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丫头还能说话,何不让她说说当日是什么情景?”姚梦总觉得如果柳安之来了,只怕事情有异,齐倾墨身上简直有股妖性,谁都帮着她!
齐倾墨握着拳头,抬头盯着姚梦,忽然冷笑一声:“母亲,我三个铜板月钱可以分一半给她用,待鹊应亲如姐妹,此事过后,那逼得鹊应跳崖的那几个人,还请母亲交给我!”
“好。”姚梦的笑容看上去十分阴冷,她爽快地答应齐倾墨的要求,在她看来,齐倾墨已经跟死人无异了。
柳安之进来时,齐倾墨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拼命压制着的恐惧差点要让她站不起来:“救她,柳安之,救救她!”
在柳安之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或者狡诈,或阴险,或善变,或诡计百出,或心狠手辣,唯独没有看像这样无助过,而且是为了一个下人,一个侍女这样害怕。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害起自己的姐姐来得心应手,却为了一个下人低声下气。看着她写满慌乱的眼睛,柳安之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渐渐有血有肉起来,。
“好,你先让我看看。”柳安之失神片刻,连忙回过神来说道,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点。
齐倾墨这才发现自己将鹊应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挡在她前面,戒备着所有的人。连忙让开给柳安之,走了一步时却脚下一软就要站不住,却实实靠进一个宽阔的怀中。
“鹊应不会有事的。”萧天离跟柳安之一样,没想到齐倾墨这么“歹毒”的人,居然会为了个侍女乱了分寸。手中托着的她几乎没有重量,真的几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嗯,不会有事的。”齐倾墨唯一的一丝清醒让她迅速地从萧天离怀中站起来,眼睛一直看着鹊应没有离开过。
不会有人懂得齐倾墨的感受,前后两世加起来,这天地间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却因为你的失误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似乎一眨眼她就会离你而去的那种悲痛和绝望。
就好像是整个暗黑的世界里,唯一与你相伴的一豆青灯将被狂风吹熄,而你无能为力。
“不过一个下人,居然能请得动妙手先生,七小姐果然出手不凡。”萧天越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
“太子殿下错了,不要说这个下人了,前些日子我养了一条狗,得了痢疾快死了,也是柳安之给治好的。所以说,除非是连狗都不如的人,柳安之才不会出手。”萧遥不软不硬地捏着萧天越的痛处,前些日子他受风寒,刻意上门去请柳安之,几乎是按着常理地吃了个闭门羹。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吃柳安之闭门羹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当他看到柳安之居然会为了一个庶出的女人,来替一个下人亲自落针的时候,他那可怜的虚荣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萧遥的话又明着暗着的讽刺自己连狗都不如,他自然生气。
“连狗都治,岂不是人与狗一样的地位了,那我父皇……”萧天离阴冷着脸色,后面的话故意未说完。
☆、第38章 皇后亲自审问
“天下众生平等,皇上体恤万民,仁慈博爱,柳安之医者仁心,一片好端端的善意,太子殿下只怕是误会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齐倾墨此时正情绪不稳,又遇萧天越说话越来越挑衅,不由得冲口而出。
两人目光交接,萧天越不知何时与这位齐府七小姐结下了仇,她眼中的恨决与憎恶几乎滔天盖地!
“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萧天越低沉的声音含着被人挑衅了威严的恐吓,紧紧盯着齐倾墨。
“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有资格活着,有资格找医生看病?那试问这天下卑贱人都死绝了,高高在上的人又有什么尊贵之处?”齐倾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控诉他,冷得像是寒冻的眼神,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萧天越!
“你放肆!”萧天越暴喝一声,惊得一屋人连忙下跪,唯有齐倾墨长身而立,如一株冬日里的梅花,孤立于世,桀骜绽放,不肯退让。
“好了。”柳安之轻声的话让两人之间几乎凝固住的气氛得到缓解,他站起身来,掸掸衣角,收好几根长针,对齐倾墨说道:“她需要静养,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语一如既往的简洁,不过这一次没了傲娇,语气颇为温和,许是被齐倾墨对一个下人也这么用心感动了。
“多谢了。”齐倾墨谢过一声,也不再看太子,就蹲下去看渐渐醒转过来的鹊应:“鹊应啊,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小姐为什么要救我!”鹊应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让齐倾墨大惊!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要救你!”齐倾墨气道,这妮子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可是小姐,我……我……”鹊应的话始终说不出,只一个劲儿流眼泪,泪水流进她的伤口里,疼得她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齐倾墨的目光闪了一闪,压下火气柔声说道:“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这丫头已经醒过来了,是不是可以问一下她当日之事了?”姚梦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听在齐倾墨耳中似乎带了某种急切。
撑着膝盖站起来,齐倾墨的身子晃了一下,正好又偏在萧天离身边。她许是刚才担心过度了,这一会儿有点虚弱,缓了口气才站直了身子,看着姚梦:“你想问什么?”
“鹊应,当着皇后娘娘,你说,当日是谁往二小姐茶中下了药?”姚梦的眼神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盯在鹊应身上,让她不寒而粟。
齐倾墨目光坦然地看着鹊应,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信任。
鹊应艰难地跪在地上,看着齐倾墨,紧紧咬着嘴唇,强压着哭声双肩抖动着,连呼吸也越发急促,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你但说无妨,一切自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姚梦又说道。
鹊应似乎要崩溃了一样,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齐倾墨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连脸上的笑意都要端不住,鹊应,鹊应!
齐倾人与齐倾月脸上写着期待,只要姚梦出手,她们不信弄不死一个小小的齐倾墨,只要鹊应一句话,齐倾墨就会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是我!是我放的!我见不得二小姐总是欺负小姐,所以怀恨在心,是我给二小姐下的药!跟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鹊应突然哭喊出来,声音的破碎了,说完之后嚎啕大哭,只不停地重复着“是我,是我。”
“你一个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到底是谁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姚梦显得对这个招供不满意,继续逼问着。
“没有人指使,都是我。二小姐他们经常拿鞭子打小姐,不给小姐饭吃,让小姐干粗活,欺负小姐没有娘亲,小姐不做她们只吩咐的事,她们就会打小姐耳光,小姐也是相府的千金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小姐?所以我恨你们,是我下的药,就是我下的药!”鹊应像是疯了一样,将一切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是那一声声的哭喊听在众人耳中却不是滋味。
齐倾墨站得笔直,任由那些人或同情或怜悯或探究地审视着,只是心里头却在寸寸钝痛,鹊应,你这个傻瓜。
“小姐,我对不起你,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你委屈了,小姐,对不起!”鹊应反复地说着抱歉,只是齐倾墨却知道,她道歉的不是这个,而是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好了!”皇后突然沉喝一声,手拍在椅子扶手上,“咚”地一声,威严地扫视过下面众人:“现在,宰相夫人可满意了?”
姚梦怎么也没想到,鹊应会在最后关头反水,将一切都包揽在自己身上,未能伤到齐倾墨半点,反而还让自己与两个女儿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境。
只怕用不到明日,整个丰城就疯传着,相府是如何苛待七小姐的,而且还是在皇宫里抖出来的此事,有皇后为证。
“回皇后娘娘的话,既然一切已经查明,就证明臣妇两个女儿是清白无辜的,臣妇谢皇后娘娘恩典。”
“谢皇后娘娘恩典。”
“谢皇后娘娘恩典。”
齐倾月与齐倾人连忙跟着姚梦下跪谢恩,事情发展到这样,已经不是她们再有发言权的时候的了。
“急什么?”齐倾墨突然笑道,望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三人,将鹊应重伤至此,就想这样完结吗?
休想!
“这个下人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后微眯着眼,目前这状况已是最好的了,至少齐倾人与齐倾墨二人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身败名裂。
齐倾墨胸中一团滞郁之气,要逼得她发疯,却硬生生克制住,面上带着轻浅的笑意:“那日我二姐所中之毒乃是狐尾散,此药极是难得,我倒想知道鹊应一个丫头是怎么拿到的。”
“她既然有心害人,提前备下此药又有何奇怪?”皇后拂了下衣袖,理所当然地说道。
“是么?此药配方极名贵,她从何处得到?又哪里有银子去买这些药?”齐倾墨冷笑一声,望着齐倾人。
不待皇后或姚梦说话,齐倾墨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柳安之:“柳公子,你当日也在场,你来说说这药是不是那么好得?”
柳安之眉头皱起来,他对宫中这些事没有半分兴趣。所以经常以脾气古怪来拒诊,就是不愿跟这些人牵扯上半点关系。
可是现在看着齐倾墨尖锐的目光,柳安之心中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来临澜国只为子规啼,现在看来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
“狐尾散并非是皇后娘娘想的那般简单,且不说此药有多难得,不精通医理之人,根本无法配制出来,单说下药手法,也万分讲究,多一分会使人七窍流血而死,少一分则起不到效果。草民言尽于此,告辞。”
柳安之说完双手一拱,便转身从凝晖殿走了出去。
齐倾墨并未拦他,能说出这些话,柳安之已是帮了大忙,当日虽说若不是齐倾墨先给自己下药在前,她也不会让柳安之去害齐倾墨,但是柳安之此人虽看上去跋扈不讲理,心地却十分善良,只怕再让他多说什么,也只是适得其反罢了。
柳安之是治好过皇上头疾的神手,这丰城中不知多少人求着上门却被他赶出来,如今他说出来的话,哪里有半个人怀疑?
“皇后娘娘,柳公子的话我想在座众人都听到了。既然要用此药有如此多的讲究,鹊应是怎么知道的?”齐倾墨咬住了鹊应绝不懂得利用狐尾散这一点,反复问着皇后,今日这场上的谁不是聪明人,谁看不出有猫腻在里面?何不利用他们让皇后不能随意将鹊应处死?
皇后目光不善地看了齐倾墨一眼,这个不过十五年纪的丫头,未免太讨人嫌了!却碍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得不问:“那不如就问问这个丫头,她是从哪里得到此药的。”
“皇后娘娘明鉴。”齐倾墨谢过皇后,扶住快要倒下的鹊应,柔声说道:“鹊应,别怕。”
鹊应颤抖的身子一直没停过,顾不得手上血肉翻飞,紧紧抓住齐倾墨的手,哭道:“小姐,我对不起你。”
“怕对不起我,就说实话。”齐倾墨用力握住鹊应的手腕,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明白,她的小姐不是那么容易被谋害的,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能迎刃而解?
鹊应的眼泪“嗖嗖”而下,发白嘴唇哆嗦个不停,最后终于崩溃伏倒在地:“皇后娘娘,奴婢有罪,不该欺瞒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并不知道狐尾散怎么用!”
“放肆!”皇后“哗”地一声站起来,晃动着头上的东珠,怒声骂道:“哀家面前你竟敢儿戏,可有将哀家放在眼里?”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怕小姐遭人陷害,所以才说出之前的话,请皇后娘娘降罪!”鹊应已经豁出去了,头贴在地上不肯抬起,只一个劲儿请罪。
“哀家在这里,何人陷害你家小姐!反倒是你,信口雌黄,欺下犯上,罪当该死!”皇后喝道!
☆、第39章 草草了结?做梦!
想转移注意力吗?
齐倾墨冷笑一声,明明到底是谁下药才是重点,皇后却避开不提,这会儿倒挑起鹊应的语病来了!
“启禀皇后娘娘,既然我嫡母寻来的证人并不能指证谁,那臣女是不是也可以找证人来说一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陷害我齐府三姐妹?”
“你要传谁?”皇后目光阴狠,今天这事儿是要闹到无法收场吗?齐倾墨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她还真不惧就将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就地正法了!
“狐尾散中有些药我想不是可以随意自己研制的,那必然要去丰城中药房去买,只要传他们上来,就可以问出到底是谁了,不是吗?”齐倾墨从容作答,丝毫不惧皇后威胁的眼神。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齐倾墨这话一出,竟惹得满室安寂,姚梦根本没想过会给齐倾墨反扑的机会,所以对齐倾人去买药的那些药店并没有进行疏通打点,要是真让她把人传进宫来,那这药到底是谁配的,就天下大白了。
不管当初齐倾人是要害齐倾墨也好,还是最后这药最后落到齐倾月腹中了也罢,总之齐倾人毒害亲生姐妹的骂名,是坐定了。
皇后的目光一直落在齐倾墨脸上没有挪开过,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警告她赶紧将这些话收回去。只可惜齐倾墨却置若罔闻,丝毫不肯让步!
“你当真要如此?”皇后冰冷的护甲闪着寒光,像是下一刻就要伸过来掐断齐倾墨的脖子一样。
“臣女只求个真相。”齐倾墨一副鱼死网破的神色,了不起今天各惹一身骚,她齐倾墨本就不再在乎名声,还怕了她们不成!
更何况,将鹊应伤成这样,就算今天杀不了齐倾人,也要讨点利息回来!
皇后的眼神越来越狠,看得殿内众人一阵发寒,或多或少这些人对皇后的手段都是听说过的,她能一步步爬到皇后这个位置,手段又岂是弱的?也不知道相府的那七小姐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去捋老虎的胡子,先前得罪了太子不说,现在连皇后也记恨起她来!
枉了皇后先前还送了她一个玉镯子呢。
可是齐倾墨对这些议论与眼神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有足够的把握,皇后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何,这个要面子甚过一切的皇后,一定会了为她深明大义贤良淑德的形象,对自己“宽容”以待的。
齐倾人先是痴痴地看了会萧天离,却发现萧天离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齐倾墨孤傲笔直的后背上,里面写了些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绪。
她不由得怨恨地瞪着齐倾墨,看着她此时此刻一副势在必得,从容不迫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身处劣势的境地,就分外想置她于死地,免得她再萧天离有任何纠葛,!
忽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皇宫重地,又是后宫深闱之处,总不好一直叫些外人进来的。”齐倾墨寻声看去,却正是那位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郑家二公子,郑威。
他站起身来身皇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得皇后免礼之后才平身说道:“其实不过是姐妹间的一些小争端罢了,闹成这样实在难堪,依在下愚见,几位姑娘不如握手言欢,毕竟是一家人,哪里有让外人看了笑话的道理?”
这才是说话的高手,明明是要害死人的东西,在他轻轻巧巧地几句话就成了姐妹间的小争端。
要是齐倾墨再缠着不放,非要叫宫外药房里的大夫进宫,就是不遵礼法,不将天家威严放在眼中了。
“郑家二公子说得是,不过是女儿家的小矛盾,你们闹成这样,也太不像话了。”皇后松了口气,郑威是她娘家后辈中极为出色的一个苗子,只要假以时日早晚能帮助太子成就一番大事。
此时她顺着杆子便往上爬,既然郑威给了一个这样漂亮的台阶,皇后岂有不下之理?
姚梦猛地惊醒,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磕头谢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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