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岁看到瑛开始算起,十年后的现在,他的眼睛依然会被他所俘虏,他相信十年后的自己也会有同样的反应。纵使花颜不再,眼尾生纹、发鬓挑雪,涉王觉得到那时的瑛仍会有另一种摄魂动魄的美,宛如上好的醇酒,越陈越香。
因为他明灿的眼不会老,他慧黠的心永远是芳华年少,甚至。。。。。。涉王在心底苦笑,那恼人的择善固执也没可能改变。
以前他老是输给瑛的固执,但以后他要让瑛知道,他也可以顽固,比瑛更顽固。就从这一刻开始!
放慢步履,涉王走近到他能嗅到瑛身上的浓郁馨香,能细看他低垂眼睑边上镶着的一根根鬈翘长睫,以及妆点上脂红的丰润诱人双唇处,停下脚。他以两指轻轻执起了丽人的小巧下巴,望进那一双带着几分怯、几分强、几分未经人事的处子才有的恐惧。
「你怕我吗?瑛。」
青年张了张眼,放低视线,难以启口。
「你无须害怕孤王,只要像过去一样,顺从于我,让我好好地宠爱你。」两指松开,涉王含笑地说。
此言一出,令青年疑惑地缩起眉,欲言又止地偷看了下他。
「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纵使得到了恩准,青年并没有立刻说出心中所想,迳以一双忖度的美眸无言地望了他老半天。
「说吧。」以一抹温柔微笑促道。
于是青年放大胆子地问:「阿巧叮咛我得好好地向你赔罪,但是我看你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涉王摇了摇头。「孤王一开始就没生爱妃的气。」
「哈啊?」青年杏眼圆睁,无法恭维地道:「殿下,你要打诳言也得看情况。方才那样子不叫发火,敢情殿下是高兴到怒吼吗?」
「对王妃方才的行为,我深自反省后,发现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平静地说。
此时,涉王一反之前盛怒火爆的态度,表现出来的冷静、宽容与柔情蜜意,打乱了青年心中的盘算,使他一头雾水,弄不清涉王袖里卖什么乾坤。
这,正中涉王的下怀。
「瑛。。。。。。」柔柔呼唤着,黑眸撒娇,一指在青年的脸上抚过。「过来我这儿。」
这回涉王既不推逼、也不强拉,只用了一声请求,与一道甜腻的、恍若孩子央求般的目光。
心旌摇动困惑的青年犹豫再三后,不禁主动靠向他敞开的双臂间。
涉王轻搂住他,把脸埋在他香气四散的纤颈上,低哑地说:「把眼睛闭上,孤王要给你一份惊喜。」
青年毫无防备地照他说的,合上双眼。
未几,某样沉重、沁凉的物体,环住了青年的颈,发出喀嚏一响,他马上睁开眼。「这是什么?」
摸上去,坚硬无比的金属质感,让他震惊之余又感到不解。
涉王露出惬心的笑。「孤王要好好地打赏这批工匠了,几个时辰就能量身打造出这只大小适中的金环。它天衣无缝地套着爱妃的香颈,真是华丽又漂亮啊!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金工师傅们。」
「我已经有够多首饰了,你何必」等等,这真的只是「首饰」吗?摸着那宽可覆盖住自己颈长的金属物质,他声音渐消。
「以后除了我手中的这把小金钥可以开启它外,谁也不能,连你也一样,都不能再随意地移开你的颈环了。」
涉王一亮出指间的钥匙,他立即快如闪电地出手想抢下它。想当然耳,涉王迅速收拳,将钥匙藏起。
啧、啧地咋舌,涉王一副「你真坏啊」的表情,戏谵地眯细眸子。
「爱妃,你将以前在学堂中所学的规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这是孤王的东西,你怎能动手来抢呢?难道,师席没传授你礼义廉耻吗?」
「你!快把它解开!」死命地抠、扯,徒劳无功地想卸下耻辱的象征。
「孤王不是说了,这是我的一份小心意。既然王妃似乎不明白自己是属于谁的东西,擅自把孤王的东西随随便便给别人看去,那我只有将它锁起来,以防日后爱妃又傻傻地犯错了。」
青年豁了出去,一个飞旋踢腿朝向涉王的下盘,再挥出拳头。「把它交出来!我不要像头家犬似地被套住脖子!」
早有预备的涉王,退出他的拳风范围外,灿灿一笑。「论力气、论身手,不管孤王再怎么锻链,也敌不过被誉为武术奇才的王妃。孤王认输。」
「很好。」青年哪管他认不认输,他伸出手道:「那,快把钥匙给我!」
涉王出乎意料地爽快让步,点点头,右手高高地举起。「钥匙在这儿,我丢过去,你接好了。」
青年的注意力全被涉王的右手引去之际,数颗珠石冷不防地自涉王的左手飞射而出,噗噗噗地打中了青年数个|穴位,登时麻痹了他的四肢。
「你。。。。。。好卑鄙!」冷汗涔涔而下。
「谁叫爱妃要以强欺弱,孤王只好以智巧取了。幸好爱妃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连我这点|穴之术是向你学的,也给忘了。孤王不好好地发挥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濮宫师父你呢?」
慢条斯理地,涉王踱到他身旁,再度掐住他的下巴,道:「孤王今夜要让你惊喜连连。除了你的颈不能给人瞧见外,你的身当然更不可以给人瞧见,因此我打算让爱妃的身子成为『见不得人』的身子。」
「你。。。。。。想干什么!」青年死命提气,盼能挣开。
涉王勾唇,一眨眼。「急什么?你一定会喜欢的。这是孤王买过的,最中意出色的玩意儿了。」
青年对自己一时的轻怱大意,竟换得如此下场,感到后悔莫及。
「住手。。。。。。住手。。。。。。」
他的双腕被一条柔软却坚韧的白绸长巾所捆绑住,反绑于身后。单薄的锦衣前襟因为他不住地翻来覆去而大大地敞开,让人可尽览他白皙光裸的前胸,以及点缀在两侧的诱人红果。
少年顽皮地以长羽前端,再次地搔过其中一边的|乳尖。
「哈啊、哈啊。。。。。。」他再翻过身闪躲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小小反抗。
羽端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绕着那不断受着刺激而敏感肿胀的|乳蕾打转,又痒又疼的皮肤,宛如春樱般徐徐绽放出浅粉色。
呼呼呼地大口大口喘息着,连最后翻身的力气也快被折腾殆尽,他再也无法忍受,舔了舔干渴的唇,艰涩地开口说:「你要怎样才肯停?。。。。。。要我求你吗?。。。。。。好。。。。。。我求你。。。。。。我愿意求你。。。。。。」
稍微移开手持的羽毛,少年俯身望着他水润的黑瞳。「爱妃,你是不是误会了?孤王不是恶意在折磨你,我是在帮你。」
这算哪门子的「帮」法?他绝对没见识过比这更恶劣的「帮」法。
「那你不要帮了,我不要你帮!」猛烈地摇头拒绝。
少年伤脑筋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吧,你等等。」
他以为这句话表示自己终于能从疼楚的炼狱中获得释放,但很快地,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少年离开他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却带回了一样教他胆颤心惊的东西!
「既然你拒绝我多帮你,我只好照爱妃的意思,即刻替你穿上吧!」少年把那只金澄澄、闪闪发亮、状似耳珰的玩意儿,拿给他看。
「那又是什么?」
咧嘴,故意将它在他眼前持高,还晃啊晃地。
「很别致,是不?这细细的小金圈,是用来穿过爱圮|乳头的。圈圈下面,孤王特地叫人悬着颗翡翠珠子作装饰。这嫩嫩的青葱色,搭在你的白肤上肯定更透、更好看了。孤王想了想,决定命名这玩意儿为|乳珰。爱妃可是天下头一位串|乳珰的,也许以后会蔚然成风呢!」
「你、你。。。。。。」气血往脑门冲,他快晕了,一双腿在床上踹踢着,想要溜下床,「我不要!我打死都不要穿上那玩意儿!」
「这可由不得你作主,爱妃。」
轻而易举地将他拉回来,少年蓦地拙住他的襟口,双手左右一扯,唰地将敞领脱到腰际,卡在他反绑住的手腕上。
露出邪气又带点调皮的眼神,少年舔舐着他裸裎的平坦胸口。
「没什么好怕的,听说这和穿耳珰没啥两样。只要多揉揉,让它麻痹了,一下子就穿过去了。」
「放屁!你穿过吗?你先穿给我看再说!」忍不住咆回去。
挑挑眉。「瑛的这张坏嘴,好象也该穿只环了。」
他颤抖地一缩,改诉诸少年的良心,道:「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会再给别人看到。。。。。。颈环的事就顺你、依你,只求你别将那该死的玩意儿套在我身上!」
少年淡漠地打了个回票。
「你这句话讲得太迟了。早在你去找皇后,想藉她的手来逃离我的身边时,就该想清楚后果的。孤王对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已忍无可忍。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我心意已决。」
哪有这样的。。。。。。他摇着头,缩着身子恐惧地后退。「不要、不要,你别过来!」
「你不听话的话,我就只好召阿巧进来协助我了。这是你希望的吗?你不会想让别人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吧?」抚猫似的甜腻口吻中,蕴含着威胁。
他全身一冻。
让,人、瞧、见这是绝对比死亡还要更令他恐惧、更令他难以忍受的羞辱。
「爱妃果然是聪明人。」少年卷起衣袖。「放心,我也不想让你白受折腾,所以会速战速决的,你只需稍微忍忍。」
他打了个哆嗦,彻底体会到躺在祭坛上的羔羊,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等着残忍的屠刀挥下。少年冰凉的手指揪住他一侧|乳头,拧了拧。另一手则捻着烧炙过的粗针,慢慢地逼近|乳尖外缘。。。。。。
他紧闭住双眼,一口牙咬住少年塞在他嘴里的白布,弓紧身。
「唔唔唔唔」
滚烫的热泪,无声无息地迸出。
他的尊严、他的傲气,都跟着那细细的针穿透时所带出的血,一点一滴地破碎了、飞散了。
「都已经弄好了,结束了。瞧你,哭得跟个孩子似的。」解开他的手,温柔地替他拭着泪,少年不能理解地说:「有这么疼吗?」
左胸上的疼,算不了什么。
可他如何能向握有一国大权的少年说清楚,当一个人的尊严活生生地从体内被扒下,宛如一只没用处的破屣被丢掷到角落般时,已经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
「真是可爱。」
少年心满意足地拨弄着亲手挂上的小金圈,欣赏着它在男人胸上不住闪烁的绚丽光芒,似乎无时不刻都代替着自己,占据着青年的心房。
「以后如果瑛又任性地说出要离开孤王的话语,就把右边的|乳珰也穿上。这样若还不能让瑛受到教训,你又试图要逃跑的话,那孤王将你捉回来之后,就连这儿也给串上一个。」说着,龙爪恐吓地往他下腹的双珠一攫。
「孤王会一直惩罚到瑛完全明了,身为王妃该有与不该有的举止,以及如何当好一名称职的妻子为止。」
吓得倒抽了口气,他瑟缩着身子,打了个哆嗦。
见状,少年微笑了下。
「孤王跟你说笑的。爱妃这次已受够教训了,不是吗?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不掩猜疑地眯细眼。
傻子才会上当两次!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肯定是认、真、的!
望着他「坚决」怀疑的目光,少年失笑。「你这么不相信我啊?看来孤王似乎做得太过火了,让爱妃很不高兴呢!」
「呸!你又在乎了?」有点赌气。
少年放软了身段,窝近他的耳畔,说道:「我当然在乎。我怎会不在乎?我若不在乎,何须在你身上留下这种玩意儿呢?你晓得王法中,不能以夫为天的劣妻,轻则休书一封,重则砍头了事。我就是太在乎你,既不能休了你,也无法砍掉你漂亮的脑袋,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让你得到教训,以防日后你又闯出大祸,小脑袋不保。」
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发,莫可奈何地说:「这回你运气好,皇后似乎不想再追究,但你知道你鲁莽的作为,犯下的是足以杀头的重罪吗?」
心疼地拥他入怀。「在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不想失去的也是你。。。。。。瑛,安下心来作我的妻子,孤王发誓绝不负你,你信我,好吗?」
前一刻,少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奇耻大辱,让他好恨他。
这…刻,少年施展在自己身上的万千柔情,让他好迷惘。
下一刻,少年又会以什么面孔、什么花样来左右他的心、他的情呢?
怱儿是冷酷的、无情的、绝不手软的专制主子;怱儿是撒娇的、温柔的、蜜语甜言的深情少年。
他都快被搞迷糊,不知自己究竟是爱他、恨他、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了。
「呐。。。。。。爱妃,别气我,和我相好吧?」
唔哇被这么热情如火的眸子盯上,要我说什么才好?好,我们来相好?
要命,他后知后觉地想着,自己原来是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被他这么一求,好象就。。。。。。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反正,他也无路可走了!
「爱妃?」
唉,别再爱妃、爱妃地叫了,继续爱爱爱下去,他都快变成唉妃了。
「去把。。。。。。蜡烛吹了。」自暴自弃地,他撇开脸道。
涉王闻言,笑嘻嘻地抱着他往床铺倒下。
「不行,孤王舍不得错过爱妃的每个表情,我要一直、一直、一直盯着你看。」
大手摸上了他的腰间,扯着衣带。
「等一下!」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鼻尖缓缓地磨蹭着他的颈项,继而以双唇亲吻过他的香肩。
「我说等一下!」使劲将他推开。
涉王掀起眉。「又怎么了?」
他没回话,一个翻身下床,拉着被脱得乱七八糟的锦袍,赤着脚冲向梳妆台,东翻西找着。嘴巴还碎碎念着:「怪了。。。。。。怎么不见了?之前我明明将它放在这儿的,怎会找不到呢?该死的,还不快滚出来。。。。。。」
倏地,一条胳臂横过他的面前,向上翻开的掌心中,正躺着他找也找不着的小金罐。
他「啊!」地大喊一声,对上涉王促狭的笑脸。
「爱妃放心,为了让爱妃不必站也痛、坐也痛、睡着也痛、不睡也痛,孤王已经吩咐太医快马加鞭地制作了百罐的销魂合欢膏,可以让咱们用上一整年也不必担心用罄。这样,你总可以安心地陪孤王就寝了吧?」
「百、百罐?」他目瞪口呆。
「嫌太少吗?好,孤王赶紧追加。」
「不必!」回过神后,他忙不迭地阻止说:「殿下,请你也替我考虑一下年纪,我不像您那样年轻力壮,禁不起」
「哎!」涉王一个挥手,弯下腰像扛麻袋般地将他一路又扛回床上,咚地甩在软软的铺垫上说:「孤王对爱妃的体力很有信心,你一定能办得到的,百罐算什么呢!还有,人家说春宵苦短,所以你就别再罗罗嗦嗦了,让咱们开始消耗这头一罐销魂合欢膏吧!」
不知是这一摔摔得他一阵头晕目眩,还是对往后的不安令他晕头转向。。。。。。不,恐怕是涉王对自己无穷精力的满满信心,教他害怕得头晕眼也花吧!
。。。。。。他真的、不会是。。。。。。说真的吧?
一夜过去。
涉王手中的销魂合欢膏,剩下九十九罐。
贰、瑛的心事
一、
最近,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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