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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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男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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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玺彤转眼看见他,笑着大方地对他举举杯。
  那男人,站起身,十分礼貌地对玺彤举杯示意。
  嚯,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线条分明的嘴唇,笑起来,牙齿雪白,一脸阳光。
  我低声对玺彤说:“你的艳遇来了,这个可是标准的阳光青年。”
  玺彤莞尔一笑,顿时媚态百生。
  见玺彤不讨厌他,甚至情绪也变得好了起来,我不想看到玺彤刚才落寞的样子,
  便扬声对他说:“过来一起坐?”
  他伏身和同桌的朋友说了两句,然后拿着酒杯走过来,态度很大方。
  一坐下来,他便和我们一一喝了一杯酒。
  然后,我和忻怡继续我们的话题,难得玺彤竟然兴致那么好,和那男人谈得热火朝天,不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隐隐听玺彤笑得前俯后仰,原来两人互换了名片。
  但听那男人说:“‘原玺彤’,意思是不是原来是红色的玉玺?血玉,美艳到极点,很衬你人哦!”
  我一听,便知道玺彤爱听这样的话,爱这样略微有一点修养的男人。
  果然,玺彤也好兴致地说:“‘范舟’,泛舟,那你是划船的男子哦?哇,你还是高分子材料工程师啊!你多大年纪啊?”
  接着玺彤轻声叫:“你29,比我还大两岁?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一定很复杂吧,我小时候最崇拜搞科研的人了!”
  玺彤的表现总能让男人满足虚荣心。
  那划船的男人,果然很受用,一脸满足的笑容。
  两人几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整个晚上都在叽叽咕咕地说话。
  我和忻怡都笑起来,这两年,玺彤对男人很有一点刻薄,所有追求者一律被她一张利嘴讽刺得体无完肤。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受了刺激,抑或是真觉得这个看起来单纯阳光的男人很顺眼,居然肯降低姿态来奉承他。
  我和忻怡都有点意外。
  晚上,我们去宵夜,玺彤居然把这个范舟也叫上了。
  玺彤还一直问我们:“他的名字好不好听,很有趣吧?”
  我瘪瘪嘴,没说话,心里嘀咕:“这名字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玺彤一整晚心情都很愉快,甚至有点意气风发的。似乎想向我们证明——看,我也有年轻登样的男人喜欢!
  天,我一定疯了,这样想自己的好友。
  玺彤这样的人间尤物,老、中、青三代,都有男人为她疯狂的,她绝不会为虚荣迁就一个男人,来掩饰自己刹那的落寞的。
  不过,幸亏这范舟也还不算讨厌,笑得很开朗,而且性格很温柔,看起来非常单纯干净。
  可是,我一向不喜欢单纯的男人,男人太单纯,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我老女人的心态问题,见不得青春的小动物们。老一点的男人,我又嫌他们城府太深,真是难伺候。
  反正,只要玺彤不介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我想起了别人的,偶尔属于我的余绍明,笑容不自主从心里泛滥出来,夸张地摆在脸上。
  让玺彤以为我是和她一样能接受这个“划船的男人”,也好让老友宽心。
  吃完宵夜,我对范舟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原来他真是是社科院分院的一名工程师,从事化学研究,还是北大毕业的。
  我有点小看人了,还是玺彤的眼光犀利一点,一看一个准,难怪她笑得那么甜蜜,十个北大高才生都被她的眼波融化了。
  这个高分子材料系的范舟,以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原玺彤小姐的眼波,到底有些什么微妙的化学成分。
  晚上回家,志谦不在,打电话手机关机。
  我没放在心上,反正志谦是让人放心的。
  睡得迷迷蒙蒙,觉得身边有人躺下,我知道是志谦,而且心情很愉快。
  分子和原子靠得太近都可以相互渗透,何况两个大活人,我熟悉志谦,如同熟悉我自己。
  从他躺下的动作、轻重,我甚至在梦中都可以凭此判断他的心情。
  可是志谦却不知道余绍明的存在,不是我掩饰太好,就是他对我过于信任,更或者,干脆是对我漠不关心。
  早上上班,我迫不及待把忻怡的事情告诉余绍明,他惊异极了,电话里也能听出他的诧异:“世上有这样的女孩?改天一定介绍你朋友与我认识。
  我爽快地说:“好!”


熟悉我自己(2)


  余绍明愣一愣:“锦诗,我又发现你一个优点。我想结识你的女性朋友,你竟然如此爽快,心无芥蒂。换了我女友,一定已经面孔变色,摔电话拒绝与我交谈了。她从来不允许我接近或者称赞别的女人。”
  我心里微微一震。
  是啊,我竟然毫不介意。我不是已经爱上余绍明了吗?怎么会毫不介意?
  要知道,和志谦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绝不允许他多看旁的女人一眼的。
  有一次他赞忻怡穿衣服有品位,我生足他一星期气。
  还有一次,他顺口说玺彤挺有女人味,我更是惩罚他说了一百遍“对不起”。
  怎的我对余绍明如此磊落?
  我缓口气,因为他不属于我,我无权利生气、嫉妒、吃醋、使小性子……
  那是另一个女人的专利。
  分得这样清,可见再激烈燃烧的激情,也没有毁掉我的理智。
  女人年纪越大,越难投入新的情感……
  就像宠物,总是对第一个主人忠诚多一些……
  下午,接到忻怡的电话:“锦诗,我好紧张,我在柯忺宇诊断室的门口,马上就轮到我进去了……”
  我放下电话奔过去……
  忻怡已经没有在门口,我偷偷向里望了望:忻怡面孔涨得通红,神情十分紧张,完全没有她一贯的镇定自若。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柯忺宇微微笑着,温和地和她说话。
  这该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说话吧,他竟完全没有认出她,也许,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她的存在。
  “我最近,心跳很不规律……”忻怡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暗暗好笑,忻怡一看见柯忺宇就一颗心小鹿乱撞,心跳怎么正常得了?
  果然,柯忺宇拿出听诊器柔声说:“小姐,你需要把衣服撩起来一点。”
  忻怡脸更红了,撩衣服的手都紧张得不听使唤。
  柯忺宇以为她是害羞,还解释说:“没关系的,每个病人都是这样检查的,别担心。”
  忻怡点点头,轻咬着唇不说话。
  柯忺宇绕到她身后,用手把冰凉的听诊器器暖一暖,才伸进衣服,贴到忻怡背上。
  他真是个细心的好医生,又或者雅致的忻怡让他另眼相看?
  他仔细得捕捉着她的每一个心跳,“冬、冬、冬……”急促而有节奏,如同一个思慕恋人的少女,在一声声急唤自己的情人。
  窗外的阳光斜斜流淌进房间,柔和地笼着两人,雪白的墙壁也折射着温柔的淡光,柯忺宇与忻怡,如同被放在一个装置着滤光镜的房间里,身上蒙着一层朦胧的光芒。
  忻怡微微闭着眼睛,轻轻扬着脸孔,雪白的皮肤有一层晶莹的光,眼睛里似乎藏了一颗星,闪烁不定。她是在体会两人的第一次肌肤相亲吧?又或者,她正全神贯注,似乎想控制自己的心跳,似乎10年前,那个晨曦中操场边的一见钟情,无数次默默注视他的背影,骑车尾随他逛遍小半个城市,无数次梦中渴望与他倾谈,无数次在其他男子身上寻觅他的影子……这一切一切,暗自里滋生的情愫,都要通过着律动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递给他……
  她那样用心地“心跳”,传递着心声。
  柯忺宇,终于听到了她的“心跳”,他的表情肃穆而专注,他感受到了她心跳的感觉了吗?他接收到她通过心跳传来的爱意吗?
  只见柯忺宇,将听筒取出来,略微颦一下眉:“小姐,你的心跳非常有节奏,而且很有力,但是跳得十分快,快得有点不正常。”
  忻怡看着他,没有说话。
  柯忺宇继续说:“我建议,你明天再来一次,我再听一听你的心跳,如果还是不规律的话,我建议你背一个动态心电图。这样可以24小时监控你的心跳。”
  忻怡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谢谢你,柯医生。”
  然后她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口。
  柯忺宇以为她不放心,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扬声安慰:“小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明天再来检查看看。”
  忻怡对他非常温柔地笑一笑,终于离开诊断室。
  我迎上去,急切地问她:“怎么样,感觉如何?还有那种一见到他就心慌意乱,心脏怦怦乱跳的感觉吗?”
  忻怡恍惚地笑了:“是的,他还是那样,只是变得稳重沉静了。”
  接着我再和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一直保持着那个恍惚的笑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和柯忺宇见面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忻怡每天下午都来医院找柯忺宇问诊。
  柯忺宇断不出她得了什么病。
  但是忻怡,十分享受与柯忺宇面对面独处的这短短时光,她总是尽量拖之又拖,希望能加深自己在柯忺宇心中的印象。
  约会时,我说给绍明听,他笑说:“柯忺宇如此好运,怎么会遇到这样稀有的女子?”
  我一一把忻怡和玺彤的故事告诉他,引起他极大兴趣,愿意抽时间见见玺彤与忻怡。
  通过你的朋友,应该可以更加了解你吧。
  我故意白他一眼:“你是想了解我,或者为着多结识两名出色异性?”
  他也故意斜眼看我:“你说呢?”
  我仰头大笑。


熟悉我自己(3)


  他轻轻拍我头,十分宠溺。
  晚上,母亲打电话,让我和志谦回家。
  志谦很不情愿,但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还是跟我回了家。
  他非常不喜欢到我家去,有很深的抵触情绪,他知道我父母不喜欢他,故此也不喜欢他们。
  尽管很不喜欢志谦,母亲还是殷勤地为他夹菜,又奉上新鲜丰富的餐后水果。
  然后她提到了我们结婚的事情。
  志谦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母亲被僵在那里,有点悻悻的。
  我赶紧说些其他话题,来打破僵局。
  可是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志谦便站起来,借口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回家做,匆匆离开。
  我只得跟着他出门。
  临走时,妈妈幽怨的目光,刺痛了我。
  一出门,我便拉着他:“我妈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志谦白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你不想和我结婚,对吗?”我咄咄逼人。
  志谦冷冷看我一眼,把牵着我的手从我手中抽离,插进自己的衣兜里。
  我一下恼了,怒火中烧。
  “陈志谦,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冲他低低吼一句。
  “别闹了,大街上,你不怕丢人,我怕!”
  志谦不屑的表情,让我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丢人吗?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嫌弃我肤浅,无品位。”
  志谦停下来,看我一眼:“结婚?没房子你肯和我结婚吗?你们全家人都莫名其妙!没房子你妈同意我们结婚吗?你肯和我结婚吗?还假惺惺问我想不想结婚,不是废话吗?”
  说完,志谦扔下我往前走。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得跟着他默默走在后面,心里又气又难受,像卡了一块石头在喉头,想哭又没有眼泪可供挥霍,连悲伤都麻木和干涸了。
  前面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志谦招手。
  车停下,志谦上车,我还没走过去,车门已经用力关上,车子绝尘而去……
  我又一次被他抛下,每次吵架,他总是潇洒地扬长而去,扔下我,看着空气里微黄的汽车尾气,我像个傻瓜一般,欲哭无泪。
  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一样,眼巴巴地回家,向他道歉,妥协。
  我想起了余绍明。
  可能他分辨出了我声音里太浓的哭意。
  “怎么?和男朋友吵架?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他体贴地说。
  突然,我想起他微微眯着的眼睛,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对志谦深深的负疚感,我无理由埋怨志谦,我比他做得更糟糕。
  刚才还一团火燃在胸腔中,瞬间就平息了许多。
  我轻描淡写地敷衍了余绍明两句,挂了电话。
  这个时刻,我实在无心情与余绍明说话,志谦,还是比任何人都能控制我的情绪。
  走在大街上,寒气逼人,呵气成雾,我的心烦乱不安。
  不想见余绍明,也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志谦比冰霜还冷的脸。
  盲目地走了一会儿,接到玺彤的电话,她声音愉悦,有浓浓春意。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我打车到玺彤家,今天晚上,我不准备回家了,给志谦一点颜色看看,否则他还是继续对我不屑一顾的。
  有人说,爱情就像跷跷板,你高一点,他就低一点,你低一点,他就立刻飞起来。
  以前,我就是把自己的地位自动放得太低,所以他才有机会一直高姿态。
  玺彤的家非常温暖,有橘色的灯光,她的房间里有很多很多盏灯,每一盏都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
  这是个典型的单身女人的房间,灯光是唯一能在暗夜里带给人心灵慰藉的东西,寂寞是无边的黑暗,需要灯光来驱散……
  这么多盏灯,统统打开,玺彤一定寂寞太久……
  房间里有些微散乱,一件丝质的睡衣,胡乱搭在沙发上,空气里全是脂粉味道……充斥着性感、慵懒、暧昧……
  任何一个单身男人踏足进来,都会为之心猿意马……
  玺彤窝在沙发里,眉梢眼角都是笑,似乎嘴里含着最甜的蜜,忍不住全都泄露出来……
  我坐到沙发上,把头靠在抱枕上:“今天晚上在你这儿寄宿一宿。”
  “好啊,和志谦吵架了?”玺彤真是个明白人!
  我瘪瘪嘴。
  玺彤笑起来:“你们两就爱耍花枪,都这么多年了,到底还结婚不?”
  我忍不住苦笑:“别提了,又为这个吵架。恐怕是结不成婚了!”
  玺彤夸张地喊:“欢迎回归单身俱乐部!”
  我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不是叫寂寞的心俱乐部吗?怎么改名字了?
  玺彤双目含情:“现在不寂寞了,我想我恋爱了。”说完,一向大方的玺彤,面上浮起一丝羞色。
  见玺彤这样反常,我的烦恼也暂时抛到脑后,好奇心这一刻战胜一切……
  玺彤懒懒依着沙发,嘴唇异常红润:“那个范舟已经约了我好几天了,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而且聊天也很投契……我觉得他很单纯,也很开朗,与我以前认识的男人有很大不同,我有点动心了……”
  我望着玺彤,吃惊极了,经历了一次惨痛的经验,玺彤已经变成铁石心肠,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如今竟然也动了心?
  我遇见余绍明,忻怡遇见柯医生,玺彤又遇见范舟,今年,是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走桃花运,人人都红鸾星动?


熟悉我自己(4)


  天,月老今年大发善心,又或者和天上诸位神仙打麻将赢了钱,因此特别大方,见者有份,人人不落空?
  有短信过来:“心情好一点没有?”我回过去:“好多了。”
  “和男朋友吵架吗?什么原因?”
  “没什么,改天告诉你。”
  “我随时有空,当你的垃圾筒。”
  然后,我们有来有往,接连发了几条短信。
  我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余绍明一直有本事让我破涕为笑。
  玺彤在旁边笑,不停问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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