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送下,直传临安城里。那些被困在岛上的倭人,斗志已失,被群豪三下五除二消灭干净了。那斋藤弥九郎却愈加凶悍,若非玄觉大师一身佛家功夫精湛,只怕也遭毒手。这时那玄觉门下布衣僧人也已赶到,他担心玄觉久斗之下,气力不济。手中僧棍一挺,也加上战团,依江湖比武较技的规矩。若是长者下场动手,后辈不得轻易出手干涉。此刻性命相搏,且关乎成败大局。那布衣僧人也不守俗礼。一出手便是五郞八卦棍的招数。五郎八卦棍乃从枪法演化而来。相传杨五郎在五台山出家为僧以后,为避杀生,以棍代枪,遂后世传有五郎八卦棍。这棍法在布衣僧人使来非比寻常,那斋藤弥九郎在两代佛门高手的夹攻之下,险像环生。口中犹自喊道:“倚多为胜,仗势欺人,虽死不服。”那玄觉大师佛法高深,已到非枯非荣的地步,闻言不为所动。那布衣僧人见玄觉大师尚未发话,也不敢自做主张,只想速速拿下敌人。手中棍法一变,专打下三路。斋藤弥九郎果然手忙脚乱。布人僧人一棍正中斋藤弥九郎肋下,只听斋藤弥九郎“啊!”的一声惨叫,顿时步履蹒跚。被群豪一涌而上,乱刀分了尸。玄觉、布衣僧人不愿眼睹残状,转过身去低诵佛号,宝相庄严。
(本章完)
第62章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时群豪已远离浅水之畔,那倭人的弓弩也已经够不到众人。海风更烈,大雨滂沱。玄觉大师一面吩咐赵胜,杨灵官等率人守住浅水之畔,防止倭人渡水来攻。一面又点起布衣僧人并龙山古寺群僧,径直入岛去寻胡临,商柳晨等自海崖而上的众人。狂风暴雨,不时夹杂着电闪雷鸣。玄觉,布衣僧人等一众人在茫茫雨夜,摸黑往岛里寻去。行的约摸一个时辰,毫无头绪。这时大雨渐歇,只听的海潮声此起彼伏。一众人行到乱石丛边。还未见胡临,商柳晨等人,玄觉等人不禁愁上心头。
“他们在乱石丛中。”黑夜中有人说道。
“施主何以见得?”玄觉问道。
“我自小耳聪目明,异于常人。一听之下,这海潮声,风声中不时参杂着杀喊声。因此依我猜想,帅主和商公子等人犹在和倭人厮杀。”黑夜中一个说道。
“幸得施主天赋异禀,这才能知。”玄觉道。言罢不待玄觉开口,那布衣僧人已当先闪入乱石丛中,果然乱石之中,也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此刻群豪一心,皆担心胡临、商柳晨等人,虽在乱石之中行走,也速度甚快,不多时便听见海潮声中夹杂这刀剑交鸣之音和杀喊之声。群豪听声辩位,知在西面。布衣僧人和胡临先前擂台之上一番交手之后,相互钦佩。既知其位,脚下一点,越过一块巨石,在乱石之上奔行如电,直扑那边。其余众人,也不甘落后,一起奔了过去。只见数十人犹在黑夜里厮杀,群豪奔过去,片刻间杀净了倭人。
厮杀到这时胡临一柄宝剑已不知饮了多少敌血,此刻提在手中,直觉其寒彻骨,暗夜之中犹自泛着幽幽之光。想是宝剑通灵,那隐藏数百年的杀气被人血唤醒。胡临宝剑不归鞘,见玄觉,布衣僧人等来到此处,心知群豪已攻上倭岛。只问了句:“大师可曾见到商公子?”
玄觉道:“方入此岛,不曾寻得。”玄觉是有德高僧,就不似俗人,提起这岛便直呼贼岛。
胡临闻言心道:“糟糕,不知大哥和叶姑娘他们现在怎样。”他担心商柳晨等人的安危,不急对众人细说,仰天长啸一声,啸声入云,盖过海潮,直传数里。他这边啸声刚歇,乱石那边又响起一声长啸,暗合潮声,徐徐送入众人耳中。胡临不待啸声停歇,喜道:“那是商公子所发,我们赶快赶去。”言罢身形一晃,已在数十步之外,他奔行如电,片刻间便至。几十个倭人犹在缠斗商柳晨几人,叶沅毕竟是女子体质,久斗之下,气力不济。这时三招两式之间,往往被倭人逼的手忙脚乱,幸亏商柳晨武艺高强,一见叶沅有危险,便奋不顾身来救。这样一来,也为倭人所牵制。那几十个倭人身手俱都不弱,一时困住了商柳晨,叶沅等人。胡临定睛看去,己方已只有七人在和倭寇几十人在缠斗。往往数招之间,商柳晨便可毙敌,倭人眼见同伴遇险,就急攻叶沅。使个围魏救赵的法门,商柳晨关心则乱,只要叶沅稍有危险,便不顾一切来救。一时被倭寇围住。胡临清啸一声宝剑使个“剑渡千仞”,自巨石之上扑下,只见一道青光,几个倭人闻声回首一望,胡临宝剑已到,那倭人慌忙一挡,不料净水剑非是凡兵。直削断那人手中长刀,一剑刺入那人神庭大穴,那人顿时倒地,魂飞冥冥。胡临一剑得手,毫不迟疑,剑化“斜风细雨”之式,乘隙而入,逼开叶沅面前的三个倭人。商柳晨见胡临守在了叶沅身侧,知这位把弟深谙自己的心思。长笑一声,使个一指破喉功中的“南阳野火式”,连下杀手。立时有一名倭寇的喉间新添一个指洞,摔倒在乱石间,鲜血汩汩直流。这下众倭人大惊,片刻间两名同伴便命丧此处。商柳晨一招得手,也不着急,展开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夺过一把长刀。使套八门金锁刀,他身为暗流公子,而天下杀手,七成身属暗流。他自小便练过各家功夫,所学搏杂。这套八门金锁刀守时法度严谨,故有八门金锁之称。八门是指“奇门遁甲”中的八门方位、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入则亡。倭人怪吼连连,商柳晨也不着急进攻,一时间真是八门紧锁。胡临长剑却使的飘忽不定,东刺一剑,西削一剑,一时也不着急。商柳晨、胡临等人俱已恶斗一夜。这时不免气力衰竭。也不敢强攻硬杀。耽搁间,布衣僧人当先驰到,手中长棍一提,杀入倭人之中。谚曰:“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那布衣僧人一入倭人之中,立时逼开一片倭人。这时玄觉也已奔到,这位老僧长途奔袭之下,呼吸吐纳不乱,依旧如常,修为之高,由此可见。他禅杖使个伏魔杖法,这路武学传自北方禅宗达摩祖师。直可说欲窥天人之境,虽威力具大,可却不嗜杀。所谓伏魔不杀魔,便是这般境界。那几十个倭人见对方又来两个高手,叽里呱啦的说着话。胡临、玄觉等人听的一脸茫然,这时东方泛白,天已微亮。不觉间,风云变幻,云散雨歇,天空碧蓝如洗。几个倭人口中怪叫几声。商柳晨喊道:“小心,倭人要逃。”果然见几个倭人向乱石西边退去,这时龙山古寺僧众都到。都扑入战团,这下敌众我寡之势逆转。几十个倭人一股脑儿被围了起来。那倭人俱是穷凶极恶之徒。绝境之中,凶性大发,群僧一时也奈何不了倭寇。乱石西边一个倭寇钢刀猛砍,几招间逼开一个僧人,夺路而走,胡临冷哼一声。净水剑化为一片剑网,当头罩下,那人感觉杀气袭体,急回刀自守。胡临把那人逼在原地。那人抬头一看,见是个少年公子哥,也不放在心上。手腕一晃,钢刀取胡临腹下要害,胡临见来人招式毒辣,踏中宫,走洪门,长剑削臂。那人招至中途,突然手腕一晃,钢刀斜里飞起,格开胡临攻来的一剑。几乎同时,左掌提气,往胡临前胸击去。胡临心中一凜:“原来倭人之中,也有如此人物。可不敢丝毫大意。”
(本章完)
第63章 小宋玉爱煞心上人()
等那倭人的一掌将要及身之时,胡临身子忽然一晃,那人一掌如击在败絮之中,并不着力。胡临长剑不回,以剑柄撞向那人腰间要穴。那人慌忙之中,使个鹞子翻身,惊险的避过胡临一击。这时他也知道胡临绝非庸手,武学修为之高,生平少见。他避过之后,再也不敢大意,手中钢刀使开,攻守兼备,招式变化多端,时而如飞瀑入涧,百转千回;时而如水石相激,姿态飞动;时而如幽谷潜行,沉着不乱。胡临的剑法相较于那倭人却别有一番味道,如万斛源泉,不择地而出,似长江大河,一泄千里。三十招已过,胡临手中剑化“云山千叠”之式,剑招弧形递出,源源不绝。那人顿时有黑云压城之感,呼吸为之一塞,手中招数稍滞。胡临于武学一道,已登大雅之堂。焉能放过这种机会,乘机力注宝剑,剑招又是一变,化“春风入夜”之式。斩左臂,挑前胸,悄无声息中逼近。待那人惊觉时,长剑已到。那人不愧是一代枭雄,牙关紧咬,舍左臂而保前胸。胡临一剑得手,当下挺剑而立。那人低头看一眼左臂,鲜血汩汩而流,却慌若未觉,复提刀又杀了上来,招式之间,更见凶悍,胡临立于不败之地,不愿同他拚命。长剑一横,封住周身要害。那人强撑了十招之后,身子摇摇晃晃,终因失血过多而慢了下来。商柳晨见状,飞起一脚踢过一柄长刀,那人脚下有如塞铅,一个闪躲不急,长刀穿胸而过,登时身子扑地,一命呜呼,双目犹自怒睁,手中长刀紧握不放。
胡临向商柳晨看去,只见他同叶沅并肩而立。胡临微微一笑,两人心思相通,商柳晨知胡临是谢他方才相助之事,也自报以一笑。这时龙山古寺众僧已尽灭倭寇。胡临、商柳晨、叶沅等人上前与玄觉、布衣僧等人见礼,都知此岛已被江南武林群豪攻占,岛上倭寇俱已伏诛。而江南群豪也死伤不计其数。战况之惨烈,闻所未闻。再说胡临和商柳晨等百十人自崖后而上的奇兵,已死伤甚众,眼下只有胡临、商柳晨、叶沅等十多人在此处。其余神臂章十、哥舒野等人俱被倭人杀散,生死未知。几人叙话间,天空呈现出一片浅蓝,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片红霞,东方晨曦初露。片刻间,那红霞愈盛,水天相接的地方也是一片如血的殷红。众人不由的举目望去,那和煦的日光将要撒在这座厮杀刚歇的岛上了。这时,东方迸发出了第一道日光,接着十道、百道、千道、万道,霎时间数不清了,一片光明顺着海风自东方而来。照在深蓝的海里,照在死寂的岛上,照在众人疲惫的脸上。
玄觉宣声佛号“阿弥陀佛”叹道:“自古兵甲误苍生。”众僧闻言都宝相庄严,齐诵佛号,以超度这许多亡灵。罢了玄觉便同众僧赶去浅水边和众人会合。
商柳晨笑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留下众人闻言,都暗想这才应景,胸中豪气顿涨。
胡临见叶沅倚在商柳晨身侧,两人行迹亲密。就和其余众人,亦随玄觉等人往浅水边而去。一时间,只留下商柳晨和叶沅两人站在原地。商柳晨白衣之上,尽是血污。再看叶沅,也是云鬓散乱,血污衣甲。商柳晨打趣道:“俏脸柳娘子,血把花容遮。”叶沅当年自闯江湖时,因心中念念不忘商柳晨,又不便自称商娘子。灵机一动,就自称“俏脸柳娘子”。是以商柳晨此刻以此打趣说笑。
“白衣小宋玉,污衣满身血。”叶沅立刻反唇以讥。商柳晨闻言朗声大笑。一把拉过叶沅,脚下轻点,两人凌空而去,落在一块大石之上。那大石足有一座小山大小。中央有个凹槽,一夜雨后,积聚了满满一槽清水。叶沅在清水边附身一看,只见水中倒映的自己云鬟散乱,血污满身,大感窘迫,只希望心上人未曾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又转念一想,商柳晨肯定早就注意到自己的窘态了,又羞又气。心思一转又开始想倘若自己有一天真的变丑了,商柳晨可会喜欢自己?她想到这里,脸上忽喜忽忧,阴晴不定。商柳晨见她神色异常,只当她受了伤,忙出声询问。却又见她明眸含笑。便让她洗梳一番,叶沅突然又粉面带怒。商柳晨见她忽嗔忽喜,心中早已爱煞。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时光生生世世,你我不离不弃。”叶沅闻言心头一震,使劲的点点头,娇羞羞的唤声:“商郎。”纵入怀中,痴笑声恰如银铃摆在风中。
叶沅梳洗一番后,艳丽无比。商柳晨也除下外衣,在清水中洗去血污。复又穿在身上,霎时间白衣飘飘,玉树临风。两人耽搁了一段时间后,便也赶往浅水处同众人汇合。一夜厮杀之后,乱石丛中,往往数步之间,便有尸体。乱石之上,经一夜雨洗之后,却不着血迹。两人行来,尸横遍野,复又想起夜里厮杀之惨烈,不由的心有余悸。两人七转八弯,突然乱石后跳出四个倭人。朝两人邪恶的笑着。商柳晨心思转的极快,已猜到原来是夜里躲避起来的倭人,只当群豪已退。这时一见叶沅天生丽质,顿生淫邪之念。商柳晨略通倭语。便笑道:“几位侥幸不死,恭喜恭喜啊!”??那四个倭人一听之下大火,低吼一声,当头一刀劈落。商柳晨侧身避过。一个倭人已绕到了左侧,一刀拦腰斩来。商柳晨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手腕,迫使那人撒刀自保。这时一个人自右侧一刀也已砍到。商柳晨猛发一掌,荡开右侧一刀。定睛一看,这四个倭人已把自己围了起来。他已同其中三人换招,知他们俱非高手,也不在意,冷笑道:“要找死吗?”突然身子一晃,双掌向前击出,商柳晨使的是外家掌法中的裂帛掌中的一招“清风半夜”,这套武功习练不易,威力极大。那倭人不识的厉害,挺刀来接,商柳晨左掌先吐劲力,逼开那柄钢刀。右掌接着而来,猛然吐劲,结结实实的打中那人胸膛。那人口溢鲜血,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登时三魂悠悠。其余三人大惊,相互望了一眼,左右两人两柄钢刀,一齐拦腰砍来。后面一人却身形一晃,向叶沅扑去。商柳晨脚下一点,身子一扭急退。向叶沅那边而去。其实这时叶沅早已恢复气力,寻常海盗强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只听她娇叱一身,身子向后轻飘,宛如仙子凌波,衣裙在海风中翻飞,长发微散,美不可言。
(本章完)
第64章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那倭人长刀横胸急追,身至半空,猛的几粒石子迎面而来。那人大惊,回刀急挡,好在叶沅使的只是寻常的石子,不是拿手的柳叶刀,那倭人才侥幸保住一命。那人狼狈落地,不及喘息,身后一柄长刀又至。原来是商柳晨方才急退之时,脚下一挑,拣得一柄倭人善用的长刀,拿在手中。他恼那人对叶沅出手,下手极狠,虽有偷袭之嫌。但既然那人要杀叶沅,商柳晨也顾不得许多了。那倭人就地一滚,避过商柳晨的一刀。商柳晨用倭语说道:“好一个野馿烂打滚。”他这全是嘲讽之话,那人闻言脸色变幻不定,也不知是惊是怒。这时后面那两人又挺刀来攻,商柳晨长啸一声,意气峥嵘,手中长刀叠用三式,或反用,或正取,或半途掩住。远远看来,更见自然雄放,清旷超逸之美。一招之间,分取三人。这时那三个倭人见这白衣公子刀法神妙,早生悔意。瞬间斗志全失,只思虑如何脱身。商柳晨在心上人面前有心卖弄。低吟一声,第二招又为之一变,刀法纵横四处,时而杀气四散,时而气机内敛,叫人捉摸不定。更见悲壮苍凉,沉郁顿挫之美。那三个倭人见商柳晨招招神妙,已成骑虎之势,稍有松泄,必成刀下之鬼。正思虑间,商柳晨第三招又来,手中长刀化为一片青光,使个“七魔撒网”,那三人瞬间被刀光淹没。三招已毕,商柳晨回刀罢招,飘身远引,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无比。再看那三个倭人,都已倒地不起。
叶沅见心上人神勇难挡,潇洒无比。早已忘了刚才身处险境,只痴痴的瞧着商柳晨大杀四方。这时见商柳晨飘身而回,足下一点,宛如一只飞鸟,扑入商柳晨的怀抱。口中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