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十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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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字军-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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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内樵子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意外之事,谁也防止不了,我看……」
  话声未了,突有一缕飘忽成线的柔昔,飘入各人耳中,道:「姓宗的娃儿并未死去,你们庸人自扰,戒心全无,还在这邛崃山口,吵吵闹闹,难道真的都想死不成!」
  警语入耳,大家这才想到当前的危机,如果十绝魔君亲自赶来,只怕谁也莫想逃得活命,当时,又是一阵大乱。
  那缕成线的声音,又传人他们耳中道:「速带姓宗的娃儿赶奔西南,百里之外有处隐密飞瀑,飞湿内有座岩洞,可供息止……你们如能找到该洞,便算有缘,至时,老夫有话相商。」
  公孙小凤轻轻一嗤鼻道:「各位怕不怕上当?」
  宇内樵子略忖道:「天下至险之处,莫若邛崃山十绝谷,暗中高人指示我们急速远离,显然出於善意,各位不可自误。」说完,伏身抱起宗岳,大袖一摆,银须飘飘,当先疾奔而去。
  其他六位小掌门人,一时不遑多作议论,一齐随後追赶上去。
  百里之地,瞬息即达,宇内樵子轻轻放下宗岳,皱起霜眉,向四方群山搜视。
  六派小掌门人次第赶到,齐声问道:「飞湿在那里?」
  宇内樵子摇了摇头道:「莫非我们奔偏了方向?何以未见飞瀑?」
  公孙小凤道:「我说嘛,我们一定又被人家耍了。」
  悟果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公孙掌门人的话,小僧不敢苟同。」
  公孙小凤气冲冲的道:「小和尚,你有什么高论,可使本掌门人心服口服?」
  悟果又连宣佛号道:「罪过!罪过!小僧并无高见,只是……只是……」
  公孙小凤接口道:「只是甚么?哼!没有理由的不敢苟同,等於废话。」
  北星小道士口宣「无量寿佛」道:「贫道有一蠡见,请各位掌门人斟酌。」(侠圣按:这小道士什么时候来的?有趣!)
  他神色庄重,颇有气概,使人有非听他说话不可之感。
  黄山掌门人葫芦童牛千里咧嘴笑道:「小道士难得开口,想必有惊人之见。」
  北星小道士不管葫芦童牛千里的说笑,仍以一付老成持重之态,先干咳了三声,引了大家的注意,这才道:「依本掌门入之见,何不大家分散开来,向各方找寻那片飞瀑,不论有无,五个时辰之後,仍间此处集合。」
  大家听了,虽觉他的话平淡无奇,不过如是,但是谁都指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无异议的一致同意。
  於是,除了宇内樵子和斑衣神童二人,仍留原地守护宗岳外,其余六位小掌门人,一哄而散,分途搜索飞瀑去了。
  宇内樵子目送各人去後,脑中又想起那个暗中传音指示之人的话「姓宗娃儿并未死去」!
  宗岳未死,自是极好的消息。但是,以宇内樵子数十年的功力修为,竟察不出宗岳仍有生机的丝毫征兆,这就使人难以置信了。
  此时的宗岳,不但心脉早已停止跳动,而且全身冷如玄冰,僵硬似铁。
  宇内樵子忧伤地一叹,道:「我看宗掌门人是很少回生的希望了!」
  一语甫了,陡然有人冷冷地接口道:「谁说他活不了的!」
  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分明又有人就在附近说话。
  宇内樵子闻声一惊,举目四搜,却不见半个人影。
  斑衣神童顾大可以奇快的身法,转身循声搜去,结果仍是一样,甚么也没有看到,只气得他跺脚駡道:「藏头露尾之辈,只会大话惊人!」
  一阵咯咯笑声传来道:「自己没有长眼睛,偏说人家藏头露尾,羞也不羞。」
  这次话声一出,宇内樵子和斑衣神童便已测出声音是发自左前方一丈之外的一株大树之上。
  二条人影,倏然一分,一左一右,采取包围之势,向大树扑去。
  以宇内樵子与斑衣神童二人的快速身法,和全神监视之下,大树上的藏人,纵有通天本领,也难逃遁。
  可是他二人冲到树下,依然扑空。
  斑衣神童年纪虽小,轻功却是专长,连十绝魔君尚且拿他没法,想不到这时竟会连人家的影子都摸不到,其恼火的程度,可想而知。
  只见他又一顿脚駡道:「有种的,出来较量较量!」
  「好!看是你行,还是我行!」树梢顶上,一阵细响,冲天飞起一只白色小鸟,在斑衣神童头上打了一圈,拍着翅膀道:「小癞痢,你真敢和我较量么?」
  斑衣神童见戏弄於他的竟是一只白毛麻雀,不由更是大怒道:「小畜牲,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本少的厉害!」说着功行右臂,突然奋力一抬,发出一股吸引之力,向白色小麻雀卷去,同时大喝一声:「下来!」
  一只小麻雀能有多大的力量,以斑衣神童的功力,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事实却大出意料之外,斑衣神童得自十全老人亲传的「吸引玄功」,竟然对付不了一只小鸟。
  只见那只小麻雀带着笑声,疾向西北方投去,口中还道:「来呀!」
  斑衣神童只被逗得怒火贯顶,双足一点,把一身轻功施展到极致,亡命地飞身追去。
  宇内樵子扬声叫道:「顾小侠停步,老汉有话说。」
  斑衣神童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飞射,人影渐渐消失。
  宇内樵子脑中电转道:「白毛麻雀已算奇种,竟会说话,岂非奇中之奇!」忖念及此,忽然神色大变道:「不好!此事必有古怪!」忙也风驰电掣地追了上去。
  宇内樵子七老八十,竟也这般浮躁,被一件奇事引得沉不住气。
  直到他离开宗岳躺卧之处百丈之外,始心头猛然一震,自责道:「糊涂!我怎可不顾宗掌门人而去!」转身赶了回来。
  那知,就这一瞬之间,待他回到原处,已不见了宗岳的影子,他一惊一急之下,当时眼前一黑,扑地踣倒。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醒过来,只见六位小掌门人,正团团围住他身前。
  有的替他捶背。
  有的给他喝山泉。
  还有的则抢着说出找寻大瀑布的结果。
  只是没有一个人提起终南掌门人宗岳和斑衣神童的事。
  敢情,当他们次第回到原地之後,一目了然,谁也不难想像到已发生了意外惊人之变。
  他们知道这次变故发生在他们离去之後,宗岳的失踪,责任全在宇内樵子一人身上,以宇内樵子的年龄身份,内愧之心必已很深,倘再刺激於他,很可能使他走上绝路。
  是以,他们一时不但不敢提出责问,反而强装镇静,以慰老人之心。
  其实宇内樵子老成持重,并不会像他们少年人一般,一错再错,轻举妄动,他这时虽是无边悔恨,但心下却更是坚决,更加积极。
  他甚是感激地向众小扫了一眼,接着低头一叹,把斑衣神童追赶白麻雀和宗岳失踪的经过说了一逼。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争论。结果,却谁也说不出一个对付之策。
  在不觉之间,夜暮已经低垂,山野间刮起了一阵阵的寒风。
  公孙小凤悲戚的轻轻一叹道:「天黑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也应声黯然道:「天黑了!」
  蓦地,天际划过一道流光,落向遥远的地方。
  宇内樵子抬头道:「我们得先找处地方过夜。」
  小和尚悟果道:「是的,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找寻宗掌门人和顾施主的下落!」
  北星小道士道:「离此不远,有一所山神小庙,足供我等坐息之用。」说罢站起身来,也不征求大家的同意,率先大步向前走去。
  要在平时,公孙小凤对他这种态度一定看不下去,必会提出相左的意见,但是现在,她却皱眉垂首,未曾开口。
  於是,北星小道士前导,众人後随,鱼贯上道。
  他们无心施展轻功术,是以步履之声,沙沙可闻。
  走了约莫一顿饭之久,来到一座大山之前,那所山神庙,就像一堆牛粪似的,粘贴在山麓之下。
  北星小道士道:「到了!」飞纵上前,推开半掩的庙门,走了进去。
  庙内一片漆黑,好在他们七人都练就了一双夜眼,仍能把庙中一切看得甚是清楚。
  但见四壁萧条,神座上,一座大肚皮的山神像,缺手断腿,没有半点庄严之气。
  他们无心多看,关上庙门,分别席地打坐调息起来。
  神凝心寂之後,人人耳际忽起极微的潺潺水流之声。
  起初,他们只道是因心有所思而形成的幻觉,谁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加紧用功,以企摒除外魔干扰,及早入定。
  谁知那轻微水声,竟驱之不脱,使得人人心神涣散,无法抗拒。
  公孙小凤首先嚷道:「不行!」站起身来。
  悟果小和尚接口道;「公孙掌门人莫非有何发现?」
  公孙小凤直率地道:「我满脑子都是水流之声,入不了定!」
  悟果小和尚道:「唔!小僧亦有同感!」
  北星小道士讪讪答腔道:「小道也不例外!」
  接着,长白掌门人病仙女占秋芸,昆仑掌门人玩铃童萧士鳞,黄山掌门人葫芦童牛千里(侠圣按:病仙女什么时候也来了?),都表示有相同的感觉。
  南海掌门人宇内樵子睁开慈目,捋着颔下银须道:「一人之见或许怪,众人有此同感便值得注意了,可能北星掌门人白天没有搜清楚,而那暗中指点者所说的飞瀑就在眼前,咱们不妨合力搜索一下。」
  长白掌门人病仙女古秋芸,出语软弱如绵地道:「可是此刻已没有了那种幻景,从何着手哩?」
  宇内樵子点头道:「我们谈话之声,打破了庙中的岑寂,自然会失去那微弱的水声,只要我们屏息凝神,不难找出此中奥秘。」
  於是各人屏息不再说话,神殿内,又恢复了原有的沉寂。
  片刻之後,玩铃童萧士麟「哈!哈!」大笑道:「我察出响声的来源了!」
  公孙小凤不甘後人抢着道:「谁不知道,山神菩萨肚子里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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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公孙小凤说罢,抢先向那残废的山神像奔去。
  其他小掌门人也急於想知道事实真相,一窝蜂一拥而上。
  宇内樵子年老持重,虽未挤身过去,但双目之中,也泛起急迫之光。
  接着,公孙小凤便又大声叫道:「在这里了!」身形一矮,人便消失在山神像之後。
  原来,那残废的山神座下,有一个无底的黑洞,流泉之声,便是从那黑洞之中隐隐传出。
  公孙小凤年轻性躁,连想都未想一下,便一头钻了进去。
  其他五个年轻人,都是一派掌门入之尊,自然谁都不肯落後,生怕有损自己名头,於是一个一个地争相飞身而入。
  宇内樵子摇头一叹道:「如此轻率鲁莽,怎能成事……」只得也顿足尾追进去。
  这座无底黑洞之中,由於没有一丝光线透入,各人纵是练就夜眼,失去余光反射的凭藉,仍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公孙小凤未加深思,只道自己的眼睛突然出了毛病,惶惶地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同时,她忽又想起,在如此黑暗之中,倘若隐伏着毒蛇等恶物,岂不难以应付?
  她平生最是怕蛇,一想起蛇,脚下便不由踌躇起来。
  她一声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使大家立即发现了同样的感觉,再加见她停步不前,心中不禁更加惊骇,齐声问道:「公孙掌门人有何发现?」
  公孙小凤意念之间,都被蛇的「可怕」占据,糊里糊涂地道:「蛇,蛇,我怕……」
  大家急声关切地问道:「公孙掌门人被蛇咬了?」
  公孙小凤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怒道:「你们才被蛇咬了呢!」
  大家被骂一怔,接着会过意来,同声大笑道:「原来公孙掌门人竟是怕蛇!」语气之间,显有揶揄之味。
  公孙小凤气得跺脚恨声道:「你们敢笑,看我不收拾你们!」
  昆仑掌门人玩铃童萧士麟,走在五位小掌门人的最後,仅先於宇内樵子一步,心中早就有点讪讪的,这时大声叫道:「公孙掌门人既是怕蛇,为什么不让胆大之人先行!」
  走在第二的北星小道士不待公孙小凤接口,抢着道:「前面甬道甚狭,只容一人通过,贫道抢不过去。」他原只为表明他不是胆小之人,但如此却触怒了公孙小凤。
  只听她一声娇叱道:「姑奶奶让你,你敢不敢过去!」
  北星小道士背脊一麻,忖道:「我不能从你身上爬过去呀!」只得不住地告罪道:「贫道不敢!贫道不敢!」
  公孙小凤冷哼一声,道:「姑奶奶早就知道你不敢!」
  北星小道士无法明辩,只得住口。
  公孙小凤硬起头皮,又迈进一步,但很快又停住了前进之势,说实在的,她要不是放不下这个睑来,真想让北星小道士从她身上爬到前面去。
  後面的人又叫道:「走呀!」
  公孙小凤被逼得无奈,语气缓和了下来道:「我正在想办法哩!」
  她这无奈的一句「想办法」,却触动了宇内樵子的灵机。
  宇内樵子年高七十,自是陈达通情,虽想出了办法,却不明里说出,怕触犯了她的小性子,却故意叹了一声道:「公孙掌门人,你怀宝不露,是要戏弄大家是不是?」
  公孙小凤闻言一楞,不禁暗骂道:「我好粗心呀!为什么竟想不起『七彩明珠』来!」
  人有时就这般可笑,往往会在情急之下,把不是问题的问题,愈弄愈糟,结果真的成了问题。
  「七彩明珠」,不但能在黑夜之中,自动放射出七彩色霞光,而且,任何毒虫猛兽也见之丧胆,不敢正视,逃之唯恐不及。
  这本是江湖盛传无人不知之事,偏偏在这紧要开头,大家都想不起来,岂不可笑之至。
  公孙小凤何等精灵,自然能领略宇内樵子不明白指出的善意,当下为掩饰自己的粗心,道:「老掌门人真是好心,让他们急急岂不很妙。」
  就在她正要取出「七彩明珠」,大放光明之际,忽然从身後,涌起一片金光,照得甬道前後光明如同白昼。
  同时听得武当掌门人北星小道土笑道:「公孙掌门人既然吝啬,贫道只好以『惊鲵金剑』代劳了!」
  他也是刚刚才想起自己师门之宝「惊鲵金剑」,剑上宝光,可以照明,於是抢先出手,以为师门争取颜面。
  公孙小凤风头被人抢去,气极之下,闷声下响,娇躯向前疾射,直到看不见了剑光,这才取出自己的「七彩明珠」,照路前进。
  这条甬道,有似一条曲折迂回的肠子,走了数百丈,依然只能容一人通行,如果对面有人回来,便得陷入相持之局了。
  这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功力相当之人,守在甬道之中,便谁也免想冲得过去。
  幸好甬道两侧,光滑如镜,并无积尘,想系通风甚畅之故。
  公孙小凤憋着满肚子气,身如离弦急矢,一味向前猛冲。
  但觉两耳之中,轰轰之声,越来越大,显见距甬道的彼一端,已经不远。想像中的飞瀑,就将呈现眼前。
  公孙小凤脚下加劲,速度又快了一倍,可说已施出了全身的功力。
  就这也疾奔了不少的时候,这才忽觉心胸之间一畅,珠光冲霄直上,已置身在甬道之外了。
  人一出了甬道,那飞瀑的奔腾之声,在感受上,反倒不如在甬道内那般令人有震耳欲聋之感。
  甬道外,是一块宽广约二三十丈的平地,遍植苍松翠柏,夹有奇花异草,看形势显然有经过一番人工布置。
  这片平地且依山傍水,对面便是一片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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