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柳晨不急不徐道:“只怕他未必能跑掉。”说着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我猜这人一定是藏在了屋顶之上。”
胡临问道:“何以见得?”
商柳晨也不答话身子扶摇直上,鹰击长空凌空扑向一侧屋檐,果然黑影人伏在屋顶之上,在商柳晨一击之下大惊而起。商柳晨恼他奸诈这下出手不留情面,黑影人那里抵的住,一招之间被商柳晨逼落原地。
胡临笑道:“真是梁上君子,死也不改本性。我有心饶你悔过,你却偏偏迷途不返。”胡临身如鬼魅,话音未落已把黑影人扣在手中。黑影人那里见过如此神鬼难测的身法,显的极是惊讶,脱口道:“窝泥。”胡临也不管他说什么,双手游身,废了黑影人的一身功夫。商柳晨面露不解之色,却不知是对胡临的做法不解还是对黑影人所说之话不解。
一眨眼胡临已站在原地,夜色里黑影人的呼吸声甚是沉重,夹杂着不安、愤怒、无奈、恐惧…商柳晨面色凝重,问那人道:“你是东瀛人?”
胡临不禁心头一惊,却不知商柳晨为何有此一问。黑影人似是没有听到商柳晨的话,也不见得反应。商柳晨自顾说道:“你东瀛人为何要离家万里,来此处为非做歹。”言罢手腕轻抖,黑影人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喉头已血流如注,无声地倒在临安小巷之中。
胡临不解道:“大哥怎知他是东瀛人?”
(本章完)
第33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倾国倾城人何在?()
商柳晨道:“我先前听他说话便觉甚是诡异,只是一时想不起是何处不对,后来你出手废他功夫。他大惊之下说了句东瀛话。我便猜他是东瀛人。”
胡临由衷的佩服道:“原来是这般,我们把这人尸体掩埋了吧!免得给这小巷居民惹上命案。”
商柳晨笑道:“你天性善良,这本是极好,却也得小心旁人利用你。”又看了眼那黑影人道:“至于那人,我自有安排。管叫天明之时毫无踪影。”
说话间两人已回客栈,商柳晨道:“二弟你还要过‘三才守擂’,先去休息,我去去便回。”言罢不待胡临回答,背影又没入夜色之中,只有秋风依旧。胡临心道:“大哥武艺高强,人又机警,料来无事,我不妨先去休息了。”不觉打个哈欠,揉一下眼睛,进房喝了口清茶,满嘴清香,躺在床上睡去了。
次日,胡临刚走出房门便见商柳晨满面春风,已在等他,胡临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好早!”商柳晨恍若不知,却示意胡临往那边看去。原来是昨夜黑影人跳出的那间房里出来了两位姑娘。正是楚蓁,楚窈两人。胡临天性醇厚,也不思索,上前道:“小可胡临,冒昧问句两位姑娘早上好。”
楚蓁回句:“胡公子早安。”
胡临道:“两位姑娘可有遗失什么物事。”
楚窈心道:“这人怎知道我们东西被人动过,多半是不怀好意。”她心思简单,想到此处也毫不顾忌,粉面含怒叱道:“是不是你昨夜进了我们的房间?”
胡临闻听此言,不知所措,顿时一张脸涨红了,也不晓得如何做答,一时为之语塞。楚蓁这才往胡临看去,只见胡临双眸异色,面庞清俊,身形颀长,着一袭蓝领衣袍,丰神俊朗,眉宇之间,有一股凛然之气,不似坏人,不由的大起好感,不时拿眼往胡临偷偷看去。商柳晨见状上前笑道:“这位小妹妹误会了。”
楚窈俏脸一斜,瞪大水灵灵的眼睛,不依不饶的道:“如何误会了?”
商柳晨见她稚气十足,也不以为意,道:“昨夜我兄弟二人在子夜之交,听的外面有动静。特出来瞧瞧,却是有盗贼从两位房间的窗户而出,我兄弟二人追那贼人不得,我二弟天性醇厚,故有此问,不想两位姑娘误会了。”
楚窈将信将疑,还欲追问,却被楚蓁打断道:“即使如此,那刚才多有误会,望两位公子饶恕。”
胡临连忙笑道:“无妨,无妨。”又指了下商柳晨道:“这是我大哥商柳晨。我俩人还要去参加夺刀会。那就此别过吧!”
楚蓁闻言道:“这可巧了,我姊妹两人也是要去瞧夺刀会的。”言罢又低首含羞,似是后悔方才心直口快。
胡临听了心里不禁一阵欢喜,心道:“不知她们两个愿不愿意和我们同行。”心里虽是这么想,口上却是不说。他初谙世事,这时略显几分青涩。话在心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商柳晨看在眼里不觉想笑,又看楚蓁眼波如水,明眸善睐,实有倾城绝代之颜容。也难怪胡临一见倾心。商柳晨便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几人一道同行。”
楚窈跳着笑道:“好啊,好啊!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反正姐姐也…”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见楚蓁满脸通红,斜目而视,楚窈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就不说了。惹得胡临,商柳晨二人一阵轻笑。楚蓁唤上李氏三兄弟和胡临、商柳晨、钱叔八人往吴山而去,三才之擂不分先后,连过三关者才能夺刀主。八人来到吴山西面‘人’字擂,胡临放目望去,人群中一眼辩出了身形高大的哥舒野,他碧眼红发,高鼻深目在江南群豪中显的犹为扎眼,是以胡临一眼辩出。再看擂台之上,却是一个中年文士,身着一袭黑衣,立在擂台之上,有如山岳,那人正是胡谢之。胡临大喜,刚欲上前见过父亲,却见人影一晃,哥舒野已跳在擂台之上。胡谢之问道:“少年人可知道规矩?”
胡谢之道声:“请。”他本是江湖成名的侠客,自然不便占青年人的先手。哥舒野人如其名带着野气,也管的什么世俗规矩。手里狼牙棒已当头打来,口里说道:“这叫做‘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果然狼牙棒夹着一股寒风刺骨袭来,哥舒野以狼牙棒却使剑招,虽少了三分灵动,却是霸道无匹。胡谢之不由的叫声:“好”。胡谢之自然知道这两句诗出自王昌龄的《塞下曲》诗曰:“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此诗以长城入景,写边战悲惨。前四句是塞外晚秋,平沙日落的荒凉景象;后四句是说长城一带历来战场,白骨成丘,景象荒凉。胡谢之长剑一抖漫天剑影,却唯独不见人影。口上吟道:“苍茫云海间,明月出天门。”话音未落剑散影稀,胡谢之身形当空而下,观者无不喝彩。这两句诗出自李太白的《关山月》诗曰:“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诗的开头四句便是一幅辽阔的边塞图景;中间四句又极言边战惨烈;后四句是征人思乡。胡谢之这一招同哥舒野一样走的俱是刚强威猛的路子。胡谢之早就是名满天下的侠客,同哥舒野这等江湖后起对招间难免心存爱惜。所以招式虽是神妙,却不用力。胡谢之暗自思忖:“这红发碧眼的孩子功夫倒是挺俊,只是却不像寻常江湖武功。这一招使来倒是要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待我连攻几招看看这孩子的家底。”胡谢之有心考究哥舒野一番。不待哥舒野回招便听他吟道:“射人先射马,擒人先擒王。”手中长剑舞出几个弧形剑影往哥舒野印堂、神庭、百汇诸穴而去。口中所吟之诗却是出自杜少陵的《前出塞九首》原诗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胡谢之若吟“贼”字难免有骂人之嫌,也不合江南的风雅,是以这才以一个“人”字代过。
(本章完)
第34章 一代剑豪胡谢之()
哥舒野也不格挡,双腿微曲身形忙错,避过这骇人的一击。口中吟道:“走马脱辔头,手中挑青丝。”也是杜工部《前出塞九首》诗句。胡谢之招未用尽,身形暴涨,弃剑不使反而当空两脚踏来,吟道:“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正是魏晋大才子曹植的《洛神赋》,亦曰《感甄赋》里的句子。这文章词彩华美,自古为人传诵,胡谢之这一招使来正如其文,华丽非凡,台下群豪喝彩之声直上霄汉。哥舒野虽是年少却临危不乱,似是浑然不觉群豪喝彩之声,口上不急不徐的吟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身形极是诡异,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哥舒野便脱身而出,虽处守势,但这下身法却是妙法毫巅。居然也是曹子健的《洛神赋》中的词句。两人互过三招看上去谁也不露败像,却是各有心思。哥舒野心知今日守擂之人,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今日要过三十招须得打起精神,丝毫不敢有所怠慢。胡谢之却是脸角带笑,莫测高深。胡谢之连攻两招,却依旧瞧不出哥舒野的功夫出自那家那派。这些心思都在两人心中一闪而过,手上却是招招连环,胡谢之本出自云烟一派,不管何种功夫,自他使来都是绵绵不绝,如云似烟,无在无不在。二十招堪堪而过,哥舒野竟然只攻了一招。他不由的心中一凜。胡谢之这时对哥舒野的武功来路已有端详。手中长剑连连而出、剑影叠叠,如浪又如山。观者无不动容。哥舒野臂力过人一条狼牙棒舞来竟如朴刀,威猛不失灵动。转眼之间,已走到二十八招。哥舒野抢攻一招,吟道:“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话音间狼牙棒携秋风之势而来,却偏偏使的似多情杨柳。这两句却是出自汉赋名篇《文赋》。是当时名重天下的‘二陆’里的陆机所作。胡谢之心中暗暗称道,不由地把哥舒野同胡临比较了一番。手中剑招自右而发,飘忽不定,将近哥舒野身躯之时,却又直直刺向喉间要害。胡谢之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正是杜工部的七律《登高》这首诗历来为人称道,直可说是自古七律第一。落木无边,长江滚滚,气象恢宏。胡谢之这一招之间肃杀之气犹胜哥舒野。取围魏救赵之法,倘若哥舒野直取胡谢之势必避不过这一招‘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只得弃敌自保。胡谢之又接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正是大才子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剑势好若滔天巨浪,卷天袭地般把哥舒野罩在里面。满天剑影中哥舒野早已分不清剑影的真假。此刻心急如焚,偏有毫无办法,眼见再迟的片刻便要刀剑及身,百忙之中狼牙棒回身守住自己,口中吟道:“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此刻哥舒野正像大江荒流之中的一块石礁,任凭江水涛涛袭来,却自岿然不动。哥舒野却不知他歪打正着,避开了胡谢之的剑招。胡谢之剑势重重,须知是有实有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若是哥舒野随剑势一动,那万道剑影势必奇向哥舒野袭来。胡谢之漫天剑影一闪而过,哥舒野已是满头大汉。胡谢之剑使的性起一招接一招,绵绵难绝。只听的他吟道:“淘淘浪回头,覆水已难收。”一波剑势还未平,一波剑势又回头。这时哥舒野已是强弩之末,眼见胡谢之剑潮当空杀来,也顾不得许多了,身子扑地,往回翻身一滚。吟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人回。”话音刚落,三十招已满。胡谢之负手而立。哥舒野却颇显狼狈,满头大汗,斜卧擂台。但他生性豪爽,浑然不觉。又吟一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人征战几个回。”
胡谢之听了却偏偏哈哈大笑,但他笑声甚是爽朗,毫无讥笑之意。向哥舒野道:“恭喜,恭喜,这天字号擂台你便是过了。”
哥舒野起身看了眼胡谢之,只觉这中年人清风道骨,气度不俗,心里颇为敬佩。道:“多承前辈手下留情。小子这才侥幸过关。”
胡谢之见哥舒野年少便功夫不俗,更难得的是谦而不骄,心里更添几分喜欢。关怀道:“少年人先略做休息吧,依我看来你过这三关不在话下。”
哥舒野面露喜色,似是能得到胡谢之这等高手的夸赞极是欢喜,道:“多谢前辈挂念。”言罢深揖为礼,甚是诚恳。哥舒野自小比武从未遇见过对手,自然不将平常人物放在眼里。可此刻心里却把胡谢之奉为天人。一言一行之间,往日狂傲之气皆已不见。
台下胡临正和楚蓁说话间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旁,胡临回头就看见商柳晨笑意满面的脸。商柳晨轻声道:“二弟,该你上场了。”
胡临不由的满面通红,却是心情大好。对楚蓁,商柳晨等人道声:“我去了。”身子轻飘已落在擂台之上,在场的俱是江南各处英豪,不乏武学大家。一见之下,不住的喝彩。商柳晨自然知道这位结义兄弟的功夫,也不担心。只是他不知道守擂之人却是胡临的父亲胡谢之。胡临上台刚欲张口喊声“父亲”。却被胡谢之抢先道:“少年人可晓得规矩。”
胡临只得道:“晓得。”
胡谢之道:“请。”
胡临听的父亲说了个“请”字,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这么十多年来胡谢之对胡临教导甚是严慈,从未说过“请”字。
胡谢之又道:“少年人只管出招便是。”胡临依言抬头看去,只见父亲面容一如往昔,清俊却不失慈爱,双目之中尽是疼爱之色。胡临猛然醒悟,心道:“原来父亲是为避裙带之嫌。”当下点点头。双手翻飞,右手使个掌诀,当先击去。左手做拳,后发先至。身形一晃已近胡谢之身前。口中吟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双手翻飞真似青鸟,却非实攻,而乃探看之招。诗正是唐人李商隐的一首《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胡谢之吟句“魂魄忽高飞,暮雪随风来”。随着话音人已在当空,剑花朵朵,纷纷扬扬,向胡临当头罩下,形成一道剑网。诗前句出自魏晋阮瑀,后句却是化用唐人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纷纷暮雪下辕门”的意境。胡谢之这招使来,台下商柳晨不由的替胡临担心起来。楚蓁也见得一片剑花中没了胡临的身影,不知怎地心头忽然一紧,却又满面通红,暗骂自己不该。商柳晨轻声道:“依我二弟的功夫走过三十招不在话下。只是…”
(本章完)
第35章 紫青袍道人()
“只是怎样?”楚蓁追问道,话一出口便觉的失态,又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商柳晨却像是浑然不知,双眼不离台上战局,自顾说道:“只是这守擂的这人出招凌厉,竟与先前全然不同。”楚蓁听的似懂非懂,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时忘了说话。
这时钱叔问道:“依公子看来台上这人比起老主人如何?”
商柳晨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只怕不输分毫。”
钱叔叹道:“如此人物,倒是没有听过。惭愧啊!”胡谢之人称‘神龙不见尾’,早年名动江湖之时,便是极其神秘。这些年隐居不出,熟识者更少,钱叔虽是老江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却在情理之中。
楚蓁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比武,楚窈却是一双美目不住的四处打量。楚蓁忽感觉有人扯她手,回头看去,正是楚窈,楚窈低声说道:“姐姐,你看。”
楚蓁茫然不知楚窈要她看什么,虽未说话,一双美目之中却尽是询问之色。楚窈急道:“你看周围的人。”说的虽急,却声如细丝低不可闻。楚蓁虽未听的十分清楚,可总算是理解她的意思。一双美目往四下里瞧去,只见那些周围的江湖豪客十之八九往自己两人看来。那眼神正如饿狼见了绵羊一般,瞧的两人浑身不自在。左边一个穿了金边紫衣的矮胖子正冲着两人邪笑。楚蓁不由的一阵恶心,简直忍不住要吐了。楚窈更是低下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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