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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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贵公子-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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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萨相当努力地思考着,甚至开始假想要是在这里的是席恩,这种情况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随即特萨悲哀地发现,席恩应该根本不会把自己弄到这个境地。

    她放弃了揣度女皇的意图,干干脆脆地回答道:“好,请打开门,为我带路。”

    “不……”对方迟疑了片刻,然后才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打开门,她将进去与您谈谈。”

    特萨饶有兴致地盯着门板,想象着一门之隔的后面,女皇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站在那里,而后她才问道:“你们不怕我挟持女皇?”

    “我们相信您不会的。”对方非常肯定地说道,“您现在没有魔法力,就算你挟持了女皇,我们也有把握能很快重新控制局势,请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好吧。”特萨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找椅子坐了下来,“女皇陛下,请进。”

    安静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慢慢地推了开来,特萨定了定神,看着这个曾经是大陆上最高贵的女人带着冷峻的表情,慢慢地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特萨:莉兹贝丝真亏你干得出来……

    修拉:恋人见家长的时候我不在该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以及_(:зゝ∠)_,预计的35w字大概是写不完了,现在目测38…40lwxs520 ……》

第92章 chapter 29() 
银色的长发被仔细地盘在头上; 插在长发中的黑玫瑰闪着幽暗的光。

    特萨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女皇的脸,直到女皇先开了口:“我和嘉文长得不像。”

    “不; 其实挺像的。”特萨这才收回了视线; 这么解释道,“我刚刚发觉眼睛的颜色能很大程度上改变气质; 他没有加染色魔法的时候; 看起来和您还是有些相似的。”

    卡特琳娜似乎怔了一下,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追问:“嘉文……曾经解开过染色魔法?”

    特萨本来想解释两句当时的情况; 结果在女皇满是惊喜的眼神中居然没开的了口,只能任由卡特琳娜误会了。

    “我不明白。”特萨干脆开门见山地直说了自己的疑惑,“我不能理解女皇陛下把我关在这里是在等什么,议会十三大公之一; 再怎么也不应该只是被囚禁在这里。难道女皇陛下是想以我来要挟兰斯洛特大公出现么?”

    卡特琳娜顿了顿; 恢复了一贯的冷酷的表情:“要是可能的话; 我确实有这个意愿。然而很遗憾,我们还没有找到兰斯洛特·拉尔森的任何消息; 要想要挟他也没有办法把要挟的内容传达给他。”

    兰斯洛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特萨歪了歪头,决定忽视这个问题; 只是更加困惑地看着女皇; 就差没直接问她到底是来干嘛的了。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到女皇露出了一个艰难的表情问道:“嘉文……他……在亡者森林……平时都在做什么?”

    特萨呆了呆; 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回答:“啊,他啊……也没什么,就是研究研究魔法; 稳定亡者森林的暴动,偶尔去给阿贝尔的坟墓……”

    她猛地停住了,想起来这一句好像不应该说给女皇听。

    卡特琳娜略微垂下了一贯高昂的头颅,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派他去接近阿贝尔的,嘉文他……实在是太温柔了。”

    女皇这个人……似乎和想象中有什么微妙的不一样。特萨稍微皱了皱眉,然后听到女皇揉了揉眉心:“所以他一直恨我对么?为了阿贝尔的事情?”

    特萨隐约觉得有点不忍心,抿了抿嘴唇:“其实也并没有,他其实很看重亲人……”

    话刚说出口,特萨意识到好像也不太对,毕竟女皇复仇的原因应该就是……亲人的死。

    似乎因为女皇的气势实在是太有压迫感,特萨觉得自己刚才所有发言都很蠢,或许闭嘴比较好。

    不过卡特琳娜并没再为难她,只再坐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场面话,就笑容相当勉强地道了别离开了。

    等女皇离开之后好一会儿,特萨才算是重新回过神来,歪着脑袋继续思考:女皇……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

    尤利塞斯勉强移动着左手,才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抓出一管治疗用的魔法药剂,倒了一些在手臂上,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然后爬着离战场远了一点,努力试图判断情势。

    红鹰家族选择的苗子,葛璐德·艾谢特悉心教导了六年的学生,欧文当然比半路转系的尤利塞斯要强很多,要是假以时日,他或许真的会超过自己的老师葛璐德·艾谢特也说不定。

    皑皑的白雪反射着光芒,还在战斗的双方都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欧文嘴角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尤利塞斯预先消耗了葛璐德很大一部分体力,他应该在几分钟之前就已经死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葛璐德·艾谢特年纪不大,才三百多岁,正是体力的巅峰时期。欧文已经渐渐开始处于劣势了,再拖下去,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一走神的功夫,肩膀上立刻挨了一下,他听到葛璐德的声音:“欧文,喜欢在战斗中走神一直是你的大毛病。”

    就像之前那么多年里一样的教导声,明显让两个人都略微怔了怔。生死之战,和平时教导的上课,骤然之间错乱地重合了起来,让欧文的心脏收了收,下一秒,他听到葛璐德问了一句,绝对不应该由葛璐德·艾谢特问出口的话:

    “欧文,这么多年里,你真的没有一刻,想过放弃?”

    欧文抬头看了葛璐德一眼,那张对他而言无比熟悉的脸上,有着他所不熟悉的表情。欧文英俊阳光的脸上依然带着从容而温和的笑容,有如一张薄薄的面具,将脸固定成了这个微笑的形状:

    “当然没有,我是欧文·墨洛温,巨鹿家族的儿子,红鹰的骑士。”

    讽刺的是,这种忠诚,恰恰是葛璐德所亲自教导的。

    葛璐德没再说话。这场战斗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再开过口。

    大剑的剑柄砸在胸口,听得到肋骨碎裂的声响,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剧痛。欧文退了好几步,被梦魇的尸体绊倒在地,从嘴里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他撑着梦魇的尸体刚刚重新站起来,却膝盖一软,再度跪倒了下去。

    死神在上,是时候请求您赐予我死后的安宁了。欧文单手拄着大剑,背对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老师,在只有尤利塞斯能看到的角度,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大剑带起的致命的风声响起的时候,欧文终于再度开始移动了。他松开了握着大剑的时候,借着倒下的力道尽力躲开本来是冲着脖子来的大剑,一边回转了身。直到这一刻,尤利塞斯才发现他之前刺杀梦魇的短刀的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欧文握在了手里,在这转身的瞬间,欧文将那把短刀拔了出来,借着转身的速度和如此短的距离,一下子掷了出去。

    葛璐德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慢慢地把刺入脖子中的短刀拔了出来,扔到地上,鲜血带着生命力疯狂地开始流逝。她最后盯着这个自己照顾了整整八年的孩子的脸看了一阵,终于松开了她很少松开的、有如她身为骑士的象征一样的大剑,然后摔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这场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雪山角落发生的战斗,终于惨淡地受了场。

    尖锐的笑声,从一直温和淡定的欧文嘴里发了出来,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葛璐德的剑他到底还是没能完全闪开。锋利的剑刃将那高高的鼻梁从双眼之间切断,顺带划过了他湛蓝的双眼。

    鲜血如同眼泪一样从双眼中不断流下,欧文仰面在葛璐德身边倒了下去,他的眼前只闪过一片血色,而后就沉入了彻底的黑暗。他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感觉到有魔法药剂的淋到了他身上,他重新温和地笑了起来:“别浪费了,尤利,自己用吧。”

    他清楚得很,尽管他看起来情况比尤利塞斯好很多,但是尤利塞斯受的伤都是外伤,而在之前挨过几下之后,他的内脏,现在就已经没有多少完好的了。可是他同样清楚尤利塞斯是个多么固执的人,他不可能真的劝说得了他,所以也没有再劝。

    尤利塞斯只用少量的药剂恢复了自己双手的行动能力,然后把剩下全部的魔法药剂都倒到了欧文身上。效果并不好,尤利塞斯用并没有完全治好的双手把身材远比自己高大的欧文背到背上,开始向着克罗斯城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丹尼,我们需要擅长治疗的黑魔法师!快点!”他抽空和丹尼尔联络了一次,然后继续迈着几乎无法移动的步伐向前走。

    大雪不断地飘落了下来,在一片寒风之中,他听到背上的欧文突然轻声说道:“尤利,你知道么,我在奥斯库特呆了整整八年。从十一岁的时候开始,我就在老师身边长大。”

    尤利塞斯愣了愣,听到几声破碎的咳嗽,随后欧文才继续对他说,再或者只是说给自己听:“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是议会的人,可是她还是耐心地教导我长大……咳咳……我母亲去世很早,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老师当成是母亲。有很长,真的是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向死神祈祷,这场战争永远不要爆发,我永远都不要和老师刀剑相对。”

    温热的鲜血从失明的双眼中滴落到尤利塞斯的脖子里,尤利塞斯不知道那鲜血里有没有混着眼泪。

    欧文没有再说话,沉默之中,尤利塞斯继续走着。不知道还有多久,他们才能被来克罗斯城派出的人找到,他的双脚在雪里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机械地向前移动。他能感觉到欧文的体温慢慢地下降,可是他没有任何能做的。

    在他的记忆里,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听到了欧文再一次开口:

    “尤利……我看到了……鸢尾花……”

    鸢尾花,是巨鹿蒂亚城特有的鲜花。

    尤利塞斯的背脊僵硬了一下,欧文的双眼已经彻底瞎了,他不可能能够看见任何东西,除了濒死的幻觉。

    “……从那一天起……我就没再也没见过鸢尾花了……”再一次开口,欧文的话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带着他从未流露出的深刻眷念,“……我好几次梦到……我回到了蒂亚城……在鸢尾花开的初夏……”

    他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有时候在想……要是当初没有答应去奥斯库特就好了……有时候……想着……要是再也没有战争……我和老师永远都不会反目……就好了……有时候……又希望战争快点爆发……然后一切都结束……这样我就可以回去……故乡……”

    “你会回去,欧文,你再撑一会儿,你会回到蒂亚城的!”尤利塞斯咬着牙,继续向前走,“欧文,马上就到春天了,等到你回到蒂亚城的时候,应该正是鸢尾花盛开的初夏,欧文,你再撑一会儿,很快就能见到鸢尾花了!”

    他不知道欧文还能不能听见他的声音,过了好一阵,他才听到最后一声有如梦呓一样的话:

    “看啊,那一地,都是鸢尾花……”

    作者有话要说:

    欧文是一个……我想了很久的角色。

    起因是以前看二战纪录片,二战末期,盟军采用了相当数量的女间谍,并且收获巨大。我当时一直看得非常……嗯,我承认前期看得一直很爽,一直到我开始看到她们事后的访谈记录。

    不厚道地说,我当时当然在期望自己能看到一个激动人心热血沸腾忍辱负重的故事,然而我看到的第一个访谈,那个女间谍一共回答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你现在的丈夫对此怎么想?她说,我没有丈夫,以后也不会有。

    第二个问题是,当初你的任务对象有没有虐待你以及你当时是否觉得屈辱?她说,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有罪,我也没有后悔忠于盟军,但是我对不起他。

    当时突然哭了出来,从此没看过谍战,每次看到书里最大快人心的(原来某人是主角派去的间谍)都在想,这个间谍本人,到底在怎么想。

    他一辈子都在夹在两边给与的“好”之中,要是索性葛璐德是个凶恶的老师,要他忍辱负重多年,这样他反而还好过些。

    到最后他看见的是鸢尾,更多的是因为他对故乡的求不得。

    假定他能活到最后,回到蒂亚城,他就会是我上面说过的那个间谍,一辈子怀着对杀死老师的愧疚而活。

    所以他不是非死不可,我只是想不到,他这一生,怎样才能不受折磨。

第93章 chapter 30() 
自从第一天无比尴尬的会面之后; 女皇卡特琳娜二世似乎把到特萨的囚室里喝下午茶当成了某一种常规放松活动。

    作为一个囚徒,特萨对于这种待遇表示无可无不可。只不过; 一个是在孤儿院长大、后来阴差阳错进入议会的大公爵; 一个是从小养在皇宫之中、最后因为议会而失去一切的女皇,她们的交集实在是少得可怜。

    那个唯一对这两人而言都非常熟悉的男人基本上就成为了唯一的话题; 所幸他的人生履历非常丰富多彩; 确实是一个好话题。

    “……他小时候就是老实得过分,每次尼克好不容易把整个恶作剧抵赖干净了; 我只要去找嘉文随便套两句话,就能把尼克抓回来打一顿了。”卡特琳娜说着这话的时候,那张一直冷峻严肃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神情,眼角都带着笑影; “不过尼克只要有机会溜了; 就一定会躲到嘉斯那里去; 我也没能真的逮到他几次,倒是每次只是协助一下当个帮凶的嘉文被教训得更多; 我记得尼克每次都揪着他的领子吼他,说你怎么这么老实呢; 真笨。”

    特萨听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随即她听到卡特琳娜顿了片刻,语调突然低了低:“或许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嘉文和尼克都足够聪明,万一看出来了真相,尼克一定会吵闹; 而嘉文……一直都很顺从。”

    特萨怔了怔,抬起头,在女皇的脸上看到了深切的后悔——她很后悔,当初已经成年的自己居然没有能看出父亲的意图,居然放任父亲将幼弟逼上死路。

    不过那不奇怪,特萨想着,卡特琳娜是威廉四世喜爱的长女、理想的继承人,威廉四世明知卡特琳娜和嘉文很亲近的情况下,不可能把具体的情况透露给卡特琳娜,既然威廉四世存心隐瞒,卡特琳娜十之**是没办法找到蛛丝马迹的。

    卡特琳娜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悲伤中稍微沉浸了一会儿,就略微有些失态地起身告辞:“抱歉,说了不愉快的事情。请不要放在心上。”

    特萨摇了摇头,安静地目送女皇离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卡特琳娜在她面前,似乎更加像一个姐姐,而不是女皇。

    两个带着高高的兜帽的侍从开始迅速地打扫下午茶的桌子,特萨继续坐在窗口托着下巴打发接下来无聊的一天,安静地等到关门声响起。

    她转过头,意外地发现其中一个侍从留了下来,以一种并不如同其他侍从一样恭敬的站姿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她。被封锁了魔法力的特萨骤然间察觉到一种压力,一种因为丰沛的魔法力而带来的隐隐约约的压力。

    特萨猛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向那个侍从:“你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

    侍从的笑声从兜帽之下传来:“我是史蒂芬·贾维尔。”

    史蒂芬·贾维尔?这个名字依稀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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