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卓，强自保持着礼貌，“那小佳我们就先过去了。”
许是看出她隐忍的怒意，也或许是因宋佳的话想要刻意作秀，这边儿左脚刚刚走上过道，卫卓虽依旧面色不悦却很亲昵地伸手就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可谁知尚未一同举步前行，一边儿的宋佳却又咯咯笑着凑来邱沫沫身侧，圆圆的眼睛里闪现着天真又亲和的光彩，“嫂子，你们坐第几排啊？”
“去去，一边儿凉快。”邱沫沫皱眉，卫卓却已伸手就照宋佳裸/露的肩头推了一把，毫无怜香惜玉之色，“哥给你买了两个最好的位置，凑什么热闹呢？甭没眼色。”
？
满怀爆米花和饮料，推推挤挤的人群中找了位置坐下，邱沫沫往嘴里塞了一把，转脸看着托腮黑面的卫卓，回过头，“你妹？”
卫卓微怔，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伸手就把她手里的爆米花抢过去，剑眉竖起，“邱沫沫，你怎么骂人？”
不知片刻前被落在身后的宋佳究竟何许人士，可听她话里的意思，以往卫卓整宿整宿在外玩乐时应该少不了她的搀和。可有了此前小悦的那场误会，邱沫沫虽然心里不大舒服，却也万不会再让自己落人笑柄，冷眼斜睨着状似无辜的卫卓，慢悠悠继续道，“那她不是你妹妹了？我还在想，龙凤胎到底是几个孩子。”
皱眉探究地将她一阵打量，卫卓抿了抿唇，转头四下看了看，回身懒洋洋将膀子歪在她肩头，捏上一把爆米花送她口边，“你说宋佳？瞎闹的，刚来市局没多久，跟个男孩子似的，大家都这么闹。嗳，你瞧那是谁？”
舌头刚出唇瓣，还没来得及将口边爆米花舔走，就被他忽而掌心一握，差点捏了嘴。邱沫沫瞪起眼睛朝他膀子掐了一把，哪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也不由惊讶地眨了眨眼，继而偏了头去，唇角微撇。
不远的前方，居然是和另外一个女人手拉手笑言着寻找座位的张子健。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蠢？竟会对这样一个人神共愤的坏男人念念不忘？而卫卓呢？看他的样子，真的是一点都不介意吧……
忍不住抬眼，再度向他看去，恰好逢上他涌起笑意的目光。邱沫沫不由越发心头沉闷，推开他再度送来口边的爆米花，鼓起勇气低声问道，“卫卓，你知道的吧？他是我前男友。”
“知道。”淡淡一应，却没有忽略她变得黯淡的眸子，卫卓抿唇笑了笑，伸臂揽起她的肩头，悄声说道，“老婆，是不是觉得有了好老公之后，再看这人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很正常。我就后悔没能早点拯救你。你说咱俩要是早个三五年认识，你哪儿需要见他一次后悔一次呢？是不？不过现在还不晚。”
“……”
29
29、第二十九章 。。。
被他揽住肩头斜倚臂膀，欣赏起期待已久的大片，邱沫沫抱着爆米花，塞给自己一把，顺道也喂他两口，浅浅笑意始终挂在嘴角。
此前还在对他的过于大度心生埋怨，可只因他几句笑言，便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自负到了目中无人的境地。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忍不住悄悄转脸，看向卫卓架着3D眼镜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就算平素神采飞扬的眸子被镜片遮罩，也无法掩盖他出众的外表。为何之前从未察觉他如此秀色可餐？即便夜夜相伴而眠，也从未真正将他看个仔细？如今想想，倒真是错过了不少欣赏他的好时光。如果他和她真的在五年前就相遇，又会怎样？
看得痴迷，想得入神，哪知始终面对着荧屏的卫卓突然转首低头，飞快照她嘴上啃了一口，老神在在复又看向前方，“你老公是比汽车人帅多了，不过还是把欣赏的目光留在床上吧？”
“流氓……”脸红心跳轻斥一句，邱沫沫连忙转过脸去，却忍不住将脑袋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掏出一把爆米花，严严实实捂在他低笑不止的嘴巴上。
之前该是自己想得太多吧？管他什么协议，什么相亲促成的婚姻。只要这一刻的感觉令她贪恋令她满足，她就应该尽情享受；如果连张子健那种人渣都曾令自己倾情相对，除了流氓点别无他错的卫卓不是更值得全心投入吗？
？
拍不死的擎天柱，在威震天蠢到极致的倒戈相助下，干掉了昔日的首领御天敌，变三这部充斥着名车美女的大片也终于接近尾声。邱沫沫从拎包里抽出一只塑料袋，正轻手轻脚收拾着饮料瓶和爆米花的纸盒子，哪知卫卓却趁她刚一扭头，便抽回胳膊小声叮嘱道，“老婆，我要去下厕所。如果散场还没回来，你就直接去出口等我。”
“嗳？……”
半张嘴巴，莫名其妙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邱沫沫一阵恍神，继而却忍不住撇嘴摇了摇头。就急得这样？擎天柱都开始自言自语了，最多也就几分钟就散场了吧？真是的。
可他既离开，她也不想在过会儿的人群中挤搡；低头在地上又看看，确定没有拉下东西，邱沫沫收拾好垃圾也弓身向一边儿挪去，可眼眸瞟向卫卓的座位，却又狐疑地皱了皱眉，捻起角落里一只圆圆的小瓶子，快速走向过道。
穿过影厅前方的木门，柔和灯光下，果然见到小瓶子里装着一小团纸张。邱沫沫越发觉得奇怪起来，闪烁眼眸想了想，便拔下顶端的木塞，将食指戳了进去。
小小玻璃瓶，圆圆鼓鼓十分精致，有点像礼品店里用来装满天星的小罐子，只不过是个超级迷你版，入口只有一指大小，拿指尖摸了半天也没将小纸团弄出来，也不知道内里究竟有何玄机。原本不该对奇怪的事物随便碰触，可想起吃饭前卫卓怪异的小性子，还有方才他急急离去的行为，却令人不由得怀疑起这东西是否是他刻意留下的。今天不是他特别安排的约会吗？或许这家伙真的有不少浪漫调调，特意在小纸团里留了什么指示？
甜甜笑意浮上嘴角，邱沫沫用指尖摁住纸团，越发小心地将它往上滑着；只是来不及在最后一刻将它捞出，眼前的亮光突然被人影遮罩，继而便有一人倏地将小圆瓶夺过去，在她随之而来的怒视下挑眉笑道，“嫂子干吗呢？卫队去哪儿了？”
是宋佳？
瞥一眼她握起的右手，邱沫沫缓了脸色，扯起嘴角笑了笑，“WC去了。小佳，从别人手里夺东西很不礼貌的。”
淡漠的笑意，因她明显的指责渐渐收回，宋佳摊开掌心看一眼，复又握住，哼了哼鼻子，“只是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算不上不礼貌吧？嫂子，这里面的内容你知道吗？”
属于她的东西？
心底一沉，却不愿在她面前失了势，邱沫沫索性后退一步，转身朝出口走去，“既然是你的，那就还给你吧。不过小佳，虽然你是卫卓的同事，可对我来说并不熟悉，请不要再叫我嫂子，听得别扭。”
餐厅一遇，已隐隐察觉她言语中似有若无的敌意，也些许怀疑她对卫卓存有好感。只是那时初初见面，生怕自己只因一面就对人乱下定义有些武断。可眼前的她，毫无顾忌的敌视显然是因卫卓并不在场，连丁点掩饰都不屑假装。这样的小女孩，真的令人不愿和她多说。反正卫卓只说和她闹惯了，言语间丝毫没有暧昧之意，这小破瓶子，应该也只是平素打闹的小玩意儿吧？回家审他就好，犯不着和一外人纠扯。
不自觉暗了脸色，大步向前迈出，而身后的宋佳似乎也因她有些生硬的态度没有继续跟来，只是距离出口还有几米远时，却突然听到她匆匆的脚步声；邱沫沫微微一怔，不待回神，右臂已被她紧紧握住，耳畔低声冷笑道，“还给我？好啊，嫂子，你们明明已经快要离婚了，还装什么恩爱？卫队是我警校时的男朋友，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
“矮油，你看人家多浪漫啊……”
“幼稚……”
倚墙而立，对散场时再次遇到的熟人点头微笑，直至空落落的过道里再度剩下自己。邱沫沫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刚刚转向出口左侧，就被奇怪的人群喧哗拉回目光，看向不远处靠近右楼道拉拉扯扯的两个人。
娇艳的玫瑰花束，映红了卫卓俊朗的面庞；而他右臂中几乎半人高的维尼熊，更让他与平素穿着警服时的冷然、和痞痞坏笑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周身萦绕着浪漫温柔的气息。只是，如梦如幻的景观，因为身边那个抱臂撒娇的女孩子，变得令邱沫沫无法尽情观赏。
“老婆！我在这儿！”
匆匆跑去停车场，拿出准备在后备箱的惊喜；哪知赶回约定的地点，居然恰逢曲终人散，被众人各色目光看了个脸皮子红透。而等了半天，鬼知道已被人们在心里嘲笑了多久，竟始终未曾见到她的出现；倒是再度逢上令他头痛的宋佳。
被她缠磨来缠磨去，早已满心不耐；抬眼一扫，看到邱沫沫远远看着这厢却像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停足不前，卫卓揪起维尼熊挥舞着花束，高声叫道，“老婆，这里！”
微笑着转脸，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宋佳轻轻叹了口气，目不转睛望着邱沫沫越来越近的身影，语调里是一如既往的调皮，悄声说道，“师兄，真不给我是吧？那好啊，嫂子还不知道你跟我姐谈过恋爱吧？嗯？”
“你再给我说一遍？！”腮帮子紧起，卫卓霍地将维尼熊夹在腋下，右臂拎起她拽向一边，声音压得极低，“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然以后甭说哥不罩着你。”
“罩不罩我不重要。”背对着那女人的方向，却也知道她已几步之遥，宋佳保持着嘴角调皮的笑意，毫不在乎伸指扯着维尼熊，声音大了起来，“师兄，我就要这个熊熊！你不给我我不依！”
“给她吧。”冷冷的目光在这变脸神速的女孩子身上掠过，邱沫沫看了看卫卓踌躇的眼眸，翘起嘴角走过去，接了鲜花抱在怀中，“老公，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维尼熊更适合小女孩，不适合成熟女性。我们回家吧？”
“老婆……”手臂被她稳稳托起，卫卓抽了抽嘴角，松开维尼熊低了头，看也不看笑容僵滞的宋佳，低眉顺眼乖乖被她牵着走，只是仍然有些心生疑惑，思索着悄声问道，“老婆，其实这些东西全是为你准备的，为我们的约定准备的。你知道的吧？”
“什么约定？”
见她仍是懵懵懂懂，卫卓不由一愣，顿住脚步将她扭向自己，不解地问道，“刚刚我特意把小瓶子落在座上了，你没看到？”
“我以为……”早就知道那女孩子不安好心，却未料到她竟做的这样过分。邱沫沫眉心一挤，倏地放手折身走向宋佳，摊开掌心，“拿来。”
“师兄……”看向二人背影时嫉妒的恨意，低头抬眼间转为无比的委屈，宋佳咬住嘴巴瞥一眼卫卓，十指紧紧抓住维尼熊递上前去，“刚刚嫂子不是说要给我吗？好吧，还给你。”
邱沫沫越发脸色难看，也顾不得注意卫卓的表情，右手一动不动悬在半空，“送你的我不会收回，不属于你的，你也别想染指。拿来。”
“老婆？”无法理解邱沫沫似乎意有所指的言语，可还是首次看到她严师般冷硬的模样，卫卓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揽住她的肩头小声说道，“怎么了这是？你和小佳要什么呢？”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邱沫沫咬牙，正要张口，悠扬的手机铃声自宋佳口袋传出，而卫卓也在CS的火爆声音中接起电话，与宋佳相视一眼，转头歉疚地看着她，递出车钥匙无奈笑了笑，“对不起老婆，要你自己开车回去了。出现场，老一要我们五分钟内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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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要出警？现在？还是和宋佳一起？！
原地愣住挤了挤眉，然而看到卫卓愧疚的眼神，邱沫沫却又抿唇一笑，立刻放弃与宋佳的争执，转而挽起他一边叮嘱着注意安全，一边快步送他出了大厅。
扬手为他和她拦了计程车送上去，邱沫沫低头嗅嗅满怀鲜花，又抱住某人因临时出警不得不还给自己的维尼熊亲了亲，这才扭转身子，心情复杂地走向黑色座驾。
被那居心不良的小女孩明刀暗枪摆了一道，还得忍受她和自家男人一同出警办案，是个人就得觉着憋屈吧？！可方才那种情况，至少在她看来，卫卓应该还不知道宋佳的心意，又或者，已经知道却根本没当回事儿；那她邱沫沫就算再笨、再蠢，也不能陪这女孩子玩什么美人心计，吵吵闹闹反而会令卫卓被迫正视她的暧昧。
一丝微笑浮上嘴角，邱沫沫忍不住又抱起玫瑰闻了闻，索性将花束斜斜靠在怀里，发动引擎驶上主干道。
虽然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可想起方才卫卓受宠若惊感动不已的小眼神儿，还有宋佳又急又气还得强装乖巧的模样，她就想笑。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捍卫感情、打击情敌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天分的（W//RS//HU）；只是此前从未正视过对卫卓的感觉，也就忽略了受到威胁时才会暴露的占有欲。那么爱面子的大男人，居然会为了逗她开心，抱着鲜花和熊熊接受众人的鄙视，她是捡了怎样一个宝啊，怎么可能被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小女生轻易夺走？就算她真是他的前女友，也不过是EX！
可是，那只小玻璃瓶子和所谓‘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今天卫卓的某些言行哪里有些无法理解……
“老婆，到了么？”
市局家属院里停好车，刚刚跨上台阶，占据脑海的男人就匆匆打来电话，嗓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浓浓关切，“路上没什么事儿吧？爸妈睡了么？”
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邱沫沫歪头夹住手机，把熊熊和花束拢在一侧，拎包里翻搅着找出钥匙，“我回市局大院了，不是你让我跟爸妈请的假么？我都说了今晚不回去的。”
“回家了？”卫卓似乎很是惊讶，匆匆说道，“老婆那你开门小点声儿，小悦和嘟嘟应该都睡了，千万别把嘟嘟吵醒，哄他睡觉能把人折腾死。他俩在客房，你回去就直接洗洗睡。”
晕了，他不说，她真的差点给忘了；陌生的小姑子还在这厢住着呢，要不还是……犹豫地拔出插/上锁眼的钥匙，邱沫沫撅起嘴，故作埋怨地轻斥道，“那你还说要和我二人世界？”
“的确是二人世界，可我本来打算带你开房的……听到了，就来！”嗓音里带着股明显的不情愿，卫卓咕哝几句抬高嗓子吼一声，又连忙悄声交代道，“老婆，大案，我大概十二个小时左右不能开机。好好休息，有时间再带你开房，乖，挂了。”
……
开房？合法夫妻却要开房？而且听他的语气还挺当回事儿？不过，偶尔玩下刺激好像也不错。
被这一闪而过的流氓思想惊了惊，邱沫沫抿唇一笑，转脸就要离开；可门锁轻声响了响，手握酒杯的卫悦已挑眉淡淡看着她，继而狐疑地翘头往后看去，“怎么回来了？我哥不是要带你去酒店疯么？”
“哦，他临时出警。”脸色急红，又在心里把卫卓好一阵腹诽。邱沫沫犹豫地看着卫悦，咧嘴笑笑，“我还是回去吧，不然会吵醒嘟嘟。”
“没事。”瞥一眼安静的客卧，卫悦举举酒杯，不由分说伸臂将她拉进门儿，轻轻掩上，“嫂子，你会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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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阳台的竹椅竹几，是婚后某日突然被卫卓买来安置的；在邱沫沫眼中，这套东西完全是占地方的摆设，不单没有丁点用处，还增加了她的家务负担。可眼下与卫悦一前一后走来，转目看向小几上堆叠的零食酒杯和烟灰缸，她却不由感慨起卫家兄妹颇懂得享受的小情调。吹吹风说说话，喝喝小酒吃吃零嘴，倒不啻忙碌生活里排遣疲惫的好方法。
“小时候，我和二哥也常在楼顶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