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一疯子钢琴家的故事,我对音乐家并不感冒,何况是一疯子?当年自己也曾想加强音乐修养,买了贝多芬的《命运》来听。音乐不错,但是自打我买了它以后,很是倒霉了一段时间。根据中国人的神秘主义和实用主义哲学,我从此打消了欣赏西洋音乐的想法。所以,至今我对音乐的欣赏水准,只在《十八摸》上一点。如今要我欣赏一钢琴家的故事,
我真的提不起精神来。
《美丽心灵》的情况也类似,Nash是数学家。理科生都应该是志如铁,意如钢的那一种。临进棺材了,也要半坐起来,对来宾说:“告诉棺材店老板,他的木匠需要把派值精确多两位。”《美丽心灵》里的Nash居然疯掉了,这是严重违背原则的事。一如道学家死于酗酒,神父死于艾滋病。但是我架不住一位女同学的反复劝说,说Nash非常Sexy和Charming。看疯子全无必要,但是看Sexy和Charming的疯子就有了行动的合理性。
于是我把两部片子都买了回来,老板还用一部《天下无双》当了添头。
我一口气看到了凌晨2:30,大呼满意。钢琴家David和他犹太爸爸之间的故事,多少让人联想起傅聪和傅雷之间的关系。傅雷对子女的严厉也是出了名的,但是傅聪没有疯掉。David疯掉了,因为要完成他父亲的梦想——弹奏《拉赫曼尼诺夫三号钢琴曲》。傅雷比David老爸高明,就在于他比后者理性、不偏执,虽然有点像诸葛亮。家书里事无巨细,里八嗦,絮絮叨叨。David没有那么幸运,老爸天天要他当胜利者,要他守着家不准去外国念书。他终于反抗了老爸的权威,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念了书,老爸的阴影却一直挥之不去。最后,他准备用“拉三”证明自己的时候,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疯掉了。
David后来的故事就有点类似莫大先生了。他冒着雨在城里找一架钢琴,嘴上叼着香烟,脸上戴着难看的黑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潦倒落魄,疯疯癫癫。等他进了酒吧,娴熟的指法牛刀小试的时候,众人一下子就完全被他征服了。音乐在手,David哪里是一个落魄的中年汉子?分明是莫大那眼角目光一闪,琴中剑一挥。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David刚刚病倒时,他的手的一个特写镜头——手的主人已经全无知觉,但是那只右手依然在床单上疯狂弹奏。世多有疯狂的人,但少疯狂的天才。天才即使疯狂,也依然停驻在他内心世界最爱的那一部分上。音乐已经超越了David的生命,无论他是在什么状况下,音乐永远是他生命中的惟一,这让人肃然起敬。如果相反,生命超过了音乐,人也会疯狂。那大概就是佛家说的“求不得”的苦——希望用音乐来证明自己的生命,这种人最多是个大匠师。大匠师疯狂,人们有的只是同情。
《美丽心灵》里的Nash也是个疯子,他对艺术没有什么心得,在数学方面他倒是个天才,获得了诺贝尔奖金。Nash真有其人,此君今天尚在人间。他20多岁时就奠定了博弈论的基础,但是随后他就疯掉了,一疯30年。
片中他得精神病的一段,我非常喜欢。在刚进入普林斯顿的时候,由于不合群,他自己假想出了一个好朋友。此人非常明白Nash的心意,一直鼓励和安慰他。毕业以后,Nash没有找到女友——他的性格缺陷让他在人际沟通方面举步维艰,所以他又假想出大学好友的侄女,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以满足他对家庭生活的渴望。再后来,在冷战的大环境下,他又想像出一个密探,对方委托他为美国服务,分析杂志上存在的密码。这一切导致了他严重的心理障碍,令他人格分裂。
在数十年间,他一直为这三个人困扰。他知道他们不是真实的,但是又无力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因为他们随时会出现在他面前。直到有一天,小侄女伸手要他抱,他突然醒悟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们没有随岁月流逝而变得衰老!Nash冲出家门,拦在即将驾车离家出走的妻子面前,几乎被车撞死。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他凝视车窗后的妻儿,用他那含混不清的语调说:“我明白了,他们不是真的。因为他们没有变老!”
我非常喜欢这一段,觉得这体现了人类的伟大之处。一个人在精神世界如此凋零混乱的状况下,依然不放弃任何转好的可能。而在狂乱和绝望的挣扎中,他没有放弃理性之光,没有放弃一个智慧生物对世界的观察能力和思辨能力。他在观察自己心中生成的幻象时,依然能注意到他们没有随时光流逝而衰老,从而证明他们是虚幻不实的,这让人深深感动,也因为自己和他一样,为被冠以人类的名号而骄傲。即使是疯狂如斯,也坚持使用理性,人因为肉体而脆弱,却因为理性而坚强。
这种迷人的魅力是理性独特的光芒。Nash约会女友的时候,他拙嘴笨舌,无法像个文科生那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借助于漫天星光,他站在女友身后,抱着女友的双手,逐一指点天上的群星。在他不发一言的指引中,一只巨大的天蝎从无序的繁星点点中慢慢出现,巨螯清冷,尾钩如月。两人相拥,星辉摇曳,在无限的宁静和永恒中无言的浪漫充斥天地——理科生的浪漫竟一任如斯!难怪我那挑剔的女同学会说他Sexy和Charming了。
两部片子一起看,真是妙不可言的事。David试图将自己的生命无限逼近他所热爱的音乐,因而疯掉,最后在音乐和爱情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Nash从事的数学工作,抽象而复杂,因此他需要关闭很多正常人的功能,以节省精力,他因为这自闭,因为渴望友爱亲情而疯掉。最后,依然是爱情和理性,带他重回他心爱的世界。一个是艺术天才,一个是科学天才,两人的历程却如此相似。
攀登人类艺术和科学高峰,要求一个人有宁静的内心世界,但是我们总为我们的肉体所束缚,心灵世界掀起无限恐怖的惊涛骇浪,甚至把自己葬身其间。这是一种悲剧英雄的宿命,也是人类的宿命,正如人永远不可能了解自身一样。但是,凭借柔弱的人类的智慧,凭借着人类独有的情感,人能奋力游出迷乱的内心世界,更加逼近那云雾缭绕的群山。人的伟大之处正在于此。
第三卷 第一十章
?你一定看过《阿呆和阿瓜》了吧?金·凯利有没有让你笑破肚皮?那你千万不要错过了同一导演执导的《哈拉玛莉》(Theres Something About Mary)。怎么?没听说过?靠!不会吧?!那你如何能称得上是喜剧片的FANS?什么?你知道《大话西游》?我倒!那是周星驰的哲学电影啊!
先跟你说好了,如果你喜欢《阿呆和阿瓜》的风格,那么就请你继续看下去。不然的话
,难说你看了这片子又要说我是一流氓,把庸俗当艺术。这年头,网络上的坏人可多了,明明看了你的文章笑,转身又说你是一流氓,我可不愿意被这样对待。OK?喜欢的话请继续看下去。注意!别让那些道德高尚的人听了去,就咱们躲在网络的角落里说说。
《Theres Something About Mary》是美国20世纪十大经典喜剧片之一,牛吧?更牛的还在后面呢,与它一起站在星光灿烂的领奖台上的居然没有一部是90年代拍的!真的,我不骗你的,其他的是如卓别林的《城市之光》、《大独裁者》一类的黑白片。你现在知道它的厉害了吧?
影片一开始,是两个人坐在树上唱一首叫《Theres Something About Mary》的歌,很旧的旋律,让人听得左摇右晃的老歌。——如果你购买的VCD版本跟我一致的话,这首歌翻译得真经典。其中的something在每段里被翻译成了不同的意思,但是绝对贴切。啊哈!比英文老师讲的好多了。我就是通过VCD把英文学得那么棒的。(讲笑,别当真。)——主人公在回忆他的学生时代的爱情。
男主人公在树下出现了,我们叫他阿泰好了。随着镜头的拉近,阿泰的脸慢慢转过来了,转过来了!我的天!My Golly!你看见了他的脸就知道什么是40岁的老男人装天真了。他居然是在扮演一中学生!一头黄色的乱发,双眼无神,一口烂糟了的牙齿,上面还戴着牙箍。再加上他那一老脸的蠢笑,救命啊!为什么男主角都是一副爹爹不亲奶奶不爱的衰像?
在你刚刚对他的金属牙箍有点适应的时候,这位魅力超级的“大帅哥”开始对一个女孩子说话,你根本听不清他老人家一口烂牙里发出的是什么声音。原因是他很害羞,所以对那个小妞的话语中充满了什么yes; well; I wonder if you……一类的乱七八糟。不过我觉得很真实,我第一次约女孩子的时候,虽然只是有点口吃,但是几乎心脏爆炸。你听了半天,才终于明白,他原来是要邀请那女孩子去参加毕业舞会。
你知道的,美国的High school毕业生都有一个毕业舞会,重点是跳舞、喝酒,以及对女孩子说出你憋了N年都没有说出的话,最后再拼命想办法不回家,当然,是都不回家。我们这里是没有的,因为我们比洋毛子文明。所以我们是毕业大吃,吃完了就上厕所吐。
我们的阿泰是如此的激动,然而那个小妞对他明显不屑一顾。台词是:“如果我约好的人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也许。”看吧!这“也许”二字埋没了多少英雄好汉的雄心壮志。阿泰却浑然不觉,还自我感觉良好,兴奋得不得了。唉,天下的呆男人都一样啊!
我们的女主人公出场了!玛莉!卡梅伦·迪亚兹!她骑着自行车,她穿着粉红色的牛仔裤,她一头金发飘飘,校园里的男生开始深呼吸!我根本没有想到女主角会是她,想想看: 她的性感的大嘴如何能和她的长发配合得起来?片子里大家都作看见美女状,可我却依然觉得她是一村气逼人的土妞。
这时候大家都应该猜到了,应该是一喜剧人物出现的时候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红衣痴呆胖子出现了!靠!又是胖子!我们胖子如何得罪了HOLLYWOOD的导演了?每部片子里的笑料都是一痴肥的胖子。我竖中指!!!
他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华伦。还好,不是华伦天奴。他一边抠着自己的鼻孔,一边焦急地问别人:“Where is my ball? Where is my baseball?”脚步踉跄,神态白痴。一个学生捉弄他,指着旁边的一对男女恋人说:“你的ball在那个女的手里,不过她不管那个叫ball,而是叫……”华英雄冲上前去,就对那个女孩说:“请把我的小XX还给我!”结果当然可以想见,那个女孩子旁边的人不是素食动物。
一般的情节发展都可以想像: 一个最笨的家伙被人打了,那么一个第二笨的就会上去英雄救狗熊。阿泰冲了上去,结果也是被放翻在地。就在这危急关头,一条粉红色的牛仔裤出现了,及时制止了这起严重的校园群殴。原来,死胖子正是玛莉的亲弟弟!我们的阿泰在玛莉心中顿时成为了英雄。
不用说你也能猜到,放学了他们一起回的家,而且,居然是玛莉约了阿泰去参加毕业舞会!这下大家不奇怪了吧,为什么美女身边都是丑男?因为美女一般都有个弱智弟弟,世界上难得有完美无缺的事。
晚会时间到了,阿泰亲自出马,前往玛莉家接人。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肢体语言多过DJ的黑人,而他居然是玛莉的老爸!黑人老爸恶狠狠请阿泰进了家门。玛莉身着淡蓝色的长裙从楼梯上娉婷而下!我眼球弹出,鼻血直喷!美女!正点啊!!!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们不幸拥有了一个漂亮的老婆或者女儿,你就必须买复式建筑楼。因为这样一来,大家才有得看的。
阿泰彬彬有礼地把礼物交给了玛莉,并把一个棒球拿了出来,很幽默地放在华伦的耳后,对他说:“你的棒球我找到了,就放在你的耳朵背后。”只听华伦一声怒吼,一把将阿泰掀翻在地,230磅的身体扑将上去,没命地暴打,拼命地打,拼命地打,拼命地打,最后再用标准的摔角动作,将阿泰摔在地上!原来,华伦对自己的耳朵非常敏感,从不让生人接触。在这冲突中,玛莉的肩带断了,上楼去重新缝过。阿泰也进了洗手间去擦掉脸上的血迹。玛莉家的厕所很美,有一扇窗子带白色纱帘,旁边是马桶。阿泰决定解个小手。
阿泰一边嘘嘘,一边从开着的窗子里望出去。只见树上停了两只雪白的鸽子。浪漫的音乐响起: Why do bird suddenly appeared? Every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
eyre long to be; close to you。原来是卡彭特的《靠近你》。突然,两只鸽子振翅飞去。后面赫然出现的是二楼窗口只穿着胸衣的玛莉,和正在缝补的妈妈。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头过来,看见的是我们可怜的阿泰站在马桶旁,一脸傻笑地望向她们。
真是衰啊!阿泰也发现了不妙,急忙转身拉上拉链。然而忙中出错,一声凄惨的狼嚎回荡在整个社区。邻居听见了这撕心裂肺的惨叫,纷纷逃离。真惨啊!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身上发冷,小腹抽筋,倒吸凉气。生为一个男人,真失败!
半个小时过去了,阿泰还是没有出来。门外是玛莉焦急的一家。最后,老爸冲了进去。见此情景,也是一声惨叫!不顾阿泰的反对,他叫玛莉的妈妈进来也看看,因为她是一个牙医,有医学经验。玛莉的妈妈也进来,强拉阿泰转过身子,一看之下又是一声惊呼!玛莉的父母就此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察出现在窗口,问道:“听你们的邻居说这里刚刚有一个女人在惨叫?”玛莉爸爸再次拉过阿泰,给警察先生也参观了一回。警察大怒:“你怎么能一路这样把拉链拉上去的?!!!”
洗手间的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穿黄色防火衣的消防队员。一进门就嚷嚷:“是谁的车停在门口?让一让,给消防车让个道!”他定睛一看阿泰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拿着手上的对讲机,呼叫其他的消防员进来看看这奇观,并要求将摄像机拿进来。
可怜的阿泰,这时几乎快哭了。警察非常冷静地走过来说:“很简单的办法,就是怎么拉上去的,我们再怎么拉下来。”阿泰绝望地看着警察把手伸向拉链,警察开始数:“预备,一,二,三。”
镜头一转,一个救生员大叫着:“有人流血了!”担架抬着阿泰穿过围观的人群,急忙赶往救护车。车门关闭,玛莉对车子挥舞着手,感人肺腑。
这就是阿泰对自己的心理医生的回忆,他决定去找回当年的玛莉。到这里,情节进行了八分之一。接着,阿泰雇佣了私家侦探去找玛莉,结果侦探也爱上了玛莉,辞退了工作,欺骗阿泰说他找到的是一肥婆,自己去找玛莉了。事情越搞越大,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爱上了玛莉。有人为了玛莉安窃听器;有人为了玛莉装工程师;有人为了玛莉长水泡;有人为了玛莉开枪……阿泰最后决定自己去寻找他的真爱——玛莉。面对众多的追求者,阿泰成功了吗?结局如何?
对不起,我没有讲完这片子。要是我都说完了,你看什么呢?是的,我是混蛋,吊人胃口,但是这是我最喜欢看的喜剧片,我希望你也能和我第一次看一样,笑得满地找牙。爱情永远是伟大的主题,没有勇敢的放弃,就没有美好的结局。所以我也不再多说了。值得一提的是,这片子是限制级的,小朋友们不适合去看。看了也无法欣赏。
如果你也喜欢的话,赶快找来看看。Theres Something About Mary,嗯,玛莉是有点……
第四卷 第一章
?要想在寻常日子里找一知心朋友,真是难于上青天。在这世上,人若想不四脚着地当了茹毛饮血的野兽,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