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瑾诺走进了,叶凌奚才躲进马车里不再与齐倾墨继续三国中哪一位最英俊这个闺房话题,而齐倾墨则贪图外面的阳光晒在身上很是舒服坐在马车外面,与瑾诺慢悠悠地赶着马车往满风楼悠闲地走去。
“你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齐倾墨没头没脑一句,手还顺着马儿的毛,看上去十分懒散惬意。
“我不会让那些事烦到你,你也只用当作没看见。”瑾诺说道,他就知道以齐倾墨的心思肯定能看出欧家的不对劲,可是她已经斗了这么多年,来宣遥国就不必再活得那般辛苦小意,只要舒服地享受就好了。
齐倾墨望着瑾诺永远慈悲善良的面孔,她不知道瑾诺经历了多少才坐稳宣遥国的帝位,当年老国主撒手归天,将偌大一个宣遥国交给当时不过十五年纪还是个孩子的瑾诺,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着宣遥国庞大的财富产业,瑾诺要用尽多少手段才熬过来?
不必细想也知道,这其中多阴暗污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么瑾诺,是如何能始终保持着这样一颗干净温和的心的。眼睛不能骗人,瑾诺眼中的悲悯和善良,映照着他的内心。
“谢谢你。”齐倾墨突然说,谢谢他替自己守着这份家业,谢谢他坚定着信念找回了自己,让自己认祖归宗,谢谢他依然如此善良慈悲。
瑾诺很清楚齐倾墨在谢他什么,微微一笑,嘴角翘起的弧度刚刚好,就像是用来盛放和煦的阳光的那般,摇头说道:“我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不必谢我什么。”
“总之,你糟糕不过我。”齐倾墨莞尔一笑,这世上比自己更糟糕的人,只怕不存在了吧?
“这倒也是。”
……
沉浸在节日气氛里的他们全是轻松自在的心情,他们不知道,在黑暗中已有一双双眼睛开始紧盯着这一辆马车,那些人眼中的欲望和贪婪足以吞噬掉一切人性的本善。
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张黑暗的大网正慢慢往下笼罩过来。
☆、第314章 天离娶亲
马车在拥挤的人流中慢慢穿行着,身着节日盛装的百姓不时递上美酒邀瑾诺品尝,好在瑾诺酒量极好,一路下来竟也未醉,齐倾墨怀中收了许多人递上来的礼物,香囊,荷包,丝帕,发簪等等,还有不少胆大的少年写的情诗,看得齐倾墨直发笑。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酒楼掌柜早早就在二楼备下了包厢,从窗子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一片好风景,街道上载歌载舞的人们满脸喜庆,河面上还有跳着鬼舞祭神的鬼面人,齐倾墨靠着窗子看得出神,瑾诺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又要了两壶酒,几人对坐小酌,乱花飞舞间,的确有几分出尘旁眼看繁华之意。
酒过三巡,齐倾墨脸上都飞起一抹红晕,微露醉意,在宣遥国她从不掩饰假装,率性而为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你们听说了吗,临澜国的太子要娶太子妃了。”
有关萧天离的消息就这样毫无征兆,突兀又残忍地钻进齐倾墨耳朵,让没有丝毫防备的齐倾墨陡然失了血色,满脸震惊,两指间握的酒杯霍然坠地绽开一地清亮的酒水。
“听说是个大臣的女儿,不过我好像记得临澜太子尚未入主东宫之前不是有过一个侧妃吗?”
“据说她欲对临澜国皇帝行刺,被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太子当场拿下,大义灭亲关进了天牢,再后来好像是病死狱中了吧。”
……
隔壁包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三人看着齐倾墨的眼神越来越担心忧虑。这些事在宣遥国已经传了有好些日子了,只是瑾诺一直全力瞒着齐倾墨,宫中更是没有放出半点风声,甚至连叶凌奚都瞒着,所以齐倾墨连丁点消息也未收到。
至到今日如此蛮横的将事实摆在齐倾墨面前。
“你还好吧?”瑾诺一时失语,竟不知道说什么。
齐倾墨恍然一笑,弯身去捡地上碎裂的酒杯,握着一块碎片不自觉用力,破碎的瓷片割破她的手指,血滴在地上她恍如未觉,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瑾诺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小手一点点掰开取出割进她肉里的碎片,满声歉意:“对不起,我瞒着你是怕你伤心。”
“我没事。”齐倾墨摇头一笑,她已经许久没有说过“我没事”这三个字了,其实每次她说她没事的时候,都很有事,只是她知道说出来别人也帮不到她什么,不如说没事,就让一切慢慢在心里腐蚀着自己,一点点看着伤口扩大,再一点点看着伤口慢慢愈合,靠自己就好。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作为太子也是该为娶个妃子为临澜国延绵子嗣了。若他要再娶,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我是个死人不是?就如百姓所言,我做为他的侧妃已经死在了天牢,做为青沂国皇后柳族圣女已经死在了大婚之日,如今我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我是无忧宫主,无忧仙子,甚至是宣遥国的叶凌云公主,唯独不是齐倾墨,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齐倾墨抱着自己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不是说给瑾诺和柳安之听,而是安抚着自己的内心,那饱受摧残的心。
一直以来齐倾墨都很洒脱淡然,尤其是到了宣遥国之后,她刻意忘记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努力活得轻松自在,不去想以往有关伤痛的任何事,她用力展示着一个新的生命。
但这一切轻松自在的表象下面,谁都清楚,齐倾墨在全力掩饰着什么,那些一刀刀一剑剑刻上的伤痛,刺骨锥心,如何能真的忘却?
于是这样的她,越看越令人心痛,越看越想将全天下最好的一切拱手奉于她面前,博她真心一笑。
看着蹲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的齐倾墨,柳安之握了握袖中的拳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宽声一笑:“你若想回临澜,我陪你去。”
“不了,这里就很好,我哪里也不去。”齐倾墨勉强一笑,撑着瑾诺的手掌站起,倚在窗口吹着冷风,渐渐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什么话也没有听见,又成了那个可以在无忧宫一睡便是一整天的无忧宫主,逗猫,养花,看书,烹茶,慵懒的无忧宫主。
叶凌奚咬着小嘴半天插不上话,其实她想说,倾墨姐姐你为什么就放不下那个萧天离呢?哥哥那么喜欢你啊,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你不能与哥哥在一起,还要想着当初的那个负心人?
是啊,齐倾墨,你为什么还不下萧天离呢?
一株草想去远方流浪,可是它却一生都留在同一块土地上,至死化泥都在那里,因为它无法自拔。
楼上四人沉浸着悲伤的气氛中,楼下却起了骚乱,突然杀到的杀手不知如何就从四面八方而来,手持利器直指齐倾墨四人。
瑾诺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微微一眯,稍偏了下头,没有丝毫犹豫就将齐倾墨护在了身后,又往叶凌奚那边扔了一只酒杯弹开一柄刺过去的长刀,叶凌奚吓得呆住不知该如何自处,还是齐倾墨大喊了一句:“凌奚,快过来!”叶凌奚才反应过来连忙往瑾诺身边跑去。
柳安之这些年与齐倾墨不知面对了多少次的暗杀明杀,早已练出了临危不乱的心性,冷静地靠近瑾诺,四人后背紧紧依靠在一起,看着靠近的杀手。
“谁派你们来的!”瑾诺不见慌乱,冷声问道。
“交出无忧宫主。”为首的黑衣人却说道,齐倾墨目光微寒,这些人果然是冲自己来的,敢与瑾诺抢人想必他们的主子来头也不小。
刚刚经历萧天离之事冲击过后的齐倾墨脑子却并不糊涂,很快就有了大概的推算,只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跟瑾诺说。
以瑾诺之慧岂会想不到?
“作梦!”瑾诺没有给他们任何商量的余地,干净果断地绝了黑衣人妄想,这样斩钉截铁的答案让齐倾墨心头微暖。
又见瑾诺将食指曲起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雪白的隼自天边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身着寻常百姓衣服的侍卫,其实祭语赫然在列。
“国主!”这些人全然未将杀手放在眼中,这种时候还有礼有节地向瑾诺行君臣之礼。
瑾诺点头,很满意他们的反应速度,说道:“全部拿下,不能活捉便就地格杀。”
“是!”
身着老百姓衣服的侍卫藏在身上的兵器一亮出来,气质立刻一变,从普通的百姓转瞬就变成了百里挑一的好手,对黑衣人形成了反包围圈,等得祭语一声令下,便毫不迟疑的提刀而上。
他们是瑾诺的死士,跟萧天离的金风楼有点像,不过这些人平日里有着更好的隐藏身份,或从商或务农,有的是甚至是修葺房屋的砖瓦工,反正瑾诺有的是钱,要给他们安排合适的身份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瑾诺没有多看一眼这些人的缠杀,似乎这等刺杀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一般,目不斜视地带着齐倾墨三人在暗卫的护送下,不急不慢地走出了酒楼,哪怕脚下踏过的是一条血路,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而酒楼的掌柜已经横死在了大堂里。
“这些人还真以为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不成?”全然没有回头看一下身后鲜血翻飞的瑾诺低声说道,“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除非我先死了。”
他的话让齐倾墨心中一惊,瑾诺向来是个温和的人,从来不会随便发脾气,更不会有半点暴戾之气,可此时的他言语中透出的血腥之意却传遍了齐倾墨全身。
刚才这些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到底是为何而来,其实也并不难猜,他们只怕是算准了瑾诺平日出门从不带侍卫的习惯,所以敢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国主抢人。却没想到,上次瑾诺带自己出来因为被老百姓围追堵截得连路都走不动,这一次刻意带了人出门,就是为了防止像上次一样,无法脱身。
却没想到,这些人却派上了别的用场。
坐上马车叶凌奚吓得惊魂未定,这才回过神来,从小被保护得太好的她快吓坏了,趴在瑾诺的怀里哭个不停,刚才若非瑾诺那一酒杯及时赶到,杀手的刀只怕也砍掉了叶凌奚的头了,毕竟已只差半寸之远,叶凌奚脸上都能感受到刀上冷冽的杀气。
瑾诺拍着叶凌奚的后背轻声哄着她,神态温柔慈祥,十足的兄长模样,两指轻轻一点点在她的睡穴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安定睡去,免得继续担惊受怕。又细细替她檫去脸上的泪痕,解过外衣罩在她身上。
齐倾墨坐在对面看着瑾诺忙着这些,心里一片柔软。
柳安之替齐倾墨把了把脉,确定她没事之后才一片担忧地说道:“怎么到哪儿都有人要杀你?”
“大概是我长得比较招人恨。”齐倾墨无奈一笑。
柳安之知道齐倾墨肯定还想着刚才萧天离的事,也不好再打趣,闷声坐在马车里,别扭着不知道说什么。
“你想听听临澜国的事吗?”瑾诺突然说。
☆、第315章 卑鄙往事
“我说了,我不想娶什么太子妃!”萧天离脸上的邪戾之气越盛,眉宇间充斥着邪气,看着皇帝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皇帝看了一眼萧天离这副纨绔邪气的模样,越看越不顺眼,冷哼一声:“此事由不得你,半个月之后就立刻给我成亲!”
“怎么,父皇还准备把我押进洞房不成?”萧天离冷笑,说话越发大胆不羁:“要不连洞房也由父皇代劳好了?”
“放肆!”皇帝暴怒,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还是让萧天离气成这样,还是让萧天离这张嘴的毒辣。
萧天离嘴角一挑,不紧不慢凤目一掀:“我不管那白家女子有何来历,父皇若再逼儿臣,可别怨儿臣心思狠毒辣手摧花!”
“你敢!”皇帝实在快被萧天离气炸了,这门亲事岂是他说毁就能毁的?身为太子的他早就该明白,到了他这个身份,婚姻从来就只会沦为政治手段,谈什么想不想要不要爱不爱?谈的只有利益!
“我敢不敢,父皇何不一试?”可惜明白这个道理的萧天离并不准备深明大义,牺牲自己的后半生,以巩固无上的皇权,他的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靠近,那里他只想留出来,留给已故亡妻。
皇帝精明而世故的眼睛在萧天离身上扫视了几回,慢声说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念着那个齐家女子?”
“是又如何,父皇可别忘了,倾墨可是您指婚给儿臣的侧妃。”萧天离说。
“朕把她指给你,可不是让她进宫来刺杀朕的!”皇帝冷笑。
“你明知那是个圈套,居然还在这里颠倒黑白,当真是个明主。”萧天离倒也不再似以往那般容易动怒,或许是心如死灰的原因,他倒是很少再发怒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这些人冷嘲热讽。
“朕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全天下都以为她早就死了,死在天牢,青沂国殷笑闻要娶的人也只是柳尘非,跟齐倾墨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关系。还有一点你不要忘记,不管她是谁,她现在,都死了!死了!”
皇帝像是要喊醒萧天离,语气恶毒神情狰狞,拼命重复着齐倾墨已经死了,这么久过去或许连尸体都没剩下了,狠狠撞击着萧天离的心脏,要粉碎所有萧天离的幻想,将残忍的事实用更残忍的方式摆放在他面前。
比如,齐倾墨这个人按世人所看,已经死在了一年半前的天牢里了。
萧天离脸色渐渐发白,握紧的双拳藏在衣袖里,倔强的狠气一点点聚集在他眼中:“她死了又如何?纵使她死了,她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皇帝让他气得说不出话,震怒过后竟然诡异的平静下来,望着萧天离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最后竟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萧天离让他笑得莫名其妙也不插话,只等着像个疯子一样发笑着皇帝笑得都接不上气咳嗽起来,捂着胸口一路咳嗽坐回他那把九五之尊的龙椅上,他向前俯着身子古怪地看着萧天离:“你这样子,倒有几分朕年轻时的痴情。”
“你知道齐倾墨的娘亲是上一任柳族圣女柳一南,那你知道,柳一南的心上人其实并非齐治那个贱人吗?”皇帝突然说起往事,却也说中了萧天离心中的疑惑,他跟齐倾墨一样也不懂,柳一南既然是上一任圣女,为何会流落到临澜国,最后还落得那般凄凉的结局。
“她的心上人是宣遥国老国主,叶江城那个蠢货,奸商!当年朕出使宣遥,便在叶江城的宫殿里见到了柳一南,朕这一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美得像是来自天宫,让人不敢直视,唯恐亵渎。朕欲娶其为皇后,但叶江城居然敢跟朕抢人,还有柳一南这个贱货,她竟然敢拒绝朕!朕是天命所归的天子,她区区一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拒绝朕!”
皇帝像是陷入了令他备觉羞辱的往事中,口无遮拦破口大骂,连眼中的焦点也变得散漫起来,既像是看着萧天离又像是透过萧天离看着远方。
“你见过倾墨的母亲?”萧天离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这个父皇从来都不是大度能容之人,相反他睚眦必报,如果当年柳一南曾经拒绝过他,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那么以皇帝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来?
“何止见过?”皇帝冷哼一声:“那个贱人贪图荣华富贵,跟了叶江城,以为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不想未过几年宣遥国就发了洪水,整个宣遥几乎毁于一旦,这就是报应,不嫁给我的报应,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
“你做了什么?”直觉告诉萧天离,皇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他的手指渐渐发凉,尘封的真相甚至让他有些想逃避,可双脚却迈不开步子。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联合了当时柳一南身边一个侍女,让她散布谣言说柳一南是妖怪,惹怒了上苍,这才降下洪灾,谁让柳一南为了叶江城不惜动用凤血环的,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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