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元说:
“阿姨觉得行就行,我全力支持。多试用一种方法,小跑就多一份早日醒来的希望!”
“蛐蛐儿,你很聪明,你说说行不行?”奶奶笑着问马小跑。
“吱吱!吱吱!吱吱!”马小跑激烈叫唤数声。
“哦?”奶奶惊讶到,“蛐蛐儿,听你那急躁的叫声,象是反对这件事情。你已经来我家多日了,为何还不能够帮着我们唤醒我的孙子?多用一种拯救小跑的方法,多一份希望,你说是不是。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媳妇你好生去办吧,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尽管向老娘开口。”
马小跑非常遗憾地想,这次奶奶根本不听自己的意见,可见老人家救孙心切到何种程度。如果自己能够说话,直接告诉家人自己一定能够苏醒,只是还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该多好啊!搞那些迷信的活动,劳命伤财不说,哪会有效果!
上门瞧稀奇的人终于少下来之后,趁着周末马小跳两口子休假,元元也来家的时候,牛幺婶亲自出马,敲响了师父家的门。
师娘热情接待牛幺婶。
“哎呀,侄媳妇怎么才来?”师娘虽然激动,却是悄声问。
“既要照顾小跑,又要带孙子,老是走不开。”牛幺婶回答。
“可苦了你啊,侄媳妇!老臧,马家幺媳妇找你。”
当师父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时,师娘向牛幺婶眨了两下眼睛,自觉地离开客厅,快速泡了两杯茶送过来,便消失不见。
师娘早已经养成习惯,师父谈业务的时候,她是绝对不能够在场的,至于她会不会躲藏到隔壁偷听,只有天知道。
师父随及向牛幺婶介绍了“种生基”的功用、各种规格,相应的费用。他面无表情,言简意赅。
“种生基”分为豪华型、标准型、普通型三种规格,师父当然是充分考虑到牛幺婶家的财务状况,为她推荐最低规格的普通型。
普通型又分为三个档次,即十二万、九万、六万三档。
师父介绍完之后,板着脸不再说话,端起茶慢慢地啜,一副随你要做不做我无所谓的神态。
牛幺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深吸冷气:
我的个妈!这是要抢人还是咋的!
她以为“种生基”如同测房屋朝向,或者相一块平常墓地那般简单,几百或者几千块钱就可以搞定,哪知道“种生基”这种项目真是富贵人家才玩得起的奢侈玩意儿。普能型中的最低档次也要六万,那豪华型的价格不把人吓死么!
牛幺婶草草问了几个问题,随及说要与家人商量,匆忙起身告辞。
臧阴阳这个人着实让人感到阴沉得可怕,牛幺婶不但急着想离开,就连种生基一事,她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师娘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在大门外截住牛幺婶,将她送了一程。她问:
“侄媳妇,与你臧叔摆谈之后,觉得咋样?”
“婶婶,侄媳有话直说了,‘种生基’这种方法为何那么贵,象我们普通人家根本承受不起!”
“侄媳妇先不要断言贵不贵,常言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为了你家小跑能够早一天好起来,为他多花一分钱就多祈一份福,多消一份灾,到时你一定觉得这笔钱花得一点都不冤枉!”
“问题是为医治小跑我已经花光积蓄又借了外债。还能再向谁借上几大万?”牛幺婶不停摇头叹气。
“侄媳妇啊,婶儿体量你家为医治小跑的病已经伤筋动骨,不过你也体量婶儿的难处,婶儿在你臧叔面前一点话都说不上,要不然婶儿也可替你求你臧叔打个折。要婶儿说呀,都是乡邻乡亲的,一分钱都不应该收,收了钱就失了情。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收钱,又显不出你家的诚心,效果也就出不来。你家的家境婶儿晓得,要拿出个八万十万的并不困难。就算目前手边紧张,你的那个未婚小媳妇家里开着个五星级大酒店,钱多了去了,找未来亲家随便扔两叠过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婶婶弄错了,人家元元和小跑只是要好的朋友,不是什么未婚小媳妇。她天天来照顾小跑,够情深意重的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开口向人家借钱!”
“哎呀侄媳妇,不是我这个当婶儿的训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人穷腰板硬。管他是媳妇还是朋友,先借来救小跑要紧。小跑那么年轻,以后还愁不能挣来还上吗?”
牛幺婶无心再与被钱蒙心的师娘说下去,匆匆敷衍两句便赶紧回家。
第八十九章: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家人听说了“种生基”的费用,都吓得咋舌。除了奶奶,其他家人不约而同产生相同的想法——放弃。
“我那还有两三万老底,媳妇都拿去,再想法借一点吧。”奶奶叹着气说。
“我们手上也有一万现钱,要不妈也拿去吧。”马小跳见奶奶要贡献出老底,也赶忙表态支持。说完后,他扭头瞧了瞧自己的媳妇,媳妇将脸别向一边不瞧他。
回到小两口自己的卧室之后,马小跳又被他老婆着实教训了一顿。
“不是我又骂你,姑且不考虑‘种生基’这种迷信活动值不值得花钱,到目前为止我俩手上只存了这么点儿,你都贡献出去,还养不养奔奔了?万一遇上什么突然发事件必须花钱,你拿什么应付?如果爸妈决意要做那件事,借少也是借借多也是借,还在乎你这么点么?”
马小跳垂着脑袋不敢回嘴。
马跑跑阻拦到:
“这种方法实在贵得离谱,我们家目前的状况根本承受不起。再说蜀地几乎没有以‘种生基’这种方法来祈福消灾的习俗,有没有效果谁也不晓得。老牛,依我看就算了。”
“是啊,我原以为管他有效无效,花个几百几千的就当捐给了寺庙,哪想得到是个天价,能不能够为小跑带来好运谁都不敢打包票,我的意见也是算了。”牛幺婶说。
“孙女,你说呢?”奶奶问元元。
元元正在思虑如何回答奶奶,牛幺婶抢话到:
“妈,这种事情征求元元的意见,你说元元该怎么回答?这不叫她为难吗!”
“奶奶糊涂,孙女莫生气!”奶奶立刻拍着脑门认错,“你姨说得对,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向你征求意见。”
马小跑暗暗庆幸,幸亏家人取消了决定,那几大万一旦花出去,只怕会给家里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第二天是星期一,人们该下地的下地,该上班的上班。马小跳两口子和福元元也都投入新一周的工作中去。
傍晚,马家人正在吃晚饭,元元却迈进屋。马家人全都深感意外。
元元除了周末雷打不动会来之外,平时下班得早才会赶来,但是他们的记忆中元元在每个周一这一天几乎没有来过。元元说过,每一个周一都是她最忙的一天。
元元见马家人对她的到来深感意外,忙解释到:
“今天爸妈出差,老家的爷爷奶奶去姨妈家了,我没有地方回去,便想到过来。”
嫂嫂忙去厨房为元元盛出饭来。
马小跑听了元元的话,心里一时莫名地悸动。
如今元元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她第一个便想到他的家,可见她差不多已经将他的家当着她的家了。
马小跑更加为前日所生发的醋意感到后悔。
晚饭之后,元元照例抢着为马小跑擦洗。看样子,她今晚又要主动留宿,明早才回省城上班。
牛幺婶问元元明早上班赶得上吗。
元元说早一点出发,没有问题。
当卧室里只有牛幺婶和奶奶的时候(当然,还有马小跑和他的躯体在),元元从包里取出数叠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钱递给牛幺婶并说到:
“阿姨,这是十万块钱,我想还是为小跑种一次生基吧。”
奶奶、牛幺婶,以及马小跑,全都瞪圆了眼珠望着元元。
泪水在奶奶的眼眶里打转。
泪水滑下了牛幺婶的面颊。
泪水在马小跑的魂体里奔流。
“元元,你哪来这么多钱?你爸妈不是出差了吗?”牛幺婶赶忙问。
“这是我从小存起来的,不是问爸妈要的,一直没有大用。反正存着也是存着,这次正好为小跑种生基祈福。”
“不行!”牛幺婶坚决反对到,“元元,我替小跑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是无论如何不能用你的钱!你为小跑付出得够多的了,已经叫我们深感这一辈子都无法报答你,怎么还能够用你的钱呢!”
“是呀,孙女,”奶奶说,“小跑不能再用你的钱。姑且不说能不能够报答你,种生基这种事情靠不靠谱没人晓得,依我看其实就是一种迷信活动,花钱买个盼头而已。那天也是我心切,同意了你阿姨去找阴阳先生。我坚信即使不做这件事情,小跑照样能够醒来。”
“奶奶,阿姨,”元元说,“既然我是小跑的恋人,我就应该为他付出。这钱放在我这儿我又用不上,如今又找到一个为小跑祈福消灾的新方法,我们为何不用呢?这样吧,这钱算是我借给小跑的,小跑好起来之后上了班,再慢慢挣来还给我。”
奶奶和牛幺婶将脑袋摇得象拔浪鼓,即使元元说钱算是她借给马家的,她们也根本不同意接受。
马小跑“吱吱”叫个不停。
奶奶说孙女你可听见了,蛐蛐儿都反对你这样做呢。
钱在元元和牛幺婶手中推来推去。
面对元元的坚持,牛幺婶放出狠话:
“元元,你如果再这样坚持,我就不同意你再来马家!”
没有想到元元说出的话更狠。
“阿姨,如果放弃为小跑种生基,那我们就没有为救小跑尽到最大努力!”
牛幺婶和奶奶哭笑不得。
马小跑也哭笑不得。
“那你晓得什么是种生基?”牛幺婶改变策略。
这个问题突然将福元元难住。
“种生基”这个词语,她是昨天第一次从牛幺婶口中听说。但是具体怎么做,她却不明白,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她也不知道。
牛幺婶向家人解释“种生基”的概念时,福元元不在场。昨天她又未来得及询问清楚。
当牛幺婶向元元讲清楚何谓“种生基”之后,元元也深感这种方法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就如同拜佛、请神之类的迷信活动。
但是,钱既然已经送出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元元依然坚持让牛幺婶收下。
牛幺婶坚辞不受。
推来攘去好一阵,双方都毫无妥协的意思。
“你们听我说,”奶奶发话,“元元情深意切!如果不收,元元一定会很难受。如果收下,我们又着实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元元的这份心意,媳妇暂时收下,万一遇着小跑需要用钱,就用这笔钱,如果最终用不着,还给元元不迟,不过元元一定答应,这钱是借的,最迟今年底,必须还给你!”
元元答应说行。
牛幺婶勉强收下。
牛幺婶感慨地说:
“元元,你为小跑和我们家如此付出,究竟是为哪般?如果你爸妈晓得我收下你这笔巨款,他们会作何感想?”
“阿姨,你就别多想了!我爸妈肯定支持我这样做。再说我不告诉他们,他们哪里会晓得嘛。”
第九十章:炫烂又旺盛的生命力()
马家人几乎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家事。
奶奶早起,扫地,拜佛念经,陪伴马小跑的躯体。
马跑跑买菜做饭扫帚卫生。
牛幺婶照顾马小跑的躯体,带奔奔,洗衣物。
马小跳两口子上班,早晚数次探望马小跑的躯体,不过除了周末,陪伴的时间一般不会太久。
马小跑每天主要在四个地方活动,父母的卧室,奶奶的卧室,奶奶的围裙兜中,桂花树下的草丛中。
马小跑总是盼着元元来,又舍不得她离开,只要有元元在家的时候,他就深感心情舒畅,时间打发得飞快。
元元不在家的日子甚是无聊。
一日傍晚,马小跑骑着蒙达从草丛中返回,走到阶沿上时,他望见了楼梯口。他突然想起,回家多日,还没有上楼去瞧过自己的卧室。很久无人睡过,不知卧室落了多少灰尘。
“唧唧吱——我要上楼!”马小跑叫到。
“汪汪。”蒙达叫了两声,却答非所问,继续走向饭厅。
马小跑跳到蒙达的头顶上,再跳下地,向楼梯口跳去。
他本可以直接跳下地,但是他担心蒙达没有感觉到,所以有心先跳到它的头顶。
失去蒙达的保护,一旦碰上花花,可就危险之至了。
蒙达立刻掉头跟上他。
马小跑跳上几级楼梯之后,认为蒙达应该明白他的心思了,便重新跳上蒙达的背。
蒙达真聪明,理解了蛐蛐儿主人的意图,乖乖载着他爬上了二楼。
楼上的第一间卧室属于马小跑的,哥嫂的卧室在那一头。两卧室中间那一间是堂屋,不过几乎空着。
卧室门关着,进不去,窗帘也拉着,望不见里面。
阳台上依然摆放两排花盆,不过除了两盆云竹,一盆芦荟还算显出些生机之外,其他的花蔫的蔫死的死,显然长久没有得到照顾。
晾衣杆上晒着衣物,以奔奔的童装为主。
父亲的鸟笼依旧挂在铁勾上,但是蓝色的外罩上蒙了一层灰,显然鸟笼很久没有动过,里面没有鸟。
父亲因为做运动员时候落下的伤病,四十出头就从体育老师的岗位上早退,在家养花溜鸟。却因为自己的意外,导致父亲失去了闲暇和心情,自己真是不孝啊!
马小跑回想起,在望乡台上望见阳台上的情形正是如此,所见家人的活动也是真实的。不过当时的情景中他是趴在他自己卧室的窗台上的,怎么可能望得见楼下的每一间屋?
不知道望乡房是如何设计的,居然能够让魂魄有身处家中的真实感觉。
走到哥嫂那一头的卧室门口,门开着,里面却无人,哥嫂都在楼下。
哥嫂的房中除了床、衣柜和电视柜,还安了两张书桌,加上奔奔的一些婴儿家什,使原本比较宽大的卧室显得相当拥挤。中间那间屋几乎空着,两口子为何不把书房移过去?马小跑想。
以前哥哥的房间他随便进出,有了嫂嫂之后,他几乎不再进去。
马小跑从蒙达背上纵上阳台,他想从阳台角上瞧瞧围墙外的竹林,首先发现阳台角上一小盆亮黄色的仙人球,球体比苹果大一点,呈扁圆的南瓜型,尖刺特别整齐而均匀,非常的漂亮。
看来仙人球是唯一不需要照顾就长得特别好的植物。如果不懂它特别耐旱的习性而浇水,哪怕只浇一点,都会弄巧成拙,至其死亡。
出事之前,马小跑很少到阳台角上来,所以不知道这盆漂亮的仙人球是什么时候放上的。
他想,这株仙人球与阳台上的其它盆花根本不同,展现出旺盛又炫烂的生命力,总算给看起来要死不活的阳台增加了些许生动的气息,哥嫂有些懒,父亲没有心思照顾阳台上的花,他们天天都从阳台上来去,天天见着这些花,难道不能抽一点时间为它们浇一浇水吗?
此时哥哥马小跳上楼来,瞧见蒙达蹲在他卧室的门口,便问蒙达蛐蛐儿呢。
蒙达对着阳台“汪汪”叫了两声。
马小跳瞧见马小跑爬在仙人球的盆边沿,一面说“蛐蛐儿怎么想到上楼来玩儿,不怕刺扎吗”,一面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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