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字字句句,说的那么悲恸,那么伤心。
我知道韩旭在面对这样的质问时,是不会解释的,所以我代他解释着, “你误会了,韩旭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这里有你什么资格说话!”韩晶怒斥着打断了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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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将成为我韩旭的妻子,你的弟媳,说这句话,绝对有资格。”韩旭猛然起身,我看着他起身,也跟着起身。“反正人也来过了,拜访也拜访过了,算是尊重了你们,我们走了。”说着,就要拽着我离开。
一直沉默的韩廷风却开口了, “韩旭!难道你想你的婚礼得不到一个家人的祝福吗?”
“我一直都明白,只要是我自己想要的幸福,你们都不会给予我祝福。那么到现在,我也不会奢求得到你们的祝福,结婚当天,不管你们到场与否,婚礼照样进行。”韩旭说。
韩廷风突然笑了,笑的有些伤感, “一段婚姻,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你们永远都不会幸福。”顿了顿,在韩旭开口之前又说了句, “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了一次,就坐下来,一家人吃顿饭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他的口气有些哀叹,还有几分软,看来他是真的想要和韩旭好好吃一顿饭。
也许韩延风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说话,只不过难以接受罢了。
韩旭僵在原地有那么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与我再次坐回了原位。
看的出来,韩旭也是一直铭记着这段父子情的,毕竟血浓于水,父子终究还是父子的吧。
我们五个人,动起了筷子,只听见筷子夹菜在盘中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让人感觉到那清晰的敲动似的。
席间,谁都没有说话,吃饭的时候都一直低垂着头,大家食欲都不是很好,只吃了一点点。
而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这一顿饭仿佛就像吃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还是艰难地吃完了。
吃完饭后,韩延风就召唤了韩晶和韩旭一齐上楼,看来是有话要亲自和他们两姐弟说。
而偌大的客厅,只留下我和慕西,分别坐在两组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的画面和声音,我们虽然目光是盯着电视,可是却好像没有看进去。
沉默了一下,我主动开口,“今天,你的老婆和孩子怎么没有来吗?”
“去了娘家。”慕西淡淡地回答,声音毫无波澜。
“真可惜,我还以为可以见到你的女儿呢,肯定很可爱的吧?”我勉强地笑笑。
“等你嫁进韩家之后,会有很多机会见的。”他笑笑,“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舅妈了。”说到这里,他轻笑出声,可声音却是那么的嘲讽,令我听了也是那么的尴尬。
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便沉默了,看了一会儿电视,我才想到了他们家的事,毕竟现在慕景和韩晶闹离婚的事正在风头上,而苯西身他们的儿子,自然心中也是有一番自己的想法的。可是,伤痛也是难免的,我想问他最近怎么样,却没想到,他先开口问我了。
“记得有一次你在病房里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发觉你的爸爸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好呢?我的回答是,那我会将他亲手毁灭。”他回忆着那天在病房中,我们的对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爸爸他的心机。”
“这些很重要吗?”我问。
“很重要。”他回答的格外认真。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和韩旭一样瞒着我们。”
“我和韩旭一样,都不想自己在意的人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
“你以为,不说我们就不会受到伤害吗?”
“至少可以等待韩旭先去解决……”我说到这里,声音便顿住了,只见慕西的眼中闪过那么清晰的泪光。
那时我才明白,慕西在这件事上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他现在所处的立场又该是怎么样的。
“李佑就是爸爸前妻的儿子,其实你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你还是瞒了我。”他的声声质问传出,却含着无尽的悲伤。
“我不能说,因为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犹豫了一下,深深地看着他认真地说,“李佑和我之间,就像我和你之间一样。”
“那是,什么样?”慕西愣了一下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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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看怔怔地看了我许久,才重复了一遍,“朋友?原来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到最终我们还是沦为朋友。”
我们之间最后陷入了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也许慕西你在我心中仍旧有一个深藏着的位置,那段和你的往事,却是我永远都不愿意再想起的往事,只想静静地埋在内心最深处就好,再也不想去挖掘,去神思,去猜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难以割合的情,我和慕西之间的情就是难以割舍的,却是我一生都不可能会忘记的情意。
但是,过去了始终是过去了。
我们都沉默了,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跳跃着,声音回响在偌大的客厅中韩晶和韩旭被韩廷风叫上去许久后,韩晶率先下来了,她下楼的时候,目光有些呆滞,有些无神。
可是在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她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态,看我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鄙夷的,那么高高在上地。
“乔漫,你真是好手段啊,我的弟弟都被你勾搭上了,还为你离婚了。”韩晶也不知是在嘲笑什么,冷冷地看着我, “你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出卖肉体换来的,还有你的一副皮囊,你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资本呢?我要看着你和韩旭的感情能够走多远。”
对于她的话,我不怒反笑, “我会让你看到的。”
韩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后楼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只见韩旭和韩延风一齐下楼,那一步步地踩在楼梯上,声音很是清u阡。
韩延风亦然停留在我的面前,深深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再看了看韩旭,终是妥协地叹息一声, “乔漫,以后就要靠你照顾韩旭了。”
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韩延风为什么突然大变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韩延风拉起,与韩旭的手交握在一起。
他的目光里不再是锐利精明,而是妥协慈爱,这一刻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老人家。
也需要自己的家,需要一个温暖。
“我会的。”我感爱着韩旭手心的温度,认真地对韩延风说着。
“祝福你们。”韩廷风重重地说出了这四个字后,就转身,一步步地再次迈上了楼。
我们齐目看着他孤寂上楼的背影,我明白,他的心一直都是孤寂的,而韩旭在他心中的分量一直都很重很重。
我也不知道,韩廷风和韩旭、韩晶在上面说了什么,我只明白,我和韩旭的婚姻得到了他的祝福,而我这个媳妇,也得到了他的接受。
想到这里,我心中那一颗重重的千斤巨石好像放下了许多许多,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可是我的心没有放下多久,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如今我得到了韩旭父亲的祝福,那我的妈妈呢?我能得到她的祝福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忧心了起来,还记得那天在医院里,她听说我仍旧在做韩旭的情妇时,那心痛的表情,那气愤的容颜,我突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婚姻却并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还有我们的家人,每一对夫妻,都会希望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那样才能幸福。
所以,在我们见过韩旭的爸爸之后,选择了去见我的妈妈。
好像,很久妈妈都没有和我联系了。
是否还在生我的气呢?
韩旭一路上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认真地开着车。
我坐在副驾上,看着韩旭一路开车,越来越接近我的家,心中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起来。
不一会儿,我们终于还是到了小区楼下,韩旭把车停好,可是我却迟迟没有下车。
他侧过身,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看,“相信我。”
我握着他的手,嘴角扯出淡淡地笑,“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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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和韩旭一起下车,当我妈妈为我们开门,看见了我们的时候,一张脸随即冷了下来。
“妈,这是韩旭。”我介绍着。
可是妈妈没有请我们进去,只是挡在门外看着我们两人,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地笑意,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MTE总裁韩旭呀,没想到竟然会光临寒舍。”
“伯母你好。”他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声。
妈妈立刻打断,“伯母可不敢当,我顶多大你八岁,当你伯母可真是折煞了我。”
“妈。”我有些责怪地看着她一眼,然后拉着韩旭就走进了屋里,“与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谈吧。”
妈妈也没有阻拦我们进去,只是淡漠地瞅着我们,然后关上了门,也没有倒茶,只是与我们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对韩旭是极为戒备。
“妈,我们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和韩旭要结婚了。”我率先开口。
妈妈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没有一点诧异,我想也是,韩家的事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了,尤其是我这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现在还要转正了,自然杂志上报道的也多了许多,她是我的妈妈肯定很关注这件事。
我的话说完了之后,妈妈却许久没有说话,周遭的气氛有些冷凝,韩旭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伯母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乔漫的。”
“我放心?你让我如何放心?”妈妈现在的情绪很是激动,“你今年有四十来岁了吧,我的女儿才二十八岁,你凭什么说你能好好照顾她,你有什么能力?
你只会一次次的伤害她。”
“你知道你让我的女儿多少次伤了娱乐杂志的封面吗,没一次都是负面新闻,那讽刺和抨击是一个女孩可以承受的吗?是,你家里有钱,有一定的地位,可是那又如何呢,你到最终还是要让我的女儿承受那么多,你比不上慕西,更比不上李佑,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比你好。”
妈妈的话,像是忍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机会来宣泄,一时间也收不住,越说越激动。
“是的,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女儿的悲剧也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我为当初我做错的事,早就已经迷途知返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我的女儿,把一切都弥补给她。所以,现在我不可能会将我的女儿嫁给你,即使你的家里多么有钱,但是豪门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虽然没过过,却也是略有耳闻了,我不会把我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妈……”
“如果你还要当我的女儿,那你就不要和他结婚,如果你要和他结婚,我们今后就不再是母女。”她撂下了狠话。
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我的妈妈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比韩延风还难办一点。
“女儿嫁人是好事,你反对什么呀,况且人家也很有诚意的。”爸爸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妈却狠狠地瞪着他, “你懂什么,你只要知道人家有钱,你就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慕西是,李佑是,现在韩旭更是。”
“你没看漫漫多么喜欢韩旭吗,你就非要阻止他们吗?当初你怎么不扪心自问,你亏欠了漫漫多少,不是你去赌,漫漫现在的生活会这样吗?会当人家的小三吗?你一个当母亲的,从来都只想着自己……”
爸爸的话还没有说话,妈妈就厉声打断, “我去赌?我去赌还不是因为没用的你,要不是你整天嗜酒如命,我会去赌吗?你现在倒来责怪我,我倒要问问你,是谁将女儿一手拉扯大的,你为这个家又付出了多少,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干饭,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要靠女人养,吃女人的,喝女人的!”
顿时,整个客厅里都是两个人的争吵声,我和韩旭就那么坐着,看着他们两个人争吵的面红耳赤。
看着他们这样,我的眼眶不禁闪烁看几分酸楚,泪水翻滚在哏眶里。
这样的他们,其实从很早很早开始,就已经在闹了,每一回吵架的内容似乎都是千篇一律,所以后来,我就开始逃避这个家,不愿意再回家。
不愿意整日都活在争吵中,可是到如今,情况还是依旧如此吗?
我默默地低头,双手撑在膝盖上,任耳边的争吵声源源不绝地吵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吵架声最终隐匿了,剩下的只有房间内安静的呼吸声,就此沉寂。我也不知道韩旭现在是怎么看待我的家庭的,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我怕他会看不起我的家庭,会看不起我的父母。
毕竟,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他能接受老婆有一个这样的家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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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家庭,却又是那么真实的摆在他面前。
“韩总,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庭就是这样,配不上你们的大家族。”此时的妈妈经过吵了一架后,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与我们针锋相对了,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们,也少了几分凌厉。
“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因为家庭因素而决定婚姻的。”韩旭沉稳的声音响起,这一句话就像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听的我心怦怦直跳。
“是吗,你现在说的好听,以后你也能这样想吗?我的漫漫嫁给你,注定矮了你一截,你会看不起她,会觉得你比她身份高很多,这个女人只是一个要靠你养的女人。”妈妈的话说的一针见血,其实我也想过这件事的,一直在心中矛盾的挣扎着,徘徊着,却不得而出。
可是我最终却选择了结婚这条路,是因为相信吧,爱情,就应该用相信去珍惜。
“我一定会对漫好的。”他在妈妈面前承诺着。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妈妈嗤鼻笑着, “就像我和你的爸爸一样,当年爱的多么深,最终都要向现实妥协。”
“可是,我相信他。”我仍旧是那句话。
“你会后悔的。”妈妈很肯定地看着我,可是我却用无声的坚定回应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看着韩旭, “韩总,我们单独谈一谈吧。”
然后,我就看着妈妈和韩旭走到了阳台上,隔着那透明的玻璃,我看着他们背对着我,正在交谈着什么,我听不清,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在谈我的事。
我的手不禁紧紧地扣在了一起,呼吸有些缓慢,胸口沉沉地,害怕会出现什么变故。
好一会儿,他们才谈完,出来的时候,两人表情都是淡淡地,看不出什么喜怒。
妈妈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含着闪闪地泪水,我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她却握住了我的双手,有些冰凉,“漫漫,和他结婚是你自己的选择,妈妈干涉不了,只能祝福你们。婚姻不是爱情,是需要靠两个人一起携手把他经营好的,而且你嫁入的还是一个那么大的家族。”
我愣愣地看着妈妈突然的转变,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婚姻,猜测着韩旭和妈妈之间到底谈了什么,就像那天,韩晶韩旭韩延风三人一齐上楼,也谈了一段时间,韩延风竟然也接受了我们的婚姻。
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然后看着韩旭, “我的女儿,现在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永远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你放心。”韩旭点头回应。
妈妈的泪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掉落了下来,她抱着我,哭了出声, “你自己选择的婚姻,就要靠自己去把握,即使最终你们的婚姻失败了,也不要怪谁,这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