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吴晃先生他是不是中邪了?他怎么可能跑去那种地方自杀,就算自杀,他也不会选择那种方式。”有个同事看完视频后对秋千瞳说道,“可恶,那人完全把吴晃先生给操控了。”
“中邪?有道理,权当他中邪了吧!”秋千瞳的回答很怪异,她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伸手啪的一下将监视画面关掉。她看了一眼大家,走到我跟前说:“袁圭,你可以走了。”
我有点儿尴尬,这就走了?我搓了搓手,手心全是汗水,黏糊糊的。吴晃先生这个人,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虽说他一身的秘密。吴晃先生的死亡显然和“囚鸟”有着极大的联系,这不是我和“囚鸟”第一次遭遇,我仍想着留下,希望能帮忙抓“囚鸟”。
秋千瞳没有管我,她带着屋子内的同事离开了。她完全把我忽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像是被她耍了一样。
回到学校宿舍,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室友沈奕端着饭盒一边吃着一边走过来跟我说:“龟爷,有些话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什么话?”我问道。
“虽说你瞒着我们,说是请病假,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根本没病。你遇到的事儿,我们也清楚。实话说,我们猜测你在帮某部门做事。你也甭否认,大家心照不宣。有人送你眼珠这件事,我们几个舍友有偷偷帮你调查过。”沈奕说完坐在我对面的床铺上。
“你们还真多事。”我莞尔一笑,宿舍内不止一次有人送来装着眼球的奇怪盒子。我的舍友又和我差不多,喜欢多管闲事,他们都是学院三年级的精英学子,难免会起好奇心。沈奕这么说,我倒也不会去反驳他,没准他还能给我提供一些资料。
“不瞒你说,你请假之后,我们校区后山发现了一具女尸,你晓得是谁的不?梁晓琪,你认识梁晓琪吗?”沈奕一边嚼着饭菜一边神神秘秘地说。
我想了想说:“梁晓琪?不就是你的梦中情人?你暗恋她都快三年了吧?法医系303班的班花,我记得你一直想追她来着。”
“呔,追啥追?这号美女已经香消玉损,我已经把目标换成咱们班的余虹同学。”
“你小子花样还挺多,余虹冷冰冰的可不好追,你加把油吧!对了,跟我说说梁晓琪的事儿,她和我的案子有关系?”沈奕的梦中情人其实蛮多的,我不想和他扯这些,倒是梁晓琪的死亡引起我极大的兴趣。
沈奕听我说完,快速地把饭盒内的饭菜嚼完下咽,喝了一口白开水,他把手中的饭盒放下。打了一个饱嗝,沈奕说:“梁晓琪被人杀害后仍在后山的悬龙潭内,死了三天才被一对跑到悬龙潭那边偷情的小情侣发现。她是被凶手先杀死再丢进悬龙潭,死因据说是动脉破裂造成出血过多。这些不算什么,我要跟你说的是,梁晓琪她的眼睛被人挖走了。经过DNA对比,她的眼睛被凶手撞在礼盒内送到了我们宿舍交给你。”
我听完皱起眉头,这么说,我第一次收到的两只眼珠子正是法医系303班的梁晓琪。我看着沈奕问:“你的意思是梁晓琪的死亡和韩胤、许清两位学长的死亡有着极大的联系?”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沈奕说道,他消息还挺灵通,他有个舅舅正在我们附近的一个派出所上班。而且在我们这群学生里边,他也算是够八卦的男生,他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看他的样子,为了帮我,他还找人打听了。
“为什么?”我嘀咕了一句。
“还能为啥?我调查过了,一年半之前,梁晓琪、韩胤、许清他们曾经涉及一宗杀人案。案子并没有归档,我没能找到关于它的一丝一毫,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案子遮掩起来。袁圭,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从这个案子入手,不过,感觉挺难。”沈奕说道。
“杀人案?没有归档……”我寻思着,也难怪吴晃先生迟迟没有对韩胤、许清的案子进行大力的侦查,我每次问起,他总是给我打马虎眼。如果第四双眼珠子是吴晃先生的,看来这个没有归档的案子和吴晃先生有着直接的关系。
“袁圭,你要是没空,我倒愿意帮你查一查。”沈奕像是一个犯毒瘾的吸毒犯般笑着对我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只是客气地回复一句。
“袁圭,你别客气,大家都是兄弟,你的新任务,我们都看到了,只怕你又得跟学校请假了。”沈奕笑嘻嘻地说。
他的话倒是提醒我秋千瞳还有一个任务交给我。我对秋千瞳这个女人没啥好感,但任务还得去做。我总觉得这个任务和“囚鸟”有着不少的牵连。我白了一眼沈奕,这人不仅八卦,看来还喜欢偷看别人的东西。
我拉开床边桌子的抽屉把里面的新任务文件拿出来。这是一份案宗报告,案子发生在苏省云甸镇,地方离西南地区的沐城县不算太远,搭车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即可。
这份案情报告不算新,早在三年前便有人递交上来。也就是说,案子在三年前就已经发生。估计当时并没有引起某部门的重视,三年后,云甸镇派出所再次将这桩案子呈上来。因为在三年后的今日的前一个星期,一场大暴雨再次将这个案子重新展示在人们面前。
三年前,也就是1993年,6月初,雨季,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绕着云甸镇一大圈的白沙人工河道河水暴涨。雨水停歇之后,河面水位开始慢慢下降,一个船夫用小船载着水果蔬菜到河岸菜市场出售的途中发现几根人骨漂在河面上。
船夫把尸骨一一打捞起来,这船夫平时做着蔬菜水果的生意,他还兼职帮死人捡骨,是一位捡金师傅。云甸镇流行二次葬,人死亡之后会进行第二次葬礼,这时候需要捡金师傅将死者的骨头捡起来放进装骨头的骨瓮,再寻一风水宝地进行再次埋葬。
因此,船夫对人骨挺了解,他从河面上把一根根碎骨头捞起来后拿到河岸上,七拼八凑,竟给他凑出一副人骸模样。
船夫去报警,派出所当时并不重视,认为是大雨冲刷了坟墓,或者冲开哪座山上的棺材才,人骨才会随着洪水来到镇子边上的白沙人工河。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6月中旬,云甸镇又遭遇一场暴雨,白沙人工河道内又有人打捞起一堆人骨碎片。
直到七月尾,云甸镇一共遭遇11场大暴雨,其中六场暴雨结束后,均有居民在白沙人工河河面上打捞到人骨头。
两个月内打捞了六具尸骨,云甸镇派出所所长吉乐民带着一班民警去白沙人工河的源头还有河流附近搜了几天,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坟墓、棺材被雨水破坏的痕迹。而且,云甸镇近那几年并没有人口失踪的报案。
云甸镇派出所觉得这个案子没法亲力亲为,只好递交到县里,县里又到了市里,市里又去了省里,经过层层研究和分析,最后案子送到首都的某部门。
他们也许都认为,案子过于离奇,只有某部门的专家人士能找到此案的关键。
三年后,一个星期前,云甸镇下了一场暴雨,暴雨席卷了云甸镇两天两夜。白沙人工河的水涨得都快淹到附近的街道。
暴雨走后,河水水位慢慢下降,一堆白骨浮在河流上面慢慢地漂流。发现白骨的居民集合起来用渔网将白骨打捞起来,经过做捡金师傅的老船夫拼凑,他把尸骨拼成两副人骸,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最诡异的是船夫在其中一根股骨骨筒内找到一张卷起来的纸条,纸条是一张箭牌口香糖的包装纸,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谁来救救我们。
第四十一章:死井()
我从首都坐火车去苏省云甸镇之前给秋千瞳打过一个电话,我还以为她会吩咐我几句,或送我一称。秋千瞳除了一句“祝你好运”之外没有任何表示。
我做了简单的收拾,背着行李来到火车站的时候我才知道被秋千瞳派往云甸镇的派遣员不止我一个。与我同行的是一个女孩,她叫林凡,年纪不大,看上去在23到25岁之间,扎着马尾辫,穿着一件鹅黄色连衣裙。
林凡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很耐看,第二眼美女吧!她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跟我打了招呼,互相道了名字,就没有再理会我。我跟她说话她总是拒绝。坐在火车上,她的脸老朝着车窗外,完全把我当成透明人。
别人不理我,我心想着算了,几次被拒绝之后,我也没有再想着跟林凡说句话,只顾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儿,掏出一本外国侦探小说细细品读起来。这一趟,权当做自己一个人便可。毕竟林凡看上去心事重重,她好像不大愿意去云甸镇,真担心她会坏事。
从云甸镇火车站下车,林凡自己一个人走了。我有点儿郁闷,想着这女孩也太不讲规矩,就算不愿意来这儿查案,也没必要摆脸色给我看,又不是我让她来的,她要怪就去怪说话像是机关枪的秋千瞳。
也不知道这个林凡什么来头,架子还挺大。我没有想到这个部门还有像她这样年轻的女孩,我还以为都是些老头子老教授。当然,身为领导的秋千瞳是个例外。
我在火车站坐了半刻钟,云甸镇派出所刑警队的队长陈酿带着刑警姜子文、张弛匆匆赶来给我接风。陈酿年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头倒是蛮大的,长得方方正正,一脸正气。
姜子文是云甸镇派出所新来的女刑警,省里刑警队分配到基层学习的新人,到云甸镇还不到一个月,长着一张娃娃脸,说话清脆,二十三岁像是十六七岁那般大小。
张弛是云甸镇本地人,警校毕业后在云甸镇派出所已经干了十多年的刑警,说话办事挺有派头,一副东道主的模样。
我随着陈队长他们坐车来到云甸镇派出所,和派出所所长吉乐民寒暄几句。问起林凡,我告诉他林凡先走了,吉乐民所长便让陈酿带我去宿舍。为了方便办案,陈酿没有让我去外边住而是留在派出所的警察宿舍住着。我倒也理解他们,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刚找到宿舍,放下行李,屁股还没坐热,张弛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驻马坡那边发现尸体,希望陈队长能过去瞧瞧。
我本想着跟去看看,陈队长没有让我同行而是叫我休息片刻,等他回来再带我出去吃顿饭。我在空空荡荡的宿舍内哪里坐得住,等陈队长他们离开,自个溜出了派出所。
我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四处逛逛,观察观察当地的风俗民情。张弛所说的尸体,我没有太注意,心思全在这一次来的目的上。我跟当地人打听之后,独自一人来到案发的白沙人工河边。
河面上流下来人骨头,这件事在云甸镇早已妇孺皆知。这儿的人把这事当做一件奇谭,描述得极为夸张。说实话,闹出这么多的尸骨,住在这儿的人倒也不害怕。谈论到这事,他们总能谈笑风生。
我走在白沙人工河河岸,人工河修建的时间刚刚满十年,河流绕着云甸镇,使得云甸镇成为一座威尼斯式的水镇,人们可以在河流上划船、买卖、洗衣服、表演、游泳等等。白沙河主要是为离云甸镇二十多里外的云甸水库引流,河水流淌到云甸镇,倒也给云甸镇百姓带来多姿多彩的生活。
白沙河流经云甸镇的河面不算太宽,四五米左右,据附近的居民说,白沙河河水也不深,雨季在两米左右,旱季不足一米,清澈见底,肉眼能看到河底的鹅卵石、鱼虾蟹、水藻之类的。
我站在河边,这儿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依着白沙河而建房子,开门便是河流,出门便是小船,生活倒也有趣。
我看了几眼河面上来来回回的小舟,结果看到林凡正坐在一条小船上从下流往上走。眼看就要路过我面前,我朝林凡招招手,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我,没有半点反应。船夫撑着小舟载着林凡从我跟前缓缓而过,面对我的表现,林凡视而不见。
看着林凡随着小舟越走越远,我不由得有些恼意。我和她明明是一起来办案的,她倒好,完全把我给扔到一旁。我气呼呼地找了一条小舟,让船夫划着小舟去追林凡。
林凡不喜欢说话,一看便知道是个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女孩。她没有跟我去派出所,自己安排自己去了。这一次,她跑到白沙河这儿,无非是为了案子。
从我坐船出发的地方算起,再往前面一段便是打捞到尸骸的河段。案宗上面说得很清楚,尸骸每次被发现的时候,它们都出现在相同的河段。这也是令人极为不解的地方之一。
我追上林凡的时候,林凡坐着的船停在河面上,船与河道的左边河堤靠得很近。河道左边的河堤上生长着无数的草类植物,植物绿油油地生在河堤上,针叶状,锯齿状,藻类形状都有,满满地将河堤铺成了绿色。
林凡站在船上,一只手撑在河堤上,低着头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林凡,你没看到我?”我坐着的船靠过来,忍不住朝林凡喊了一声。
林凡扭头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没大没小,叫我凡姐。”
“凡姐?”我呵呵一笑,笑得极为勉强,我年纪比她小,叫她一声“凡姐”也是应该的,但她这么主动让我叫她“凡姐”,我倒有些来气,觉得她太自以为是。
林凡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在河堤上的草丛里寻找着什么。我一旁看着,想问她几句,话总是没法说出口。我知道问出来,她未必会理我。
我看了一眼四周,尸骸被发现的河段便是这一段,每次都是在这儿,到底为什么?尸骸从河面上漂流,水流湍急,按说早就给冲走了,或者冲到河底去。
这段日子,云甸镇没有再下雨,从河道两边的河堤冲刷情况来看,白沙河的河水水位降低差不多一米左右。每次暴雨停止,河道水位下降,尸骨便会出现。这和河流的河堤有啥关系?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凡,林凡嘴角上扬,冷漠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凡姐,咋了?”我朝林凡叫了一声,我知道她应该发现了什么。
林凡扒着河堤上的草类,草类生长在水泥铺成的河堤上,草根不是很深,长得也不是太牢固。河堤上的草被林凡狠狠扒了一下,一大片草皮被她从河堤上撕下来。
草皮掉落下来之后,河堤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方形小洞窟,洞窟生在一堆藻类小草隔壁,全被小草遮掩住,如果不是林凡这么一扒,完全没有人知道这儿会有一个洞。
我急忙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河堤上出现的洞口,长约十厘米,宽在七厘米左右,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最诡异的是洞口内有亮光,昏黄的光线吸引住我和林凡。
我跳到林凡的船上,走到洞口这儿低头往洞内看了一眼,别有洞天,里边居然不是实心的而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模样的地洞。
我观察洞口的时候,林凡开始向两位划船的大叔了解这个洞口的情况。两位大叔均表示当初修建河堤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洞口,这个洞窟只怕是老鼠打出来的。
林凡让两位大叔过来瞧瞧洞内的光,两位大叔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林凡看了我一眼说:“别愣着,赶紧想办法到里边去。”
我听完她的话,看了一眼两位划船大叔,我问他们有没有办法进入里边的洞窟。我说起这个洞窟可能跟人骨案有关,是破案的关键。两位大叔想了想,他们将船靠岸打算去岸上找人帮忙。
经过一番查找,河堤下的洞窟也是奇怪,几乎没有任何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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