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伸出手来拉殿门,并没有上锁,一道画着清月看不懂东西的黄纸贴在门口,清月随手揭掉,拉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有一种阴潮之感,殿内没什么供桌神像,甚至殿内没有铺设地砖,只是土上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上大大小小刻着奇怪的字,这些奇怪的字一组一组的排列,像是什么名单。清月看不懂,于是绕道了后面,这回能看懂了,上面是四个字“遇洪而开”,清月哈哈一笑:“遇洪而开,莫不是这伏魔之殿命中注定会被洪水冲?在这龙虎山上可不太容易啊。”
清月自顾自的说这些,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她感觉到危险,急忙回头,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但发现身后并没有什么,这太奇怪了,这帮道士,到底是想玩什么啊。等到清月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她感觉到,那个东西已经越过了自己扑向了石碑,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随即,清月也看到,石碑正面那组看不懂的名单起了一些变化,仔细数来,第十四个名字似乎被从名单上抹去,只是留下一片小小的空白。
清月想不明白,但是也觉得玩够了,蹦蹦跳跳的出了殿门,去别的地方玩了。
附: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对以上情节加以解释为好。《水浒传》原文中第一回所载故事情节,就是洪太尉到龙虎山请张天师上京做法,一番波折之后达成所愿。然后在龙虎山游览道观,不顾众人阻拦强行打开了伏魔之殿,放出了一百零八颗凶星,即梁山好汉。当然洪太尉的此番行动在水浒故事正式开始前很久,也给了凶星转世的时间。另外,武松最后在梁山排座次的时候,是第一十四名:天伤星行者武松。
因考虑到并不是每一个读者对《水浒传》原文都有着充分的了解,所以我会做一些必要的解释来减少各位查找原文的时间。
需要说明的是,清月与武松同时代。感谢SVEN童鞋的指正。
当然,我想说的东西,不会完全在注解里说明,也欢迎各位读者对我留下的细节进行更多的解读。
第三十八节 搭茬
王婆
王婆对阳谷,那真是相当的熟悉。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地头蛇活着的时候也经常需要跟她来扫听一些事。端的是黑白通吃的角色。
王婆最近看上了一桩买卖,那就是本县的都头武松。这武松,打死了景阳冈的猛虎,当了都头之后又力毙了数个歹人。据说有一次他晚上与人打斗,长啸如同猛虎,响彻半个阳谷。
王婆那个时候正好外出给人说媒,没有听到。刚开始的时候她听人这么说,以为是别人信口胡说,那虎啸的声音岂是人的身体能发出的?但是后来,不同的人都告诉王婆同样的答案,这让她不由得不信了。
这武松好生了得啊。而且不知这武松有什么关系,县太爷对他也是毕恭毕敬,这么看来,仕途也必是越走越宽阔。而且武松的哥哥武大郎,卖的烧饼在阳谷和附近的县城卖的都很好,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多,武大郎乃是一个侏儒,那家里的事儿不都是武松当家,这么看,武松的家底也颇为殷实。
但是,就这么一个男人,他居然是光棍,没有媳妇。
这让王婆好生不解。虽说大宋朝好男风的人也不少,但即便是好这口,也得娶个老婆充充门面,而且自己暗自扫听,也没听说武松跟谁不清不楚,这太奇怪了。
但是王婆也不傻。细细想来,武松来阳谷的时间不长,之前是做什么的并不清楚。要说武松这个身手一直是安善良民,那真是打死王婆也不相信。如此推断,这是刚安稳下来,还没来得及成家。
那我可得好好准备着。如果说能当上武松的媒人,这钱肯定是不会少挣,另外跟武松攀上关系,以后在这阳谷我王婆说话那就更有分量了,别人一看我都能给这样的人说亲,肯定生意也更加火爆。王婆认定了,这生意必须由她来做,至于把哪家的闺女介绍给武松,其实王婆是犯难的。不过犯难的事放在一边,这阳谷的女子这么多,就算阳谷的不行,还有周围州府的,想来也不会特别的艰难,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县衙王婆是不敢去的,为了揽下这桩生意,她经常在武大郎家对面的茶摊闲晃,等待着跟武家人结实的机会。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秋天,在阳谷早晚的时候已经有了一点的凉爽,茶摊的人就不是很多了。但王婆锲而不舍,誓要把茶摊的板凳坐穿,弄的茶摊的伙计都有点为难,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机会,还真让王婆等到了。
这天王婆早晨就来了茶摊,等到快午饭的时候,她那瞪得有些发酸的眼睛突然一闪。从武大郎家里走出了一个侏儒,摇摇摆摆的朝茶摊走来。这侏儒穿的颇为阔气,只是明显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想来能这么穿的也只有武大郎了,王婆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她知道,机会来了。
但是,现在先要保持沉默。
武大郎进了茶摊,随便找了张桌子,一拉板凳坐下。“伙计,给我来壶茶,要你们这最好的。然后给我弄碗肉丝面,炒俩拿手的小菜,菜要宽汁儿(就是勾芡的时候都勾一些,这样菜汤比较浓厚,此为北方旧时说法)。弄的好了,多个赏钱。”
“得嘞。好茶一壶,肉丝切面,宽汁儿小菜。”伙计的声音颇为透亮,喊起来也很是好听。
茶摊上只是卖一些简单的吃食,来这吃饭的人都只是为了和弄一下肚子,武大郎来这吃饭还这么大的派头。王婆有心想笑,但想想自己在这蹲守的目的,也就马上只住了笑容。嗯,再观察观察武大郎,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搭上话。王婆想着这些,眼睛自然也就是盯着武植了。
面条做起来很快,在茶摊上要炒菜的人也很少,菜也不复杂,片刻之后,武大要的东西就上来了。王婆抻着脖子看,两个小菜一个炒虾仁,一个熘肝尖,熘肝尖做的汤水比较多,的确是宽汁儿。
武大看见吃食上来,再不停歇,甩开腮帮子开吃。等到吃的差不多了,把熘肝尖的汤水往面条里一倒,用筷子一拌,吃得动作更加夸张。王婆甚至隐约听到了武大吧唧嘴的声音。这武大手里也不是没钱,怎么饿成这样,王婆的心里暗暗生疑。
武大这边吃的动作却不停歇,过了一会,菜和面条都已经吃完,武大意犹未尽捧起面晚咚咚咚的把面汤喝了个精光。直到这时,动作方才停下,而后是一个长长的饱嗝。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让伙计收拾了碗盘,倒上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水刚喝了两口,好像突然的想起了什么,摸摸脑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往桌上一拍。“拿去,赏钱。”这句话说的颇为得意,而拍银子的动作也故意弄的声音很大。王婆仔细看去,那银子约莫能有接近二两,够在茶摊上吃两个月饭的,出手也确实阔绰。武大付了赏钱,慢慢的喝起茶水来,眯着眼睛,好似很享受。
机会来了,再不上前,一会武大就该走了。王婆也知道,茶摊的茶叶都是高碎,武大享受的表情纯粹是一种暴发户的炫耀,而不是陶醉于茶香当中,这种炫耀般的陶醉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想到此处,王婆起坐立身,走到了武大的对面,拉开板凳坐下。笑眯眯的看着武大,恭敬的说:“武员外,奴家给你请安了。”这话说出来,王婆自己都觉得肉麻,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最好的开场白。
武大眯着眼睛没有动,捧着茶杯看了王婆一会,然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怎么,我们认识?”
“武员外在阳谷这么有名,有谁不认识呢。只不过是武员外是大人物,不认识我们这些小角色罢了。”王婆谄媚的说。
“哦?我也算是大人物?”武大郎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
“算,当然算了。谁不知道您那烧饼摊,生意火爆啊。我听说都要开到京城去了,如果开到京城去,我想当今皇帝也肯定是喜欢无比。再说您那弟弟,天神下凡,勇武非常。武员外兄弟俩,那真是我们阳谷的楷模啊。”王婆多年在社会上混,这张嘴早就练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拍马屁的话语完全不经大脑,好像自然而然的从嘴里流淌出来。
看的出来,武大对此极为受用,陶醉的点了点头。“兀那妇人,夸奖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兄弟到底是给朝廷当差,捧得太高话传到县令耳朵里,也有些不好。”虽然是说阻止的话,但武大的脸上没什么阻止的神色。
王婆笃定自己这马屁算是拍对了。不过也不需要继续说了,如果说马屁拍的太多,那就显得这些话语不是那么金贵,况且武家值得夸耀的事也就这么多,翻来覆去的说车轱辘话,倒显得自己先前的赞美不那么真诚。所以王婆故意表现的一迟疑,好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引武大发问。
果然,武大上当了。看见王婆神色飘忽,当即就问。“嗯,你这妇人今天来这,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说完眼睛一合,一股傲慢的神情飘了上来,看王婆的时候倒是用了眼角。
王婆强忍下心中的不快:“武员外,其实我是真有事相求,你是不知道啊,奴家最近真是烦透了。”
“烦什么”武大追问了一句。
“烦让我说媒的呗,每天到我家求着说媒的人,把门槛都踢平了,你说我能不烦嘛。”说这话的时候,王婆故意用了点撒娇的话语。王婆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这种语气,在少女时代之后,使用的机会就很少了。
“哦?你还会说媒?”武大好像突然来了兴致:“那些上门来求说媒的人,都是求你给谁说啊?”
嗯,很有机会,王婆的心中在狂喜,但是脸上并不表露出来。“还能给谁啊,都是求着我,把自家的闺女说给武员外和武员外的弟弟呗。”王婆故意把武大放在武松的前面,这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还有人想嫁给我?”武大颇为自嘲的笑了笑:“我就免了,我已经有夫人了,我夫人??????”武大在这里停了一下“回娘家了,我也没有要纳妾的意思,倒是我那兄弟、本县的都头武松,现在一直没有婚配,我也想让他成个家了。”武大的语调突然一转:“你说你今天是来找我提亲的?”
“是啊。”王婆一口答应下来,虽然说,根本没有人让王婆来提亲,但为了显得自己早有准备,王婆没有任何犹豫的使劲的点了下头。
“那,让你提亲的闺女来了吗?”武大的眼睛溜溜的转。
“来了。”话一出口,王婆的心里就叫苦不迭。没想到武大会这么问,自己的嘴完全是本能反应的说了“来了”,这可怎么办,随后武大肯定要看看那姑娘,嗯,不要紧的,我先四周找找看,有没有熟人能救救急。
王婆赶紧转头,四下寻找,哪有什么熟人,额头上也见了潮气,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白衣女子在茶摊最靠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年纪相当,美貌端庄。就先拿你垫背了。
王婆压低声音:“武员外,就是刚坐下那白衣女子。闺女脸皮薄,跟我约好了在这出现一下,这是说给你弟弟的,不过怎么也得你这哥哥先把把关啊。”
第三十九节 愚者
武松
虽说可以看到的敌人都死了,武松还是很焦虑。他明白自己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焦虑很有可能会伴随他的后半生,这种感觉会想噩梦一样浸泡着他。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已经不能回头了。
武松最近这几天反复思考潘金莲这个人。
应该说,在武大失踪之前,武松始终把潘金莲看做是一般的女人,虽然说有些精明,但这精明也没到威胁到自己的程度。然而事件过程中潘金莲的一些表现,却让武松不得不警觉了起来。尤其是在跟野店小二对峙的时候,她居然说“至于我的小叔子,打虎武松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死?我不去桂花楼是因为我知道,那个武松是假的。”没错,这是潘金莲的原话,她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冷静,不会说故弄玄虚来糊弄野店小二。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潘金莲感觉和身手过人,识破了我当时的隐藏和伪装,所以她知道我会去救她,因此说话自信而冷静。
二、潘金莲识破了无面者的伪装。
武松几乎不敢想下去。野店小二的猫魄状态也无法感觉到自己的隐藏,月牙并没有感知到潘金莲身上有异能,如果这样她还能感觉到我的话,只能证明她比野店小二还要可怕,而她被控制住仅仅是扮猪吃虎。当然,这种可能很小,我知道潘金莲的成长经历,她不太有可能有获得这种能力的经历。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她能识破无面者的伪装。即便不需要任何其他方法的辅助,这个女人仍然能够通过短暂的观察,迅速的识破这一已经在江湖上存在了几百年组织的看门绝技。无面者的伪装可是连王森这种狠角色都没有识破啊。
两者相比较,武松更恐惧第二种。如果说潘金莲真的有这种观察和分析能力的话,那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
最危险的是,她现在消失了。
武松并不相信潘金莲是因为跟武大的感情问题而选择离开阳谷。她对这段婚姻从来就没有满意过,在过去漫长的时光当中,有无数次她可以选择离开武大,去创造新生活。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更加年轻也更加漂亮,但是她没有选择离开。而现在,贫困的生活渐渐结束,在美好的日子来临的时候,如果说因为感情问题她离开武大,那真是让人不能够信服。
太大意了。
武松也试图去找过潘金莲离开阳谷之后的动向。只是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说从陆路离开阳谷的话,那怎么都有办法可以查。但是从水路离开,这一路上有无数个码头,她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地方下船离开航道,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妇人的去向。除非潘金莲自己选择出现,否则是很难找到她了。
武松这几天的调查侧重点选择在了潘金莲离开阳谷前都做了什么,希望从这个上面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令他感觉到意外的是,从自己杀掉野店小二离开紫石街,到潘金莲出走,这期间,她没有出过门,一直待在家里照顾昏迷的武大。附近街坊的女眷也以不同的方式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确定性。
当然在所有的信息当中,有一条还是引起了武松的注意。那就是,在自己当日击杀野店小二离开紫石街之后,曾经有一名尼姑来化缘。潘金莲接纳了她,虽然没待太久,这尼姑就走了,但这个事也颇为诡异,主要的疑点有两个。
一、这个事情发生在潘金莲醒来之后,而据负责照顾潘金莲的女眷说,潘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深夜,她们在门口讨论应该回家还是继续照顾潘金莲的时候,看见了尼姑,然后躲在暗处观察到了事情的全部,包括尼姑的离开。寻常的出家人哪有在深夜化缘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熟睡,谁会给出家人什么施舍。
二、武松也问了紫石街上其他的住户。这个尼姑无论在白天还是晚上,都没有跟他们化过缘,也就是说,尼姑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来找潘金莲,而且掐好了这个时间节点。武松最后推而广之,在全县的范围内来打听这个尼姑,事实证明,她只是那天晚上出现在紫石街,然后就蒸发掉了。
幽灵一样的来,幽灵一样的走。
当把这一切连接起来的时候,巧合的可能性就被压缩到了最低。
但让武松最为暴躁的是,他只能了解和分析到这里,至于其他的,武二一无所知。是的,潘金莲已经去了暗处,如果她的离开真的跟自己有关,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一个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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