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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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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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缓慢的向着门口倒退着,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老太太,和那盏明亮的等。灯光比刚进来的时候暗了很多,现在只要不直视那盏灯,便不会感觉到什么样的异样。

武植的心里非常不甘,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的,就在刚才,这个老人还非常慈祥的让下人给他搬了椅子,可以说谈话是十分融洽的,可是说着说着,明明很愉快的谈话,就变成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态势。武植详细的想了这其中的每一个环节,但是一无所获。

时间已经不可以再拖延,武植退到了客厅的尽头,下一步就必须要转过身去,进入那迂回的回廊,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当武植走出门的时候,便会看到天空中那诡异的星星,它所发出的颜色,正如在未来,武植的脑袋别砍下时,流出的鲜血那般鲜红。

不管了,这是最后的机会,说什么都不能放弃。反正都是死,就不在乎死的更难看一些。武植决定豁出去了,他没有转身走出最后一部,而是马上的又跪了下去,拼劲全力的刻着头,每一下的撞击都让武植感觉到眼冒金星,但是这都无所谓了,要是脑袋掉了,想看这金星也是看不到的。

眩晕的疼痛让武大的神智有些轻微的模糊,但他仍然知道,光磕头是不行的,面对老人,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哭。当一个人被岁月洗礼过几乎一生的时间之后,他就会变得特别容易激动,当这些容易激动的人,看到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都很容易把这些事同他们漫长人生经历中的某些事等同起来,每一件事都让他们感同身受。这里面最有代入感的,便是泪水。

人的一生要流无数次的眼泪,从出生到死亡,有欢笑有悲伤,泪水一直深深的留在记忆的裂痕中,即便是这些老人的记忆之墙已经如同他们的皮肤一般干燥,可是蒸发的泪水,仍旧在上面留下了一块块咸涩的痕迹,这种痕迹牵绊着他们内心中最为脆弱的部分。

武植知道,要想活下去,只能够哭。但是一般的哭是不行的,这种地位的人,平时难免会处罚他人,尤其是这种女眷所处罚的都是些丫鬟,小姑娘流眼泪是稀松平常的事,所以她们已经看惯了那种不愠不火的眼泪,跟吃饭喝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武植要想获得转机,就必须哭的别致、哭的不凡、哭的惊天动地、哭的语重心长。

于是武植选择了一个他从没有尝试过,也从来没有见过的哭法,那就是吹笛而哭,为了让眼泪流的更多一些,他在磕头的时候故意的撞了一下鼻子,这一来,泪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流淌了下来,武植甚至觉得,如果让他这么哭下去的话,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就会变成一片泽国。

他相信,每一滴眼泪,每一声哭喊,每一个磕头都会被老太太感受到。在这明亮的灯光下,泪水会被映衬的如同珍珠般经营,而刚才同老太太的对话中,武植也发现,老太太的耳朵灵敏,并没有任何的障碍。

武植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可上面仍旧没有什么反应,武植甚至怀疑,是不是老太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客厅,自己如同刚才进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在对着一个空座子在进行着这种撕心裂肺的表演。不过,武植明白,他不可以停下,甚至不可以偷眼观看,这种看似真挚的情感,是一种高妙而简单的伪装。简单之处在于,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哭嚎几声,磕几个头而已,高妙之处在于,要想达到效果,一定要坚持很久。人的感情有一个累积的过程,只有看客的深处的回忆被完全的激荡起来之后,他们坚硬的内心,才会出现裂缝,慢慢的改变。

所以武植继续哭,在连续的头部撞击之后,他已经有一种要昏迷的状态,这让他知道,已经不可以再做这样的动作,否则真的是在客厅中把脑袋撞碎,直接身死当场。于是武植继续创新哭嚎的花样,打着滚哭。这样的动作,武植很多次的在那些穿着开裆裤的小孩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哭嚎给人的感觉是焦躁的厌烦,武植甚至无数次的想直接一脚把躺在地上的小孩踢开,但在今天,他才突然的发现,这样的哭,足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可能不同情你,但却绝对无法不看你。

武植为了维持哭嚎的连续性,他尽量的把每一声啼哭都拉的长一些,这样的效果虽然好,可是呼吸的时间却不能延长,否则的话,哭声便会被打断。那种被打断了的,假惺惺的哭声,是绝对不能打动任何人的。

就是这样,一声声的哭嚎,让武大渐渐的有些不支,他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在逐渐的变成青色,只有当人被勒死的时候才是这样,武大在老家的时候,看到过上吊而死的人。那些人的被发现的时候,身体表面的皮肤都是这种青色,这让武大感觉,那吊起来的并不是人,而只是一个长着手脚的青皮萝卜而已。

现在,我就要变成萝卜了,一个青皮的短萝卜,或许他的身上还带着如同泪水一般的泪珠。武大在内心自嘲着,但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的动作,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为了活下去,尊严是可以舍弃的,一切都是可以被舍弃的,作为一根萝卜活下去,也会比一个死人强。死去的并没有英雄,死去的人只能慢慢的变成灰烬,供别人谈论,可自己再也说不了一句话,不变成灰烬的……还会变成活尸,被那些活着的英雄再杀一次,成就他们的赫赫威名。

绝对不。

武大的指甲抓着客厅里的地毯,他感觉到地毯上的毛塞满了指甲缝,这地毯真是柔然,无论怎么抓,武大的指甲还是完好无损,这比他所担心的十指鲜血,以及因为那而带来的钻心疼痛要好的多。一双体面的手,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最起码,我曾经在一个小地方富贵过,我不希望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带着一双血污的手。

终于,萝卜的记忆不再清晰,武植在哭嚎中,思维开始慢慢的凝固,他忘记了最开始的时候哭嚎的目的,只是依稀记得,哭嚎不可以停,只要停下来,就会马上的死亡。虽然活着是一种折磨,但是既然死亡必定要到来,而声名又仅有一次,那为什么要提前放弃呢,也许当不再拥有的时候,折磨的回忆,也会变成一种美好的体验。

武植已经滚不动了,他蜷缩着身体,据接生婆说,小孩子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武植觉得小孩儿真聪明,这种动作让人觉得很安全,很放心,外面的争吵和自己不再有关系。

武植感觉到周围越来越亮,好像那鱼油灯多了起来,照的周围如同白昼一样的善良。不,这好像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太阳里,原来太阳之所以那么明亮,是因为其中有这么多盏鱼油灯。武植的身上感觉软软的,他好像要飞起来。

这,大概是要死了吧,好像这样也挺好……

不!绝不,我不能死!武植睁开了刚才闭上的眼睛。

第三百一十九节 融化(求收藏)

“年轻人,年轻人?”在武植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听到了这声音,应该是老太太发出的。她的声音中居然充满了关心,一种急切的关心。不知道老太太说这话多长时间了,是刚刚说的,还是说了一阵。武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了,他沉浸在自己哭嚎的世界里。

不管怎么样,这一番哭嚎应该是起到了些许的作用,最起码老太太再度的和他交谈了,但是具体起到了多大作用,那个就说不好了。

老太太的话必须要回应,武植勉强的翻过身体,重新的跪在地上。他的四肢冰凉,没什么力气,在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很是艰难,看起来哭嚎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武植甚至觉得,这种哭他一辈子只能经受住一次,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一定会死在当场。

“老祖宗,我在。”武植已经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他的声音虚弱的好像在空气中被风吹动的游丝,只是来回的飘荡而已,没有半点的生气。

“年轻人,你哭什么啊?”老太太的声音充满了不解,这里面还有着一点带你慈爱,武植听的出来,任何人都是有心善的一面,而女人,总是有一点母性的,遇到可怜的东西,便心生怜爱,不管这玩意和她们有没有血缘关系。“老身我活了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到有人哭的像你这般伤心,老身只是说不想吃东西,让你退下而已,真的用的着这般的哭吗?”老太太的声音充满了不解。

武植心中暗暗冷笑,真是个无情的人,你取走别人的性命,居然说的如此的若无其事,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这般阴邪的老人,留着也是个祸害,真的不如早点进棺材。武植心中的恶念在滋长,伴随着这种恶念到来的是,他身上一点点恢复的力量和温暖,空中飞舞的游丝逐渐的变粗,到最后,空气再也承担不要它的重量,落到地面上来,变成巨蟒一般。武植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身体的力量一恢复,头脑的思考能力也随同复原。不对,老太太就算真的有喜欢折磨别人的这种爱好,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语气,她应该用一种更加无辜的态度,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快乐。莫非……老太太并不知道,从这出去的人马上就会死?一定是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只是个老人,风烛残年的老人,又怎么会走出房门去打听那些事呢,冬天对于她来说,仅仅是在明亮的屋子里,看着周遭的事物,去体会那早已经流失殆尽的时光所刻下的斑驳的痕迹。

“老祖宗,我就要死了,怎么可能不哭!”武植已经没有了泪水,但是他强迫自己的口腔中又产生了一些口水,说话的时候便含着这些口水,让平淡的话语变得呜咽起来。激动的情绪,必须要有一个逐渐的收尾,否则的话,戛然而止的悲痛,在经历了一生的老人看来,会是虚假无比的。

武植突然间感觉到很奇怪,因为他刚才真的是要死了,这是切实发生的事,为什么他仍然感觉,这种悲痛和哀伤是他假装的,他的意识,仍旧像一个与之无关的看客一般,谈笑的评论着眼前发生的事。

“你说的好奇怪啊,像你这般年纪,死这个字应该还很远,怎么就快要死了呢?莫非你会看相,能够看人的阳寿?哈哈,要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给老身也看看,不要不敢说,便是明天就要死的话,对于老身来讲也没什么了。如我这般年纪,活着还能有什么呢?”老太太好像自问自答一般,不过她的表情回复了此项。

看来,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老太太确实不知道,武植出了这个门就要死,而且她也决计不知道,以前的很多人都因为同样的原因而送掉了性命。

“老祖宗,我哪有那般神力,再说您长命百岁,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看不出您生命的终点在哪。”武植在这个时候,仍然不忘记奉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一条不变的真理。“我没有让您恢复食欲,出了这个门,马上就会死的。”

“你这年轻人,真是好笑啊,难道你以为编个瞎话,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大口吃饭?老身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拙劣的谎言。”老太太嘴里虽然不满,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毫无疑问,拙劣的谎言带给他的不是愤怒,而是如同丑角儿讲的笑话一般,让人发笑。

武植知道那些笑话,那些丑角儿总是自称自己杀死了天上的龙,却被蚯蚓所绊倒,结果磕掉了那咬断龙筋的牙齿。笑话会留下明显的破绽,让人轻易的就能分辨出真伪,毫无疑问,老太太就是这样认为武植刚才说出的话的。

“老祖宗,我这不是什么瞎话,我说的是真的。”武植用他最认真的语气说道:“实际上在我之前的那几个人,他们都已经死了,我进来之前也被警告说,如果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那我就不能活着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阳。”武植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就好像他看到了不远处飘荡着的死亡之影。

当然,这些话都是胡编的。死讯只是他从守门人的嘴里听到的,也许处死武植,也不会在今晚,会在一个太尉府的人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会斩杀一个侏儒,看没有头的侏儒会不会像割掉脑袋的母鸡一般,仍旧用两条短腿四处的奔跑,将鲜血洒到各处,最后倒在老爷们欢笑的眼泪之中。

“真的是这样?”老太太的话凝重起来,毫无疑问的,她开始相信武植的话。

“千真万确,小人要不是走投无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命来赌这一把。可是真的死到临头的时候,小人真是怕啊。”武植突然意识到,如果明知死亡还要来的话,那就需要一个理由,这理由可以慢慢编,眼下需要用走投无路来搪塞过去。

“那也就是说,你不是来自东面?”老太太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第三百二十节 先知(求收藏)

武植有点发懵,这问题该怎么回答?

很显然,老太太把这个问题的次序排的很靠前,这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的,这一点不需要怀疑,但问题的关键是,该怎么回答?

按照高明事先交代的,老太太很喜欢从东面送来的鱼油,那么也应该爱屋及乌的喜欢从东面来的人,从刚才的交谈当中也可以证明这一点,最起码当武植说到自己是从东面来的的时候老太太的态度还是非常正常的,并没有任何驱赶他的意思,可以印证高明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水分。

但是,武植非常在意的一点就是,老太太居然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这就让人非常的奇怪了。按说来历这个事不应该属于老太太热衷的范围,她是为什么要再问一次这个问题呢?不知道原因,也就不知道回答,但武植本能的感觉到,似乎要是回答自己不是从东面来的,可能会取得不错的结果。

这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这完全相当于在赌场当中的押大小,没有理由,没有线索,只能凭借直觉来选择究竟是在哪个上孤注一掷,来获得美好的未来。武植手中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块银子,即便是这块银子,也是从别人那借的,高额的利息让他必须要赌,绝对不能后退。

武植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他真正的感觉,命运握在自己手里,貌似一切尽在掌握,可这样的境遇却比由命运来替武植选择要残酷的多,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局面很有可能因为一次的错误选择,而彻底的断送掉,要是那样的话,武植明白,精神世界的打击将会把他彻底的摧垮。

老太太的问题就在眼前,已经不可能有太多的思考了。武植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张开嘴,慢慢的说:“是的,我不是从东面来的。”

“你不是从东面来的,那你是从哪来的?”老太太突然精神了起来,她站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迫切的期待着武植的问题的答案。

武植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了后面怎么说,既然匆忙当中已经承认了自己不是从东面来的,那就只能承认到底,但是绝对不能完全的否认之前说过的话,否则的话,老太太一定会对武植产生信任危机。武植已经想好,老太太一旦要是问“既然你不是从东面来的,怎么刚才还那么说,还说参与了大鱼鱼油的制作。”武植想好的答案是“我没有什么固定职业,所以曾经在东面的衙门里临时的帮过几年忙。”这种说法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巧妙的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分成了两个不同的意思。

即,“祖籍是在哪”和“之前是在哪”,虽然这种小聪明实在是非常的蹩脚,只能够勉强的达到自圆其说的程度,但总比沉底的否认之前的话,来的合适的多。武植等待着老太太的问题。

但是老太太却没有那么问,而是问武植具体的来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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