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尽正常过世者才会发给,非正常死亡者一般没有。
一应事务已毕,阴兵催赶一群魂魄上路。活无常有意放慢脚步落到死有份身后,他悄悄扯住城隍爷的衣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
“老谢说的事隍爷多考虑一下,到时电话联系你。哦对了,有上好东西与你分享。”
活无常说着,从袖中抓出一把虫虫塞入城隍爷手中。城隍爷推辞不过,怕周围有眼睛看见,忙揣入袖囊。
送走了黑白无常,城隍爷回到办公室,摸出活无常送的东东来,只见有金黄的竹节虫、漆黑的屎克郞、亮绿亮绿的打屁虫等等,闻着那香啊,真是无比诱鬼,逐一放入口中一嚼,酥香无比。城隍爷苦笑着自言自语到:
“真是稀奇的美味!也难怪谢六爷打歪主意。这个玩心不改的活无常,成天尽想些歪门邪盗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威峨雄壮鬼门关,旋风暗藏火焰圈()
冥空阴暗迷蒙,雾气飘荡,道路峭而向上,曲折不平,两侧刀山剑崖,险象环生,喇喇的阴风刮面吹来,不寒自栗。不时从什么地方传来低迷回旋的鬼魅之音,摄魂搅魄。马小跑感到魂惊魄寒,遂将美赛丽送的围巾在脖子上多绕两圈。
前方迷雾缭绕中闪着两个红色的圆点,随着距离越走越近,两个红点越变越大,近前看清,是两个火红之色的六棱形铜圈,有足球那么大,似冒着火焰,镶嵌在两堵漆黑的铁墙上,两个铜圈之间是两扇漆黑紧闭的黑铁大门,门顶悬一块锈迹斑斑的黑匾,隶书三个绿幽绿幽的繁体大字:
鬼門關
左右门框上书着对联,上联为“茫阴無极杳冥幽府重重闗有险隘”,下联为“苍阳萬千光明大地條條道無坦途”。
马小跑再望而向上,只见关顶高达十丈有余,巍峨雄壮,漆黑厚重,两边飞檐上翘,犹如巨牛之角。
这就是铜墙铁壁的鬼门关!
黑铁大门的两侧,各站着七个巨型怪物,个个均高两米有余,手持钢叉,衣围腰间,毛发倒竖、青面獠牙,眼睛血红而暴突,胸腹多毛而圆鼓,比死有份看起来更令人恐惧十倍。他们手上那锃亮的钢叉两两相对地互架着,阻断进黑铁大门的道路。
马小跑瞧见鬼王后心惊肉跳,心想不要从那扇大门进去才好,保不准被鬼王的钢叉叉起来架到火炉上做烧烤。
马小跑在阳间常听老年人讲,鬼门关是魂魄必经的大关口,有十八个令人恐怖的鬼王把守,铜墙铁壁,守备森严,各种来路的鬼魂一个都别想蒙混过关。他时常心里发笑地暗自骂到:编得跟真的一样。如今所见,果不其然!可是为什么门口只有十四个鬼王呢?
正在马小跑疑惑之际,突然听得一声大喝:
“立正、敬礼!”
这一声大喝把个马小跑吓得一阵哆索。
一路走向大门的时候,他被两只火亮的铜圈吸引住眼球(驾驶过夜车的读者可以想象,如果对面驶来的车不变近光灯,自己尽管有意识地控制眼睛不去看射来的光柱,但是眼睛却会不由自主地被那光柱吸引,基本看不见光柱以外的地方,这就是夜半会车不变近光灯所带来的巨大安全隐患所在),加上周遭昏暗,大门又是黑漆之色,他只注意到大门口的形设,丝毫没有注意到接近大门的路两边还各站着九个阴兵。仔细一瞧,这些阴兵的模样与阳间的士兵没什么两样,比起门口的鬼王来帅了不知千倍万倍。不过军服不是翠绿色,而是绿阴阴的。不知他们背的枪是不是“99式”的最新式冲锋枪。
发出命令的地方在大门的左外侧,站岗阴兵的背后。原来左边有一个岗亭,岗亭前站着一个魁梧阴兵,不用说他就是这一伙岗兵的小头目了,这声命令就是他发出的。等到阴兵们都“啪”的一声立正之后,小头目跑步到黑白无常面前,立正敬个军礼,朗声报告到:
“报告首长,地府有来无回军第一师第一团一连一排一班鬼兵正在鬼门关站岗执勤,请指示!”
“把新来的魂魄押进去。”活无常抬手还礼,用正经语气命令到。不过他那左右飘忽摇摆的魂身使他没法摆出一副端正严肃的形象。
“是!”小头目转身吩咐站岗的阴兵,“押新来的魂魄。”
搞得和人世的军队一样正规,马小跑心想。他回想起到达城隍庙的时候,那些阴兵们可没有向黑白无常敬礼,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都是些散兵游勇,或许是地方武装部的预备役阴兵,远没有正规军队训练得军纪严明。
一个站岗的阴兵出列走到城隍庙阴兵的面前,敬个礼,从那名阴兵手中接过一摞资料袋。另两名阴兵出列站在新来的魂魄身后。城隍庙阴兵交接完毕,向接收阴兵还个礼,转身走了,不用说,他们的押送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返回城隍庙去。
死有份解开串锁彪伟那一群魂魄的铁链后,跟随活无常向两扇黑铁大门走去。门口两排鬼王收起钢叉立正,恭敬地向黑白无常行注目礼,待黑白无常迈进大门,又“当当当”的架起钢叉恢复原样。
马小跑望见两扇大门开启时,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到一股带着强烈尸腐臭的阴风从门里扑面吹来。
两扇大门玄及在黑白无常身后关闭。活无常抬脚迈进门槛的那一刻,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向马小跑投来一眼,带着微微笑意。
六爷这一眼想表达意思呢?马小跑回想起,在人间时常听人说,不论人有多精神、多强壮、多威武、多蛮横霸道,只要一入鬼门关,就什么气势都没了,所以不仅有“英雄难过美人关”一说,也有“英雄难过鬼门关”一说。看来这鬼门关里是个极其险恶恐怖的地方。刚才吹出来的那一股阴风,已叫自己全身震颤不已。六爷这一眼,定当是鼓励自己,无论前面遇到什么考验,都不要害怕,要勇敢面对。
“大家听好了,”那个小头目——可能是个班头或者排座级别的阴兵吧——拿着资料,对着马小跑他们一群魂魄喊到,“带有路引者请出示。”
美赛丽早已下轿,她摸出路引来递上去,小头目仔细检查了,递还给美赛丽,将手一挥,意思是叫她过去。美赛丽转头深深望一眼马小跑,这才抬脚向前,鬼王们又收起钢叉,目送美赛丽随着她的小轿走进大门,随着大门的关闭门口再一次“咣咣当当”恢复原样。
马小跑盯着美赛丽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洞洞的大门里。马小跑心里想,不知美阿姨怕不怕那些鬼王?对了她随身携带通行证,鬼王不会为难她。难道和美阿姨就从这里分别了么?多慈爱的阿姨,她眼神中充满着多么深切的关怀和鼓励啊!愿她一路平安,早日到达地府!
“没有路引的按照男左女右,分别站到左右两边的地圈内。”
马小跑低头一瞧,才看见左右两边地上分别有一个比餐厅圆桌稍大一些的灰色大圆圈,并分别有一条一米宽的灰色通道连到两个铜圈所在的大门铁墙脚下。
马小跑率先走进左边圆圈里,红白女鬼快步走进右边圆圈。其余魂魄踌躇着脚步不愿意进去,却被一只不知从哪里伸来的巨手拧住脖子给提进去,那彪伟举起镣铐想砸那只巨手,阴兵举起枪托猛砸到他后背上,随及也被巨手提了进去。幸好是彪伟那一副强壮魂体,要换作马小跑,那一枪托估计得让他脊骨断裂,痛死过去。那彪伟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马小跑心想这个彪伟真是一只皮糙肉厚的大熊啊。
马小跑东张西望,突然发现身后立着两个鬼王,和大门口站岗的差不多模样,正睁着暴突血眼死死地盯着他。刚才就疑惑为什么关门前只有十四个鬼王,原来还有四个分别在两个圆圈里头。马小跑抖缩着魂体不敢再乱看,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默默地祈求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只求快快逃离鬼王就好。
“听到名字后,走到铜圈前,伸出手,男左手女右手,将手掌竖立举起,五指并拢,平按向铜圈,清楚没有?”小头目继续命令到。
“清楚了。”魂魄们参差不齐地回应。
“务必按照要求动作,否则鬼门火焰将把你们烧得魂飞魄散,到时不要说做鬼,连变猪变牛做畜生的机会都没有!”
马小跑心里期盼先念自己的名字,不过小头目警告完毕,却朗声念到:
“白合红!”
这群魂魄里面只有两个女的,美赛丽已经先行入关。马小跑将目光转向红白女鬼,只见她迟疑着不敢挪步,又似乎深感后面两只鬼王的恐怖威力,最终抬脚走到铜圈前,举掌按上去。只见红光闪处,隐约现出一道如酒店里的十字旋转门,将红白女鬼旋进去,红光暗下,铜圈和铁墙恢复原样。
白合红是被吸进了火焰里还是被送进了围墙?
马小跑正自猜测,却听到念自己的名字。他大步走近铜圈,当他的手掌刚贴上去,立刻看见强烈的红光一闪,刺得眼睛本能地闭上,一股强烈的冰冷旋风将他裹住旋转急升,又在一处空洞的地方急速地坠落,他想睁眼却根本无法睁开,感觉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有没有墙,有没有地面。马小跑想抬双臂紧抱在胸前,却未感觉到双臂的存在,继而连魂体是否存在都不可感知。他深感自己已变成一股阴风,这是否就是被投下地狱的过程呢?虽然心里恐怖异常,但是这被风裹挟着的、在无边黑空中的魂体,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听任这黑暗和阴风的恣意摆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善走平路恶涉险,生死奔逃初折难()
不知过了多久,马小跑被旋得昏昏沉沉之时,感觉脚板触到了什么东西,裹挟魂体的阴风不见了,血腥腐臭的气味灌满了鼻孔。
他睁眼低头一瞧,脚落在一块木板上,同时瞧见一双修长的腿。马小跑抬眼瞧见红白女鬼正欣喜地望着他,原来她比他先一步到达此地。他向她笑了一笑,抬眼四下一望,原来自己站在一座铜索桥的桥头上。
铜索桥很长很长,摇摇晃晃,模模糊糊地望见似乎是连在远处的一个山包上。桥下是污黑的散发着腐臭的河水,如同马小跑家乡的纸厂、药厂、有机玻璃厂或者是化工厂排出来的废水一般。河水滚滚而流,不时从河中冒出个黑不溜秋的骷髅头来,或伸出一只黑不溜秋的骷髅手来,想要抓住桥板,可是被河水裹挟着向下游漂去。
马小跑突然望见美赛丽的小轿在左首边的一座桥上徐徐而行,她的侧面从小轿的窗口里望得见,神态特别安祥。那座桥可不是铜索桥,是一段既平坦又宽阔的银色马路——那分明就是由银子铺设而成的。那座桥下的河水清澈而缓慢地流动,就象人间的一处微波粼粼的小河一样。做一个大慈大悲的魂,待遇果然不一样!马小跑为美赛丽的境遇感到由衷的心安。
马小跑正呆呆地望着美赛丽,突然听到背后一声招呼:
“嘿,小马,我们又见面了。”
这分明就是摔死鬼的声音。
马小跑回头一看,正是摔死鬼向他打招呼。摔死鬼一脸稀巴烂,血肉模糊,但是一路上他已经看惯,早就不怕了。
摔死鬼瞧见红白女鬼在马小跑前边,便笑嘻嘻绕上前去向她打招呼。
“色鬼!”
红白女鬼向他呸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随及跳到马小跑的身后来,差一点与最后到达的流浪鬼撞个满怀。
流浪鬼深深地吸着鼻子,显然是在嗅红白女鬼身上的脂粉气。红白女鬼厌恶地退一步与流浪鬼拉开距离,骂到:
“你他妈的也是一个德性!”
“呵,美女倒说清楚我是什么德性?”流浪鬼嬉皮笑脸地欺近红白女鬼问。
红白女鬼不回答,魂体靠到马小跑的臂膀上,似乎是无声地寻求他的保护。
马小跑不便脱身,心想一个年轻斯文的女士,怎么会出口成“脏”呢。
“你们看!”摔死鬼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地叫到,“彪大他们在那边桥头呢。”
马小跑向右首望去,彪伟彪巴及四个鬼打手依旧戴着脚镣手铐,站在第三座桥的桥墩处。
那座桥严格说来不算是桥,只是几根粗大而锈迹般般的铁链横拉在河上。有三根平行,另两根在上面作为扶手。这分明就象飞夺卢定桥那篇课文中所描写的情形嘛!
再望一望那条河,不望不知道,一望直叫马小跑惊恐得差一点抽搐过去!只见那铁链下殷红的血浪惊涛拍岸,累累白骨随着血浪向前翻滚,有的骷髅随着浪头窜起来一把抓住铁链,使劲爬上铁链趴着喘粗气,有的悬吊在铁链上晃来荡去,下一波浪头窜起,又将它们从铁链上打下去,同时拍打得铁链哐啷作响,剧烈地摇晃,将有些趴在铁链上的骷髅也摇荡回河中。
马小跑恐惧得全身冰凉到极致,赶快收回目光不敢久望。他心里非常疑惑,明明这三座桥相距不远架在同一条河上,为什么三座桥下的河水是如此天差地别的不同呢?难道是左首桥下清澈的河水流到这里变成了黑色又流到第三座桥下就变成了血水?他观察了半晌也没能发现三种河水到底在什么地方汇合变色。
他又想,既然将我们放到这里,分明就是叫我们过这座桥了,我们可以走到美阿姨那边去过桥,那座桥最是安全。他寻找着桥边上的路,哪里有路哇,桥头边一切都隐没在深不可知的恐怖黑暗中。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马小跑想起这一句俗语,看来这一拨魂魄生前的德行和作为注定了各有各的桥走,谁也不能选择和逃避。
马小跑正自胡思乱想之时,突感一股滚烫的热浪由身后涌至,脚下的木板雄雄燃烧起来。
“快跑!”流浪鬼惊恐万分地尖叫。
朝哪个方向跑呢?左右身后都突降大火,明摆着只有桥是逃跑之路,四只魂魄无路只择,立时拼命地向桥中央跑,那火焰紧紧追着他们,脚下的木板很快烧成灰,漂下河去,只剩下板下的铜链晃荡不已,如果跑得慢一点,既要被火焰烧着,又极易随着燃烬的木板落下河去。
马小跑跑得最快,将摔死鬼、流浪鬼和红白女鬼远远抛在后面——他的善跑特长此时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马小跑认为自己距离那火焰很远,暂时没有危险,便放慢脚步边跑边等后面三个同伴,顺便望一望美阿姨。
美阿姨的小轿不紧不慢悠游自在地过着那座银色的平坦大桥。
臧阴阳远远跟在美阿姨的小轿后面,不时望向他这边。他奇怪地想,这个老头好特别,在城隍庙时没有见他参加学习,也没有见他上大殿接受城隍爷审验,此时又走在平坦的银桥上,难道黄泉一路,他享受与这一群魂魄根本不同的待遇么?
突然听到红白女鬼尖声叫着“等等我”,马小跑回头一瞧,见红焰都快烧着她屁股了,正想回去相助一把,却见摔死鬼和流浪鬼双双回身,一左一右扶起红白女鬼向前跑。
马小跑再转头望另一边的桥上,只见彪伟那一伙踩着晃荡剧烈的铁链,极为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他们身后跟着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那怪物说是熊吧不象熊,说象犀牛吧又不象犀牛,有点象巨大的黑猩猩,对,就是电影金刚中那只黑猩猩,不过比那只丑陋恐怖百倍。那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流着粘浓的口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