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是?”钱叔不解的问道。
“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少年。”白衣公子笑着说。
那船便掉了头,顺流而下。白帝城的云彩越来越远了。那白衣公子又坐在船头开始抚琴了。水流湍急,琴声悠悠。衣带翻飞。轻舟顺流而下,两岸高山对峙,崖壁陡峭,奇峰不断。有登龙峰、圣泉峰、朝云峰、神女峰、松峦峰、集仙峰、净坛峰、起云峰、飞凤峰、上升峰、翠屏峰和聚鹤峰。在这十二峰中最为挺拔秀丽的,当数神女峰了。船至峰前,仰望峰顶,可以看到有一突兀的石柱。宛若仙女。
钱叔知这白衣公子好游风雅之地,是以人送外号“小宋玉”。这次出门,名为办事。实则多半是去游山玩水。是以钱叔提醒道:“公子,到神女峰了!”
那白衣公子不言,抚琴而歌,曰:
惟高唐之大体兮,殊无物类之可仪比。
巫山赫其无畴兮,道互折而曾累。
登巉巗而下望兮,临大阺之稸水。
遇天雨之新霁兮,观百谷之俱集。
濞汹汹其无声兮,溃淡淡而并入。
滂洋洋而四施兮,蓊湛湛而弗上。
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
势薄岸而相击兮,隘交引而却会。
崪中怒而特高兮,若浮海而望碣石。
砾磥磥而相摩兮,巆震天之礚礚。
钱叔腹中颇有文墨,听那白衣公子唱的是宋玉《高唐赋》中的词句。知他有游神女峰之意。便令艄公停船。果然那白衣公子长身而起道:“过此佳处不游,必为人生憾事。”
钱叔附和道:“两岸连山,奇峰不断,最俊秀的还是这神女峰!”
那白衣公子打趣道:“钱叔何时也如此风雅了。没有那身铜臭味,倒是让人大吃一惊!”
钱叔听了,嘿嘿干笑了几声。
当下,两人便上了神女峰,船行在峡谷之中,太阳时隐时现,这下来到峰顶。已是黄昏之时。那白衣公子道:“我看已是日近黄昏,那就在此歇息一晚吧!”罢了又随口吟道:“自此拂袖别故人,浮云一程我一程。”
钱叔应了声:“是。”
当下两人便来这峰顶一间寺庙投宿,开门的是个童子。那白衣公子道:“在下商柳晨,和朋友游山玩水,错过了宿头,特来贵处借宿一晚。烦劳小哥通报一声。”
那童子点点头去了,不一会儿便来,把商柳晨两人安排在了偏房。当下送来茶水点心。清茶芬芳,点心可口。只是商柳晨两人却自始至终未见旁人,只是这童子端茶送水,也没有话语。商柳晨两人虽是满心疑惑,也不便相问。夜幕降临之后,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听的雨声阵阵,商柳晨毫无睡意。这时听的正殿之中,似有打斗之声。当下凝神细听。确是打斗之声无疑。便来到正殿门口,这时钱叔也到了门口。两人往里看去。只见一个和尚和一位妇人正在打斗。人影翻飞,烛火摇曳。商柳晨定睛看去,两人年纪相仿,俱是五十多岁。那和尚一双肉掌,虎虎生风,使一路降魔伏虎拳。这降魔伏虎拳历来流派甚多,但都相似,而这和尚使的湘楚一路。再看那妇人,短剑飘飞,轻盈灵动。意图以柔克刚。
商柳晨和钱叔两人一起走进了那大殿,那两人犹自打斗不休。那妇人一见有人来到大殿之上。口中娇叱,一支短剑更见凌厉。那和尚顿时手忙脚乱。商柳晨,钱叔两人这时不知谁是谁非。也不知谁是此间主人,一时难以相帮。只得束手旁观。钱叔几次询问两人均是置之不理。耽搁间,那妇人短剑变招,使一个鱼翔浅底,刺咽喉,挑小腹,极为凌厉。那和尚眼见避之不急,便要尸横当场。商柳不急思索,纵到那和尚身旁,伸手一拉。那人只觉喉间一冷,原来是死里逃生。那妇人也觉剑上一空,知是没有刺中。奇怪的是此刻她也喜形于色,待一定睛,见那和尚无恙。对商柳晨慌忙纳头便拜。商柳晨闪在一边以免受礼。问道:“婆婆这是何故?”那和尚空自叹气一声,那妇人道:“谢公子大恩大德。”说完又是连连行礼,商柳晨见她甚是真诚,急忙上前扶她起来,说道:“婆婆有话好说,这般行礼,折杀小子。”那妇人一时欣喜,倒忘了对方是个年轻的公子。听商柳晨如此言语,这时大感窘迫,半晌无语。
那和尚道:“深夜争斗,打扰了贵客休息,莫怪,莫怪。”
这时钱叔问道:“可是野大师和独孤女侠?”他见多识广,心下猜到了几分,便如此问道。
那两人都吃了一惊道:“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商柳晨道:“山野闲人,不足过问。”
原来野和尚和独孤红旧时冤家,因爱生恨,这才相杀。可终究是缘分使然,被商柳晨这么一插手,两人竟冰释前嫌,重修于好。
(本章完)
第8章 一剑横江天欲雨()
野和尚和独孤红冰释前嫌,那野和尚也就不做和尚了。两人甚喜,都来向商柳晨道谢。商柳晨,钱叔二人见此情形,各自回房歇息。已是深夜时分,两人就都各入睡了。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洗漱罢,用过早点之后,便起身告辞。那王穆图送二人出寺。夜雨方歇,云雾缭绕在群山之颠。整个巫山若隐若现,好似蒙了面纱的妙龄少女,美的不明所以。三人见此情景,不由的目眩神遥。良久呆立在原地。随这王穆图的一声叹息。商钱两人当才回神。当即便下了神女峰。下山之后,抬头仰望那神女峰。则又是一番美景,当真是叫人叹为观止。不禁的佩服大自然鬼斧神工,造物主神奇莫测。商柳晨命人撑了伞,坐在船头,又开始抚琴。雨雾之中,一叶轻舟,顺流而下,一曲琴声,随风飘扬。这江流湍急,船也行的极快。不几日便到了江南道洪州地界。此地旧时为豫章郡,山青水秀,人杰地灵。中午时分,商柳晨闻“虁门六龙”来报。那少年早上便已乘船顺江而下。便命艄公快速开船。这一叶轻舟便如离弦之箭,划破江面,飞驰而去。那虁门六龙也乘艘小船紧随其后。
这大江下游,水流平缓,江面开阔。两岸平原连片。时时可见,轻舟小船。那“虁门六龙”认的胡临所乘之船。是以不曾被迷乱。
“就在前面。”虁门六龙中的老大喊道。这“虁门六龙”本是虁门的六位强盗。平日里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后入了“暗流”,这六人平日里配合默契,是以经常在一起行动。
“把船靠上去。”钱叔道。
远远的看见,那船头站着一个少年。那人正是胡临。原来那日胡临背着慕容英到了宣花镇后,未曾见到胡谢之。只好在镇上的药店抓了药,替慕容英治病。那慕容英情知宣化镇离黑魔教极近,又听胡临讲有一伙不名来历的人。想要与两人为难。因此两人不敢在宣化镇多做停留。在慕容英伤略有好转之后,两人便立即雇船沿江而下。那慕容英在江南颇有势力,料想回到江南后,也不至于怕了他们。
钱叔在暗流之中,地位颇高。又得公子商柳晨的信任。是以他发话之后。虁门六龙不敢怠慢。那船不一会儿便追上胡临的小船,挡在胡临前面。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胡临见六龙气势汹汹,便低声向船舱里的慕容英说:“似乎是有人寻晦气。小心。”
慕容英听了暗暗叫苦,可偏偏自己是大病初愈,身子虚弱。空学一身武艺。到头来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想到此处,有惊又气,一时急火攻心。激烈的咳嗽起来。胡临见六人把船挡在前面,便大声道:“烦劳兄台借道。”六人也不答话,也不把船驶开。胡临只好把船绕过去。那虁门六龙又把船驶在前头,挡住胡临。胡临心知这六人是存心与自己为难。可却不出手,只是挡住自己,难道是在等援兵。到时对方人多。自己又要护着慕容英。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到那时,于自己两人,可是大大的被动。想到这里。胡临便道:“六位若在这般纠缠不休。我可不客气了。”那虁门六龙中的老三骂道:“呸,不害臊,你以为我们怕了你吗?”这老三性情火爆,听了胡临言语,便立时忍不住了。
胡临冷哼一声道:“看招。”呛的一声,腰间“净水”剑出鞘,虎啸龙吟。在这水面映衬之下,这柄宝剑,真如一泓净水,历而不凶。胡临急于脱身,出手都是极历害的杀招。那“净水剑”化为千道影子,向那六人头顶罩落。剑影之中,杀气纵横,水气弥漫。这一剑之威,竟然使江面之上,也卷起了一层浪花。摇晃着轻舟小船。那虁门六龙,万万想不到前些日子那个险些败在自己手下的小子,几日不见,这一剑之威,竟然令六人不能招架。说时迟,那时快。不及六人思索。那剑影已到身前。虁门六龙久经战斗,自知不敌,六人便都跳入水中。可怜六人所乘那小船,被剑气击中。只见得木屑横飞,那小船被胡临剑气所毁。胡临一击得手,不假思索,驱船顺江而走。
这时听的琴声悠扬,在江面上飘荡。胡临寻声望去,只见的前头又有一艘小船,挡住两人去路。正是商钱两人,就在刚才胡临与虁门六龙相斗之时,两人乘机把船驶在了前面。商柳晨白衣胜雪,盘膝而坐,双手抚琴。意态悠闲。似乎眼前是一片宁静,从未有过厮杀。又或是对这种厮杀,司空见惯,不以为奇。但是不管怎样,从厮杀开始直到现在,他都在一心抚琴,从没有关心过别的事。他双目紧闭,似是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之中。终于,他的琴声停了,他长身而起,当真的玉树临风。
“千层剑影千层浪,也不过如此嘛!”商柳晨道。
胡临听他这么说,心中颇不是味道,便道:“惭愧,惭愧,能勉强杀退强盗而已。”
这时虁门六龙都游上了商柳晨所乘的小船。个个衣服湿透,狼狈不堪。听的胡临如此说,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胡临碎尸万段。只是胡临刚才那一剑,神乎其技,端是厉害无比。六人却是再也不敢上了。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胡临,却不敢上前。
听的咳嗽声,却是慕容英从船舱内出来,慕容英抬头望去,只见对方是八人,为首的是个白衣少年。神情倨傲。慕容英心想黑魔教中从未见过这人,又实在想不起除铁拐李,张周扬之外。黑魔还有如此高手。便猜想是暗流的人。
慕容英道:“暗流的众位高手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商柳晨道:“你这老儿倒有点眼力。猜出来我们是暗流的人,那你也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慕容英道:“不知是什么人想取我性命?”
商柳晨道:“无可奉告。今天无论如何,你是逃不了了。”
胡临突然道:“如果我非要护他周全呢?”
“噢!”商柳晨略显惊讶,似是没想到胡临有胆子在暗流手下救人。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商柳晨道。
本章由“实在不简单的云九郎独家冠名写出”。
(本章完)
第9章 暮雨洒江天()
“我们不妨试一下,强弱立判。我要带这人走,就不怕有人阻难。”胡临道。
慕容英是老江湖,知道暗流势力之大绝非自己两个人可以抗衡的。听的胡临如此说。心生感激,不想把胡临牵连进来。
道:“胡公子仁侠高义,令人佩服。只是今日暗流要取我性命,与公子无关。倘若我慕容英今日侥幸不死,来日必报相救大恩。”
胡临道:“勿复多言,这人我是救定了。”
商柳晨见状,知是今日之事,胡临必然插手,便道:“既然这位公子执意与我们为难,那只好得罪了。”
不待商柳晨说完,那虁门六龙已各执兵刃。钱叔也凝神以待,只要商柳晨一句话下,这几人便立时飞身而上。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胡临双眸中神彩奕奕,对那虁门六龙冷笑道:“败军之将,也来言勇?”那虁门六龙被胡临先前一剑挑落,对胡临心中忌惮。这下看的胡临异色双眸之中,神彩飞扬,那敢轻拭其锋。商柳晨知道胡临功夫不弱,派虁门六龙上去,也是自取其辱罢了。当下叫那六人退下,站在船头道:“我来领教公子的高招。”
慕容英听的商柳晨要亲自出手对付胡临,心中一惊。低声对胡临道:“那白衣公子乃暗流少主商柳晨,年纪虽轻,手上功夫可的确厉害。公子你退下,让我接他的招。大不了尸横江滨。”慕容英说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胡临听慕容英说的悲凉,心中不忍,对他道:“先让我来讨教几招。如果我不行,再由前辈出手也不迟。”
说罢,也不等慕容英应允。向商柳晨道:“既然公子有意赐教,那请出招吧!”
虁门六龙和钱叔对商柳晨的功夫都是深信不疑。知他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年轻虽轻,可一身功夫,着实惊人。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成名好手,都败在他手下。又加之他心思缜密,因此,虽是二十出头,可暗流之中,无人不服。而胡临虽轻,但经胡谢之这等高手调教,十年间寒暑不断。可毕竟是初入江湖,临敌经验未免不足。
当下两人各站船头。相向而对,商柳晨白衣飘飞,神态潇洒。胡临身材颀长、健壮。比之商柳晨,却另有一番英俊。这当世两大青年魁首,此刻在江上,相向而立。一场惊天动地的争斗,一触即发。这时已日近黄昏,天又下起了潇潇暮雨。雨雾越来越浓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白影一闪,商柳晨出手了。一式巫山劫,只觉的人影散乱,暮雨潇潇。这巫山劫一式便有十二种变化,又有三式,那就有三十六种变化,一变接一变,一招跟一招。传说这门功夫,乃上古神女瑶姬所创。因此,这套功夫以灵动见长。使出来端是无比的飘逸。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商柳晨出手之际,胡临也出手了,可是由于两人速度都奇快,是以几乎是同时出手,没先后之别。这样一来,两人谁也没有抢到先机。商柳晨使巫山一段云中路直进,取胡临腹下。胡临身在空中,见商柳晨攻来。提一口气,身子不降反升。堪堪避过商柳晨的雷霆一击。商柳晨一击不中,空中也不转身,双脚踢出巫山一场雨。直袭胡临后背。这本是手中的招数,此刻商柳晨以脚踢了出来。招数与原来又有不同。把这巫山劫这类功夫,竟使出开碑碎石的气势,而又不失其灵巧之神髓。当真是非同小可。胡临听的背后风声呼呼。知是商柳晨袭来。也不及细想,身子急降。商柳晨似是早有料到。双脚不离胡临后背。胡临身形再变,商柳晨也随之变。转眼之间,胡临身形已变幻十六次。可是始终未脱离商柳晨的双腿。胡临急中生智,反手一挥,掠起水珠向商柳晨袭去。水本天下至柔之物,本不能伤人取命,可是胡临这一招翻手为雨,暗用气力。这下径直向商柳晨袭去。其威力不下于天下任何暗器。论其诡异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商柳晨本是急追胡临,这下见的水珠袭来,势若钢珠。情知非同小可,身子往前直冲,已无法避开,便顺势空中转身,挥动衣袍,接下了这招。这下逼得商柳晨一慢,胡临便迎面攻了上去。两人这下正面直对,以快打快,余下诸人,只觉的满江人影。烟雨纵横。已分不清两人了。
这时小雨渐渐下大了,两人还斗在一起,不分上下。当真是棋逢对手。只听的一声闷响,空中两条人影分了开来。商柳白衣飘飘,向东面落去,稳稳的立在了船头。胡临却如身在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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