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听见了翠屏发狂了似的笑声。
“你为什么要溺水,为什么溺水之后还要忘记以前的一切。为什么忘掉以前的一切后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不像以前一样打我、骂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恬不知耻的变成另外一个人,让所有人都爱你,却让我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她疯狂地开始哭喊。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还有我弟弟!”
我不知道孙萱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翠屏,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好痛。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昂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告诉自己不能哭,我必须救翠屏和自己。
我听见狱卒回来了,他们呵斥翠屏,又听见了皮鞭抽打着皮肉的声音。“翠屏,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我不是孙萱,你相信我,一定要活着。”我冲翠屏大声喊。
“来人,快来人,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我用手使劲砸着铁栏杆,甚至忘记了疼痛,拼命大喊。
“喊什么喊!进来的都是罪人,王爷不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狱卒来了,奸笑道:“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若是真被用刑,我只怕真要死了。为了我和翠屏,我必须赌一把。“见不到王爷,我便死在这里,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说罢,我便对着墙死命的冲了过去,接着眼前便一片血红。依稀中听到翠屏说:“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多好!这样我就不用因为连累了你而这样愧疚和难过。”嘈杂的世界便离我越来越远,
**翠屏像一缕幽魂一样在我面前漂浮着,她已经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她嘴角扯动,我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我想抱住他,手脚却像被束缚住了,任凭我怎么努力都不动分毫。眼睁睁看见她离我越来越远。我着急了大叫:“翠屏!等我!”从榻上坐起来。环视周围,我回到了玉兰苑,衣服已经换过,头也包扎过。来不及磨蹭了,我必须去找北王。跑到门口的时候撞到了端着药碗要进门的流珠,药汁全洒到了我穿着的白色襦裙上,流珠要为我清理,我抓着她的手,疯了似的问他:“王爷在哪儿?”,她惊恐的告诉我北王在清心斋,我飞速向清心斋冲去。
夜很深了,还下起了大雨,雨水打的眼睛都睁不开,路又湿又滑,我没穿鞋,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满身泥水,裙子都成黑的了。头上包着的纱布也开了,头痛欲裂。可我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让翠屏活着。终于到清心斋了,离门口还有很远,却被拦住了:“何人擅闯清心斋?”两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护卫已把刀已架在我的脖子上了。
“玉兰苑孙萱求见王爷。”我慢慢跪在地上,一个护卫收起刀,前去通报,他没有进去,敲门后,在门外通报的。雨越来越大,他们说什么我根本听不见,只看见清心斋里面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夫人请回吧,王爷还有要事,此时不便见你。”通报的守卫回来了。
我绝不能回去,要是回去了翠屏就死定了。“我不走,王爷若不见我,我便跪死在这里。”
守卫又去通报了一次,他回来后这样告诉我:“如此,夫人请自便!”依旧站他的岗去了。
跪了一会,双腿开始发麻,大理石板还有雨水的凉意从膝盖向身上传达。我开始觉得自己身上很冷,并察觉到意识正慢慢抽离自己的躯体。翠屏的命留不到明天,在天亮前我一定要见到北王,在这个时候我绝不能倒下。我想起了“头悬梁;锥刺股”,对!只有疼痛才能让我保持清醒,我拔下別着发髻的簪子,任头发像疯魔一般垂下。深吸一口气,咬紧牙根,狠狠的刺在了大腿上,殷红的鲜血在白裙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
不知跪了多久,我的膝盖已经完全麻木了,雨还是那么大,没有丝毫要变小或停下的意思。我的腿上,胳膊上已经开满鲜花。但我的辛苦没有白费,清心斋的门开了,那个表情严肃的帅哥撑着伞出来了。他走到我跟前伸出手要扶起我:“王爷要见你!”
我推开他的手,试着自己起来,跪得太久了,腿不听使唤,想起来反而趴到了地上。他还要扶我,我只是冷冷的瞪着他说:“不用!”,我一定要自己站起来,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软弱,这样才能增加我胜利的筹码。被我拒绝后他很不屑的甩甩衣袖,然后回到了清心斋里。
麻痹慢慢褪去,我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进了清心斋。“孙萱,拜见王爷!”重又跪下。东方勋坐在书案前,冷冷的看着如此狼狈的我。在这一刻看见他,我暗自嘲笑自己是个傻子,还当他是大哥,他只是个醉心权力的政治骗子而已。
“你知道自己是孙萱吗?你不是得了失忆症忘记自己是谁了吗?”他冷酷的说道,带着讽刺。
“王爷您不也告诉过我自己叫叶肃吗!”我刻薄回道,我确实很愤怒他蓄意欺骗,但此时我并不是想逞口舌之利,我要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卑不亢,让他不会轻看我。
“想要本王饶你性命,还如此尖酸刻簿!你可真是右丞相家的千金大小姐啊!”东方勋冷笑道。
“王爷错了,我来并不是要求王爷饶恕我的性命,而是要来和王爷做笔交易!”我反驳道。
“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做交易?你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和本王交易的?”他语中带怒,此时方知我在他的心里如此的卑贱。
“孙萱卑微,王爷之尊贵遥不可及。但是王爷,尊贵不能当饭吃,尊贵也保不住您的王位。”我反唇相讥。
“你这个…“他气得拍桌而起。
“王爷!孙萱不是来和你争吵的,请听孙萱把话说完。”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觉得在这样说下去,他会气得杀了我,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好,你说!”他按住怒气,重新坐下。
“王爷与右丞相暗战至今,眼见对手步步紧逼,却抓不到对方的把柄,扳不倒对方是吗?”我从容说道。
“你这是在借你的父亲威胁本王吗?”他被我说急了。
“非也,相反的,孙萱愿助王爷一臂之力。”我答道。
“哦?你要帮着外人害自己的父亲吗?我真替右丞相心寒呐!”他极力的讽刺我,我若真的是孙萱,也许不会这样的狠心,好在我不是她。
“王爷如怜悯右丞相,请给他留个全尸。”我就这样冷血的回应了他的讽刺。
“你好…”他看着眼神中闪烁的是难以置信。
“歹毒是吗?王爷如此尊贵,如此高高在上,哪里能了解孙萱这等卑贱小民要在你们的政治阴谋里生存是何等艰辛。右丞相送我来王府之时,我便已是一枚弃子。今天我若不是拼了性命来见王爷,只怕此刻也已是死人。别人不怜惜我,我为何要去怜惜他。”我抢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道。这句话直直的戳中了东方勋的要害,我看出了他眼里的震惊。
“你如何能够让本王相信你说的话!”他定了定神说道。
“人生有时候就像一场赌博,王爷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坚定的看着他说道。
“好,本王相信你!说说你要如何帮助本王。”他严肃问道,已不再讥讽于我。
“先用引蛇出洞!右丞相一定想要除掉王爷,但是王爷身边随时都有高手护卫,防备森严,他一定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会把错误的情报传递给右丞相,让他以为有机可乘,诱他下手,王爷便可瓮中捉鳖。为保万无一失,我愿意作为证人指证孙儒海。”我将所想说出,却已费尽全力,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不行,交易还未达成,我还不能睡。我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鲜血流出,疼痛让我再一次集中了自己飘忽的意识。东方勋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王爷若想得到我的帮助,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若想事成,还需要翠屏的协助,请王爷立刻放了翠屏;第二、右丞相倒台后,请王爷保护我的母亲和翠屏的弟弟不受牵连,并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第三、事成之后,请王爷慈悲放我和翠屏出王府。王爷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你我之间的交易就算没有达成,我只求速死。”我拼尽最后的力气的说出了在这场交易中我的目的,说罢一个头磕在地上,等着他的回答。
“好,本王答应你的条件!”我听见他的回答,如释重负,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八章 染香()
东方勋根本无法静下心听叶肃说话,他现在心中、脑中已经全部被孙萱填满了,想着她的坚强与坚持,在他面前的不卑不亢;想着她的柔弱,她的蓬头垢面,大腿上、胳膊上被簪子扎伤的留下的血渍和针眼,手脚上的擦伤,右手背上清晰的牙印,白色的衫裙上沾满的鲜血和污泥;想着她在伤口抹药时微微的颤抖,想着她清朗的笑容和眼底不容易看见的那一抹哀伤;想着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是孙萱呢?又为何偏偏要是孙萱呢?想着想着他的心也开始微微的颤抖、绞痛。
世间比孙萱美艳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他想起了他的红颜知己--茗烟楼的染香,想起和她的鱼水之欢,她有着媚骨的美,一颦一笑都能勾起男人无限的**。他认为女人只是发泄的工具,从未想过会为哪个女子动心,也从没有哪个女子打动过他的心,染香的存在也不过是顺应了他的需求,像丽妃和其他大臣们送过来的夫人,他连看一眼的**都没有,更别说打动他的心了。而此刻,他对孙萱产生了种莫名的情愫,他想要呵护她,想擦掉她眼底那一抹哀伤,想看她笑,想吹笛子给他听,想让她日日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孙萱和他毕竟是敌对的双方,所以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甚至过分的伤害了她。
“她毕竟是孙儒海的女儿,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放她离开王府,也算是我对她的恩泽了!”他长出一口气,心里想到。
“叶肃,翠屏查的怎么样了?”叶肃刚才跟他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心绪平静些后,又重新问道。
“翠屏确实有一个弟弟在右丞相府。”叶肃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三遍了。
“她可有供出什么?”东方勋又问道。
“狱吏虽已对她严刑拷打,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叶肃回道。
“原本抓翠屏和孙萱,是想逼迫她们就范,为我所用,没想到这二人如此坚决。而如今孙萱主动来投,依你看,当如何应对?”
东方勋眉头紧锁,仍是怀疑孙萱的真实意图。
“王爷不必多虑,顺水推舟即可,只要她们知道的全部是假的,与孙儒海这一役便是我们赢。”叶肃自信的说道。
“翠屏放了吗?”的确,与孙儒海一战中还要用到翠屏。
“已经放了,也已让医女诊治过。打的虽重了些,但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叶肃回道。
“如此,按照先前你我所定之计行事便可。”东方勋话语中带着些疲倦。
“王爷,你已好几天没去染香姑娘那儿了,今天姑娘派人给您送了这个过来。”叶肃递上了一个巴掌大的荷包,荷包是大红色的,绣着精致的花草。
东方勋打开荷包,拿出了一样东西,是女人贴身穿着的诃子。他看着诃子嘴角露出了笑容,原本纠结的眉头舒展开来。
“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他瞥了一眼叶肃说道。
“王爷要去染香姑娘那儿吗?”叶肃笑眯眯的问道。
“这还用说!”说罢,同叶肃二人并肩而去。
这就是叶肃的聪明之处,他知道东方勋对孙萱越陷越深,已经阻挡不了。更看见今日孙萱为达目的竟连自己性命都豪不顾惜,自残之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感到了孙萱的可怕,害怕这样的女人若是留在东方勋的身边,早晚会害了东方勋,所以他想起了染香。染香是东方勋的红颜知己,东方勋一直把她视若珍宝,他以为东方勋很爱染香,因此叶肃利用染香适时的提醒东方勋,不该继续沉迷孙萱。
东方勋明白叶肃的良苦用心,二人相处的久了,自然有不用言说的默契,再说他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有需要发泄的时候。
**染香人虽在茗烟楼却并不做皮肉生意,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被北王看中,成了北王的女人。北王虽然早已为她赎了身,却没把她接走。北王的本意是要保护她,以她的身份若是到了王府怕是很难生活。“王爷!”东方勋刚进门,便被一把抱住。染香的声音绵绵的,叫的他骨头酥麻。
她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的轻纱,映衬的肌肤更加雪白晶莹,她的媚眼如丝,能够勾魂摄魄。她的红唇娇艳,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她的腰肢纤细,不堪盈盈一握。她是要命的妖精,只是看她一眼心便会被她夺了去。他喜笑颜开一把抱住她,春宵帐暖。
“王爷,心中有郁闷之事吗?”欢愉过后染香伏在他的身上,柔柔的问道。女人的感情都很纤细,很敏感。她隐隐察觉到了东方勋的行为有些异常。、
这样的女人,能倾倒天下的男人。而她能够倾倒东方勋,不仅因为她貌美,而且还有绝顶的聪明。染香总是能适时的让东方勋忘记那些萦绕脑中的烦心事,在她的身边东方勋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快乐,而这些是王府中所有妃子夫人都给不了的。
“怎么?是本王太粗鲁弄疼你了吗?”东方勋用胳膊搂着染香,一边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一边问道。
“王爷疼惜染香,爱惜染香,可染香却未能为王爷做些什么,染香只是希望能为王爷分忧。”她摇摇头乖巧的说道,这一番话任天下哪一个男子听到了都会一番感动。
“本王在染香的身边还会有什么忧愁!”他坏笑着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王爷身处万花丛中,阅花无数,容貌身姿在染香之上者比比皆是,染香不求能与王爷长相厮守,只求王爷不要忘了染香!”她的眼里闪着泪花,似是一朵带露的海棠,让人不禁想去怜爱。她已经逾矩了,爱上了她不应该爱的男人。
“本王怎么会忘记你呢?你永远都是本王珍爱的香儿,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存在。”他温柔的回答让染香的心中宽慰了许多。女人总是愿意听男人说这样的话,即使知道是谎言,也会如飞蛾扑火般甘愿受骗。
“染香身在**,而王爷身份高贵,染香不敢奢望其他,只盼王爷若是闲暇有空时,能常来看看染香。”她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东方勋。她明白男女之间单纯只有肉体关系的话,终究是不会长久的,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很聪明,知道东方勋也是聪明人,能够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所以她没有让东方勋给她名分,只是用这些话提醒东方勋应该给她名分。
“傻香儿!”东方勋**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今生能得王爷抬爱,染香死而无憾。”她的话是决绝的话,可那双多情的眼睛分明闪现的是眷恋的目光。她适时的扮演了一个无悔、痴情的女子,每个男人听了这样的女人说的这样的话,都会大脑缺氧,深深折服。
东方勋从没像今天这样失控,在他怀里抱着的是染香,眼里看到的却是孙萱。她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她的爽朗笑容,她的幽幽哀伤。他发狂了,以为染香能使他忘记孙萱,可是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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