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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蝶带着医女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很黑了,饭菜都凉的透透的了。
我问雪蝶,“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雪蝶回道:“奴婢去药房找医女,她刚好出去给染香夫人看病了,奴婢就一直等到她回来。”
我叹了口气,“你也真死心眼,找不到她你自己先回来就行了。”
雪蝶回道:“奴婢怕耽误了王妃的事。”
我摇摇头转而对医女说道:“本打算跟她们一起吃晚饭的,没想到今日你如此忙,饭菜都已经都凉透了。”
雪蝶忙说道:“奴婢这去将饭菜热热。”
我点点头,对她说道:“再添两副碗筷过来。”
雪蝶会意,收拾好饭菜用盘子端了出去之后。医女这才开口说话:“我刚才去给染香看病,本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好了,可她非要留我吃饭,这才来得晚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生病了?我疑道,“她得了什么病?”
“过敏了,身上都是红疙瘩。”医女回道。
我一听,呵呵一笑,“活该!让她存心**,总想害人。”
医女也淡淡一笑,继而又神色凝重的说道:“可她向我打听最近是否给丽妃看过病,倒是十分可疑。”
我一惊,“丽妃也生病了?”
“没有,丽妃一直是由王老负责的,自王老逝后府医中在无人被找去给她看过病。”医女说罢之后,自己又是一惊,“我总觉得王老死的怪,难道是……”
我忙打断她,“不要说了,祸从口出,这些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点点头,我又笑着问她:“染香的饭菜好吃吗?”
她白了我一眼,“我可是心惊胆战的,你还拿我开涮!”
我呵呵笑起来,她突然脸一沉,问道:“你找我干什么?不会就请我吃饭这么简单吧?”
我冲她招招手,她将身子向我靠了靠,我趴在她的耳边一阵耳语。她抬起头看着惊讶的说道:“这样的馊主意你都想的出来?”
第六十七章 移花接木()
翌日天刚亮,张安就早早起了床。他的家室都在外面,平日里自己住在王府里的一个小院子里,每隔十天半月的回家去看一看。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了之后,就开始在各处转转看看。
一出门,抬起头看见阴沉沉的天空,他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今天的雨怕是小不了。
“张…总…管!张…总…管!”远远地就听见一个婢女在喊她。
张安眯着眼定睛一眼,原来是李秀娘身边的小婢女,正冲他挥着手跑过来。他心里想道,这个李秀娘平日里不爱言语,就喜欢养狗,算是众夫人里最省事的一个了。可这小丫头一直不愿意伺候她,以前已经偷偷找过他好几次,让给她换个地方,但是自己一直都没答应。这会儿她又是来说这事儿的吗?
“张…总管,狗…狗…”小婢女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喘不过来气,看样子是跑得太快了。
“你慢慢说,狗怎么了?咬人了吗?”张安想起昨天,染香被狗欺负的情景,心里还以为是那些狗又去惹事了。
“不是,狗…全死了。”这一路急跑过来,小婢女的胸口火烧火燎的。
张安听后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几只狗吗?死就死了呗!”
“不是,夫人也死了。”小婢女终于喘匀了气。
“什么?”张安的笑僵在了脸上,马上又问道:“怎么死的?”
“今天奴婢去叫夫人起床,就看见院里狗笼里的狗都死了。奴婢告诉了夫人,夫人看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倒下了,奴婢请来府医,府医说已经死了没得救了,就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小婢女回道。
张安听后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你先回去,我叫些人就过去。”。
小婢女又跑了回去,这时天空竟滴起了雨点,张安转头边走边想,今天这天就不是什么好天。他先回屋拿了把雨伞,又叫上五六个杂役这才急急忙忙过去。
李秀娘的苑子门口围满了仆人,都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
“走!走!走!一个个的都没事干了!”张安一来就将他们都轰走了。
府医见他过来,向他一作揖,“张总管!”
“她是怎么死的?”张安看着地上躺着的李秀娘,毫无生气的脸上一脸平静,似乎死得并不痛苦。
“突发急症死的。”府医回道。
李秀娘平日里身体算是不错的,现在没了实在可惜,张安叹了口气,对他叫过来的杂役说道:“找床被子裹了,送出去埋了。”,有腿勤的进到屋里,抱出床被子来,将李秀娘的尸首包好之后,由两个仆役一前一后抬了出去。
“张总管,那这些狗怎么办?”有仆役问道。
张安看了看这些口吐白沫,身体僵直的狗,说道:“弄出去,跟她一起埋了吧!”
仆役们闻言,找过来两根大杠子,将狗笼抬了出去。府医跟杂役们都走了,苑子里就剩张安和小婢女。
“张总管,那奴婢怎么办呢?”小婢女问道。
“你将李夫人的遗物收拾好了交给我,再将这苑子打扫干净,该烧的烧,该扔的都扔了。”张安说罢,沉着脸走了。
小婢女一直想离开这个苑子,不愿意伺候李秀娘和她的这群狗,不愿意被人叫狗奴,她甚至还诅咒过李秀娘和她的狗。可此刻小婢女独自留在空空如也的苑子里,却蹲在地上哇哇地哭了,她从没想过要李秀娘和她的狗真的死,然而她们却真的死了。
天空突然异常的阴沉起来,就像是又回到了黑夜,瓢泼的大雨淋在一把好看的油纸伞上,伞上绘着的海棠花在雨水的冲洗下,如同活了一般的娇艳。伞下一张绝美的脸正远远地看着李秀娘的苑子,她笑着,笑容却比伞上的海棠更加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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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眼看就要到了,可这雨还是很大,天还是很阴沉。三泰摇了摇头,十几年来第一次遇见这么个不好的天气,他不禁又在想今天还能出发吗?
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赶着马车由北门出来,停到正门前面。王府里的侍卫统领正指挥着随行的侍卫们们排着队,他们举着的旌旗被雨水淋得贴在杆子上。张安撑着伞指挥着仆人们进进出出的准备着。
离出发还有些时间,三泰轻轻跃到地上,冲张安叫道:“张总管,小人去上个茅厕。”
张安听后,冲他摆摆手,“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时辰。”
“哎!”三泰答应着就进了王府,又向后面的茅厕跑了过去。这是他每年的惯例,因为一旦上路之后就会很不方便。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第一年去的时候,尿在了自己的裤子里。虽然没人知道,也没人看到,但他仍旧感到很羞愧。
一路小跑,茅厕所在的小院子就在眼前。他刚过去院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道:“三泰!”
他疑惑着回过头,还没看清是谁叫他,嘴上就被紧紧的捂上了一块白帕子,他抓住那只手想要掰开。一股香甜的气味吸进鼻中,他的手脚变得越来越软,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瘫在了地上。
看见他倒在地上,我将帕子揉了揉,塞到他的嘴里。使出吃奶得劲儿将他拖进了空着的茅厕里,摘了他的斗笠,又脱了他的蓑衣,然后又用早就准备好了的绳子将他捆了个结实。
拍了拍他毫无知觉的脸,跟他说了句,“对不住了老兄!你就先在这儿睡会儿吧!”,按照医女的说法他最少能睡两个时辰。
戴上斗笠,穿上蓑衣,将茅厕的门一关,又在外面竖了一块维修中,暂停使用的牌子,就这样我摇身一变成了王府的老车夫三泰。
想到这里我一生气,谁说这个三泰老了,他顶多不过三十五六岁,脸上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害得我还用画眉墨画了大把的胡子。
用雨水胡乱抹了抹脸,看着这阴沉的天,哗哗的雨,我心里一阵高兴,这天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吗!
到了王府门口,两辆马车百十号人已经排的整整齐齐。张安站在后面的马车旁旁对我一声吆喝,“你怎么磨蹭这么长时间,赶快上车走了。”
我压了压斗笠,低声应了声,“噢~!”,跳上马车,拉住缰绳。
张安高喊了声,“出发!”,接着马蹄哒哒,整个队伍蜿蜒着向皇城出发。
第六十八章 身份穿帮()
快到皇城朱雀门的时候,路上车水马龙就已经排起了长队,皇帝的车驾在最前面,看起来金灿灿的一片,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格外的引人注目。北王府的车马在宫人的引领下排到了指定的位置上,我下了马车,站在一侧等着东方勋过来。
相比我忐忑不安的心情,张安却焦躁多了,他不时地看着朱雀门门口,来回的不停踱着步,几次走到我的身边,都令我心惊胆颤。幸好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所以才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不久之后,朱雀门前人头攒动,皇帝已经携文武百官祭天完毕,到了朱雀门口,太皇太后江氏和皇后吕氏都送了出来。
因为天气的关系官员们议论纷纷,有官员说:“今日天气不好,是否该改日前去?”,而更多的官员说:“是否该等雨停了再出发?”。他们一个个都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有的人已经不自觉地打起了喷嚏,不过都是因为江氏一句祭天时打伞是对天的大不敬。
“秋狩是太祖皇帝所定,太祖跟先皇遇见这样的天气不下几十次,这出发的时辰可一次也未改过,怎么到你们这里竟这般娇气了!”江氏听了这些话立马一脸的嘲笑。
官员们听后都低下头,哑口无言了,东方政笑着一挥袖子,“众位爱卿,各自登车准备出发吧!”
“是!”官员们各自散开,都奔向自家的马车去了。
见东方勋快过来了,我立马从车厢中拿出矮凳放在车旁。而张安撑着伞迎了上去,满脸凝重的对他说道:“小人有事禀报王爷!”
他将伞遮在东方勋的头顶上,自己大半个身子则在外面淋着雨。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一阵寒意传遍他的全身,身子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快说!”东方勋也被淋的透透的,正想着快点上车换身干燥的衣服。
“李秀娘死了!”张安低声说道。
我听后心里一惊,李秀娘经常在清晨的时候到明月湖边遛狗,我见过她几次,也互相问过好,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我一直低着头站在旁边,就好像一尊木头一样,生怕自己有半点动作露了馅。东方勋停在了车前,突然往我这里看了一眼,我的呼吸都差点要停了。他眉头微微一皱,本来已经抬起的脚又放回了地上,又看着张安问道:“怎么死的?”。
“府医说是得了急症暴毙的。”张安回道。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一丝疑惑闪过心头,东方勋又问道:“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人已经埋了。”张安回道。
“给她家里送一万两银子过去。”东方勋说罢,一撩墨绿色的蟒袍,踩着矮凳就上了马车。
“是!”张安应着退出了队伍,然后径自向队伍的后面走去,那里有王府的马车在等着载他回府。
“呜~呜~呜~”一阵号角长鸣之后,皇帝一声令下,“出发!”,接着卫兵开道,礼乐齐鸣,浩浩荡荡的车马,像一条蜿蜒的长龙一样活了起来。
行至皇都长街之时,没有被雨水熄灭热情的人们夹道欢迎,道路两侧真是到了人挤人,脚踩脚地步。皇帝车驾过处,百姓齐齐叩首山呼万岁,犹如一波又一波滚滚而来的波浪一般,场面真是蔚为壮观。
为争睹龙颜风采的人们,一直送到了皇都的北城门,看来今日的皇都当真是万人空巷了。出了皇都没了送行的人们,耳边一下子清净了竟然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寂寞。
车队向西北行进,雨也越来越小,而天竟越走越晴朗,太阳又在头顶炙烤了起来。这时一人一骑从队伍的前面飞驰而来,边跑口中边喊道,“队伍暂停,各人去了雨具再向前行。”,整个队伍便慢慢停了下来。
我拉住缰绳,停稳了马车,摘了斗笠,去了蓑衣,伸了个懒腰,身上跟着舒畅了不少。也许是做贼心虚,这一路上我都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所以身子一直僵着,格外地累。
少时,那一人一骑又折了回来,他拉住缰绳,在我的马车前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他,浓眉大眼国字脸,穿着银甲,身材十分的魁梧。
他向我看了一眼,我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他接着跃下马来,到车前单膝跪地,拱手说道:“皇上请北王爷过去。”,声如洪钟。
“请都将军先行,本王马上即到。”车厢内传来东方勋低沉的声音。
这个人就是都长安,皇帝之所以赏识他,不仅是因为他勇武过人,另一重原因则是因为他的名字起得好,起的吉利。
“是!”都长安起身后,麻利的跃上骏马,疾驰而去。我禁不住又看了他两眼,怪不得皇帝会赏识他,光看他的背影都觉得十分勇猛。
东方勋也马上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他站在车上一打呼哨,有侍卫立即将他的马牵了过来。他的脚用力一点就从马车上跃到了马背上。
马车剧烈的晃了一下,我一个不稳差点被晃了下来,捂住自己差点叫出来的嘴巴,我偷偷的看向东方勋,而他正看着我笑呢!我一想,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冲他咧着嘴一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朱雀门前见你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说道。
“我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包的这么严实你都能看出来?我不信!”我不相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你包的再严实,也包不住身上散出来的香味。”他笑的很坏。
“有吗?”我抬起胳膊闻了闻,没闻见,又揪起衣襟闻了闻,还是没闻见。想来又是被他耍了,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骑着马走了。
须臾之后,东方勋和都长安同时返了回来,只不过都长安疾驰着向队伍的后面去了,而东方勋停到了我面前说道:“我要随皇兄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些。”,我点点头,他调转马头一扬鞭,飞快的向前去了。
都长安到了队伍的尾部,对后面随着的百余勇士说道:“皇上有旨,各位勇士可大展马上英姿,先到上元行营者有重赏。”
“好!”勇士们将而又高亢的回答,撼动山岳,齐齐弓起身子,勒紧缰绳,蓄势待发。
“出发!”都长安一声令下,勇士们都如离弦之箭在宽阔的官道上奔腾了起来。快马擦过我的身边时,惊得我的心跳都快停了。而东方政和东方勋还有滕龙早在勇士们的前面就已经先走了。
善骑的武官们,侍卫们都跟着走了,现在车队里剩下的些“老弱病残”了,不过仍有重兵护着,队伍仍旧有条不紊的行进着,只是比较慢而已。
第六十九章 同性之吻()
这一路上,山是越走越低,视野却是越来越开阔,渐渐就露出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它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绿色锦毯铺在地上一般,锦毯上织的是快乐活泼的放牧图,处处有朵朵白云飘荡,时时有动人牧歌回荡。
太阳像个红彤彤的圆球挂在西边的天上,金色的光辉洒在各处,平静而又温暖。这时队伍终于停了下来,有人叹道:“终于到了!”
我抬头向前看,一座巍巍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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