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十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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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字军-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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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又悲又喜,马上如见至亲,咽哽的躬身答道:「小侄容当细禀!」
  孔素棠见状,迅即向雷仁、雷英拱手道:「世兄世姊!小弟早就料到咱们不是外人!」
  这样一来,彼此关系又接近了一层,感情也猛跨了一大步。
  雷家兄妹马上亲切的改口称唤世弟,尤其英姑娘,喜在心头,笑在脸上,越发温柔体贴,殷勤招待。
  大家重新入席。
  老镖头这时彷佛有说不出的快感,首先连乾三大盏,手捋苍须目视二小,朗爽的大笑道:「今天老朽太高兴了!到底皇天有眼,终南终於後继有人。」
  且无限感慨的轻叹道:「我雷明远被迫洗手江湖,只道此生已无重见天日之日,想不到迟暮之年,还能有这么一天啊!」
  随即如数家珍,高谈当年终南三杰英风往事。
  宗岳凝神静听,无限黯然!
  倏地,老镖头又眉峯一扬道:「今日贼党惨败,乃是十多年来彼辈未有之事,依老朽逆料三花贼道闻报决不甘心,必将大举前来找场,二位贤侄设或能在荒居小住,以逸待势,痛歼彼丑,实在强於直上终南呢!」
  更正色道:「这乃是利害相权。就我所知,彼辈已在灵霄观设有各种埋伏,勤练什么玄阴大阵,占尽地利,虽然贤侄们身有盖世绝学,总难免不无万一之失?留寒舍则反客为主,形势互易,使贼党无险可守,并非老朽自私,为一己身家性命安全打算啊!」
  孔素棠连忙高赞道:「老伯说的对,这确是上策!」
  只是宗岳却缓缓接口道:「如此岂不更连累世伯了麽?」
  他这说的也是实情。
  可是老镖头立刻不悦的答道:「孩子!世伯难道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成?」
  顿时又豪气万千的一抬脸道:「假如不出我所料,能天从人愿,贤侄们重掌终南可登高一呼,老朽当立返长安纠合昔年同道,大家共举义旗,进而扫荡华山、少林,则天下有心人,必将闻风响应,正胜邪消有日矣……哈……哈……哈……」
  他愈说愈兴奋,连眼泪都笑出了。
  由此足见这位老英雄,往日是何等的气概!
  英姑娘也听得满心激动,妙目微瞟宗岳,插口道:「家父确非仅为寒门打算,世弟信得过麽?」
  又嫣然一笑道:「若能如此,连愚姊都要大沾光彩呢!」
  宗岳一想果有道理,慌不迭高答道:「世伯老谋深算,小侄一切如命!」
  老镖头呵呵大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有道是,快乐的时光易过。
  他们宾主双方,相见恨晚,有说不完的话,论不完的事,一场酒,从午到晚,直吃得夜阑人静,依旧余兴未减。
  只见院中渐渐飘下雪片,寒气转浓。
  不料正当英姑娘,托故离席,意欲亲为两位世弟布置宿处之际。
  忽然孔素棠游目厅外,蓦地一声清叱道:「既然有种前来,还鬼鬼祟祟则甚?」
  宗岳也耳目灵聪,发现房顶有人,分明是那话儿来了。
  且孔素棠喝声未毕,果听院外有人咯咯一笑,同时堂前现出一个翠帕包头,一身粉红色劲装,背插长剑,足登小蛮靴,桃花眼,水蛇腰,年约二十上下,风情万种,骚媚蚀骨的女郎。
  最是她,一站稳,便向孔素棠娇唤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十妹啊!」
  更水淋淋用二目,朝宗岳一瞟,嗲声道:「若果老姊姊猜的不错,你这位漂亮的小相公,必定就是我的好妹婿吧!」
  这无疑当是十绝谷九公主,九尾狐胡媚娘亲到了。
  霎时间,又飞落十多个道装的老少,赫然三花羽士也在其中。
  丁剑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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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孔素棠冷冷一笑,素脸微扬,视如不见。
  三绝手雷明远,以及雷仁、雷英等父子女三人,看清之下,脸色一变,霍地一致站起身来。
  宗岳向三绝手手一摆,沉声道:「有晚辈在,老伯请坐。」
  说着,缓缓离座而起,向九尾狐注目淡淡地说道:「这儿地方太仄,动起手来,诸多不便,今夜月色还不错,这就请九公主带路,让宗某人去什么『玄阴大阵』中见识如何?」
  九尾狐秋波盈盈地欲言又止,忽然睨视着一笑改口道:「就你跟十妹二人去,敢吗?」
  咯咯荡笑着,又抛出销魂蚀骨的一瞥,不容宗岳再说什么,蛇腰一拧,转向三花羽士等人挥手娇叱道:「前头走呀!」
  三花羽士等人,如奉纶旨,纷纷循来路纵身跃去院外。红影闪动,九尾狐最後一个飞上墙头,身形微顿,回头又是嫣然一笑道:「怎么还不上来?」
  宗岳向三绝手欠身道:「暂时失陪了!」
  接着,转向孔素棠道:「棠弟,我们去吧!」
  三绝手不便挽留,只好点点头,任一一人离去。望着二条矫捷而洒脱的身形於院墙上翩然消失,如醉如痴的雷英,不禁直目喃喃道:「『棠弟』、『十妹』,他们……?」
  初冬寒月,清凉如水;穿过庄前梅林,两兄妹见前路上九尾狐款步缓行,立即脚下垫劲,联袂追去。
  九尾狐似乎有意卖弄,容得两兄妹迫近,头也不回一下,香肩晃动处,宛若红云趁风,剑穗飘飘,冉冉而起。
  去势既迅且疾,而身形却能保持一贯的优美姿势。
  这一手,确为当今武林中所罕见,然在目下这对兄妹之前,就算不得什么了。孔素棠一声轻嗤,便待腾身超越,宗岳手一带,低声笑道:「万一吓跑了,岂不弄巧成拙?」
  孔素棠一笑作罢;二人乃仍以原先的速度遥遥跟随着,不消片刻,巨峰当道,终南已至。
  循坡而上,约半里光景,抵达灵霄观。
  月色下,灵霄观前,三花羽士带着三十余道人,一字横排着,见九尾狐领着两兄妹来到,手一挥,道人们立即退向两边。
  九尾狐回身招手一笑,领先入内;两兄妹相继步入,身後咯哒一声,三花羽土已然将观门以铁闩闩上。
  灵霄观为终南名胜之一,庭院宽敞,殿宇伟煌。
  这时,三清宝殿上,灯火如昼,太上老君神像前,四根合抱红木巨柱之间,十六名仅披着一袭粉红明纱的绝色少女,人手一幅红绫软带,各守方位,明眸闪瞟着,脉脉含情,春满桃腮,一个个羞答答地弄带以待。
  九尾狐人升殿阶,目光至处,忽然回头嗔叱道:「这是谁的主意?」
  十六名明纱少女,均是一呆;身後院中,三花羽士一怔之下,慌忙上前躬身嗫嚅着低声说道:「他们,不……不是来破『玄阴大阵』的么?」
  九尾狐恨恨地低骂了一声,瞪眼挥手喝道:「这次算了,以後少跟我自作聪明,滚你的去吧!」
  三花羽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辩又不敢,连应了好几声是,这才茫然而惑然地翻着眼球退去一边。
  两兄妹见了,也不禁有点奇怪,暗忖道:「这也挨骂,岂不寃枉?」
  十六名少女见三花羽士受责,一个个怯生生地望着九尾狐,娇躯半转,准备着待命离去。
  九尾狐目光一扫,冷冷吩咐道:「留下来!」
  这一来,除了一个九尾狐,余者如三花羽士、十六名少女以及宗岳、孔素棠两兄妹,均不禁大感迷惑。
  九尾狐转过身来,粉睑已换上一片春意,向宗岳款款注目道:「真的想试上一试么?」
  宗岳胸脯一挺-,昂然冷笑道:「开玩笑也得看人。」
  九尾狐掩口咯咯荡笑道:「看奴怎样?」
  宗岳脸色一沉道:「最好放正经些!」
  九尾狐益发笑不可抑地道:「男女之间,一正经,那……那……还有什么意思?」
  宗岳剑眉一掀,正待叱喝,孔素棠闪目四扫间,好似恍悟及什么,芳容一红,突然一扯宗岳衣袖,低呼道:「岳哥,不行!」
  宗岳愕然回过脸来道:「什么不行?」
  孔素棠又羞又急地道:「别上当,这阵式根本就是『姹女迷阳大法』中的『消魂图』,所谓『玄阴大阵』,纯属欺人之谈。」
  九尾狐咯咯笑道:「毕竟十妹识货!」
  宗岳向孔素棠匆匆说得一句:「棠妹,你别管。」
  跟着,迅速回过脸去喝道:「『消魂图』又待如何?」
  他心想:「这些什么『法』、『阵』、『圆』,总结一句,最大的技俩,不外是『色相』和一些下流动作之诱惑,只要定力够,任它千变万化,我都当做一堆『红粉骷髅』看,其奈我何?」
  谁知宗岳愈显得不在乎,身旁的孔素棠,也就愈显得无比着急;红脸,扯衣,跺足,愈急却愈说不出话来。
  九尾狐以袖掩口,直笑得前仰後合。
  宗岳见身旁知心人急成这付样子,虽明知其中可能另有蹊跷,但因一时改不过口来,只好一概不理,睑色一沉,向九尾狐怒目冷喝道:「如何印证,划出来!」
  九尾狐手一托,笑得打跌道:「那就先请宽衣呀!」
  宗岳切齿恨恨骂道:「真不要睑!」
  九尾狐毫不为意地向孔素棠一指,笑喊道:「问她吧!看奴这话是否是好意?」
  宗岳心头火起,直待不顾一切地扬掌劈去,忽听身旁孔素棠恨恨一跺足,似正转身移去,回过头来一看,果不其然,心头一凛,忙赶一步,促声道:「棠妹,怎么回事?」
  孔素棠脚下一顿,猛然返过身来冷笑道:「你以为你的武功高,还问我则甚?」
  孔素棠柔情似水,与青城「散花女」公孙小凤的娇憨率直恰成对照,於今,宗岳见这位从没向自己板起脸来说话的可人儿,竟然生了这么大气,不由得微微一呆,皱眉喃喃道:「我只是气她不过而已,如说这种阵法真有什么厉害之处,你不明说,叫我如何知道?」
  九尾狐弯着腰,拍手笑喊道:「告诉他呀,十妹。」
  大殿外,吹进一阵清风,明纱飘扬,烛影摇红,清风过处,满殿幽香四溢,远远站立着的三花羽士等数十名道人,一个个口角流涎,目光发直,直勾勾地瞪着十六名少女明纱中隐约的苗条胴体,如醉如痴。
  孔素棠经宗岳这一逼,一张芙蓉脸蛋,不禁再度霞飞两颊,挣了又挣,忽然忿忿地哼了一声道:「她叫你……宽衣……你……没生耳朵么?』
  「那是她下流,关我什么事?」
  「你以为她说笑话?」
  「难道是正经不成?」
  「那就算我说错好了。」
  「咦,这就怪了,就算这是她们这种阵法的规矩,我又为什么一定要依她的吩咐去做呢?」
  孔素棠忽然身躯一背,跺足道:「你去,你去!」
  宗岳也不禁有气道:「你等着看好了!」
  九尾狐大笑接口道:「要『看』的,怕不止十妹一个呢,这种『眼福』谁肯错过?」
  宗岳厉声喝道:「贱婢找死!」
  他不了解孔素棠有口难言的苦衷,被孔素棠吞吞吐叶所憋着的一腔闷火,正好泄到九尾狐头上,这时,口喝着,一步踏出,扬掌便打。
  尽管宗岳已动真火,九尾狐仍然毫无惧意,香肩微侧,笑意不改,似是一等宗岳真个攻至,便将闪去十六名少女群中。
  没想到,宗岳掌式未发,孔素棠已然娇叱道:「你敢!」
  宗岳一呆,板脸不悦地道:「棠妹,你疯了么?」
  孔素棠被骂得眼眶一红,两串清泪,滚滚而下,什么也没说,头一低,返身便往殿外奔去。
  宗岳茫然不知所措,九尾狐忽然高喊道:「十妹留步,听我说。」
  孔素案身形略顿,九尾狐向宗岳责备道:「你们男人呀!十九如此,外麦看上去既英俊又潇洒,就是一项缺点,不能体会我们女人想说而无法出口的心底话。」
  紧接着,又向孔素棠含笑瞠责道:「这种『呆头鹅』,你就是打比方,他都不一定能会意,何况你刚才一股劲儿的斗气,可说什么都没说,你又怎能怪他?」
  孔素棠缓缓转过身来,头仍低着,一声不响,九尾狐这番责备,显然为她所默承。九尾狐头一摇,笑了笑,又向宗岳道:「咱们十绝谷中十姊妹,以这位阴妹妹最小,不管这位阴妹妹对我这个小姐姐看法如何,但我这个小姐姐却对她异常投缘,现在,免得你们两口子滋生误会,还是由我来向你说明了吧!」
  宗岳哼了一声,没有开口。九尾狐向十六名少女手中的红绫软带一指,接着说下去道:「那红绫的两端,看到没有?」
  宗岳依言看去,这才发现,那些红绫带长约丈五有余,别的异状没有,只是两头微折,似乎装着一些什么在里面。
  九尾狐笑了笑、接着说道:「那里面装的,叫做『金蝉粉』。」
  宗岳眉峰一皱,喃喃脱口道:「『金蝉粉』?金蝉脱——」
  九尾狐噗哧一声,掩口接道:「对了,金蝉脱壳,如说成『脱衣』也未尝不可。」
  宗岳睑一红,恼羞成怒,沉声叱道:「你若不要脸,尽管脱好了!」
  九尾狐又是噗哧一声,掩口笑道:「我当然先脱。」
  宗岳厉声断喝道:「你脱关我什么事?」
  九尾狐摇摇头,又叹又笑,自语道:「这般毛躁,怪不得十妹生气。」
  宗岳本已火升华盖,一听提起孔素棠,蓦忆及刚才的一段,只好强忍下来,九尾狐轻轻嘿了一声道:「单我一人脱,有甚稀奇?」
  宗岳以最大克制力量,忍住没有表示,九尾狐见他有诚意听下去,这才冷笑着接下去说道:「老实告诉了你吧,这种『金蝉粉』,见衣即透,触肤奇痒难禁,愈忍愈痒,到後来,任你玄功通天,也叫你心酸体麻,欲哭不得,欲笑不能,满地翻腾,嘶叫如疯,而唯一的解除之法,便是褪尽衣衫,不着一丝一缕。」
  「鬼话!」
  「我这样照实告诉你,纯为十妹代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只要十妹同意,试一试也不妨。」
  宗岳本待发作,偶而瞥及孔素棠正目凝九尾狐,似为九尾狐直言无讳而露着满睑惊讶,不禁一愕收势。
  九尾狐见他已信,接着笑道:「那么,你再想想看吧!这种阵式为什么会叫做『消魂图』?如男女双方均穿得好好的,又何『消魂』之有?宽衣解带,乃为正式较量的第一步必循手续,如不照做,也不过自找麻烦,多遭折腾,结果仍非就范不可,请问,那样做了後,你还有必胜的信心吗?」
  宗岳冷冷一笑,暗忖道:「我不进阵你能怎样?」
  九尾狐看透他心意,也斜着一双秋波,荡笑道:「是的,你若坚持着不入阵,我当然奈何不了你,不过,这样一来,我若先於阵中肉袒以待,同样的,你岂非永远也奈何我不了呢?」
  宗岳做梦也没想到这种邪阵根本不以功力取胜,从孔素棠方面证实,九尾狐显非虚言恫吓,同时,什么都可以一试,若说邪粉真个有灵,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弄得一丝不挂,还成何体统?
  想着,不由得面红耳赤,大感进退两难。九尾狐手一指,笑道:「你看你,想想脸就红了,要如果真的入了阵,恐怕三个回合不到,甚至我只要……」
  孔素棠忽然走了过来,向九尾狐注目问道:「你竟肯和盘托出,用意何在?」
  这一问,正是宗岳想问而没问出的一句话,当下不禁暗佩道:「惭愧,毕竟她心细,我就只知道动武。」
  九尾狐显然胸有成算,这时从容地一笑答道:「当然有用意了!」
  孔素棠目不转睛地追问道:「能加以说明吗?」
  九尾狐一指宗岳道:「我说出一切秘密,第一个原因是为了这种阵法虽可瞒得了他,却瞒不了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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