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阳见到毛强和我,他先让我们坐着,
半个小时之后,马红阳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马红阳进卫生间洗手后,他给我们俩各倒了一杯水说:“夏天病人比较多,有点忙不过来,时间不多,有什么赶紧问吧,”说完又看了看手表,“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你们可得抓紧了,”
“老同学,我们主要是为了案子,你那么聪明,不必我们多说什么了吧,”毛强喝着水说,
“好,咱们说死者的尸体吧,坦白说,三个自杀的女孩,她们身上的血红色痘状物,我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东西,很奇怪的病症,看着像是皮肤病,却又像是内科,对了,你们的法医不打算解剖尸体吗,或许能找到一些病症,”马红阳正色说,
毛强把我们去检查尸体发现的红痘长肉芽的事儿说出来,
马红阳想了一会儿说:“不瞒你们说,三个女孩在自杀之前,她们有来过医院,她们情绪很低落,我也给她们检查过,有患性病的可能,类似腹股沟肉芽肿,淋巴肉芽肿,这种性病特征属于第四性病,在国内不常见,我想我暂时没法给出判断,女孩自杀死了,这个案子还需要调查吗,”
“我们是闲着没事做,查查看罢了,”毛强笑着说,
“我见过死者,尸体的症状显示,没有他杀的痕迹,你们这么卖力,确实有够闲,”马红阳说完瞥了我一眼,我刚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眯眼朝我笑了笑,我收起目光,搓着手里的水杯问马红阳说:“如果女孩们患上了你所说的什么淋巴肉芽肿,能治疗吗,”
“患者积极治疗的话,可以,方法很多,全部、局部、中医、西医,主要还得看患病的时间,早、中、晚,病症不同,治疗结果也不同,也未必能痊愈,这种病,获得的时候很容易,治疗起来并不简单,”马红阳回答说,
“既然能治愈,女孩们为什么会那么绝望,”我问马红阳,
马红阳抿唇一笑说:“可能是心理因素,具体我就不懂了,再说,她们获得的未必是我们所说的淋巴肉芽肿,”
我还想进行深入了解,马红阳看了看表说:“好了,有事可以打我电话,我得继续工作了,”
毛强跟马红阳说了声谢谢,马红阳微笑着离开他的办公室,我和毛强走出天山医院,毛强笑着对我说:“我这老同学还可以吧,”
“很沉稳,”我回答他三个字,
“就这样,”毛强还以为我会对马红阳大夸特夸,他失望地看着我说,我表示就这样子了,让他赶紧开车去寻找死者丁桃的那二十几个男朋友,
自杀的丁桃和另外两位女孩陈瑶儿、孙琪并不认识,她是个富二代,父亲和母亲都管理着自己的公司,虽说她只是个私生女,她父亲从不吝啬给她花钱,只要她问钱,基本都是能拿到的,她死亡的时候23岁,某个野鸡大学毕业,没有工作,整天就知道在自己住的地方花天酒地,
从大一开始,她情窦初开,偷吃禁果,尝到男女爱情的甜头后一发不可收,男朋友是甩了一个又一个,前前后后跟她发生过关系的男生在她死后的调查中有名有姓足足有22人次,其他没有冒头的不算,
丁桃这女孩私生活之泛滥,她没死的时候谁也不清楚,她死了,全曝光,吓坏不少人,现在她自杀了,她那有求必应的爹连收尸都懒得来一下,
我们按照调查中获得的名单,一个一个地按照地址去寻找丁桃的各种男友,这种事儿,也算是碰运气,都知道丁桃死了,她的风流史也被曝光了,都传她死于梅毒、艾滋病,没人愿意沾上她,开始的时候,我们是各种碰壁,连吃好几个闭门羹,人家不愿意谈丁桃,不愿意开门,我们也没辙,总不能严刑拷打,私闯民宅,
吃了几个闭门羹,我连午饭都不想吃了,毛强倒是没心没肺,午饭吃得香喷喷,吃完午饭,我们继续,接下来的调查更搞笑,好几个和丁桃有过关系的男人跑路了,有的去国外留学去了,有的去外地走生意去了,有的住院去了,有的回老家了,有的失踪了,
“爱神”丁桃死后瞬间变成“瘟神”,那些曾经见她是个富家千金不停地想方设法巴结她的男人一个个避着她的问题,跟战争时期躲敌机一样,听到两声飞机引擎,全躲到防空洞里去了,打听了几个小时,毛强都有些想放弃了,嚷着干脆回家,说要请我吃西瓜,
我看到名单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既然已经快到这个人的家门口,何必要放弃,我催着毛强加速度,名单最后一个与丁桃有关的男人,他名字叫雷永增,大学时期,他是丁桃的第一任男友,目前在一家家电销售公司上班,我们没有去他的公司而是在他家门口堵他,
雷永增下班回来碰到我们俩,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逃跑而是大方地把我和毛强请到他家里,客气地用水果茶水招待我们俩,
“听到你们说你们是派出所来的人,我知道和丁桃有关,丁桃自杀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她死得很惨,我可能帮不上忙,因为我和她早就断了联系,”雷永增不紧不慢地说,
看得出来,雷永增是个老实孩子,很符合初恋的形象,
“能跟我们聊聊丁桃吗,”我问他,
雷永增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们听说过吗,她有个绰号叫‘天山区鱼玄机’,”
“天山区鱼玄机,这么夸张,”毛强听完想笑却不敢笑,只能拿起一个梨子塞进嘴巴吃起来,
雷永增脸上的愠色越来越深,“她比鱼玄机、贾南风、赵飞燕之流还闹腾、风流,自从我和她发生第一次之后,她便越来越疯狂,越来越不讲理,她会把你的身体甚至你的灵魂掏空,”
他越说脸上越是愤怒,我看他个子很高,身上却没什么肉,像个竹竿,头发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浓密,二十几岁的人,戴着副老花眼镜跟几十岁的大叔差不多,丁桃把他荼毒得真深,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回魂,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以为是爱情,呵,这算什么狗屁的青春,这狗日的爱情,”雷永增开骂了,“我一个人无法满足,她开始去勾搭外面的人,她简直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更可笑的是她会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有一次,我见到她……她和四五个男人在一块,如果是帅哥猛男也就罢了,那都是些四五十岁的猥琐大叔……”
雷永增谈论着的时候表情特别痛苦,至今都没法接受丁桃对他的背叛,
我和毛强被他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暗暗感慨:这个丁桃,果然牛逼,
雷永增脸色突然一变,眼神变得冷厉,嘴里冷冰冰地说:“当时我就已经想过杀死她,把她碎尸扔到河里喂鱼,不,如此肮脏的尸体,没有任何鱼愿意去吃,我只能把她给埋了,埋在地下,腐烂,让虫子吞噬她……”
第八十四章:恶魔之男()
我发现雷永增的状态不对劲,伸手碰了他手臂一下,“雷先生,你没事吧,”
雷永增红着眼手一挥,朝我咆哮着说:“都是你们这些人,是你们害死了丁桃,没有你们这些臭男人,丁桃就不会死,你们围着她,上她的床,不就是因为她有钱吗,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你们都比不上我,永远也比不上我,我才是真正爱着她的人,”
我和毛强被雷永增的话说得一头雾水,毛强把嘴巴里的梨子一口嚼碎吃完,瞪着雷永增骂道:“雷永增,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了,胡说八道什么,”
“丁桃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爱她的人是我,我那么听她的话,她叫我做什么我都听她的,哪怕她叫我吃她的大便,喝她的尿,我都做到了,她呢,她却和别人玩四脚兽,我和她在一起两年,她把我耗光了,她就去耗别人,她说,她是一头永远也吃不饱的怪兽,只要是男人,她都要吃掉,用她下面那张肮脏无比的嘴巴,”雷永增痛恨地说着,
毛强火气上头,骂道:“雷永增,别说了,我们来这儿可不是听你说这些,”
“你们俩和丁桃是不是也有一腿,”雷永增朝我和毛强大声喝道,满脸愤怒的他双手握成拳头,两只不满血丝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毛强看,
“你小子脑子是不是有病,”毛强气愤得不行,伸手在雷永增脑袋上拍了一下,雷永增咆哮道:“和丁桃有关系的男人都得死,”他伸手往茶几底下一摸,唰的一下摸出一把水果刀,他抓住水果刀后朝毛强打他脑袋的手削过去,毛强手收回去没那么快,小手臂被雷永增割了一个口子,血哗的一下洒在茶几上面那些水果身上,
“妈的,你小子还真疯了,”毛强痛叫一声,嘴里骂了一句,雷永增挥动水果刀站起来朝毛强扑了过去,毛强吓得就地一滚朝电视墙那边躲过去,雷永增精神失常,挥舞着水果刀,没能杀死毛强,他的矛头转到我这边,
“你们害死了丁桃,你们还有脸来找我,”雷永增念念叨叨,他根本就不明白,丁桃需要的是性而不是他的爱,他完全把自己给弄疯了,因为一个不可能的滥交女人,我看到他朝我扑过来,赶紧给不远处的毛强使个眼色,我来牵制莫名愤怒的雷永增,他找机会抓捕雷永增并且夺走雷永增手里的利器,
毛强还我一个眼色,知道他明白之后,我站起来朝雷永增大声喝道:“雷永增,你弄错了,我们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丁桃她没有死,她活过来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活过来了,我亲眼看着她吞下那么安眠药,那些安眠药还是她叫我帮她买回去,不,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丁桃她肯定死了,我把安眠药买回来了,收集起来,好多,满满一大瓶子,丁桃叫我把安眠药送去她家,她说她没法活了,她让我看着她把一粒一粒的安眠药吃到嘴里,我很听话,就坐在她身边,她的头躺在我的大腿上,她含着笑把安眠药都吃完了,静静地睡着了,在我的腿上,我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雷永增回忆着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丁桃自杀的现场,
“不对,不对,你错了,丁桃她是吃了安眠药,但她没有死去,我们把她给救活了,她现在就躺在医院的病房内,她说她想让一个叫雷永增的男人去找她,她说她一直深爱着这个男人,”生死攸关,有多恶心我就得说有多恶心,
“不,你们骗人,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检查过了,她已经断气了,她就那么静静地死掉了,你们知道吗,她死之前,想到的男人只有我,只有我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雷永增说完呵呵笑起来,笑得挺甜蜜,
我说道:“雷永增,你难道不想再见到丁桃吗,”
我知道雷永增陷入自己和丁桃这段混乱不堪的感情之中,他已经入魔了,完全放不下丁桃这个患有严重心理疾病的女人,他可能给丁桃传染了,看到丁桃和那么多的男人发生各种关系,他没法容忍却又无法制止,也就这样子,心魔种下了,
我不知道雷永增是怎么熬过来,我知道他无比痛苦,食之无味,夜不能寐,想到的永远是丁桃和其他男人的那些不堪画面,在我眼前,雷永增是一个受过伤的男人,伤口从第一道开始,他已经被丁桃这个女人折磨得遍体鳞伤,
我唯一利用他对丁桃的真感情来诱骗他,让他失去注意力才能给毛强机会,我的问题问完,雷永增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丁桃她想死,你们就得让她去死,凭什么要把她救活,谁让你们把丁桃救活,她说过她必须得死,你们不了解她,只有我才了解她,我要杀掉你们,杀完你们再去医院把丁桃杀了,”
看来没凑效,雷永增丝毫没有被我的言语影响,他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刺向我,此时,毛强早已经爬起来搬起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全部心思都在我身上的雷永增后背,毛强力气大,凳子砸到雷永增背部,登脚都断了,
雷永增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我急忙过去把他手里的水果刀夺过来收好,毛强走到雷永增面前狠狠地踢了一脚雷永增的腰部,“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杀人,狗日的,老子今儿把你抓回去,你教唆丁桃自杀,还给她准备安眠药,等着坐牢吧,”
我找了一块毛巾递给毛强说:“先把手上的血止住吧,”
毛强的手还在流血,我把毛巾递给他,他拿着毛巾将被水果刀割开的手臂包裹起来,趴在地上的雷永增无法动弹,张嘴呵呵笑道:“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的尸体剥开,吃了你们的心,吃了你们的肺,我要把你们的肉拿去喂狗,拿去喂猪……”
“你大爷的,嫌命长是不是,”毛强说完朝着雷永增的背脊狠狠踩了一脚,
雷永增嘴巴涌出一丝血,他嚼动着嘴唇,吐出一口鲜血说:“别给我机会,你们别给我机会,丁桃,等我杀了这两兔崽子,我就去医院杀你,给我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彻底死去,”
毛强还想踢雷永增,我拦下他说:“算了,他的神智出了很大的问题,别打他了,他现在也只能逞逞口舌,回头咱们叫人把他送到精神科去,”
“我看他有很严重的杀人情绪和暴力倾向,送到监狱还差不多,”毛强骂着他朝雷永增家的卫生间走去,“气死我了,等老子先洗把脸,再收拾这疯子,”
我低头看着雷永增,雷永增抬着头望着我,眼里充满的仇恨,恨不能一跃而起猛虎扑食一般将我扑倒在地撕破我的喉咙,吞噬我的肉躯,有时候,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有人变得越来越好,有人则变得越来越糟糕,
“我操,小袁,我他妈的是不是眼花了,”卫生间内的毛强惊叫着,“你赶紧过来,”
我大步走向卫生间,朝卫生间内看了一眼,整个卫生间都是血,地板上,墙上,门上,水管上,通风口上,洗漱盆和水桶都是血,血花四溅,喷射的状态有点严重,毛强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就站在门口边上,刚刚推门进来,他完全被眼前一片血色给震慑住,
卫生间内一共摆着两个水桶,水桶上装满了人的肢体和肉块,有手有脚,皮肤细又嫩,应该是女孩,水桶边上扔着一把菜刀,菜刀全是血,刃口缺了好几个,水桶摆在卫生间出水的口子上,血水无法流出去,慢慢地在卫生间内形成一个血色的水潭,
“头呢,王八蛋,原来早就杀了人,怪不得刚刚那么横,”毛强骂着的时候,大厅那儿传来郎当一声,我和毛强反应过来,本来趴在地板上的雷永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趁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血腥的卫生间内,悄悄溜到大门开门跑了出去,
“我去,还想跑,小袁,你留下,我去追这孙子,”毛强这会儿比我还兴奋和激动,从卫生间跑出来,鞋底沾着血液,险些摔一跤,但他很快平衡住身子,骂骂咧咧地追着逃跑的雷永增去了,看到毛强这个样子,我倒想起了小庄,
毛强看着有种不成大事的样儿,如此关键时刻,他倒也不怕了,
我从卫生间回到大厅这儿,看到电视附近有个座机电话,赶紧拨通110报案,报案之后,我在大厅内坐了一会儿,等着派出所的人过来勘察现场,厨房内发出一阵隆隆隆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沸腾了,
我朝厨房走去,进入厨房,我看到煤气炉开着,煤气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锅,炉火熊熊燃烧,大锅的盖子被蒸汽带动,不停地发出隆隆的响声,锅子内沸腾的开水从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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