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啦,我留得这么辛苦,才不会去剪掉呢。”少女忽然十分开心地向他做了个鬼脸。
还搞不清楚她刚刚为什么哭成那样,而她现在又开心成这样。望着她可爱的鬼脸,雷隐感觉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些小鬼们的心思。算了,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这是雷隐一向的做人宗旨。
“呃,留美,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嗯。”少女像猫一样慵懒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看着怀中的少女并没有一点要松开他的意思,雷隐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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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真是损失惨重,尤其是那件新买的阿曼尼西装。不知干洗的话还能不能救回来。”武田长叹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件西装,等你出殡那天我会跟你家人讲,叫他们把它穿在你身上一起下葬的。”吉川冷笑道。
“你这混蛋敢再说一遍。”武田气得跳起来。
“喂,你们两个很吵呀。”正看著书的雷隐把头抬起来。
“都是这家伙撩起来的。”武田气愤难消。
雷隐看了吉川一眼,发现他的眼中有些红筋,看起来好像一晚没睡的样子。
“吉川,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雷隐淡淡地说。
吉川看了他一眼,然后笑起来,“你说得没错,只是我还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是不是很贱?人家越不想要的却越要送上门,感觉自己像个拙劣的推销员。”笑声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虽然很想同情你,但总觉得你的口气像个怨妇。”
吉川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那家伙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武田走到白石明的身边小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体内荷尔蒙间歇性地分泌过盛而已。”白石明回答道。
“什么意思?”武田继续问下去。
“如果是女出现这种症状就叫发春,而男的就叫发情。”白石明脸色如常地说道。
武田差点大笑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样子十分搞笑。
几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雷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雷隐就说完了电话并挂了线。
“我出去一下,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雷隐在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说。
“你以为我们是白痴吗,竟然连这种小事也要特别提醒。”武田有点不满。
“你们比白痴还要可恨,至少他们不会在别人家里打架。”雷隐对两人曾经为了成村晴子而大打出手,最后把他的公寓搞得像台风过境一样印象深刻。
“快滚吧,无聊的家伙。”武田向他比了比中指。
在雷隐的驾驶下,重型机车像蛇一样左穿右插,逢车过车,十足一个飚车狂一样。在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后,雷隐来到了郊外一处很僻静的地方。
最后,他把车停在了一间看上去有点陈旧的木屋门口。
在木屋后面,有一辆黑色的本田停在那里。
虽然是陈旧的房子,但是门铃、猫眼之类的常用对象还是有的。
在按了几下门铃后,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年青男子把门打开。那男人正是昨晚来接雷隐的其中一个。
“你好,源内先生。”那个男人向他躬身行了一礼。
“快带我去看看那个小鬼。”
“是。”青年男子关上门后,把他带了进去。
打开房门后,昨晚的另一个男人也在里面。不过他的左手却绑着白色的绷带。
走到床边仔细看了一下躲在床上的尼泊尔少年,雷隐转过身问那个绑着绷带的男人:“发生了什么事?”
“回源内先生,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中午我把饭拿进来的时候,这小孩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失去理智似的,拼命想逃出去,然后还不断地乱抓乱咬,我的手就是被他咬伤的。后来我们没办法,只好把他打昏过去。”
“你把他发狂时的样子形容一下。”雷隐心中一动,这也许跟千山原次郎要捉他的原因有关。
左手受伤的男人像是心有余悸地说:“他当时的样子很奇怪,两只眼睛变得很红,而且攻击性很强,虽然他的指甲不是很长,但是我们也被他抓伤了好几下。总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野兽似的。”
“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的吗?”
“还有一点,刚刚在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我们看到……”
过了一会,听那个男人说完后,雷隐陷入了深思。
看来在误打误撞下,似乎碰到了一些他本来不想管的事。
正文 第157章 后援
当尼泊尔少年基特巴醒来的时候,很快就看到了正站在那两个男人中间说着话的雷隐。
“你、你终于来了。”少年又惊又喜,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雷隐转身看着他。
少年摇摇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没多久。你肚子饿了吧?先吃饭吧。”雷隐从一个男人手里接过饭盒递给他。
少年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的确觉得很饿。打开饭盒后,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他说。”雷隐对那两个男人说。
向他行个礼后,两个男人走出了房间。
等他吃完饭后,雷隐对少年说:“基特巴,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还记得中午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不记得了。”少年不敢看他的眼睛。
“基特巴,有些事并不是只要掩埋起来就能得到解决的。以你现在的情况,即使让你回到尼泊尔,又有什么用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发狂的事。还有,你也不要告诉我,你身上这些东西是天生的。”雷隐忽然一手扯开他的衣服。
少年突然尖叫起来,然后马上跳到远离雷隐的床角,用床单紧紧地盖住自己的身体。
看到少年以十分惶恐的眼神看着自己,雷隐并没有退让,反而径自向他走去。
望着越走越近的雷隐,少年像头受伤的小兽一样缩着头大声叫起来。
雷隐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用手指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少年的尖叫声一下停了下来。紧接着,雷隐双手抓着他的头让他面向自己。
“你听我说,你只有把事情全都说出来,我才有办法帮你。不然你永远也不可能做个正常人。”雷隐对他大声说了一句。
少年被他的音量震住,一时间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趁着这个机会,雷隐继续说:“你要相信我,也许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听到“恢复原来的样子”这句话,少年的眼睛回复了生气。
他张着嘴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雷隐见他有话要说,马上在他身上拍了几下。
“你……你真的可以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少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虽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但我会尽力帮你的。”
少年开始平静下来,眼中惊慌的神色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些坏人造成的。”少年终于慢慢说了一句。
“你是指那些穿白衣服的人?”
基特巴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经过十几分钟痛苦不已的讲述后,少年虚脱似的把头放在自己曲起来的膝盖上。
“这么说,如果你在一段时间内没吃他们给你的药,就会出现发狂的情况?”雷隐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如果不吃那些药片的话,有时全身会变得很烫,像发烧似的。然后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会变得很乱,而我手指跟嘴唇也会受伤出血。我想,那应该是我自己造成的。”少年低着头说。
“那你身上的毛也是在他们注射了那些东西后才出现的吗?”
少年痛苦地点点头,“我曾经试过用手去拔掉,可是没过多久又会长出来。”
“跟你一起逃出来的有多少人?”
“那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逃了出来,但是有很多人在逃跑的时候被他们用枪杀死了。真正可以逃出来的应该不会很多。不过耶宾哥哥一定已经成功逃出来了,因为他是很聪明的人。我本来是跟着他一起的,可是后来因为太混乱就失散了。”
“你说的耶宾哥哥也是尼泊尔人?”
“是的。在那里尼泊尔人并不是很多,加上我只有五个人。”
“那里还有哪些人?我的意思是说,还有哪些国家的人?”
“还有七八个越南人,十几个中国人跟二十几个马来西亚人。另外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我估计他可能是美国人,但是耶宾哥哥说外国人的样子都差不多,所以连他也猜不出那个男人是哪个国家的人。”随着谈话的逐渐深入,少年说得越来越流畅。
虽然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但雷隐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看来那些实验狂用来作实验的都是些偷渡到日本的偷渡客,这样既不用担心实验体的来源问题,也不怕会引起别人的调查。但是竟然可以将捉获的偷渡客转介到实验室,如果没有政府官员的协助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里面牵涉到的黑幕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深远。
但是这件事竟然牵涉到国人,雷隐没办法当成不知道,只是他也不方便亲自出面去调查这件事。
理由就跟杀千山原次郎灭口的原因一样,他如果出面调查的话,即使再小心,还是会有机会被人查到他的身份。到时不怕那些家伙会找他麻烦,只怕他们会对自己现在的家人或朋友下手。这是雷隐不想见到的。所以,他现在需要找到一个可以代替他出面的人,而他则可以利用黑龙的势力在暗中作调查。到时有证据的话,就可以通过那个人将一切揭发出来。
代理人吗?雷隐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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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像刚参加完葬礼一样表情的筑田,其它几个警员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让我猜猜,一定又是给雪女大人臭骂了一顿是不是?”马田大助抓着下巴说。
筑田将手中的报告狠狠地扔在桌上,然后骂起来:“真不知那个女人吃错了什么药,最近几乎每天都会被她骂。如果真是因为生理期的话,那这次也太长了吧。”
“我早就提醒过你,她近来脸色看起来很差,可能是家里有事吧。这时候你更应该小心不要犯错,结果你却老是这么不小心,就连上班的时候翻一下杂志这种小事也刚好被她看到。”
“我也想不到会这么倒霉。”筑田悻悻地说。
“不过我有点搞不懂,她为什么会让你调查这个叫源内正志的大学生。这小子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而且也没有什么前科,真是奇怪。”马田大助看着报告上的照片说道。
“谁知道那个女人在想什么。搞不好她看上这小子也说不定,所以假公济私让我们来帮她查人家的……”筑田还没说完,忽然被马田大助用力拍了一下。
“干什么?”筑田有点不满被人打断说话,但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只见依旧是一身黑色套裙的营野莹子正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营野参事请慢走。”所有警员马上向她敬礼。
向众人回了个礼后,营野莹子对他们说:“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谢谢。”
等她走出刑事部门口后,所有警员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咦,这个女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平时她可是最迟走的一个。”筑田有点奇怪地说。
“可能有约会吧,你没看到今天楼下花店的人专门把一大把紫罗兰送上来给她吗?”另一个警员回答道。
“想不到那种女人也会有人追。可是为什么要送紫罗兰呢,送红玫瑰不是更好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老实说,营野莹子这个女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光论相貌的话在整个东京所有警局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身材也好得要命,可惜就是性格差了点。可惜呀。”马田一边说一边摇头。
其它几个警员也心有同感地点着头。
“莹子,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吃饭的时候,营野明香忽然对营野莹子说了一句。
“什么事?”营野明香抬起头看着母亲。
四十多岁的营野明香忽然脸红起来,过了一会才说:“昨天八重寺先生向我求婚了,我、我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听到母亲的话,营野莹子顿时脸色一沉。
“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我已经吃饱了。”说完,女警视站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莹子……”营野明香在后面叫着,但女警视的脚步却完全没有停下来。
看到女儿关上房门后,营野明香脸上露出强烈的失落感。
而同一时间,在房门另一边的营野莹子此刻心情也很不平静。
为什么妈妈要嫁给那种粗鲁不堪的男人?女警视十分烦燥地用力将枕头扔在地上。
爸爸,如果你还不回来的话,妈妈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营野莹子把床头上面的照片拿起来,怔怔地看着里面那个戴着眼镜,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的斯文男子。在他旁边,则是年轻时候的营野明香。
其实在内心里,她也很同情一直以来都是孤单一人的母亲。八年,女人一生中有多少个八年?
虽然理智上可以理解,但她还是没法接受母亲身边出现其它的男人,尤其是像八重寺那样的大老粗。
虽然很迫切地想找到父亲的下落,但是最近的调查还是一无所获。翻查了一下警局里的人事档案,发现姓“豪山”的人的确不多,但是全日本加起来也有几百人。经过一番筛选,她只挑选了其中三十到六十岁的人进行逐个分析。在经过一轮再次细分后,剩下来的只有三十几个。在这三十几个男人当中,她又细致地翻查了他们的记录,却并没有发生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另外这些人都分布在日本各地,她也不可能逐个去追踪调查。如此一来,调查又陷入瓶颈状态。
她甚至怀疑,那个当年跟父亲接头的“豪山先生”,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些人事档案当中。
这并非是没有根据的推测,据她所知,警局的人事档案系统虽然是人口登记最详细的系统,但也只是针对一般民众而已。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要在里面查到他们的资料根本是不可能的。
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个所谓的“豪山先生”可能早就已经脱离了一般民众之列而成为掌权阶级,这是很有可能的。
急切想了解真相,但却毫无头绪的无力感正是令到女警视近来心情烦燥的主要原因。
也许,自己不应该当警察的,而是应该去竞选议员才是,也许这样还比较能接触到一些内幕。营野莹子自嘲地想到。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卡片。
这张卡边是夹在今天送过来的那扎紫罗兰里面的。
刚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