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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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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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柳安之你这张嘴,真是讨嫌得很。”齐倾墨摇了摇头,笑骂一句。

“我只是实话实说。”柳安之鄙夷一声:“连我都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死掉,所以你留在宫里萧天离看着你也会每日难过,担心哪天你醒不过来了,所以你不如走了干脆是吧?”

“对啊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啊。”齐倾墨不再跟他拌嘴,老老实实承认,就是怕哪天睡在萧天离身边,每二天再也睁不开眼,怕萧天离无法接受她突然离去的事实,不如躲得远一点,他也不会太痛苦呢。

“你何必做到这份上?你们之间,真的是他欠你比你欠他的多。”柳安之对齐倾墨的叹息怎么也叹不完,这个女人做的许多事,都让人难以理解和接受。

“可是我也欠你很多啊,还有瑾诺,我欠你们的比欠萧天离的都多。我想着吧,反正活不了太久了,不如在死之前做一点有用的事,能帮帮你,帮帮瑾诺,总比一日复一日地担心自己哪天死掉强,你说呢?”齐倾墨谈论自己生死时随意淡然,没有半分难过的模样。不同以往的强作笑颜,她是真的看开了。

“所以你让祭语回去了?”柳安之问道。

“对啊,祭语是个好姑娘,但我发现凡是好姑娘跟着我久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鹊应,墨七都是这样,我可不想再害了她。”齐倾墨笑说,还有一半的话齐倾墨没有说完,祭语既然都能把瑾诺的名字刻在身上,想必那份爱恋也无比深厚,何必要让她远离瑾诺,连仅仅只看着他的权力都剥夺呢?

“说得泠之继好像不是女人似的。”柳安之低声嘟囔。

齐倾墨一愣,哈哈大笑,柳安之这找茬的功底是越来越深厚了。

马车越走越远,扬起薄薄的灰尘在阳光下穿梭而过,道路两旁孤伶伶的大树没了树叶格外高大,齐倾墨突然惊觉,若遇上今年的第一场雪,这是她重生后的第六年了。淡看浮华三千 作品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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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怎会不来

忽然听到后方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齐倾墨赶紧让颜回停下马车回头去看,远远的正见萧天离一骑绝尘飞奔而来,他脱下了龙袍,换了常服,头发也只是随意束着,嘴角含着懒散轻漫的笑意,在无边的秋日里策马而来。

这画面太熟悉,六年前,齐倾墨看过无数遍。

此时再见,依然美得使人心悸。

齐倾墨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噗”地笑出声来,清亮的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亮的光,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

萧天离临近马车却未勒紧马缰,策马而过经过马车时,长臂一展,低啸一声,一把抱起齐倾墨坐在自己胸前,惊得齐倾墨大呼一声。

“你怎么来了?”齐倾墨偏过头望着萧天离的侧脸,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是这世上最好看的,怎么看都看不厌。

“我想了想柳安之的话,觉得他说得挺对的,我自己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照顾?所以我就来了。”萧天离语调轻快,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的神色。

“那朝中怎么办?”齐倾墨心中不欢喜是不可能的,谁不希望这样被人宠着?但一想到如今羲国刚刚改朝换代,朝中政局不稳,萧天离如果此时离开丰城,谁来坐镇朝堂?会不会出乱子?

“交给莫百衍了,他当了这么久的清闲驸马,也该替爷干点活儿了。”萧天离“吧唧”一口亲了下齐倾墨的脸蛋,心情好得不得了。

齐倾墨还想说什么,萧天离却一抖马缰,马儿跑得更快,齐倾墨身子一倒重重撞进萧天离怀中,结结实实,满满当当,萧天离得意一笑,说不出的快意。齐倾墨便也不再说话,靠在他温暖宽厚的怀中,原来任性的感觉这么好?那这一次就任性一回吧。

其实萧天离早就决定要跟齐倾墨一起来边关,在齐倾墨告诉自己,她要与柳安之共赴灾区的时候他就决定了,只是知道齐倾墨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也就没有跟她说。从那天起他就悄悄安排朝中事务,又与莫百衍暗中多有磨合。

好在莫百衍跟了他多年,一向清楚他行事的风格,朝堂上的事萧天离自己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只是有些尾帐要莫百衍来收,重要的事情还是会千里加急送往他手中亲自批阅,倒也不算撒手不管。

于是在挨了莫百衍一百句“胡闹,皇上你这是在胡闹!”的骂声后,萧天离终于再一次当上了甩手掌柜。

他故意让齐倾墨与柳安之先走几个时辰,自己再赶过来,就是想给齐倾墨一个惊喜。

开玩笑,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儿他这一回可没那么容易再轻易放她离开了,不然还不得被柳安之嘲讽死啊?

不管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萧天离都不会拦着,但他会一直陪着,陪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会握紧着她的双手。

柳安之靠着马车门望着那双纵马远去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笑了笑没有说话。

颜回凑过来挠着脑袋:“我说柳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爷会追上来?”

“他幸好追上来了,我在他身上下了味药,解药在齐倾墨身上,三日之内他不接近齐倾墨,就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柳安之说得煞有介事,吓得颜回连连退了好几步,惊恐地望着他。

“亲姑奶奶,柳公子你不是神医吗?怎么干起这下毒杀人的勾当了?毒的还是皇上!”

“神医就不能杀人了?菩萨还把孙猴子压在山下五百年呢,瑾诺还坑了你们边关四十万将士呢!而且我谁都不杀,我就杀他!切!”柳安之冷嗤一声,撩下帘子进了马车,那鼻孔,简直要朝了天去,那神色,可真叫一个腹黑傲骄。

颜回啧啧几声,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在琢磨着以后还是离这位脾气古怪的神医公子远一点好,怎么他跟着齐小姐久了以后,半点没学着齐小姐待下温和待友真诚的好习性,脾气反而越来越古怪了?

柳安之当然知道没有在萧天离身上下毒,只是吓唬颜回罢了。但他也的确知道萧天离会追上来,因为他曾告诉过萧天离,齐倾墨活不久了,真的活不久了,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如果他不想后悔终生,就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路。

如果这样萧天离还不来,柳安之才会给他下毒,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也要把萧天离杀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齐倾墨。

柳安之才不在乎没有了萧天离的羲国朝堂会陷入什么样的混乱中,他不是齐倾墨,在经历无数的痛苦折磨后,依然会热爱着这个世界,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爱意,所以毁不毁的,全看齐倾墨高不高兴。

心思简单的人有一点好,容易满足。

皇上御驾亲临边关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地官员多数还没有见过这位年轻的圣主,摆了架势备足了礼仪沿途准备恭候圣驾,萧天离自己没住进这些官员准备的行宫,也没有吃他们备下的特产,反而是叫颜回和泠之继好好享受了一番,唯一的要求是叫他们把沿途所见官员供奉的东西一一记录在册。

齐倾墨在驿站客栈里提着笔总纳着颜回他们传回来的清单,一边写一边笑。

“你笑什么?”萧天离在桌子另一边批着奏折,这些是一些比较紧急和重要的大事,莫百衍拿不得主意,他要亲自批阅的。

“我在笑,颜回他们这些天的日子只怕过得提心吊胆的。”齐倾墨用笔抵着自己下巴,望着自己整理出来的清单越看越有趣。

“叫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他们有什么好提心吊胆的?”萧天离合上一本奏折,又摊开一本,朱笔蘸了蘸朱砂。

“你少来了,明明是他们去查看哪些官贪了不该贪的财,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齐倾墨轻呸了他一声,模样娇俏。

萧天离拿笔端点了下齐倾墨的鼻子:“知我者,媳妇儿也。”

颜回和泠之继看上去是过足了人前人后都有人侍候的好日子,毕竟他们可是打着御前钦差的名号一路落脚各大州府的,但也被这些个州府的底蕴之雄厚吓得不轻。

一人高的玉璧说拿出来就拿出来,金黄色的珊瑚有几个人见过?还有各种巧夺天工的物件儿一件一件摆上了,就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颜回和泠之继也有些发傻,这些州官的私藏可都比得上皇宫里的收藏了!

这且罢了,毕竟是死物,可是这成排成排送上来的女子是怎么回事?还问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下官们愿意调教,以宽圣心!

宽你妹啊,你们这明明在圣心添堵好吗?!

这要是让那位姑奶奶知道了,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还有活路吗?不想一百种折磨死你们的方法她能叫齐倾墨吗?

所以颜回和泠之继在这金屋银床里过得如坐针毡,半点也不敢松懈,把看到的听到的一字不落地记在册子上,就连今日送进来的那姑娘身高几分,三围多少都一丝不苟的写上。

当然免不得要被泠之继半夜调教,威胁颜回眼珠子不要到处乱看,不然就给他挖出来。

呜呼哀哉,着着实实苦了颜回了。

齐倾墨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唤了萧天离一声,将清单递给他:“这些人比较可疑,你可以查一查。”

萧天离接过清单,只草草看了两眼就递回给齐倾墨:“就照你批出来的人去查吧,这些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国之败类,斩一个是一个。”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沉疴旧疾,而羲国的旧疾是最常见的,也是最难下手的,那就贪官横行。官官相护,不知道他们这根系到底有多深,会牵涉到朝堂上什么人。

齐倾墨开着玩笑:“你就这么相信我,都不去查证一下?”

“你挑出来的人我还不信吗?”萧天离说得理所当然,这世上谁办事他都不放心,唯独齐倾墨做的事,那定是滴水不漏的,“你来帮我看看这个。”

萧天离递过刚打开的那本奏折给齐倾墨看,齐倾墨也不把什么女子不得干政这种迂腐的规定放在心上,她这些年干的政可多了去了,三国的政事她都干预过!既然萧天离都不避讳她,又何怕多这区区几桩?

借着并不十分明亮的烛光,齐倾墨看下来是关于户部侍郎一职的任命人选,上面写着几个名字,看上去像是什么人推荐的。吏部掌管钱银,不仅是个要差,还是个肥缺,也难怪萧天离

不敢随便拿主意。

齐倾墨看了看,摇了摇头:“要我看啊,这几个人一个都不能用。”

“哟,这么狠?”萧天离没想到齐倾墨一句话把他们全否定了,不由得有些好奇,笑望着齐倾墨。

“这几个刚才我在那份名册里瞅见了,只怕贪得不少,这几个,以前还在细雨阁的时候看过他们的卷宗,也不干净,是某人的门生……”

“那咱夫妻俩个琢磨琢磨用谁合适……”

月儿悄悄爬,风儿轻轻吹,时间啊,你慢些走。淡看浮华三千 作品专栏:

☆、第370章 险遭兵变

紧紧慢慢赶了十来天的路,终于来了瘟疫已经无法控制住的灾区,没有丝毫休息停顿,一行人卸下药材之后就投入了迫在眉睫的救治。

好在军医已经将感染了的人和未感染的人分开,吃穿用度也一应另行供给,军医或许医术不如柳安之高明,但常年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

柳安这也不再傲娇刁难,像个真正的大夫那样诊脉,查看病情,水源,食物,日夜忙个不停,忙着研究药方,忙着救死扶伤。

萧天离这位天子御驾亲临瘟疫灾区的消息给将士们带来不少信心,不管他有没有带着救命的良方过来,这种时候他不惧危险甘愿与他们这些普通士卒共同进退,便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足以收买军心。

所有人都忙得昏天暗地,齐倾墨与颜回夫妻二人帮着柳安之打下手,配药材,熬药汤,喂士兵服药,吃饭,整天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萧天离白天要帮着查看病情,安抚将士情绪,晚上要挑灯熬夜批阅奏折,齐倾墨好几次半夜醒来,他一手握着自己的手,一手还在提笔写字,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粗布衣裳的齐倾墨完全是一副村妇打扮,甚至头上都只缠了布巾把头发裹起来,去了那些繁琐的珠钗,这样利落倒是方便她忙里忙外的。

“不是叫你不要离感染了瘟疫的士兵远一些吗?要是你也传染了怎么办?”萧天离抢过齐倾墨手中放药的托盘,薄怒着责备着不知道休息的她。

“没事的,柳安之说了,只要注意,是不会感染的。”齐倾墨笑着说。

“柳安之柳安之,你什么都听他的,什么时候听一听我的?”萧天离骂虽骂着,却也只是舍不得齐倾墨整日操劳,心疼而已。

柳安之从旁边钻出来,嗤笑一声:“有本事你也配个药方出来啊,我管保齐倾墨听你的。”

“你这张嘴,我早晚给你撕了!”萧天离可算是受够一直抬杠的柳安之,他是一天不气自己他就不痛快。

“成啊,到时候没人救你这些士兵你就等着哭吧。”柳安之可不怕他,洋洋洒洒的端着药大大方方从他面前走过,末了还嘲讽了一句:“你走不走,不走就让开,挡什么道?”

跟着后面的颜回和泠之继冷汗只差掉进药碗里,亲姑奶奶,柳神医果真霸气,如今这天底还敢这么跟爷说话的人,除了齐倾墨也就只有他了。果真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当了皇帝也有吃鳖的时候。

“好啦好啦,先把药拿进去再说。”齐倾墨赶紧打着圆场,这两人年纪加起来都快四五十岁了,怎么跟四五岁似的?得天天这么哄着劝着才得平平和和地相处。

“看在你的面子,我不跟他计较。”萧天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嗯……可惜柳安之喜欢拆台。

“你倒是计较一个看看?”

齐倾墨抚额。

……

这瘟疫,或者是说这毒的确极为厉害,连柳安之都一度束手无策,只能先治标再治本,配了不少药先控制住病情不再蔓延,减缓了士兵的痛苦,但始终还是未能根治,死去的人每天依然是一个极为惊心的数字。

而且因为是得了瘟疫死去的,所以连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一把火全烧成了灰烬。可怜这些人,边无定河边骨都不能剩下。身为将士,却未能战死沙场,反而死得如此窝囊憋屈,甚至可怜。

望着眼前正熊熊燃烧着的大火,里面是许多许多的尸体堆成的小山,他们死去之后都不能分辨谁是谁,更不会有什么遗物带回老家,在萧瑟的秋景里,这一切看上去显得格外凄凉惨淡,活着的人心情亦十分沉重。

萧天离请了附近寺庙里的和尚来念经超度,对此齐倾墨没有反对,或许没有人比她更相信魂魄的存在了吧?如果念经真的有用,希望这些无辜枉死的人化解戾气,早日投胎。

转身看到的是到处倒着的病人,一排排一列列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不知自己的生命是不是会跟着今天的日落一并沉下去,这种等待死亡的绝望心情是比死亡本身更令人害怕的。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有人爆出那个做村妇打扮,每日替他们喂药的女人是宣遥国的凌云公主,便是一石击起了千层浪,被绝望折磨得几近崩溃的人们终于爆发了出来。

“杀了妖女,杀了妖女!”

“还我兄弟性命!”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了她!”

“杀了她!”

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声像是要击穿单薄的军帐帐篷,守着帐篷门口的颜回和泠之继刀剑出鞘,严阵以待,可是拿刀指着自己人,他们内心却不是个滋味。这些人,这一切怎么能怪齐小姐呢?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怪就去怪宣遥国的国主瑾诺啊!

柳安之的反应更直接,对于这些不知好歹不知图报的人,他直接断了药,你们不是怪齐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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