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这样儿？”李凡愚忙问。
“真不是啊……老哥我在十五个饭店餐馆比较集中的地方建立了高油残渣集收点，也跟各个社区的饭店餐馆说了定点收购的事情，但是真正往各个社区集収点送的太少了！之前攒了好几天，才收到了不到五百吨。前天我特地亲自去各个社区去饭店餐馆做调查，结果发现挥手高油残渣这事儿可不光是咱们干。咱的竞争对手，竟然比我给出的2块钱一公斤的价还高！而且人家上门收取、”
“还有这事儿？”
李凡愚思索一下，两块钱一公斤的价格应该是不差啥了。要知道这些高邮残渣，基本都是饭店收拾下来的残羹剩饭。要是没人收的话，都是当做垃圾直接进入下水道处理的。
但是有人比郝利给的价格还高，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什么人在收购这些东西，收购这些东西干嘛？
虽然李凡愚不太了解行情，但是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如果用作正途，比如当做猪饲料什么的，一公斤两块钱的价格可是不怎么划算。
猪饲料才多少钱啊？
这么一想，他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遇见鬼了。
此鬼，名曰黑心鬼！
当初，李凡愚就是想着收购原料这一环节太过耗费人力，而且还没有技术含量，没办法让正信集团专门成立原材料收购的部门，才将这个活儿给了郝利去做。
所以严格来说，这事自己没有亲自去处理的必要，怎么搞是郝利自己的事情。自己这边要做的，就是接受他们送过来的初加工过滤地沟油，进行生物柴油生产罢了。
所以这是属于郝利的事情，李凡愚便问：“郝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老弟，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孟经理催我催的跟欠他几个亿一样！我今天已经吩咐下去了，将价格提升到两块五，然后社区那边儿增加雇工人手，派人到各个饭店去自取呗。”
“这倒也是个办法，郝哥你得紧着点儿，下午我就得去跟程市长商量怎么做产品，怎么投放市场的事情。你这边儿原料供不上来，我们可没法备货。”
听到李凡愚的抱怨，郝利赶紧保证道：“你放心李董，三天！三天之内，我保证把原料给你续上，让你们可着劲儿的搞生产，得了吧？”
可这话刚说完，还没等李凡愚点头呢，办公室的房门便被人急促的敲了两下。
在郝利皱眉喊了声“进”之后，他那秘书直接打开门小跑了进来，急吼吼道：“郝……”看见了沙发上的李凡愚，便一愣，打了声招呼：“李董也在？”
见平时沉稳缜密的秘书一脸急色，郝利奇道：“怎么了，有事儿？”
秘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翘着二郎腿的李凡愚，有些迟疑。
郝利嘶了口气，“有什么事儿就说！”
那秘书干笑一下，“郝总……咱们社区去收购地沟油的员工，让人…给打了……”
第606章：商界正能量典范（）
“什么？”郝利一听这个，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难道跟饭店和餐馆起冲突了？我不是告诉过让下边跟那些饭店搞好关系嘛？！”
看着暴怒的郝利，秘书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解释道：“不是这样儿的！郝总，咱们下边管事儿的人你还不清楚？咱之前做楼盘的时候，跟那帮钉子户打交道都客客气气的，何况这些饭店餐馆？”
“那到底的是怎么回事儿？！”
见郝利拍了桌子，秘书立刻用最简短的语言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在因为原料收的不多，郝利下令提高收购价，并让下面的业务员上门取货之后，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收到了不少的高油泔水。
之前郝利也知道正信这边等着原料做生产，便给各个社区的集收点分配了任务，按照各个社区周围饭店的多寡，定了个指标。
眼见着原料好收了，又有指标压着，这些集收点的业务员便展开了疯狂的扫购。对于小型的餐馆，就一天取一次。那些大型饭店因为客流大，剩余食物多，便就一天两次，中午一趟晚上一趟。
就这么，昨天才收购了一天，便就得到了八百多吨的高油泔水，经过过滤处理，提出了三百吨的地沟油原料。
见到这个成果，各个集收点的干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可是今天中午，最大的爱华社区集收点的人刚下去，就在路口让一群人给拦住了。
二话不说，就把天广实业的业务员给揍了一顿。临了还撂下狠，话说谁再敢抢生意收油就打断谁的腿。
爱华社区的负责人以为这是触犯了哪个地痞流氓，还以为只是个例，本想通过自己解决。
但是没成想，天城范围内的其他五个集收点下边的业务员，也都不同程度的收到了威胁和殴打。
几个负责人一碰头，就觉得这问题挺严重。为了保证不出更大的事情，直接就呈报了上来。
……
听着秘书说完，郝利狠狠的一拍桌子，“这简直是黑社会！光天化日，这还有没有王法！？报警，赶紧去报警！我就不信这么嚣张的人，警察不管！”
看着秘书连连点头，郝利深呼吸两口，将怒气平复了一下。
又问道：“下边的业务员伤的重不重？”
“郝总，业务员伤的倒是不重、但是出了这档子事儿，都不敢出去跑业务了啊……”
郝利这火腾的一声就又上来了。
哎、想办点儿什么事儿怎么就这么难、
他本身就有低血压，这一股急火上来，直接就捂着太阳穴坐到回了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的李凡愚，已经将整个事情迅速的梳理了一遍。
来之前，在能源分公司听到孟天的汇报，他就感觉这里边儿肯定有不简单的事儿。
两块钱一公斤的泔水，已经是不便宜了。天广这边儿还收不上来，那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现在提高了价格收购量上来，便遭到了威胁和恐吓，那肯定是触犯到了什么人的利益。不然，不会动这么大的干戈。
想到这里，他起身拍了拍郝利的肩膀，“郝哥，这事儿不仅仅是业务员挨打的问题，我感觉这里边有事儿。”
郝利常叹口气，掐腰摇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你不知道，之前下边这些社区集收点，对高油泔水的收购价格是一块钱一公斤。但是收不上来，已经提过两次价了。从一块到一块五，再从一块五到两块。
每提一次价，就能收上来一点，但是马上第二天就不行了。我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跟我对着干，前几天听底下的人汇报，说一些饭店的老板说这个买卖做不长。
我就奇怪，靠着你老弟这颗大树，收上来的泔水有出路，给这些饭店的收购价又高，怎么会做不长？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话的含义了，咱、是惹上了什么人了。”
李凡愚皱着眉头，“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郝利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有问题找警察呗。难道还能去跟他们火并？哎、老哥我总能遇见这倒霉事儿，之前搞山庄的时候，买海岸边那块地也是，被人邮雷管，现在想转行跟你干，又遇上这事儿。真是……”
看着这老哥一脸的蛋疼，李凡愚忍不住道：“郝哥，你这些年干地产，黑道上就没有点儿人脉？”
一听这话，郝利猛地抬头，“老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干干净净的赚钱，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额、不是说干地产的都得涉及一点儿么。”
郝利连连摆手，“老弟，你毕竟是年轻。老哥跟你说句大实话，我刚出来做生意，在东北那边搞木材生意的时候就见到过。那时候管的不严，为了几万十几万的利润，人脑袋都能打成狗脑袋。但是那当个屁呀？之前那些呼呼哈哈的大哥后来怎么样了？落下好下场的，百里无一！为啥？因为这不是正道！”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咱们挣钱，得挣得安心，花出去不糟心。老辈人说的好，交有德之朋，绝无义之友。取本分之才，戒无名之酒。常怀克己之心，闭却是非之口。
你记住了，咱们做生意，黑道人和贪官绝对绝对不能沾。沾了，短时间看起来让你得力。但是总有那么一天，你靠这些得到的东西都会为你的贪婪买单，一点儿都不剩不说，还得把你自己搭上去！”
我擦！
要不是旁边没有摄像机，李凡愚还以为自己走到了《人民的名义》片场！
听完这番话，李凡愚是真惊到了。
其实对于郝利，在之前那次赔罪酒时听到他自述的过往时，李凡愚仅仅是佩服这人的头脑和眼光。
结合郝利之前和现在的遭遇，李凡愚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
要是在郝利经商这么多年来，真的将这些话奉为信念，那就很体现人品和品格了。
想到这里，李凡愚都忍不住想点个赞！
这尼玛，完全是商业正能量啊！
想到这里，李凡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郝哥，这件事儿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有你今天这番话，这事儿咱一起把他解决掉！”
看着李凡愚脸上抑制不住的赞赏，郝利重重的点了点头。
“成！”
第607章：查访爱华社区！（）
虽然对郝利两次被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骚扰，但是却只能闷起头来寻求庇护的做法不能认同。
但是在李凡愚看来，郝利的人格和原则绝对是值得自己敬重的。
虽然对方法不认同，但郝利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李凡愚完全认同。
但是他对于正道有自己的理解。
正道是什么？
在他看来，正道就是奔着原则摸着良心，谋更远更长的发展道路。
就拿正信集团，做生意这一块来说。不行贿不涉黑，用技术和对消费者的诚意去赚钱。
这就是道。
但是，如果有谁用下三滥的手段针对自己，李凡愚绝对无法忍受。郝利的这个事情，如果放在他解决，绝对会先警方一步找出末后的主使，好好收拾一顿再交给警察。
按照他的思维，就是；我走我的正道，但是有谁不开眼，从邪道上蹦过来给下绊子……那不好意思，必须要对着脸狠狠一脚踹开之！
然而这种原则，跟现在发生的事情，正好吻合到了一起。
虽然原料这部分李凡愚外包给了郝利，但是往深了说，这跟正信能源是一体的事情。
这事儿可管可不管，但是带着对郝利的认同，并对这怂包解决问题的方式感到憋气，李凡愚决定管了！
他沉吟片刻，便对郝利的秘书王文雷招了招手，“最先发生业务员被袭的是哪个社区？”
“额……”王文磊看了看郝利，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后，才道：“东城的爱华社区。”
“走，咱们去一趟。”
“啊？李董，这……这不好吧？”
看着这秘书一脸忧色，李凡愚笑道：“怎么？难不成我和郝总去了，那帮人还能干掉我们俩不成？”
“那倒不能、不说我们郝总，您现在可是天城的大佛，谁敢对您有什么不利、那绝对是脑子有包、”
听到这话，郝利的倔劲儿倒也上来了，“李董说的有道理，是应该去一趟。不管怎么样，我得去安抚一下业务员们。输人不能输阵，不能让暗地里的家伙看轻了咱！”
嗨！
李凡愚一捂脸；
老哥。。。。。。你硬气的不是地方啊！
……
爱华社区其实是属于天城的开发区，前些年天城的上一任市长，也就是现在已经去省里任职的王书记，本想在天城发展有机农业。
于是便在天城东进行了扩建，划出了这一片开发区。
招商引资招来了大量的外省资金进入了开发区，搞发展就要先建造，而搞建设就要用工人，于是这片区域就成了务工者的聚集之处。
人多了就要吃饭，所以爱华社区这片虽然远没有市中心繁华，但是各式各样的餐馆饭店确实一家挨一家。
社区中心的那条大街，一眼望去饭店的招牌密密麻麻，鳞次栉比。所以这一片，也是天广实业收购地沟油原料的主要区域。
李凡愚和郝利以及王文磊三人到达的时候，正看见一群业务员聚在集收点旁边，临时租来的充当办事处的门市房前。
中间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正在对这些工人做工作。
“兄弟们，你们放心，这事儿郝总会解决的。但是咱总不能因为怕蚊子咬就不上坟啊！你们看看，这是前几天郝总亲自给咱分配的任务，让咱们这个星期收集五百吨的原料，向正信能源那边送去至少二百吨过滤油，完不成，这是要丢饭碗的呀！各位克服克服，赶紧出去干活儿吧！”
“老李！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看小王让他们打成啥样儿了？”
“就是！老李，你不去下边你当然不担心。咱们也知道郝总的为人，兄弟们要是受伤了医药费和工资都差不了，但是咱们也不是小年轻的了。小王那是身子骨硬撑，一顿打不伤筋骨。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哪儿成啊！”
“哎哎哎！刘哥说得对！那伙儿可是说了，再碰上咱们下去收泔水可打断腿，我这一家老小的，还指望我挣钱呢。工作脏累我都不在乎，可是跟公司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事儿我可担不了！”
“就是就是！”
看到这一幕，郝利皱着眉头就走了上去。
“呦！郝总来了！”
最外边的一个人眼尖，看见郝利带着秘书和一个面生的年轻人过来，立刻就高呼了一声。
这一声下去，众人的嘈杂立刻就开启了静音模式、
“郝总、”
“郝总、”
郝利沉着脸点头，分开人群走到了门市房里边。这些个业务员在沉默片刻之后，都臊眉耷眼的跟了进去。
门市房里。
天广实业的负责人李震苦着脸凑到了郝利的面前，“郝总……我……”
看着跟了自己快十年的老兄弟一脸纠结，郝利才缓了缓面色，“老李，这事儿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他环视了一周，见在场的业务员们眼神躲闪，便又道：“这事儿，也不怨大伙儿。刚才大伙儿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想的有道理。换位思考，站在你们的立场上，要是我面对这样的事儿，我也不敢出去干活儿。”
“郝总、我们……哎、”
“郝总，兄弟们实在是没办法，对方的手太黑了。而且打完人撂下话就散了，根本不知道是谁、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出去干活儿要真的受伤了，我们遭罪不说，您不是也得往出掏住院费工伤费么、”
郝利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无奈摇头。
见到这样的状况，李凡愚轻咳一声，站了出来：“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们在之前下去收泔水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或者说，知不知道这次伤人是什么人主使的？”
见李凡愚问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答。
沉默了半晌，还是李震开口了：“不知道您是？”
郝利秘书立刻介绍道：“这是正信集团的李董。”
“李董？李凡愚！？”
这名号亮出来，门市房里立刻就起了一阵惊呼。
自己的老板郝利是原天城首富，这事儿他们知道。在他们看来，郝利白手起家从一个给人压木头运输车的小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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