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下- 第42部分

细雪呆呆的站在那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流着，但是身体已经停止了哆嗦，脸上也没有恐惧的表情，只是双眼直直的盯着斜上方。

“小美女，这时候还有心情看风景啊！”豪猪头一边打趣着细雪，一边沿着她的方向看上去。可当他目光接触到那一道风景时，身体马上一阵哆嗦，“啊！……”

这正是回光反照的时刻，现在太阳将一天中剩余的光和热，一点不留的撒向了大地，天空与大地都变成的一片血红色。不远处，那只大铁皮垃圾箱旁，立着一只近三米的路灯杆，在杆的顶端，站着一个暗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纤细，高挑的背影，鸭舌帽后流出的是一条飘逸的马尾发束，暗红色的风衣在这最后的秋风中伴随着飒飒的声音，如地狱中的烈火般的飞舞着。

“好漂亮啊！久违的夕阳！……你们也是来欣赏的吗？”那个身影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扶了扶变色镜。

“七，七……”细雪低低的呼唤着。

“不可能，你少装神弄鬼。他早死了。”豪猪头突然发狂了，伸手捡起那只空易拉罐，向着杆顶上的那个身影扔去。

“是的，我早已死去。”那个身影口中轻轻的说着，身子笔直的向前一倒，避过易拉罐，同时两脚一缠，竟像一只蝙蝠一样，倒挂在了灯杆的横梁处。

他的口中发出一个清脆却让人不寒而厉的声音，就像这秋风一般锋利的割开时间与空间。

…………………………………………我早已死去，那满手的血污，见证过我的死亡；我早已死去，那无声的啜泣，吟唱过我的挽歌。

我早已死去，沉浸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永恒的安睡，永恒的静止。

……………………但是突然之间竟然——有一滴滴的热泪穿透千层的地狱，滴撒在我的脸上。

突然之间竟然——有一声声的呼唤传过万里的隔阂。

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知道了，我还有未竟的命运。

在这个曾经放弃过我的世界里，还存在着我割舍不下的人。

所以，我又回来了，用自己的双手，用亲友的思念，撕裂大地，重归这令我牵挂的世间。

回来享受这久违的阳光，回来呼吸这长别的空气。

还要回来重噬复仇的鲜血，回来拔除怨恨的种子。

……………………………………………………（那些“热泪”与“呼唤”中，有你的吗？）……………………………………………………吟唱到这里，那个倒挂的身影像是在拥抱这个世界般的轻轻张开了双臂，靓丽飘逸的马尾发束向着风的方向飘去。

“你少装神弄鬼了，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到底是谁？”豪猪头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的急躁。他弯腰从旁边捡起一只啤酒瓶，用心吃奶的力气向着那个身影扔了过去。

“你再死一次吧！”

酒瓶转着圈，向着那个身影的脸部飞去。眼看就要打在他的脸上了，可他好像没有发觉一样。

细雪刚想大喊“小心”。可就在这时……那个身影，突然将左手向腰后一别，接着又迎着酒瓶伸出，而且他的左手竟裹在一团暗红色之中。

“啪！”酒瓶变成一堆玻璃碎片，四散而落。

同时，黑衣的身影也落了下来，在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以半跪的姿势轻轻的重归于大地。四周的碎片也凌乱的落了下来，在最后一缕阳光的映射之下，像是围绕着天使的闪光的小精灵。

……………………………………………………………………………………“唉！真是不学无术。”那个身影轻叹了一声，慢慢的立起身来，左手背后，右手轻轻扶了扶眼镜，这是一副弧面的长方框的变色镜，并且镜片分成上下两色，上面１／３是深邃的天蓝色，下面２／３是活跃的浅红色。虽然这副变色镜丝毫不透光，但依然让人有种感觉，——躲在这副眼镜后面的一定是一双美丽明亮的眼睛。

“这么好的诗，却不会欣赏，偏要让我用拳头说话吗？”

那个身影说话的同时，一个弯腰低身的高速前冲，来到了豪猪头的面前。豪猪头不敢怠慢抬手正对着对手就是一拳，这一拳的距离很近，而且对手是在高速的冲刺之中，根本是无法回避的。正当豪猪头心里嘲笑对手没有实战经验之时，令他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个身影竟然在他的拳头就要打在脸上之时，来了一个快速的“后向下腰”，那腰身如同一段牛皮筋一般，突然之间便折向了后方。同时下面的左腿抬起重重踢在了他的下身要害处。豪猪头忍不住这下痛击，稍一迟疑，对手那牛皮筋一般的腰身又立了起来，同时背后左手裹着红光抓向他的右颈揽筋。

——“蛇咬。”

一瞬间，左手在豪猪头的右颈上轻轻的一触，旋即便离开了，但手移开之处，竟伴随着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啊！……”豪猪头真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声音，一手按着右颈，一手捂着下体，在地上滚作一团。

细雪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愣愣的不敢说一句话。

那个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朝她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好漂亮的小妞，怪不得会被人侵犯。”

细雪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

“你，你是……”细雪痴痴的念叨着，精神还处在刚才的惊吓之中。

“‘我’是什么啊？”那个身影低着头，从鸭舌帽里传出一个邪邪的声音，“小姐，你好可爱啊！我也有点忍不住了，不如让我来代替刚才的那个笨蛋，继续我们的‘天堂之旅’吧！”

“啊！什么？不要。”细雪吓的一阵哆嗦，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出了狼窝，又落入了虎穴。”

“‘不要’！哈哈……那可由不得你。”那个声音依然保持着邪念，“我救了你一命，你就当是给我的‘报酬’吧！”

“什么？”细雪完全呆住了，竟然有人提出这样的“报酬”。

“放心吧！我会很轻柔的，等高兴完了，我们就一拍两散。对你我来说，这都是件好事吧！”

那个声音接着发出一阵长长的邪笑，但是那邪气中却淡淡的透着一股清新与雅致。

咦？——这怎么可能？淫笑之中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高雅的气息。

但是细雪真真切切的听出来了，这个笑声，这个笑声……。

“‘超越善恶的笑声’，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细雪心中一闪念，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挥起了手。

“乓！……”一个暴粟，敲在鸭舌帽上。

“啊！痛！……”那个声音突然不笑了，转而装作是很严重的样子，不断的叫痛。“你这么厉害，干吗不打色狼啊，只知道对付我。”

细雪，那被泪水浸透的眼睛，突然集中出一点亮光。“七夜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那个身影，慢慢的抬起头来，轻轻的摘掉了帽子。

那张脸……那张脸跟以前的某个人很像……不！也许比他的脸还要精致一点点，但是从那股独一无二的气质来看。——一定是他，没错！……

第五十五章　我还是我

我还是我。

我还是我？

我还是我！

…………………………………………………………………………细雪惊讶的盯着眼前的这张精致的面孔，小嘴微张愣了半天。

而眼前的那个人也一动没动的回视着她。

“七夜哥！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哼！你还记得的我啊！”我摸了摸刚才被敲的脑袋，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哼了一声，“我当时为了让你逃走，连命都搭上了。为什么你不珍惜，反而自己来送死？”

“对不起，对不起！七夜哥，我错了。我也不知今天为什么，好像被什么牵引一般，什么也没想，就过来了。我知道错了，以后……”细雪将高举的左手垂了下去，突然间变的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的乖顺，也像一只在温暖的怀中的小兔子一般的安心。

我微微笑了笑，这么温顺的细雪倒真是少见，看来这一个月，她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嗯！好吧！原谅你也可以。不过我屡次求你，这个‘报酬’问题吗？……嘿嘿！”我一边邪笑着，又开始了痴想。

“嗯！……”细雪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七夜哥，你，你想……”

“我当然想了！我等了很久了。不过，这里的环境太倒胃口了，我们回去再慢慢的……”我继续邪笑着。

细雪一句话也不说了，红的发热脸尽力的向下低着，红润的嘴唇紧紧的咬着。

“不过，我得先仔细的看看，看看大不大，鲜嫩不鲜嫩。”我一边邪笑着，一边慢慢的搓着手。

“嗯！……在这里？”细雪吃惊的抬起头，脸上的热量，烤得一片飞舞的落叶瞬间化为了灰烬。

“当然！快一点吧！我等不及了。”我不耐烦的催促道。

“可是，可是！……”细雪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你不来，我可要自己动手了。”我伸手一把抓住了细雪的左手，拉了过来。扯开了，扯开了……扯开了——塑料袋！！！……“哇！好大的一只锦鲤啊！……还活着呢？回去好好的料理一下，我好久没吃鱼了。”我看着塑料袋中的鲤鱼，不断的赞叹着。

（—＿—！！！）……（各位！说实话，你们刚才在想什么？阴笑中……）“七夜哥，你……下流，……色狼！”细雪稍愣了一下，接着便红着脸，骂了我一句。

“咦！什么？我是色狼？”我盯着细雪那张如同红苹果似的的小脸，继续的邪笑着，“真正的小色狼，恐怕是那些在想什么猥亵事情的人吧！我只是说想看看鲤鱼，没想到竟然　有人会……”

“啊！……讨厌啦！不要再说了。……”细雪羞赧的紧闭上了双眼，一下子扑到了我身上，将那张熟透的小脸蛋，深深的埋在了我的怀里。

哇！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那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我刚要把手放到她身上，体会一下暖玉生香的感觉。

突然，细雪用小脸蛋在我胸前蹭了两下，便一下子愣住了。接着，右手便一把抓牢了我的胸部。

这一幕，好像在什么时候遇到过吗？

（汗！初次见面时的见面礼，又要开始了吗？）我刚要喊痛，她又突然松开了。

我刚要松口气，她突然又朝我下面抓去。

“啊！……这，……七夜，你……”细雪惊讶的说不成句子了。

“唉！本来想慢慢跟你说的。”我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你这么心急，一开始就来这个。”

“七夜，……哥……。”她断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肯叫我“哥”。然后很焦急的说，“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吗！还的从那天晚上说起。不过，我们换个地方再慢慢的谈吧！”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不远处仍然躺在地上的豪猪头。

豪猪头圆瞪着双眼看着我，满脸的惊惧。

“听着，豪猪头。”我走到他的身边，用极阴沉的声音对着他警告道，“如果你有什么怨恨，随时欢迎来找我。不过，如果你再敢对细雪动手，那后果可就不仅仅是流血了。”

我微笑的站起身来，推着细雪向街外走去。

“另外，麻烦你转告单雄一声，就说我又回来了，改日有空让他请我喝茶。再见！”

…………………………………………………………………………………………………细雪紧紧的跟在我旁边，眼中闪烁的是疑惑，悔意，失落，矛盾，还有陌生。

“细雪，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开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谁知她还当真了。

“对不起！”细雪说着，轻轻的低下了头。

“唉！细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心！……”

我的话语刚落，只顾低头想事的细雪就撞在了别人身上。

“干吗？你眼瞎了。”一个沙哑的声音，用外地的口音，高声叫道。

眼前站着两个人，长的都很壮硕，衣服是比较高档的西装。面色黝黑中透着红亮，再加上那歪歪晃晃的姿态，明显是刚喝过酒。

“对不起！”细雪起忙道歉。

“哦！……是个小妞啊！”前面的那个人，低下头来对细雪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接着便奸奸的一笑，“长的还不错吗？”

“对不起！刚才我朋友没注意，实在对不起。”我也赶紧上去道歉，我可不想跟酒鬼起争执。趁早道几声歉，走人。

“去你的。臭小子，别乱插话。”那个黑大个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接着又色咪咪的看向细雪，“小妞，今天我们兄弟赚了不少钱，陪我们玩玩吧！”

“不，不，你们搞错了，我还是个学生。”细雪急急的说道。

“学生，呵呵！你别拿捏了，我又不是没玩过学生。”黑大个笑着说道。

“大哥，上次玩的那两个妞里面。有一个不就是学生吗就？她说自己是，……是那个学校的？”别一个淫笑着说。

“嗯！好像是绿大吧？”黑大个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东西，一脸的兴奋。接着又看向了细雪，一边舔着厚厚的嘴唇，一边用猥亵的口气调戏道，“小妞，你少唬我了，不是来卖的，你跑这里干吗？好吧！看你长的嫩，你随便开个价吧！”

——我们学校，还有做这种事的女生。可恶！干什么不好，竟然出来卖，……。

嗯！千万不要是她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有点担心的想。

在我微微发愣的时候，那个黑大个突然伸手出去，抓向细雪。细雪惊恐的向后一躲，但是没有什么用。眼看就要被攥住了，我抢先一步，抓住了黑大个的手腕。

“大哥，对不起，我们真的只是来这里玩的。”我陪笑着说。

“可恶！我都说了，你小子别插手，找揍是不是？”黑大个蛮横的说。

冷静！冷静！智取！智取！……我心里默念着。

“那对不起啊！大哥。”我换了一个娇柔的女声，甜甜的说道。“我这位小妹，真的只是来玩的，她什么也不懂。你们让她走吧！我来陪你们玩。”

说着我把变色镜摘下来，别在领口上。又用左眼向他发出狐狸精般的一瞟。

“啊！……”那两个大个子看到七夜那张精致如琢玉似的面孔之后，全身为之一震。

“好啊，好啊！今天，我们兄弟真是走大运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极品尤物。”黑大个笑着说道，接着又向后面的另一个使了个眼色。“不过，一个怎么能够。让我们也帮你的小妹，开开张吧！哈哈！……”

他说话的同时，后面的那个大个子，便扑向了细雪。

“可恶！不许碰她。”我又用回男声喊了一声。

算了，我还是放弃智取吧！直接用暴力来解决，好了。

说话的同时，我右手抓住黑大个的手腕，接着一转身，将他的手背在了肩上。黑大个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稍一用力，想挣脱出来。

我左手用力的攥住他的两根手指，逆着关节一折。

“咔吧！”一声，两只手指脱臼了。

——“反折！”

“啊！……臭三八！”黑大个一声大吼，另一只手，举拳就砸向我的头。

我急速的弯腰，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一个侧转身，借助腿，腰，肩的快速的旋转，三部位同时发力，左掌抵在右拳上，两臂放平直，右肘向着他的后心，一记迅猛的肘击。

——“碎心肘！”

“嘭！”的一声，黑大个结结实实的中了这一击，高大的身躯便开始摇晃了。

我接着又向着他的膝弯，切了一记“脚刀”。

黑大个“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另一个大个子，看到自己的老大被打倒了，马上放开了细雪，在背后向着我就是一拳。

“小……”细雪的警告还没发出，拳已经到了我的脑后。

哼！想偷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