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一道长现在年纪怎么也超过古稀,具体年岁我并不知晓,四五十年前他在京中也很有名,只是先皇登基为帝之后,他就远游江湖,其后再知道他的消息,他就在蜀地一座山上的道观挂单,其后几十年再未挪地方。”
这会只有艾草和景荣大长公主,平阳太妃和南安太妃她们四人找自家邀请来的少年和姑娘们去了。
“明秀打听天一道长是要做什么吗?”难得出游,景荣大长公主心情非常好,而且她是真的与艾草投缘。
艾草手里拿了一朵黄色野花,笑道:“也没别的,暖暖那师父和天一道长是好友,她的名字是天一道长取的,现在她之所以会来京中找我,是因为天一道长为她卜算,她的姻缘落在京城。我这不就怕天一道长是江湖上那种骗子吗?”
景荣大长公主讶异一笑:“难怪如此,若真是天一道长所批命,那明秀可得重视,因为天一道长是有真本事的。”
当年天一道长和先皇也就是她那皇兄关系颇好,而且那还真是先皇夺嫡最激烈的时候,她暗地里听过传闻,天一道长是先皇夺嫡成功的关键性人物,先皇登基第二年天一道长就告辞远去,这个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惜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兄长们夺嫡是很激烈,但是与她没什么关系啊。
艾草点头好笑道:“那丫头因为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又学了一身医术,与京中的大家闺秀并不一样,受不得拘束,所以我也考虑过要嫁给京中的权贵,况且她这还没到京城,就先看中了娄高,还真不用我操心。”
景荣大长公主默默地看了一眼艾草,嘴唇动了动,明明放弃了,最后还是开口道:“娄护卫等人是皇上身边的禁卫,明秀啊,这个距离你可得把握好,一般皇帝是不会讲感情的。”
艾草忍笑道:“大长公主,你可是公主出身,这般说到娘家人不太好吧?”
“你这个促狭的,我再是公主出身,可是我已经是外嫁女,死后坟墓都不得葬入皇陵。”景荣大长公主唏嘘一声,“我那侄媳妇不一样,她嫁入了皇家,所作所为都是要为皇家和平阳王府考虑,况且平阳一向是胆识智谋过人,你与她来往,可得小心谨慎。”
艾草连连点头:“多谢您老人家的好意,我明白的,况且京中这片地,就这么大,谁都要为自家考虑,为儿孙某个锦绣前程,谁都想与皇上攀交情,我也不是傻子,您放心。”艾草也说不上来,最近这交好的贵夫人,还真就景荣大长公主最合她心意,平阳太妃她们虽然有共同话题,某些思想也能达成一致,但是她面对她们,不会没有警惕心的。
景荣大长公主转过话题,笑道:“我那孙儿与你儿子最近交往比较多,他被我和他母亲宠坏了,索性本性不坏,现在已经懂得开始自己立起来了。”
艾草颇为诧异道:“真的?如海没告诉过我,等回去好好问问。”
两人围绕着周子旺、世子妃和小世子为话题谈天,直到平阳太妃她们回来,她们还说得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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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娄高就觉得自己过得不那么痛快了,他走哪都能遇上林暖,这已经是第二日,眼看着时间过去一半,第四日他可是要回京的,这事情还一点没进展。
“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娄高面无表情地盯着林暖,这会就他一个人,其他人分开行动了。
清芊远远跟在堂姑娘身后,想到中午她与堂姑娘的谈话,知道堂姑娘与京中闺秀不一样,她从未有过女子三从四德那种思想,一切唯她高兴,听到她中午谈起他一路走揍了多少流氓,清芊就为娄护卫捏一把冷汗。
林暖环着胸,笑盈盈地道:“我已经从叔母那里得知你来此的目的,你现在不能娶别人。”
“你别再跟着我。”娄高有些郁闷,他娶不娶别人关她什么事儿?
林暖摇头,走近了几步,说道:“不行,我知道你看中那个齐家姑娘,你想娶她我不答应。”
她从上到下打量着娄高,发现他身高真的很高,比她高一个头,“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嫁给你,但是你现在也不能娶别人。”
娄高顿时脸色一僵,这姑娘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她看中他了,他就一定要娶她?她若是考虑半天不想嫁给他,他才能娶别人是吗?这什么思想?一切唯我第一?
两人僵持着绕了很多圈子,郝定好不容易见万妙娘落单,立即跟了上去,两人还未说上几句话,走上几步路,就看到大哥和林姑娘在对峙。
郝定示意万妙娘别出声,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是我大哥和林姑娘。”
万妙娘眼里也闪烁着看好戏的眼神,郝定又笑道:“林姑娘真厉害,能逼得我大哥黑脸,这可是头一位。”
总结了半天,郝定幸灾乐祸地道:“一物降一物,大哥指不定就栽在林姑娘手里。”
万妙娘不好评价,想了想催促着郝定绕路,“郝公子,偷窥不太好,我们还是先离开。”
万妙娘不敢与郝定多待,看到有别人立马就跟着别的姑娘走了,郝定很是惆怅,等这几天结束,他一定上万家拜访,争取早点光明正大地见面。
目光追随着万妙娘的声音,郝定到处瞎转,然后。。。然后遇上了独自一人也到处瞎转的蔡宽,蔡宽可找到有人陪他了。
郝定心有窃窃焉,他对蔡宽这个人其实没任何意见,倒是若是蔡宽不掉书袋,那才好呢!
“郝兄。”蔡宽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他走过来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仪,郝定目光也笑着回了一个,“真巧,玄静。”
蔡宽靠近才说道:“郝兄,你喜欢那个笑起来脸上有酒窝的姑娘?这是谁家姑娘?你确定你喜欢人家,别定亲了成婚了,才发现不喜欢人家,可千万不要耽误人家姑娘的幸福,否则郝兄我会鄙视你的。”
郝定一脸无语,盯着蔡宽,无奈地道:“玄静,我是这样的人吗?”
蔡宽拍了拍胸膛:“那就好,郝兄,我们投缘,我可不想最后发现你是个败类,我会怀疑自己的眼光。”
郝定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还是不与书生计较,因为他说不过书生!
别人都是与姑娘们说说笑笑,郝定被迫与蔡宽一道,万妙娘回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偷暗乐。再看到另外两位兄长和四位弟弟各有紧张,郝定和蔡宽跑去河边划船了。
蔡宽兴致勃勃,然后上了船双手抓着小船的船舷,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郝兄,可否化慢一点?”
郝定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若是这速度放在陆地,走都比它快!”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既然害怕,为何之前还那么积极?”
蔡宽振振有词地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认为我不应该害怕区区划船,若是以后我出仕,走水路坐大船,我那怎么办?任何毛病都要克服,我之前也不知道我会害怕坐船。”
郝定觉得蔡宽真是神奇的所在,又问道:“那你不会没坐过京河里的那些画舫吧?”
蔡宽瞪圆了眼盯着郝定,“郝兄,我是要做如玉君子,画舫那等污秽的地方,怎可去?”
“行,你高尚!”郝定已经无言以对,画舫又不一定有妓/女出没,纯粹游览的画舫可不少。
待今日过完,经过艾草观察,除了娄高有些烦之外,余扬、季阳他们都有不同的进展,与余扬和季阳接触的两位姑娘分别叫罗希和白冉冉,罗希出自书香门第,父亲是国子监的授课先生,只是还没有评上品级,不像江博士那样挣得博士头衔,罗希的兄长还在攻读诗书,今年并未考中进士,等待下一届继续会试。白冉冉家也是诗书之家,父亲是工部从五品官员,尚算官员之家,只是这样的小官在京中并不起眼。
夜晚,娄高他们八人挤在一个房间,欢声笑语闹腾得不得了,尤其是弟弟们全都调/戏大哥,让娄高是什么反应都不是。
“大哥,林姑娘挺不错的,你就从了吧!”
“是啊,大哥,你从了之后,我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林家了。”
“你现在不是光明正大去林家的?难不成还夜晚翻墙偷入?”娄高面瘫着脸赏给弟弟们每个一个冷眼。
可惜,弟弟们都是记吃不记打,“那不一样啊,与老太太成了亲戚,这关系可近了。”
娄高一阵无语,他整个下午就被林暖给缠住了,什么也没干成,他直接拿出木盆去打水,明显的送客的架势。
余扬和季阳见大哥走远了,才压低了声音,偷偷地道:“你们别再挤兑大哥,按照林姑娘那特立独行的性格,大哥迟早落在她手心,我们坐等大哥喜讯就是,说太多,万一大哥起了逆反心理怎么办?”
郝定和韦凉五个连连点头,“二哥,五哥考虑得周到。”
娄高回来之后,果然见那帮不省心的弟弟不在了,松了口气,他都已经计划好了,但是冒出个计划外的人,这对娄高这种高度自制力的人来说,简直是猝不及防,他想了想,明天他要怎么躲着,不让那个怪女人找到他。
话说,他怎么走哪,她都能找到他?这样想着娄高坐起身来,仔细嗅闻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没闻到什么奇特的味道,不过娄高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翌日,在林暖再一次堵住娄高时,娄高板着脸,皱着眉问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追逐的药粉?”
林暖一片讶异,没想到这人竟然想到了,“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禁卫,我还以为你想不到呢!”
娄高顿时有些无语,这人还真是胆大,林暖笑道:“反正你明晚就离开了,那位齐姑娘与你既没缘又没分,你就放过人家姑娘吧。你想想你一个月多少天在皇上身边,人家姑娘是家里娇养的,肯定受不了你的冷落,到时候抑郁而亡,你还不是会变成一个人。我就不一样了,我从生下来就与师父天南海北地跑,指不定以后比你还忙,你也就不用担心我夜晚孤寝难眠,当然你要是夜夜都回家,那真是太好了。”
“你还知道羞耻心吗?”娄高目瞪口呆,顿时郁闷无比,这姑娘脸皮比铜墙还厚!说罢他转身就大踏步走了,直接回雁西庄的房间,他决定这上午他就呆在房里睡觉,看她能怎么办?
林暖无所谓呀,反正她是想阻止娄高与那位他之前选中的齐家姑娘有所接触,她美滋滋地回到叔母身边,听叔母和大长公主她们的谈天。
艾草趁着喝茶的空闲,抚着林暖的头,好笑地问道:“你又惹娄高生气了?”
林暖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啊,他脸皮薄,恼羞成怒不算生气。”
艾草和景荣大长公主忍不住开怀大笑,南安太妃她们也是忍不住抿唇微笑,与这个姑娘呆着还真是高兴。
第105章 离开到来()
林暖气跑了娄高,她一个人先是在叔母身边待了一会,听了一会老人家的谈话,后来发现没什么意思,便也与其他人一样围着雁西庄晃悠。om
“清芊,你能给我说说堂兄堂嫂的事情吗?堂兄人怎么样?堂嫂人怎么样?我知道堂兄肯定不会嫌弃我,堂嫂呢?”林暖边走边问道。
清芊内心一声叹息,不过还是回到了堂姑娘的话,“姑娘别担心,我们家老爷和太太都是极好的人,老爷一般不会管家中的事务,都是太太在打理,太太出自国公府,教养性情没得说,况且太太和老太太婆媳和睦,太太也不是苛刻下人的人,姑娘不用担心太太她不喜欢你。”
犹豫了一下,清芊又道:“咱们林家人口少,主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人,是以姑娘的到来会让家里增添许多乐趣,能让老太太和老爷开怀,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姑娘呢?”
林暖回头瞄了一眼清芊,看样子像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在家不受我嫂子们待见,堂嫂要是也不欢迎我,累得叔母和堂兄与堂嫂不和,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在苏州,那还算是她真正的家,她都没有落脚之地,何况是堂兄家。
不过族长爷爷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上京?转念一想,若是不上京,她就没法遇上娄高,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这趟来京来对了。
清芊一笑:“姑娘,你多虑了,咱们林家只是近年来有些式微,但是不缺钱财,养十个姑娘都不成问题,一般家庭不和是因为钱财分不均匀。”
艾草身边这几个丫鬟,尤其以清芊和清珞为主,这两个丫鬟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正是接受新知识的时候,跟在艾草身边长了,受她调/教,思想上就有很大不同。
林暖若有所思地道:“哦,原来是分赃(账)不均!”
清芊没忍住,扑哧笑了起来,“姑娘说话真有意思。”
两人就这么转悠着,林暖继续从清芊那里获知林家和京中的情况,争取最大程度的了解这些。
前面竹林里,一群男女围在一起,还听到一个高亢的女声,正在喋喋不休,听那语气她应该是骂人。
林暖一见有热闹瞧,立马挤了进去,只见一位穿着紫色衫裙的姑娘,正指着一位粉红色衣裙的姑娘,大骂特骂。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不说噤若寒蝉,也是安静无声,谁都不敢得罪明丽郡主。
粉红色衣裙的姑娘,林暖不认识,但是旁边扶着她,有些焦急的姑娘,她可是认识,她记得那是娄高弟弟追求的姑娘。
“果然是底层来的贱民,我表哥是你高攀得上的?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你哭什么哭,本郡主又没打你,哭丧着一副脸,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家死人了呢!”
粉红色姑娘哆嗦着嘴唇,瞪着明丽郡主,半响才辩解出声:“明丽郡主,请不要侮辱我的家人。”
明丽郡主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敢与她唱反调,登时就气急,耀武扬威正要发飙,林暖虎声问道:“怎么回事?”
明丽郡主立马把目光转向林暖,本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家女,不与她相关,她也就不在乎,但是她偏要冒出来打断她,那就别怪她迁怒!
“本郡主教训贱人,关你什么事?识趣的,赶紧滚一边去。”她很满意她造成的效果,瞧这周围的人个个都不敢发声。
“贱人要教训谁?”林暖淡淡地道,她走到万妙娘和粉色衣服姑娘身边,做足关怀的架势。
“教训你!”口快的明丽郡主并未反应过来,等说了这一句话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而周围的人全都垂头偷笑。
明丽郡主恼羞成怒,“你敢戏弄我?”
林暖从万妙娘和粉色衣服姑娘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她转过头在一瞬不瞬地盯着明丽郡主,眼里是啧啧的惋惜之色。
明丽郡主又是恼怒,眼中充满了怒火,“看什么看!再看,本郡主挖了你的狗眼!”
林暖依旧淡淡道:“狗眼?我看郡主这双眼睛很熟悉。”她往人群望了一圈,“那个谁郡主的表哥是谁啊?惹了事当缩头乌龟藏起来了吗?这种男人惹了事就躲起来,一点担当都没有,也就郡主你当成宝,殊不知别人都当他是草。”
“明丽郡主,我看啦我要是你那表哥,我也不会选你,一个楚楚可怜、娇花照人,一个胡搅蛮缠、刁蛮任性,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林暖非常真诚地说道。
明丽郡主伸手就要往林暖脸上呼巴掌,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终于不是摆设,立即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胳膊。
“郡主,不可!”
两个丫鬟驾着明丽郡主飞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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