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也比较多,故让自己成为一个傻子,避免继续做你所交代的事儿,也避免被你发现,我便是你要找的人。”
天恩惭愧低头:“你装傻我便应该知道,你是不想与我起什么冲突才这么做,而我却今时才明白。”
“大哥,明白的也不算晚。”盛春悦些许不好意思的笑道:“经历那么多,我觉得我也不亏,毕竟让我遇到了她。”
天恩明白盛春悦口中的她是谁,也叹息上天的安排,他和子叶注定在一起:“虽然说你提议公平竞争,但……我没有打算真的与你竞争……”
天恩的话没有说完,盛春悦便将其打断,笑道:“不,我盛春悦说过的话必然是真的,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对你对我对子叶都公平。”顿了下,看到天恩那意外的眼神,他郑重道:“你和子叶在一起那么多年,而我半途杀进来的人,将子叶夺走,对你不公平。”
“她心里没我……”天恩叹息。
盛春悦伸出手,欲要和天恩击掌,道:“你是天恩,莫要退缩,我是不会因你是我大哥便退让的。”
天恩犹豫的伸出手,对上盛春悦的那双坚定的眸子,与之击掌,道:“好,我便与你一争高下。”
二人达成协议,相视而笑,之后继续商量壮大二人力量,同对付凤子祯的事儿。
盛霆笙这个地主公在京中没有原来那么闲了,接受了盛春悦的计划,在集结内里人马。
盛安氏这个地主婆也没有原来那么闲的只是念念经了,而是听了盛春悦的话,没事往认识的官夫人家里跑,搓搓麻将,打听些个小道消息。
说到利广的时候,天恩却不自然的笑了:“没想到这个呆瓜利广竟还是有点魄力啊,将京中龙卫全部集结起来。”龙卫只有皇帝能够差遣,天恩这个皇帝现今下台,他们却没有拥凤帝为帝,而是沉默不让人知道有龙卫的存在。天恩不得不赞皇考留下来的这一批龙卫,对国的用处非常之大。
说起利广,盛春悦倒也来了点兴致,被天恩称之为呆瓜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呆。“利广头脑不笨,且能够成为龙卫必然有其特长,你却遣派他来做细作,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天恩挑眉:“这是我的疏忽,今后用人必定考察其能力。”
盛春悦点头,“待夺回皇位,第一件事儿便是整顿朝纲,不可让朝中大臣结党营私,这不利于国。”天恩点头,盛春悦确实是个不可遇之良才。
天恩点头,欲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到惊恐的呢喃声从隔壁房间传来,拧起眉道:“是子叶。”盛春悦已经快了天恩一步起身出去。天恩立马随之出去,来到苏子叶房间的时候,只听她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盛春悦慌忙跑至床边,按住欲拿脑袋撞击床板的苏子叶:“子叶!”天恩立马伸手给苏子叶把脉。“大哥,子叶怎么了?”抱着苏子叶的头,她那煞白的小脸已经拧成了橘子,唇已无了血色,她的另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唔…不要…痛……”
“脉象凌乱,似是有东西在乱窜。”
“东西?”盛春悦卸下了面具,眼眸一凛,闪过惊疑:“怎么可能有东西在窜!”
“对于岐黄之术,我只懂皮毛,但如此之快的脉象确实令人担心。你在这里看着她,我让小二哥找郎中来。”
天恩那凝重的表情让盛春悦的心直线下沉,低头看了眼痛苦呻吟着的苏子叶,缓重点头:“好。”他担忧的看了眼苏子叶,眼神中闪过慌乱,快速离开。
盛春悦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子叶,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心口……疼,好疼。”苏子叶睁开沉重的眼皮,竟是看不清头顶上的人是谁,伸出了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力道重之又重。“心口?”他忍着手臂上带来的疼痛感,低低呢喃,此时他心中的疼痛之感比手臂上的疼来的更加猛烈。
苏子叶沉沉喘息,“好多……好多的虫子……虫子……”想要狠狠的挠胸口、心口,那里的挠痒和刺痛感令她难以承受,似是有东西在啃咬,又如千万只蚂蚁从心口爬过。
“虫子?”单宗泽到底用什么毒人的法子将苏子叶的记忆抹去,还给她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病痛。“子叶,等一会儿,大哥一会儿就回来,找来郎中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你……你打昏我吧,打我……”苏子叶咬了咬牙,使劲的捶打盛春悦的大腿,她想要狠狠发泄一下,却怎么也减轻不了自己的痒痛。
盛春悦眼眸中闪过惊诧,那张精致的脸上配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却显得那般狰狞,犹豫和忍痛却让他下不了手:“不能打昏你,郎中很快来看你病情。忍忍,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双手抱紧她,脸颊一直蹭着她的,口中一直低喃:“会没事的,忍一忍就是了。”看着怀里的人,他却只能说一句“忍一忍”,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他从没有这般痛恨过自己,恨自己这般的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呼……”苏子叶强自镇定,深深吸了口气,一秒钟未到便软了下去,觉得胸口顿时闷气蔓延的越来越多,行走的蚂蚁越来越多,疼痛痒意更加强烈。她无力却坚强的抬起头,那双迷蒙而又带着哀求的眼看向盛春悦,喘着粗气困难的吐出两个字:“求你,打昏我!”
盛春悦那紧锁的眉峰顿时展了开来,伸掌一劈,利索的打在苏子叶的后颈。她立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那双痛苦的眼终于慢慢的闭上,嘴角却显出一抹解脱的笑。
他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顿而他的心也宽了下下,虽然她身上的痒痛不会消失,但昏过去的她暂时不会感受到,不治本只能缓解一时的手法对她来说只是解脱。轻柔的将瘫软的苏子叶安置在床上,盖好棉被,他蹲在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冷风灌入房间,脚步声急促靠近,随之焦急的声音传来:“五弟,郎中来了,子叶怎么样了?”盛春悦回过神,忙让开位置,回头见一个中年郎中抱着一个药箱缓步走来:“郎中,快点看看她怎么样了。”同天恩一齐将郎中请至床边,也不顾什么礼不礼,直接撩起苏子叶的手让郎中把脉。
天恩也身上去抬起苏子叶的眼皮看其瞳孔,末了叹息一声,昏迷了。
郎中利索的把脉,末了说:“脉象紊乱,冲撞无常,怕是……”
“怕是什么?”盛春悦和天恩同时问,二人焦急的对视一眼再看郎中,等待答案。
“怕是中了某种蛊毒。”郎中一脸沉重,西戎国盛行蛊毒,但这名女子身上中的蛊毒,引发的病症却有所异常,不过这种凌乱的脉象他却在书中见过。
“蛊毒?”盛春悦疑惑的目光投向天恩,却见他似是绝望又似痛恨的闭了闭眼,而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大哥……”
“是蛊毒。这种蛊毒的病症和一般的蛊毒不一样,但其脉象之中有蛊毒现象。”郎中捏住床上人的脸,左右看了下,又道:“在下医术尚浅,暂未诊断出她中的是什么蛊毒。”
听了郎中的话,盛春悦面如死灰,呆滞的看着苏子叶……
“大夫,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天恩很早前看医书的时候,见到书上说西戎国很多人种蛊毒,为了牵制别人,而单宗泽让耶律骅给苏子叶种蛊毒却是因为他要苏子叶。天恩难以相信,他爱苏子叶,为了让她留在身边,不惜伤害她。
郎中收拾着药箱,叹息一声:“治根须找给她种蛊毒的人。治标的话……因为不知道她中的什么蛊毒,我只能给你们一个缓解她病痛方法的范围。”
天恩和盛春悦眸子皆是亮了亮,似是有了希望:“郎中快道来。”
郎中倒是不着急,走至桌边,“有笔墨吗?”盛春悦快速去书案上取来劣质毛笔和一张下等信纸:“郎中,你写吧。”
郎中点头边说边写:“我将这种蛊毒划为中上等蛊毒,下等的一般的药物就能治好,故不说与你听。一般能缓解病痛的药物有雪莲、断肠草等,最重要的一个便是生饮狼血。如饮不下血,可以日日以狼肉为食。吃狼肉的效果较差,时而会引起梦魇,对其身心亦是有不良影响。”郎中说完,也写得差不多了。郎中又吹了吹字迹未干的信纸,对站在身边的人说,而后将信纸递给他:“谨记,断肠草用完后,立马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来解断肠草之毒,不然断肠草也会致命。”
盛春悦接过郎中所写的东西,顿时愣了,原谅他是文盲,因为他看不懂西戎国的文字,无奈将信纸递给天恩。
天恩凝神看着纸张上的字,点头:“谢郎中。”而后取出苏子叶身上的钱给了郎中,让盛春悦打发郎中走了。
“子叶果然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回来后的盛春悦坐在苏子叶身边,她身上少不了的钱,少不了的跟吃食有关的东西。
天恩点头,明白盛春悦方才说的话,刚才他知道苏子叶身上有西戎国的货币,更知道苏子叶的钱放在哪儿,因为她跟他说过,“跑路也要有足够的准备啊,这里不是香宛国自然要将身上的一切都换成西戎国的东西嘛,尤其是钱哦。”她的话是早晨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这个时候却显得那般的遥远了……
“她说,有钱才能行天下。”单宗泽,朕不会放过你,要你的血来祭苏子叶的疼痛。
盛春悦点头沉沉叹息:“有钱才能买郎中所说的药物。”狼血是最为有效的,那么他要为她去猎那能让她缓解痛苦的动物。
“唔……”床上的人嘤咛了一声,缓缓醒来,疲惫的睁开眸子。
“子叶;还疼吗?”
“子叶,还好么?”
苏子叶蹙了下眉,坐起身环住自己的双手,身子有些发抖:“我刚才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里好多虫子……都往我身上爬,好恐怖,好吓人。为什么,我总觉得老是有这样的梦…呜呜…”回想起梦,她顿时觉得全身鸡皮疙瘩起来,觉得好吓人,好害怕。
“梦!”天恩和盛春悦蹙了下眉,皆是想起了郎中的话,想来单宗泽一直用狼肉来缓解子叶的疼痛,可恨。
“好可怕……我不敢睡觉了,我不敢了。”苏子叶满是泪水的看了看坐在她左右的两个人,忍住哽噎。
盛春悦和天恩同道:“我们陪着你,莫怕。”既然是病症复发过一次,那么今日之内不会再出现了。
苏子叶诧异于他们兄弟二人的默契,心里是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样不好吧。”让两个男人陪着,她还能睡得着嘛她。
盛春悦笑了笑,温柔的看着脸依旧煞白的苏子叶,道:“有什么不好?倒是你,跟我说说你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似乎,她完全忘记之前疼痛时候。
苏子叶不解的看了眼天恩,盛春悦怎么变得那么温柔了?今儿他可是没少对她凶。“没有什么不适的,只是觉得梦太可怕了,真的好可怕……”说着她又抖了一抖,现在她觉得自己对密集的小东西有恐惧感,绝对不要想起,不要看到那些东西。
“那就好。今日离开这间客栈吧,重新找一家好一点的,住着也舒服。”天恩心放下了,她似乎已经忘记方才她喊疼的时候,想必这就是单宗泽用食心蛊后得到的结果:她一点点的将之前的事儿忘记。
苏子叶不解:“为何,这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朕乃高贵天子,怎可在这寒碜的地方住着,嗯?”天恩挑眉,轻松的回答苏子叶,盛春悦也是抿嘴一笑,“那你躺一会儿,我将你的行囊收拾下。”说罢便拍了拍苏子叶的头,之后去收拾。
苏子叶有些不置信:“你是你么?什么时候这么傲娇了?还有那盛春悦是不是转性了?”
天恩摇头:“朕不是一直这般的高傲吗?至于盛春悦,他凶,是因为被你气的。”
“我气他做什么嘛,没有啦。”苏子叶忙狡辩,脸都有些红了,目光却投向在收拾她行囊的男人。“似乎,真的是我气他了呢,看他样子倒是蛮像居家小男人哎……”
听着她的赞盛春悦的声音,天恩黯着眸子。
觉得身边的人似乎气息有些乱,苏子叶忙转过头,对天恩道:“还有你啊,现在是平民啦,别总以为自己还在高位。不喜欢你高高在上的样子,喜欢你平易近人,总是含笑的可爱模样啦。”说完手还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开心笑了出来。
天恩握住了苏子叶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下:“好,随你喜欢来。”苏子叶害羞的低下了头……
盛春悦自是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开心夹杂着矛盾。
将军怕妻
冷风灌入衣领,直教苏子叶颤栗不断,带着厚厚的狼皮手套的她紧紧握着缰绳,双腿夹紧马肚,眼角偷瞄在她左右的两人。她恨恨的别过眼正视前方,为什么他们还能够挺直脊背,一点都不畏惧冷风呢?
“大哥,前面似乎有人家,夜也末了,我们投宿一晚可好?”盛春悦早不忍看到苏子叶这哆嗦的模样,恨不能将其搂在怀里,让她在自己这里取暖。但她非要坚持自己骑马,他们也莫可奈何。
天恩瞅了眼苏子叶,点头:“好。”前方隐约有两间房子,细看似乎是破败无人住的。但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也比在客栈安全。不是天恩多心,如果单宗泽要找苏子叶,很简单。就待苏子叶病发,找大夫。到时,他利用耶律骅的兵力将皇城中所有郎中大夫都抓起来,一经审问,必然知道他们的下落。虽然这只是天恩猜测,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带着他们离开。
来到破旧的小院门口,盛春悦率先下马,去将门打开,不知是他力道太大,还是风吹的,那门“唰”的一声,倒地了。马上的苏子叶“噗嗤”一笑,道:“喂,门和你有仇吗?你干嘛这样对待它。”
盛春悦尴尬的蹙了下眉解释:“我只是轻轻一碰而已。”苏子叶“嘁”了一声,哪里信他。下了马去推另一扇门,接着又听到“唰”的一声,门应声而倒。苏子叶轻轻咳嗽了下,“嗯,原来是门的问题。”而后若无其事的往里面走。小院中杂七杂八的东西扔满地,苏子叶脚不小心碰到一根木棍,“啊”的一声尖叫,以为踩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得,直往身后跑:“鬼啊,鬼啊……”
天恩牵着马匹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子叶整个人都挂在盛春悦身上,两眼紧闭,嘴唇蠕动着……
“没事,没事……”盛春悦看了眼地面,确定是一堆木头才轻声安抚:“不是鬼,木头而已,没事。”
天恩将马匹拴在比较牢固的门柱上,去将道路上的木头清理出来,后道:“这些正好晚上取暖用。”抱着木头边走又道:“我先收拾一下,你们一会儿再进来。”
盛春悦看着天恩那生疏的动作,扯了下嘴角,天恩是越发的不像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是不爱理家务的平常男人似是愿意为心爱人屈身的人。
“天恩……”苏子叶小声呢喃天恩的名字,心中感动越发的明显,忙放开此时抱着的男人,跟上天恩:“来,我帮你。”
“不用,你先在外面站一小会儿,立马就能生火给你取暖。”天恩动作利索,在房屋内腾出一块空地,将木头全部堆了起来,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火。
苏子叶站立静静的看着天恩,这个本在宫中享受众人伺候的男人,此时却为她做着平常人的事儿:“天恩……”
“你先在那凳子上坐下,火一会就会点起来。”
苏子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看了眼此时站在她身边的盛春悦,眨眨眼,不知该如何做。
“等等,五弟去看看那凳子可以坐吗?别跟方才的门一样,一碰就散架。”天恩添加了点干燥的杂草,将火点着了。盛春悦点头,去检查房内桌椅的牢固性,不好的直接一掌劈了做柴火,好的留下用地上的稻草将灰尘掸去,之后拉着苏子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