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子独孤截,师徒二人也往峨眉山商而去。独孤截问道:“师傅,那三个老道是什么人?”
史温道:“那是洛阳南台宫的掌教三子。其中年纪最小的也有七十多了。不知他们怎么也到了这里?”独孤截道:“原来是他们,怪不得如此大的架势。”史温笑道:“学武之人,首在强身健体,行侠仗义,至于架势如何,那倒不须计较。王候车撵,天子华盖,我亦受得。竹屋半舍,牛车一驾,我亦受得。”独孤截知道师傅这是借机点化于他,说道:“师尊教诲,徒儿铭记。”
史温微微一笑又道:“你看那边。”独孤截依言看出,只见一位佝偻老者,颤颤巍巍,拄着一根铁拐,往山上而去。旁边跟着一个青衣小童,甚是机灵。一对黑漆漆的眼珠不住的转动着。独孤截心道:“不知这是什么人?师傅既然要我看,那多半不是寻常人物。”不过独孤截怎么看,也看不出来那老者又何厉害之处。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史温便如同独孤截的父亲一样。瞥一眼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位弟子的心思,遂笑道:“你莫要小看了那人。那人就是塞外高家堡的高老头,平日里虽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咳嗽不止。可手下的功夫也是真硬。要不然他也不能称雄塞外。”在那高老头不远处,走着一人,身似高塔,黑面黑口,满脸戾气。独孤截道:“师傅,那黑大汉又是什么人?”
史温笑道:“那是塞外三友中的“一斧开天”骆天刚。善使一柄精钢开天斧,力大无穷,是****上的成名人物,凶名着著。”独孤截道:“我听过骆天刚之名,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史温叮嘱道:“以后行走江湖,各路人物都要认得,免得冲撞了同道中人,便宜了这些邪魔歪道。”
史温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笑道:“史温阁主口中的邪魔歪道是谁呀?”史温师徒闻言转身,便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一边。她穿着一身紧凑的黑衣服,衬托的身子玲珑有致。史温道:“原来是“玉面刹”席刹到了。”虽未见过其人,但独孤截却听过这位席刹的名头。知道她是塞外三友中的人物。是个难惹的对头。席刹娇柔一笑,含羞无限,曼声说道:“难得史阁主记得小女子。”
史温道:“玉面刹的名头可大的很,我史温纵想不识,可亦是无法。”席刹被史温气得不轻,柳眉一竖,当场便要发难。史温丝毫不以为意,根本未将席刹放在眼里。史温的表情越是不屑,席刹便越是生气。席刹寒声道:“你史阁主好大的架子,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说话间突然出手,独孤截自腰下取出一对烂银钩,挡在史温面前,接下席刹的一招。史温寒声道:“席刹。我念你是一介女流,这才不与你动手,不想你今日居然要自讨苦吃。也怪不得在下。”
席刹道:“嘿嘿,史阁主好大的口气,江湖上别人敬你是云襄阁史阁主,可我席刹还不将你放在眼里。”席刹说话间连施辣手,想先将独孤截毙在手下,再去对付史温,却不料独孤截功夫不弱。一番急攻,竟然无功。一旁的史温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紫面之上,丝毫不见着急之色。席刹连连娇叱,身子绕着独孤截急转,想以快破敌。独孤截师承名家,又兼之自小颇有天赋。年纪虽轻,这时一身功夫已经不弱。席刹一轮急攻,都被独孤截不慌不忙的接下。
史温见独孤截今日能又如此境界,心中甚感欣慰,拂髯而笑,仪态大方。席刹不经意间瞥一眼,看见史温一幅胜券在握的表情,席刹更怒。一腔怒火中烧,一股脑的洒向了独孤截。独孤截一对烂银钩点,戳,横,斜,挑。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和席刹堪堪战成一个平手。两人互不想让,都欲置对方于死地。独孤截因为史温在一旁督战,不想堕了师门威名,所以愈发的努力。席刹因为此战关系身家性命,所以更是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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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03章 马帮忠义堂()
两人在半山相斗,引得满山的游人香客驻足围观。远远看去,只见两人纵高跃低,互不相让,在半山之上搏斗。有不明所以者,还以为这是山上准备的杂技表演,喊声如雷。夹杂在人群中的江湖豪客乐得看个热闹,故无人出声阻拦。席刹久斗不下,虚晃一招,转身便走。这一下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史温慢了一步,被她夺路而去。独孤截遗憾的道:“让她给跑了。”史温道:“穷途之寇,让她去吧!”独孤截年轻气盛,犹自不能平复,狠狠的看着席刹方才夺路而去的方向。
史温笑道:“日后相见,我定然不会放走这个魔头。”独孤截点点头,跟在史温后面。人群中有两个老头,醉熏熏的走了过来,看着史温和独孤截道:“史阁主,幸会,幸会。”史温闻言定睛一看,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酒中翁。酒中翁旁边的一人苍髯白发,虎目含威,看上去极具威严。史温看了几眼实在想不起来这是何人,遂轻轻一笑,算是见过了。酒中翁笑道:“贤师徒方才真是威风极了。三招两式就打跑了塞外三友中的”玉面刹“席刹,真是可喜可贺啊!”
史温笑道:“酒兄又来消遣我了,一时不慎,倒让那厮给跑了。”酒中翁咕嘟嘟喝几口酒,红光满面。史温借机问酒中翁身边的那老者道:“不知这位老兄如何称呼?”?
那人道:“史阁主客气了。在下一介江湖闲人,不值得过问。”?史温心道:“这人好奇怪的说辞。”他观那老者仪表堂堂,气度威严,心知他定非常人,见那人既然不愿意说,恐怕是事出有因,遂也不多问。原来那人就是曾经暗流北派第一杀手赵一霆,他自那日在小河边为诸司霄利用之后,陡然间心灰意冷,终日和酒中翁厮混在一起,饮酒度日。有一日酒中翁听说川中江湖热闹了起来。遂拉着赵一霆同来。赵一霆无牵无挂,说来也便来了。两人方才远远看见这边有人相斗,赶过来观看。遇见了史温师徒。当下四人结伴,往山上而去。一路之上,酒中翁不住的灌酒,给山风一吹,一张脸直比那初升朝阳。疯言疯语,惹的游人侧目,但他丝毫不以为意。
赵一霆道:“史阁主怎么到了这里?”史温笑道:“年岁虽长,可是一直改不了喜欢凑热闹的毛病。这才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赵一霆笑道:“史阁主真是好兴致。”几人又随意的闲谈几句,说些江湖往事,也谈眼下的局势。史温常年奔波江湖,熟知各处的事情。赵一霆这许多年隐居不出,难免对时事生疏了一些。史温便一一说于他听,一路之上,两人相谈甚欢,倒把酒中翁给冷落在了一旁。独孤截随侍史温日久,也极少见他似今日一样健谈。
几人脚程甚健,不多事就到了峨眉金顶。山上游人甚多,史温道:“这次端阳之会,川中马帮别处心裁,将大家邀至峨眉后山,倒是少见之事。”
酒中翁道:“端阳之会怎么会在峨眉后山?”史温道:“自来深山大泽,多生龙蛇,深谷幽林,多是虎豹豺狼栖身之所。普通香客根本不敢接近,后山人迹罕至。马帮将地点定在哪里,也有好处,免得惊扰了无辜的香客游人。”酒中翁笑道:“常闻史阁主胸怀仁义,乐善好施,今日果知传言不虚。”
史温谦虚道:“酒兄过誉了。史温一介武人,粗俗的厉害,哪里有这些胸怀。”几人边走边说,往后山而去。果然后山人迹罕至,烟迷雾绕,路径险峻。若非四人身负玄通,几乎寸步难行。云翻雾起,几人行在云端。绕是胆大如几人,走到绝险处也是心惊肉跳。
赵一霆叹道:“早听人说无限风光尽在险峰,今日算是领略过了。”史温亦叹道道:“险到绝处,亦美到绝处。”山高气寒,几人都是薄薄的春衫,冷风过处,不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忙用功抵抗。酒中翁道:“此真是人间天堑。”这时他一改常态,不知何时已经将手中的酒葫芦别到了腰下。仔细的辨认着脚下的路径,唯恐一失足成千古恨。
突然前面一阵升起迷雾,四人急忙驻足,迷雾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恶臭腥味。四人一闻之下,都觉得心头烦闷,迷雾散出,露出一条通体如雪的纯色大蟒蛇来。四人又都吃了一惊。连忙退开几步,那条白蟒蛇不住的朝四人吐着信子,竟然也是雪一样的颜色。四人都见过各色的大蟒蛇,可似这条蟒蛇一样的,通体雪白,甚至连蛇信子都是白色的蟒蛇却还是头一遭遇见。那条蟒蛇不住的朝几人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酒中翁悄悄取出腰子的酒葫芦,噙了一口烈酒,猛然喷了出去。烈酒在空中幻出一道雨幕,尽数向那雪蛇而去。不想那雪蛇行动极快,只一下便远远避开,没了踪影。
酒中翁惊叫道:“哎呀这多半就是传说中的雪蛇了。不想在这峨眉山上居然给见到了。”史温道:“什么是雪蛇?”酒中翁道:“雪蛇是一种只见于传说野史中的灵物,千百年来,从无人见过,不想今日倒叫我四人给遇见了。”赵一霆道:“既是灵物,不知主何吉凶?”
酒中翁笑道:“这倒是难倒我了,我只听过这种灵物的名头,至于主何吉凶,还真是不知。”
酒中翁笑道:“这倒是难倒我了,我只听过这种灵物的名头,至于主何吉凶,还真是不知。”赵一霆笑道:“既然不知,那我们只顾往前走了。”言未毕便听独孤截叫道:“快看。”几人依着他所指看去,只见绿柳依依,桃红灼灼。奇花异草,翠栢青松。当空望见一个桃源世界。正中有一座佛寺,周围水绕。寺前又有一座石桥,但见石桥之下云浪腾空,波涛汹涌。寺前悬着一匾,似乎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四人却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只好作罢。
那座佛寺是黄金殿宇,白玉楼台。前面一路平坡,用玛瑙砌成。两侧的栏杆,上嵌宝石。碧栏外,万朵金莲,佛殿中千颗舍利。两旁置有白玉瓶,插着九曲珊瑚树。佛前的矮炉中,焚着八宝紫真氲。珍珠亭,琉璃塔,好一派佛国世界。四人不由地跪地磕头,突然抬起头时,那座琉璃黄金世界已然不见,远处云海翻腾,山风呼啸。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赵一霆伏在地上叫道:“这是佛祖点化于我。自今日以后,弟子赵一霆自当落去白发,皈依我佛。”他说着又在不停的在地上磕头。史温和独孤截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位原来是当年暗流北派的第一杀手赵一霆。想当年他纵横江湖,几无抗手。不料匆匆几十年而过,老来之后,这位江湖奇人竟然突然之间有心向佛。赵一霆突然起身道:“三位,恕赵一霆不能相陪。自今以后,我要在佛前念经,忏悔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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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峨眉山()
酒中翁笑道:“恭喜兄台了。”赵一霆淡淡一笑,与三人拱手作别,转身而去。酒中翁嘟囔道:“方才可真是奇怪了,怎么那座佛寺在突然之间出现,又在突然之间不见了呢?”他摇摇头,苦思片刻,茫然无解。史温道:“这事情也的确有些蹊跷,这峨眉后山之上,只怕奇事不止这三两件而已。”酒中翁点点头道:“我倒要看看这峨眉山上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三人整顿一冠,又往前而去。
前面是道万仞绝崖,中间只连着一道铁索。下面云雾翻腾不休,山风呼啸而过。三人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只觉得目眩神摇,神魂激荡。独孤截叹道:“好一处人间天堑。”酒中翁道:“小心些,我们缘着铁索过去。”说话间酒中翁当先踏在铁索之上,双手张开,平衡住身子,一步接一步的往对面而去。将到中间之时,忽然脚底下的云雾起了变化。如沸水一样,往上翻腾。崖低下传来凄厉的鬼叫声。绕是酒中翁艺高人胆子,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那惨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无奈之下,酒中翁只好退回。等退回来时,酒中翁摸一把额头,尽是冷汗。山风吹来,他忍不住浑身一抖,打个喷嚏。
史温道:“不知这是何道理?怎么人到中间下面会起变化?难道是铁索之上有什么机关吗?”酒中翁喝口烈酒,止住寒冷,摇头道:“不知道,这里的确古怪的紧。”三人思量间,后面人声大作,不断的有话语传来。史温道:“看来是有人来了。”话音未落,当先两位年轻公子而来。史温自语道:“原来尹不离,尹勿弃兄弟。”
尹氏兄弟快步而前,也看见了史温史温三人。尹氏兄弟上前见礼道:“见过史阁主。”史温笑道:“原来是两位少侠,幸会,幸会。”尹氏兄弟后面是洛阳三台宫三老,宽袍大袖,飘飘而来。史温与三人一一见礼。再后面是高山堡高老头,人未到咳嗽声而来。史温自来不喜欢高老头的为人,遂冷冷的站在一旁,也不与他言语。高老头笑着道:“原来众位英雄都到了呀!”尹氏兄弟因与他是旧相识,便上前见过。
在后面是暗流众人,当先的是暗流尊主商柳晨和胡临。后面跟着“马骑黄骠,关中无敌”苗望雨、“浮萍浪子”风二公子、苏无欢、“翰林儒生”邵东阳几人。史温心道:“早听闻暗流各地分舵的精英杀手都在此地,怎么如今只有这几人?不知其余人伏在何处?”胡临看见史温上前道:“晚辈胡临见过史阁主。”史温见胡临神光内荧,气朗步轻,便知道胡临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再看商柳晨,亦是不弱于胡临。史温心中赞叹道:“他们二人联手,试问天下还有何人能挡得住?”
商柳晨是一派宗主,虽然年少,也在江湖上地位却高。他举步而来,尹氏兄弟,高老头,洛阳南台宫三老等人纷纷上前见礼。众人寒暄间,塞外三友中的人物“一斧开天”骆天刚、“玉面刹”席刹,“狼人”宋祖德联袂而来。此刻骆天刚已知那日在幽谷中戏耍自己的是暗流尊主商柳晨和胡临两人。骆天刚满脸的不自在,站在一旁。商柳晨和胡临便装作不知,若无其事一般。断崖边人越聚越多,此刻差不多已有几百号人。
看着翻腾的云雾,无底的深渊。一时竟然无人敢为人先。突然人群中跳出一位大汉来,嘿嘿笑了几声道:“既然无人敢为先,那我刘过就做第一人。”言罢刘过哈哈大笑,跳上了那条铁索。缘着那条铁索往里而去。堪堪走到中间,下面又起了变化。云雾沸腾,深渊中百鬼齐鸣。那声音便似来自九幽炼狱,充满了绝望,透露着痛苦。崖上虽有数百人,那凄厉的吼叫传来,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刘过一时之间也心魂激荡,不能自制,双股颤栗,突然之间身子一翻,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就落入深渊之中了。这样一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没有人愿意先上。胡临越过众人看了几眼那道铁索,心中思忖道:“奇怪了,怎么一到中间就有了变化?”胡临看着下面翻腾不止的云雾,一时也猜不透其中的关节。这时一人上前,一把拉开胡临毫无礼貌的道:“怎么?不敢走还要占着位置吗?看你爷爷的。”
说着便已经跳到了铁索之上,胡临诚挚的劝道:“兄台,这铁索有些古怪,待我们参详透了,再过去也不迟。”那人边走边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