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阳差之鬼精灵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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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阳差之鬼精灵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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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望见倒比望见的好!”马小跑显出一副黯然神伤的神情,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你是望见了还是没见着啊?”摔死鬼感觉马小跑情绪不佳,便不指望从他嘴里得到明确答案,但是他断定他一定望见了亲人,他蹲在房外门口等他等得都睡过十数回大觉了。默默走了几步,摔死鬼还是忍不住又开口说话,“你家人对你真好,出门时让你带那么多路费。”

    马小跑心想,我走得那么突然,家人哪有什么思想准备,还有时间为我准备路费呢。当然不能说这钱是美阿姨给的。

    马小跑对摔死鬼轻轻一笑没有开口。

    “先头我心太急发了火,你理解我的心情不介意哈。”

    “我理解,不介意。”

    “我用了你那么多钱,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设法还给你。”

    “钱就是拿来用的,走在这条黄泉路上,你用我用又有什么关系,以后再不要说还不还的话。”

    马小跑说的是真心话,他没有指望过摔死鬼还他钱,他也没有想过要还美阿姨的钱,他感到当初美阿姨给他钱时,就象母亲给予儿子一样,他从美阿姨手上接过钱时,就象从母亲手上接过一样,自己将钱递给摔死鬼时,就象自己已经用出去了一样。他想得很明白,人世有天涯和海角之遥远殊途,阴间有地狱与天堂之无限鸿沟,无论是做人还是为鬼,有缘相见时,好生珍惜,不要相互计较,等到倏忽间相互变成天涯海角之别、地狱天堂之隔,那时渴望珍惜情份却再无机会!

    “小马,你耿直!谢谢你的这份情义。就算到时我赖子迫不得已喝下孟婆那碗**汤,我也不会忘记你!”

    “赖哥言重了,记不记得恐怕到时都由不得你。重要的是现在你我在一起,我有难你出手相帮,你有乐分与我享,这就够了。”

    马小跑诚恳地回应摔死鬼之后,心里想,眼前这个姓赖的摔死鬼不算赖嘛,谁对他好他是不赖帐的。纵使他曾经是个无赖小混混,也表现出善的一面。他想起在鬼门关桥上自己遇险时,是摔死鬼伸手拉了他一把,在奈何桥上自己快掉下河时,是他和流浪鬼拼命拽回了他,那个彪大对他凶恶无比,他在他奄奄一息时却扶他走了那么长的路。人有善恶之分,鬼有善恶之别,善人体中总有劣根相随,鬼亦如是;恶人体中也存善性成分,鬼也同此。他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摔死鬼对他所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内心表达。

    摔死鬼嘴里的“情义”二字说得真好!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情义”二字,父母的情义,儿女的情义,爱人的情义、朋友的情义,人鬼的情义,鬼鬼的情义,这所有情义的内涵,概括在一起,无非四句话:人要爱人,人要敬鬼,鬼要佑人,鬼要爱鬼。这份情义,是人在人生之途、鬼在黄泉之路上勇敢走下去的精神支柱,离开了情义,人能有能耐走完那坎坷不平的人生之路吗?离开了情义,鬼能有勇气面对那恐怖之极的地狱之门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三章:酒至酣处密语谋,情到浓时喜拉勾() 
活无常摇脚甩手地飘到孟家庄大门口,抡起拳头咚咚地砸门。不久,门“吱嘎”一声开出一条缝,只见一个扎着两支冲天辫的小脑袋伸出来,一瞧是活无常,便一面甜甜地叫着“谢爷爷”,一面将门大大地拉开让路。活无常伸手摸了摸小脑袋,嘴里说着“嘿,孟小小好”,从袖囊中掏出一把虫虫来塞到她手上,然后迈过门槛,一边大踏步穿越庭院,一边高声嚷到:

    “孟公今儿可有酒喝?”

    “哈哈,听敲门的声音就知道是谢爷驾到。谢爷来了敢推脱说没有酒喝吗。”孟公早已立在堂屋门外笑脸迎候。

    孟公须发皆白,那纯白的胡须直拖到胸口上,穿一件浅灰色的长衫,瘦骨嶙峋而精神矍铄,就跟活无常的形象差不多,但是没有戴高帽,下巴也没有活无常的那么尖。

    “哈哈哈,还要拿出好酒来,拿出最好的酒!”活无常也不客套,径直飘进堂屋拉一把椅子坐下。

    “嘿嘿,谢爷驾到,当然要拿出最好的酒。今儿个喝冥幽甘泉酒,如何?”孟公一面说一面从酒柜里提出一瓶酒来。

    “哈哈,孟公终于舍得献出冥界最出名的冥幽甘泉来喝了!这几年冥幽甘泉降价降得利害呀。”

    “不瞒谢爷说,那几年最高价的时候,我的那些个孝子贤孙些给我送来几大百件,整整占去我两大间屋子,我原以为等它再涨些价卖了赚点孙女的奶粉钱,哪晓得限酒令一来,它就只降不涨,一降到底。与其赔本甩卖,不如自己享受,谢爷说是不?”孟公说着早已将瓶盖打开,向桌上的两只酒杯酌满了酒。

    “啊——好酒!”活无常更不客气,径自端起酒杯仰脖子一饮而尽,然后说,“不过孟公,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过几百年领导换了届,取消了限酒令,到时吃喝风气盛行依旧,你这酒的价格恐怕一天都要往上跳三跳,现在你贪杯喝光了,到时你见那价格比当初的天价还要天价,俺老谢担心你心里承受不起要抹脖子上吊呢。”

    “切,谢爷,看你说得!”孟公也把第一杯酒仰脖干了,“我是贪那么点儿钞票的守财鬼么?管他领导换一好,政策变也好,酒价涨也好,酒价降也好,与我老孟没有半毛钱关系,反正又没花我老孟一分钱,都是那些托关系走后门办事的鬼崽子孝敬的,不喝白不喝。嘿嘿,谢爷有空就来,咱哥俩钻进那几百件冥幽甘泉堆中去做个酒虫!”

    “那敢情好!俺老谢有空就来,变着酒虫,好生帮孟公清理库存。”活无常说着从袖囊中抓出一大把东西放到桌面上,“好酒配佳肴!孟公不拿出最好的酒来,可就配不上这稀有的虫虫美食了。”

    活无常端起第二杯酒仰脖子一饮而尽,接着抓起一只虫虫放入口中,嘎喯嘎喯极尽陶醉地咀嚼起来。

    “什么好菜?”孟公将鼻子凑到活无常拿出来的东西上,深深地吸着气,“啊,是各式各样的虫虫,真是酥香!”

    孟公也自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捡起一只金黄色的虫虫放入嘴里,细嚼慢咽地品味,那从未尝到过的酥香味把个孟公美得是手舞足蹈。一杯酒一只虫,又一杯酒又一只虫,直叫孟公连喝下七八杯。看来这孟公也和活无常一个样,是一个超级酒鬼加超级吃货。

    “我说谢爷,”孟公一口气吃喝得舒畅了,才开口到,“你隐藏得可太深,要是今天我不拿出最好的酒,你怕是不把这稀有的虫虫美食奉献出来哟!”

    “嘿嘿,最好的酒配最好的菜,次等酒配次等菜,这超级虫虫美食出来不出来,不是俺老谢说了算,可是孟公你这杯酒说了算呢。”

    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开怀大笑。

    孟小小跑进来撞进活无常的怀里,仰着小脸蛋问:

    “谢爷爷,好吃!还有木有?”

    活无常从袖囊中抓出一把虫子来塞进孟小小的衣兜。孟小小伸手压住衣兜一蹦一跳地跑了。

    “孟嫂呢?”活无常突然想起来,忙放下酒杯询问孟公,“快叫她也来尝一尝。”

    “谢爷是晓得我家老婆子的,她成天就守着她那个破地摊儿舍不得丢开。我早就叫她不要干了,带着孙女好生颐养鬼寿不好么,我的退休金养她是绰绰有余,她偏闲不住。”

    “呵呵,女鬼家就是闲不住。不过她那门生意是独家经营,凭谁都舍不得放弃。”

    “这老婆子脾气倔得很!”孟公将咀碎的虫子有滋有味地慢慢咽下,“不提她!谢爷这虫虫美食是哪儿弄来的?快告诉我,我也时常弄些回来下酒。”

    “这虫虫美食只怕孟公找遍幽冥地界也无处可找!”活无常捋着白胡须神秘兮兮地说。

    “哦?为什么?”孟公瞪圆了眼睛。

    “这虫虫美食那,恐怕三界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出这么酥香的味道来!”活无常仰脖子灌下一杯酒,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瞧着孟公。

    “哦?这么牛!他是谁?”孟公将活无常的酒杯酌满。

    “孟公可是还想吃到么?”活无常举杯一饮而尽。

    “那是当然,要不我还问谢爷干嘛。”孟公酌酒。

    “孟公可是希望经常性地吃到么?”活无常饮酒。

    “唉呀,谢爷,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说吧!”孟公心头有些火起,不过忍住性子继续酌酒。

    “孟公可是希望想什么吃到就能什么时候吃到么?”活无常没完没了地提出问题,一杯又一杯只管畅饮。

    “我说谢老头,”孟公忍无可忍,伸手从活无常嘴边抢过酒杯,“不说就不给你喝了,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哈哈,孟公可是想错过这天下第一美食?如果不想,就请孟公酌满酒杯,给俺老谢倒进嘴里来,老谢就告诉你。”活无常嬉皮笑脸地抖着脚尖,捋着花白的长胡须。

    面对眼前这个活宝似的无常爷,孟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他只得将抢过来的酒杯酌满酒,双手捧到活无常嘴边帮他倒进嘴里去。

    “哈哈,畅快!畅快!”活无常摇头晃脑地将满口酒咽下肚,心满意足地咂巴咂巴嘴巴,长长地打了个酒嗝,擦了擦白胡须上的酒花,招手叫孟公将耳朵凑近他嘴边上。

    那孟公强压火气,将耳朵凑到活无常嘴边,弓着身子听活无常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孟小小跑进屋,扬起小手拍打孟公翘起的尖屁股,孟公回头来叮嘱说:

    “嘘——小小不闹!”

    “你俩说悄悄话呢?不让我听见,打爷爷屁股!”孟小小越发拍得起劲。

    孟公无暇搭理孟小小,他边听边舒展眉头,竟至频频点头。等活无常把话说完,孟公不但先前积攒的怨气全放完了,反而直起身子拍着胸脯说到:

    “谢爷放心,泼出这身老皮给老蒋剐了,我孟老头也要促成这件事儿。做成一件善事,便能享受美食,岂不两全齐美!”

    “那好,咱哥俩一言为定!”谢爷站起身说。

    “一言为定!”孟公耿直地回应。

    “拉勾!”孟小小高声建议。

    “拉勾!”活无常伸出小拇指。

    “拉勾!”孟公也伸出小拇指。

    两个老家伙的两根小拇指勾搭在一起,孟小小童音悦耳朗声唱到: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对,谁变谁是小狗狗!”活无常收回手指,弓身捧住孟小小的小脸蛋儿亲了亲,抬脚就走。

    孟公留客到:

    “第九瓶还没有喝完呢,要不就不去了,反正有七爷。”

    “不行,上次蒋爷专门针对俺老谢出了个新规定,每次出差回来,必须第一时间到地府上去报到。”

    “那你刚喝了酒,现在回去不是让老蒋逮个正着么?”

    “这个放心,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俺老谢自有除酒味的秘方。”活无常鬼异地向孟公眨了眨眼睛。

    “办完公事赶快过来,咱哥儿俩变作快活的酒虫。”

    “嘿,咱哥俩变作快活的酒虫,帮孟公清理库房,把孟公心疼得捶胸顿足!嘿,咱哥俩变作快活的酒虫,帮孟公清理库房,把孟公心疼得捶胸顿足”活无常摇头晃脑地反复吟唱着最后一句话,摇脚甩手地荡出孟家大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四章:魂游黄泉思亲苦,壳留阳世幻梦深() 
马小跑和摔死鬼走出望乡台,并行回到队伍中。

    阴兵催促一群魂魄继续上路。

    流浪鬼和狗面鬼轮流询问马小跑和摔死鬼的望乡情况,摔死鬼争抢着,滔滔不绝控诉望乡台收费的黑暗和流程的繁复。

    马小跑对摔死鬼争当望乡之旅的发言人角色求之不得,他根本不想开口说一个字。

    红白女鬼友好地望了马小跑一眼,那意思明显是询问他遥望亲人的情况,他回她一个友好眼神,却没有开口回应。

    马小跑很快有意与队伍保持一定距离,他害怕彪伟两兄弟再开口询问的话,他不回应显得不礼貌。况且,自从迈出望乡房,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回忆望见亲人的一幕幕情节,现在是时候让自己安安静静地回忆一下亲人了。

    爸爸妈妈那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刺痛得自己不忍回想!他们依旧深陷在失子之痛中不能自拔;

    奶奶为我的突然变故神色不佳,她老人家一定天天坚持吃斋念经为我祈祷;

    哥哥嫂嫂也显得悲伤不已;

    元元止不住地哭哭啼啼,再不见她那天真烂漫的笑靥。元元,真苦了你!如果当初没有遇上我,你又如何会承受如此痛苦的生离死别!

    我为什么躺在床上?他们居然没有将我火化埋葬!不但如此,母亲为我揉搓手臂,元元为我擦洗脸手,师父师兄弟和朋友还来探望我,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死,或者亲朋们认为我还没有死!那为什么我的灵魂已走在黄泉路上,很快就会到达阴曹地府呢?死有份曾说,等阎王爷一验明正身,将我在生死簿上的生辰八字一勾销,我脱在阳间的躯壳就会彻底散尽最后一丝阳气,我就和人世彻底分道阳镳。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彻底死亡,我留在阳间的躯体上还残留着一丝阳气。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我早已被火化成灰了。现在距离被黑白无常捉住那晚,纵使没有三五个月,也起码有十天半月了吧,如果我已经彻底死亡,那我的尸体能停放那么久么?

    如果阎王爷不勾销我的生辰八字,那我躯体里的那一丝阳气就永远不会消失?那么我就永远不会死亡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我就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亲人每天为我揉搓肌肉、擦洗身子。元元每天都来照顾我,为我擦洗脸手。奶奶时时刻刻诵经念佛,为我祈祷。他们毫不厌烦、天长日久地照顾我的躯体,期望我有一天能够苏醒。纵使能这样也不错啊,因为能时刻与亲人在一起,能时刻有元元守在身边,这已经是超出想象的幸福日子。但是这样的日子也是不可持续的,因为我与阎王爷见面的那一刻,也就是我彻底与阳世分道扬镳的那一刻。亲人们或许还在天真地盼望我苏醒,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很快他们就会强忍悲痛将我的躯体火化安葬。

    如果阎王爷能够释放我回去该多好!我还阳苏醒,也好免去亲人们的辛苦照顾和深切期盼之苦——哼哼,真是痴心妄想!没有听见死有份说么,他还没有见过有谁能够从阎王爷指缝间逃回人间的。

    元元真是一个至专至纯的有情女子,不离不弃地照顾着我,如果来世能继续和她在一起,我一定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爱她!不知她是住在我家里还是每天都从她的家过来?

    对了,师弟龙小虎健健康康的,看不出大病过一场的样子,看来他并没有因为撞了李二鬼的邪而生病,这样我就安心了,只要他能抵挡住李二鬼的邪气,不生病就好,祝愿他早日出师,早日成家立业,平安又幸福地生活下去。

    马小跑深陷在思亲念友的情感泥潭之中,一路上眼里的泪水如夏日的暴雨般狂泄不止,他的那颗心数度哽咽到几近崩溃。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过度悲伤,但始终难已抑制,他着实想躺倒地上,让自己突然无知无觉。恰在此时摔死鬼跑过来问:

    “小马,彪大他们几个为啥不去探望亲人呢?”

    摔死鬼乍见马小跑满脸稀里哗啦的,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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