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谋定而后动,想取代张尊主。总之都是流言蜚语,那两个大汉也知道胡临和商柳晨是结义兄弟,生气手足,一些话在胡临面前也就略过不提。
那落魄道人一直在一旁冷笑,时不时嘲讽几句。似乎和商柳晨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那道人嘲讽胡临,多半胡临不会放在心上。可那道人尽管嘲讽他的结义兄弟,胡临禁不住怒气上冲,道:“这位道爷若是和我大哥真有生死仇怨,那便上白帝城找他了断。既然不敢,又何必躲在背后言语伤人。”
那落魄道人闻言怒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吗?”话未说完,将手中的酒壶向胡临掷来。胡临左手向前一抓,那酒壶似活了一般,竟然避开。胡临不惊不乱,掌心吐力抵去那酒壶上的巧力,将它稳稳抓在手中道:“多谢道爷赏酒。”
那落魄道人见胡临接下了自己掷去的酒壶,怒气更大。盯着胡临冷笑几声道:“今日我先教训教训你。”胡临哈哈大笑道:“胡某人外面候教。”说罢胡临大踏步向外而行。那落魄道人突然跳起来拦在胡临面前道:“怎么,想逃?你得问问你道爷我答不答应。”
胡临冷笑道:“胡某人只是不愿波及无辜,至于你,我还不放在眼里。”胡临说完这句话,就走到了门外站定,静候那落魄道人。那落魄道人被胡临反呛一句,气的说不出话来。铁青着脸,一心要把一身怒气撒在胡临身上。
那落魄道人窜到门外道:“请了。”胡临摆个“童子拜观音”的姿势,以全礼节。那落魄道人身子往前一抢,攻来上来,又狠又准又快。胡临也不敢大意。格开那落魄道人的同时净水剑出鞘,喊道:“阁下请亮兵刃吧!”那落魄道人冷哼一声,不管不应,神情倨傲。胡临也不理他,净水一抖,平地涌起一道青光,飞向那落魄道人。这是云台二十八剑中的“卷旗单于夜劫帐”。剑法本就玄妙,再得宝剑相助,那落魄道人一对肉掌如何能抵得住。一招之间,被逼的连连后退。旁观者不觉轻声喝彩。声音虽低,传来那落魄道人耳中,却是如万蚁噬心,极不受用。
厉吼一声,那落魄道人又冲了上来。胡临身子掠在半空,长剑幻出点点寒光。啄向那落魄道人,这是云台二十八剑中的“半空鸥鹭飞”,那落魄道人虽然气急被坏,可也识得厉害。连连后退,逼过胡临的一击。这时那落魄道人也晓得胡临盛名无虚,不敢再托大。乘机取出腰下的九节钢鞭。手一扬钢鞭在空中卷出几个圈儿,鞭梢一摆,击向胡临面部。胡临急忙跃在半空,身如飞鸟,轻飘飘的从那落魄道人钢鞭卷起的圈子从穿过,一剑点向那落魄道人的手腕。倘若他不将钢鞭弃手,势必被胡临点到手腕,这只手腕难免被废。倘若他弃手钢鞭,则颜面扫地。
片刻之间,不及权衡利弊,那落魄道人死死握住手中钢鞭不放手。胡临急忙收力,净水剑点在那落魄道人手背之上。力道虽轻,那落魄道人的手却不由地松开,九节钢鞭脱手而飞。
胡临一招取胜,立在原地道:“承让,承让。”那落魄道人一对眼睛盯着胡临,充满了怨恨。胡临从容面对,微微一笑,转身便走。那落魄道人败了之后一跺脚也匆匆而去。胡临一人一马,行在官道上,九嶷山已在不远。他的心越来越乱。无奈之下,他决定往白帝城先去看一看商柳晨和叶沅。
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
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陌上动乡情。
白帝城在瞿塘峡口,大江之北,三面环水。三国时昭烈帝刘备在此托孤,诸葛孔明摆下八阵图。它背倚高峡,前临长江,地势雄奇。又加上这段悲壮感人的历史,白帝城历来是文人骚客眼中的天堂。李太白、杜少陵、白乐天这些名扬天下的大诗人都曾登临到此,有佳作传世。这些风雅的历史传说典故,无一不装点着这座古老的城。
夔门碧水中,一叶孤舟逆流而上。艄公缓慢而均匀的摇着浆。两岸景色优美,舟头立着一人,眼望着青山碧水。不多时,北岸的山头上就出现了一幢幢飞檐楼阁,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绿树之中。那艄公笑道:“公子,那就是白帝城了。”
站在舟头的那少年似乎没有听见,远处江上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那艄公也放声高歌一句。终究是上了年纪,那艄公唱了一句之后就笑着喘起气来。那少年被艄公的歌声吸引,转过身来笑道:“原来船家还是个这么有趣的人。前面就是白帝城吗?”
艄公道:“你瞧那北岸就是白帝城了。自从白帝爷在此建城之后,已经几百年过去了。这白帝城是越来越兴旺了。”那艄公口中的白帝爷就是公孙述,他原是王莽手下的大将。王莽篡位时,公孙述占据了天府之国。其时天下大乱,公孙述拥兵凭险自立。自古以来,帝王都喜欢宣扬自己是受命于天。公孙述亦是如此。他借口白帝城中一口深井,言说井中常冒出一股白气,其形如龙,腾空而去,直冲九霄。公孙述谓此曰“白龙出井”,乃是他日后入主天下的征兆。遂称此地为白帝城。后公孙述为光武帝刘秀所败。可白帝城中的白帝庙倒保留了下来。
那少年看着白帝城也感叹道:“雄居水路要津,果然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少年就是胡临,他越近九嶷山心里就越乱,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到白帝城来。自从他听说了有人曾大闹暗流羽堂之后,他老是担心商柳晨会出什么事。
(本章完)
第181章 白帝城中侠客多()
“公子,靠那边的码头吗?”艄公问道。胡临点点头道:“那边靠过去。”轻舟还未靠岸,胡临留下一锭银子,足尖一点,已涉水而去。他这手轻身功夫卓绝,立刻引来了岸边众人的注目。胡临被众人的目光惊到,心想:“我怎么给忘了这里还有许多人呢?我还是赶紧躲吧!”人群中两人看了眼胡临,两人又四目相对,暗中打个手势。一人隐在人群中匆匆而去,胡临丝毫不知。
今日是十五,街上行人不少。去往各处庙里的香客一个个喜气洋洋。都想讨个一生平安,大富大贵。可古往今来,几人如意。胡临看着那些香客心里这么想着。不觉中转过一个街角。这条街上比较冷清,行人稀少。胡临也不在意,径直走了进去。突然前面跳出两个人来,拦住胡临道:“请借一步说话。”
胡临道:“好说,两位带路。”胡临跟着那两人穿过一条长廊,走进一座宅子。那两人道:“请稍候。”一个人进去了,一个站在原地看着胡临。胡临笑道:“是暗流的兄弟吗?”那人神色大惊,道:“公子说什么我不知道。少时见到我们头领一切就见分晓。”胡临不欲为难他,就静静在原地等候。片刻间先前那人转回,后面跟着一人。
胡临一看原来是“浮萍浪子”风二公子,他似乎削瘦了不少,腰下的长剑也不见了。风二公子见是胡临,也显得有些惊讶,道:“胡公子,你怎么来了?走走,我带你去见尊主。”
先前那两人一脸的惊讶,不明白胡临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浮萍浪子”风二公子如此客气。风二公子一挥手道:“两位兄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胡临道:“风二哥,我大哥还好吧!”
“浮萍浪子”风二公子笑道:“尊主这几日常问起你的消息,手下的兄弟传回的消息说你似乎往九嶷山一带而去。不想你来这里了。”胡临闻言心道:“都说暗流手眼通天,看来果然不假。”风二拉着胡临道:“走,我带你去见尊主。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哥现在就是暗流的尊主。”胡临道:“略有耳闻。”风二公子吩咐了手下人准备了马车,两人往暗流总坛而去。
暗流总坛建在八阵图旁。胡临和风二公子到总坛时,商柳晨正在同苗望雨,邵东阳,钱叔几人议事。几人见是胡临来了,都甚是欢喜。商柳晨笑道:“临弟,今夜咱们为你接风洗尘。”
胡临道:“那我先谢过大哥。”苗望雨看着胡临哈哈大笑,道:“胡公子来的正好,咱们正缺你这么一位高手。”苗望雨心直口快,不把胡临当外人。邵东阳闻言却眉头一皱,把目光向商柳晨投去,示意让他定夺。商柳晨笑道:“临弟和我情同手足,是生死情义。”
胡临道:“怎么了大哥?”商柳晨便简要的把那日暗流羽堂中发生的事同胡临说了一遍。胡临对此事也是略有耳闻,听商柳晨说完一头雾水,问道:“那魏七是暗流的人吗?”
苗望雨道:“是暗流的人,不过他因犯过事,被罚幽禁五载。”几人又讨论几句,始终不得要领。商柳晨初掌暗流,便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这几****也是寝食难安。胡临一到,他心情大好。晚间同几人把酒言欢,绝口不提那事。胡临也替自己的这位把兄着急。一连几日,暗流总坛之中都平安无事。商柳晨道:“只怕魏七和那人只是个马前卒,幕后的黑手还未曾现身。”
听说胡临到了白帝城,柯亦梦也来见过他几面。自从知道了胡临心中喜欢的人是楚蓁以后。柯亦梦一直郁郁寡欢。躲在闺房之中很少出来。暗流众人因她是张尊主的义女,都对她格外的优待。胡临自然知道柯亦梦对他的感情。只是男女****,皆是一个缘字,半分勉强不得。胡临对她只有满心的愧疚。这日早上,胡临去看柯亦梦。柯亦梦早已起来在院中用功。见胡临到来,她终究是心里欢悦,道:“我这套功夫练得怎样?”
胡临笑道:“删繁就简,化拙为巧,一看便知是宗师手法。”他这倒是真心话,柯亦梦的这套拳法传来张尊主。张尊主这等大宗师亲传的拳法自是非同小可。
柯亦梦闻言嫣然一笑,玉颜生春。她已经好久都未曾笑过。胡临也报以一笑,呆立在原地不知说着什么好。柯亦梦苦笑一下道:“怎么,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被看透了心思,胡临浑身不自在,但依旧笑着道:“怎么会呢!我是在看你练拳法。”初春早上寒风料峭,柯亦梦却是香汗淋漓,云鬓散乱。
柯亦梦叹口气,取出一块手帕拭去额头的汗珠,幽幽怨怨,道:“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你应该多穿两件衣服。”
两人说话时,“浮萍浪子”风二公子来了。见到胡临和柯亦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风二公子略感不自在,微微一笑道:“柯姑娘早,胡公子早。”
柯亦梦道:“你怎么来了?”
“浮萍浪子”风二公子道:“我过来找胡公子。”胡临闻言道:“什么事?”风二公子神色肃然,道:“尊主请你过去,那日羽堂中的事有了眉目。”
柯亦梦也来了兴趣,问道:“那人到底是什么人?”风二公子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只方才听尊主事情有些眉目了,让我们到议事堂中。我便过来拉上胡公子。”
柯亦梦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风二公子吞吞吐吐,道:“听手下弟兄说。”便拉着胡临往议事堂去了。胡临心道:“原来风二喜欢柯姑娘,风二年轻俊朗,那是自然配的上柯姑娘了。可怎么柯姑娘总是喜欢为难风二呢?”胡临心里胡乱想着,就到了暗流议事堂。商柳晨、钱叔、苗望雨、邵东阳、苏无欢等人都已等在里面。风二公子和胡临刚一落坐。就听见商柳晨说道:“手下的兄弟传来消息,那天蒙面人和魏七离开了白帝城,顺江而下。他们背后是神秘的青云令主。”
“青云令主?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钱叔沉吟一会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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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82章 祖师遗物()
商柳晨道:“从前我暗流分南北两派,自隋末以后,北派势微,南派势大。江湖人谓暗流,皆是指我南派。北派弟子当时也有不少投身南派,北派自此消亡。依我猜那青云令主极有可能是暗流北派的传人。”
“暗流北派的传人?”暗流几人齐声道。
“不错,多半是暗流北派的传人。否则不可能知道羽堂中的秘密。”商柳晨肯定的道。议事堂中顿时气氛凝重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极是辣手,商柳晨顿了一会道:“今夜不点烛,不打更。日落之前,我们齐聚羽堂,等待青云令主的到来。”
“青云令主会来吗?”
“那蒙面人和魏七失手,我们已经察觉到了。青云令主再不亲自出马,那就说不通了。”商柳晨自信的道。
斜阳西下,夜幕降临。暗流羽堂之中一片漆黑。商柳晨、胡临、钱叔、苗望雨、邵东阳、苏无欢等人掩没在漆黑中谁也没有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乌云和月色一起涌来,终于满世界全是黑暗。羽堂是暗流的圣地,平素里普通弟子不可靠近。暗流规矩森严,入夜以后,除了值守的弟子,羽堂周围一片死寂。苗望雨、钱叔等人都在怀疑青云令主会不会前来。商柳晨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坐在羽堂正中,静静的等待。终于黑暗中苗望雨忍不住问了句:“他们会来吗?”
“嘘。”商柳晨发出一声响,众人立刻警觉了起来。羽堂外传来一声响动,似落叶无声。但羽堂中诸人都是万里无一的武学高手,一听便知是有人来了,接着又是两声。不过比前先前,这两声响动动静要大的多。明显先前那人武学修为较后面两人要高的多。那人会是青云令主吗?羽堂中诸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羽堂中一阵冷风袭来,黑暗中诸人都屏住呼吸。羽堂的大门被推开。三条人影迅捷的躲进了羽堂之中。
黑暗中一人惊讶的“噫”了一声,便站定笑道:“原来南派的朋友早在这里了。”说话这人功夫极高,一进门便发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商柳晨、胡临等人。
商柳晨手一翻弹出几丝火苗。火苗在漆黑中划过一道光芒,一闪即逝。准确无比的点亮了各处的灯盏,蜡烛。为首的那人笑道:“好一手弹指功夫,只怕已是天下有数高手。”
商柳晨面带笑意,道:“兄台过奖了,请坐。”灯火燃起,羽堂中诸人这才看清三人的面庞,后面两人一个是魏七,一个看身形是那日的蒙面人。为首的是个中年人,黝黑的脸庞,健硕的身体,浓眉大眼,长相甚是威武。为首的中年人处变不惊,依言坐下,拱手告谢。
商柳晨道:“几位寅夜造访,不知是为了何事?”那为首的中年人哈哈大笑,道:“商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咱们深夜到此,是为祖师遗物而来。”
暗流奉专诸,聂政,豫让,荆轲这四大刺客为开宗立派的祖师。专诸刺王僚,遗有鱼肠剑。聂政之刺韩傀,白虹贯日。后世传有《聂政刺韩王曲》,又名《广陵散》,自晋人嵇康以后,不见于世。豫让谋刺赵襄子未遂,斩衣三跃,手执匕首流传于世。荆轲白衣过易水,图穷匕现,为知己而死,后世巧匠感其悲壮,曾铸荆轲像一尊。此四件皆是稀世珍宝。都藏在暗流羽堂之中。除了暗流众人,这秘密少有人知。那青云令主出身暗流北派,却是熟知这些事情。那日蒙面人潜伏在羽堂之中,遍寻羽堂未果,因此今夜三人又都前来。
商柳晨闻言剑眉一竖怒道:“我念各位远道而来,不追究擅闯我暗流羽堂之罪。可各位若有贪心,想染指我祖师遗物,那就莫怪商柳晨喜怒无常,翻脸杀人。”商柳晨说话时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凶狠的杀意。那三人也一时被震慑住了。那为首的中年人道:“公子明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暗流诸人连同胡临在内,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