为她付出一切。
文钺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他认为这三个词语应该是并列关系,对于世上的女子,可以只欣赏、只喜欢、只爱,也可以其中两者兼备,甚至达到三者共存的最高境界。对于“欣赏”的女子,可以亦师亦友;对于“喜欢”的女子可以浪漫暧昧;对于“爱”的女子,可以相守相随,三者作为独立的个体既可以相互依附也可以完全无关。
而且对于文钺来说,“欣赏”也好,“喜欢”也罢,即使是“爱”都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它们分别拥有不同时长的保质期,在保质期内它们之间可能会互相转化或渗透,但是一旦过期,就一切都不复存在。
而“性”却与其截然不同,它是个不需要保质期的动词,只与荷尔蒙有关。
讨论到最后,文钺拍了拍欧阳的肩膀:“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世上本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只是有一些善于以道德标准约束自己的本性,另一些却对自己宽容放纵罢了。”
“那你对自己宽容么?”欧阳反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有一个‘欣赏’和‘爱’着的女人,却不一定能说服自己‘喜欢’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那你”欧阳犹豫了。
“我‘喜欢’你们家乔妆”,文钺揶揄着笑了,“如果她不在你的保质期内。”
欧阳脸上堆起一个笑容,他知道文钺心底深藏的那位“欣赏”和“爱”着的传奇女子,那是一位神秘的“邦女郎”,文钺自诩一介“情圣”,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到,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欧阳的思维跳跃到刘副局长推论中最不靠谱的部分:关于文钺的移尸时间。自己和乔妆是在15日早上前去找他帮忙破案,那两天时间里三个人一直在靖川躲避着几路人马的追踪和暗杀,他绝对没有时间和机会跑去几十公里之外的临江和滨河两市作案,更不要说留下写满字迹的人民币挑衅警察权威了。那么,现在第一个有待调查的疑点浮出水面了,临江的范某和滨河的吴某是从哪里得到的写有字迹的人民币?又为什么要向警方提供伪证?他们和第三起案件中尚未露面的报案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为什么第三位报案人不敢光明正大的与警方联系?
还有法医鉴定中心对鉴定结果的出尔反尔,第一次做出的致死突变体结论是因为现场相对封闭的空气环境还达不到造成死者窒息死亡的必要条件,而这一次却说两个现场不过是移尸虐尸的第二现场,那么杀人的第一现场在哪里?死者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就从这些入手吧,欧阳举起水杯,大口大口的牛饮了大半杯清水,事不宜迟,今天就要赶去临江和滨河第二现场调查,还得带着乔妆,把她放在靖川,自己放不下心,还得再去买两部手机,关键时刻好保持联系。自己的两部小灵通目前在哪、怎么丢的,与案件有什么关系?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楚,只是目前情势危急,也没工夫管这些小事儿了。今天勘察完两处现场,还要找到两位捡到钱的市民询问当时的情况,然后再赶去法医鉴定中心,趁着刘副局长那边还未广泛展开行动,必须先下手为强只是此刻乔妆人在哪里呢?
第一章 艺苑经纪()
乔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公司了,自从跟程启轩去海南度假回来以后,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打击和事故,乔妆已经应接不暇,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管理公司的业务,齐沁也失踪了两周之久,不知道公司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生什么波动,是否还在正常运作其实乔妆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公司日常工作流程早已步入正轨,几乎所有事务都不需要乔妆亲自操办,揽收扩展业务方面一直是总经理齐沁与其直属秘书部、业务部负责打理,财务往来则有财务总监穆晗及其财务部、运营部全权负责,所以乔妆抽空赶回来,倒也并不完全是担心公司的运营情况,她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在齐沁办公室找到一些有关跟踪禹筱的内容或者齐沁为何失踪的线索。
“艺苑经纪”在乔妆和齐沁的精心打理下,历经七年坎坷行程,如今已算得上靖川市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乔妆虽不经常参加业务管理,却也知道现在公司旗下签约的艺人已逾百人,保全业务签约的合作单位及运作队伍将至千人,这也意味着即使自己和齐沁不再收揽侦探业务,只靠艺人演出经纪和保全劳力输出,保持公司顺畅运营且不断获利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乔妆心里后悔起来,公司收支稳定,盈余丰厚,大家已经不缺钱花,为什么没有及时叫停那些危险性颇高的侦探业务呢?都怪自己,自从认识了程启轩,就毫无保留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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