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异端,继续的活着的。
可是,事到如今,却也是不能够再拒绝的了的了。反正腿长在自己身上,确认武大和武松离开阳谷之后,就算是了了贵妇的差事,然后带着所有人,马上去投军。至于大茶壶能不能单上县令,那就是他的造化了,反正,一个这样的人,只要他不成气候,西门庆倒也不畏惧。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在一些问题上确实是考虑不周,前辈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这样吧,接下来的事情您看怎么办就怎么办,晚辈唯前辈马首是瞻。说实在的,晚辈只是一个不肖的药材贩子,论起来权谋之术,就算是十个我也比不上前辈的一根汗毛。”溜须拍马是西门庆最擅长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全然不似说其他的话的时候,要做那种费力且复杂的考虑。西门庆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当自己真正功成名就的时候,听到别人对自己阿谀逢迎,自己会不会想到曾经的过去所说的那些厚颜无耻的话,要是那样的话,还会对眼前的溢美之词感觉到受用吗?
应该不会吧。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很多这样的事,双方都知道屁用都没有的事,但却又不得不做。不过让大茶壶在指定具体的计划,这一点也是西门庆先前想到的,反正这跟他也没有多明显的利害冲突。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证明,武松和武大已经离开阳谷,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那这个得容我好好想想。不过事不宜迟,今天下午,我就得去衙门状告武大,咱们要把声势弄大一些,入夜之前,我要让每个饭馆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要让今天晚上每一个跟女人进行交(和谐纵横)合的汉子,都会在间歇的时候嘲笑武氏兄弟的软弱无能和胆小怕事。”大茶壶的话,显得信心十足。
“那前辈,晚辈这就去伪造文书,并且派人把房契和地契给你送来。”目的达到的西门庆,有意思紧张的兴奋。在今天下午,他就能知道,这场折磨心智的漫长竞赛,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了。
“不用。”大茶壶轻轻一摆手。“这些都行不牢员外费心,文书我自己可以伪造,至于说房契和地契,那也无所谓,反正真的在员外手里,我做个假的,一样可以当做真的使用。”
第二百三十四节 盟友
西门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茶壶房间的,总之,当他回过神之后,他已经站在了胭脂巷上。大茶壶给西门庆的感觉跟上次截然不同,如果说上一次的大茶壶仅仅是一个可怜的父亲,那这一次的大茶壶,就更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这其中最让西门庆感觉到不安的是,大茶壶说,文书和房契地契都可以伪造……
基于这种大前提下,西门庆突然发现,自己在计划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本身他想的是,把房契和地契捏在手里,这就代表随时可以反攻大茶壶,把他打成诬告,这样的话,大茶壶一定会对自己有所忌惮。可是,这个作着备件营生的人,居然说他靠自己就可以伪造假的文书。
西门庆虽然手里有真的房契和地契,但是,这个东西只要不在武氏兄弟手里,真假的区别实际上不大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西门庆在一点也没犹豫的把它送给了王安。西门明白自己手里唯一有用的,就是武氏兄弟已经离开阳谷的这个消息,但是自己居然把这个消息当做诱饵首先的抛了出去,当大鱼咬饵之后,西门庆才发现,钩子只存在于幻想当中,鱼线的尽头并没有除了鱼饵之外的任何东西。
这些天大茶壶一定得到了某种势力的支持,西门庆认定这一点,他不相信人的情绪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变化的这么快,已给卑微而愤怒的人会突然变得趾高气扬。而且,他房间内的那些幻象,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大茶壶就算从前的身份再高贵,也不可能自身掌握这些秘术,看起来,一定是有人最近在跟他联系,在背后的支持他。看上他未来的,绝对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一想,西门庆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因为最起码在现在来说,他跟大茶壶还是盟友,虽然未必亲密,可他们共同的敌人武氏兄弟还没有被打倒,在武氏兄弟彻底被打倒之后,西门庆会在第一时间离开阳谷,去军营投军,到一个没有武松的地方去生活。无论大茶壶怎么耀武扬威,西门庆都是眼不见心不烦。
新年就要来了,不知道新的一年,我会在哪呢?还有一个多月,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多月。西门庆跺了跺脚,他早晨出来的急,并没有穿袜子,这一番折腾之后,脚上变得非常寒冷,那些尖利的东西,似乎已经把脚掌割破。
还是回家吧,然后细细的打听打听,看大茶壶会怎么做。既然他能够独当一面,也许后面的事,就完全的不需要我了。乐得清闲,我还有两万两银子,足够用度了。过早起来的西门庆,现在有着一种浓重的困倦感,周遭的寒冷都不能够让他清醒,反而像一只只温柔的手,不断的抚摸着他,让他入睡。
西门庆很想就进去一家妓院,找一个温软的怀抱睡上一觉。但他知道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时间,另外,最近的胭脂巷有些莫名其妙的古怪,还是不要在这里久待。西门庆挣扎着爬上了一顶轿子,呼喝着轿夫,把他抬回西门药铺。
潘七
潘七身上的病很重了,但是她刻意的装作更严重一些。她突然发现,也许身上的这种病,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因为,此时对于潘七来说,伙房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威胁了,蓝衣胖子和黑脸屠夫都很安静,应该说,他们两个已经达成了一种平衡,另外,在过去的几天中,潘七有意无意的在他们面前故意的展示出病痛,这两个人居然都没什么反应。
这种没反应,是很单纯的没有反应。就好像潘七没有任何跟平时不一样的表现一样,开始潘七并不理解,潘七觉得如果他们真的是屈从与自己的话,至少应该来询问下病情,或者想一些办法来帮只救治。但是在清醒的时候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作为黑脸屠夫和蓝衣胖子来说,潘七生病与不生病并不重要,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切实利益。就算潘七只是一个普通的伙夫,把潘七因为生病的原因干掉,除了会满足他们一种特殊的快感之外,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好处。况且,现在伙房里的权力体系本来就不稳定,贸然的向上禀报,就相当于默认自己是伙房的实际领袖,势必会让另一方疯狂反扑,而那个时候,冒认领袖的人,就会受到莫大的打击。
何况,他们都不能确定,潘七是不在装病,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他们的忠心。对于黑脸屠夫和蓝衣胖子来说,他们只需要等待,因为如果是装病,肯定有一天会装不下去,如果是真病,还得不到救治的话,在环境严酷的半天堡,要不了多长时间,潘七就会永远的安眠,对一个死人发难,总比对活人发难容易的多。
所以潘七并不隐藏病情,即便是在伙房其他的所有人都注目的情况下,也旁若无人的倒头就睡,并且痛苦的发出病痛呻(和谐纵横)吟。
潘七更惧怕的是毛蛋,时间的发展对于自己越来越不利,她的病痛虽然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可已经不具备独自行动的能力,在这种大前提下,她肯定会越来越倾向于让毛蛋来帮忙。病痛给了潘七很多的思考时间,她可以不像平时那样,忙于应付伙房的事情,而只是思考,这种游离物外的思考,让她看清楚了很多东西。
毛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有着很多超出年龄的指挥。女人眼中的男人总是最清楚的,因为男人在男人面前会很刻意的隐藏一些东西,但当他们面对女人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感,有一些东西就会暴露出来。
在沿着这种思路思考了两天之后,潘七猛然间发现一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跟毛蛋说过自己是女人,那何以毛蛋在潘七面前的表现和在别人面前会存在这样的细小差别?难道说……毛蛋早就看破了自己的伪装?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潘七恢复了坦然。实际上,即便是毛蛋看破了,现在的问题也并不是很严重,他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也没有想侵占潘七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性别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且毛蛋要真的是存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的话,那在未来的行动中,他肯定会提供给潘七更多的保护,这正是潘七求之不得的。
另外,潘七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最近的晚上,毛蛋经常独自溜出去。潘七的病会让她处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这种毛病的最大表现就是,睡眠的时间很多,但是都并不能睡的十分踏实。即便在夜晚之中,潘七也能听得到有人离开卧房。
女人对于周遭的危险,总是特别的敏感。即便是离自己很远的卧房的门,出现了一点响动,潘七也会在睡眠中惊醒,然后仔细的听一听动静。她太熟悉毛蛋的脚步声了,因为每天毛蛋都站在她的身边,他走路的节奏、力量,以及鞋底的材质拍打地面的声音,这些是潘七轻而易举能够辨别出来的。
潘七明白,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出去转悠,毛蛋一定是去做别的事了。因为他在外面换过衣服。因为潘七细细的留意过,毛蛋晚上出去之后,都是清晨直接出现在伙房。这很容易理解,因为早晨的时候有很多人睡觉比较轻,如果在那个时候选择回到卧房的话,被人碰到的可能性也就大大的提高了。半天堡对于毛蛋来说,不可能有别的安眠的地方,半天堡又是山区,冬日里最为寒冷的拂晓,势必会给在外面的人身上附上一些白霜,这些白霜并不好发现,可一旦出现在温暖的地方,就会变成一点点的水渍,虽说伙房里多数地方都很冷,可白案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例外。
在潘七听到毛蛋离开后的早晨,毛蛋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水渍,就好像整夜安眠在卧房一样干爽。这里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毛蛋晚上出去,穿了另外的一身衣裳。
半天堡管理的十分苛刻,伙房里的所有人,都只穿着一套衣服,据说连夏天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这些伙夫会谨慎的脱掉身上的一部分衣服,这种常年没有换洗的穿戴,让每个人的衣服看起来都很不干净。潘七听别人说,蓝衣胖子的蓝衣,原来是青色的,现在的深蓝色,只不过是一直不清洗的原因……
蓝衣胖子在伙房地位甚是尊崇都尚且如此,毛蛋是怎么可能获得第二身衣裳的。
白案的周围因为有炉火的关系,水渍烤干的速度会非常快,也就是半个时辰,就可以让身上重新变的干爽。因为水渍细小,且别人也干脆不会留心,只有潘七能够看得到,而潘七又是毛蛋的盟友,从哪个角度上来说,毛蛋都没有道理因为水渍的原因而更换衣服。
第二百三十五节 操纵死亡
按照毛蛋的智慧,他绝对不会轻易的这么干。就算他要背着潘七在夜晚做什么秘密的事,而这事又不能让潘七知道,他也不会多此一举来更换衣服——越多步骤的计划,就越容易出纰漏,这一点,毛蛋怎么可能不懂?
如果潘七质问的话,他只需要随便编造一个理由,或者让潘七拿重要的秘密来交换就可以了,那个时候的潘七必将哑口无言。
所以这种换装,也绝对不是为了躲避潘七。
那么……实际上一切已经很明显了,毛蛋之所以换衣服的真正原因就是,他晚上要去的地方,是不能够穿着者伙夫的衣服去的。
那会是什么地方呢?潘七的猜测只能到此为止了,以外的事,她只能做一些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想,而潘七明白,现在她有限的理智时间,绝对不可以浪费到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去。
潘七躺在地上想了半天,有暗自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现在应当是十一月二十三日的中午,伙房里准备午饭的工作已经了临近了尾声,伙夫们劳作后舒心的长叹声隔一会便会传来,长时间的躺着,让潘七对这些声音的位置有清楚的判断,她甚至能够勉强听得出其中的几声叹气来自于谁。
但是白案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毕竟毛蛋一个人要完成两个人的工作,他居然坚持了下来,而且坚持了这么多天。尤其是在晚上睡眠不足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够做到,这让潘七惊奇无比,当然,她是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
毛蛋的手里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看的出来他想让自己的动作尽量的快一些。看了毛蛋片刻,潘七觉得向上看的眼睛有一些酸疼,于是她把视线挪到地面上。毛蛋似乎这几天并没有怎么弯折枯草,以前的时候,地面上的草都会被他掐的一段一段的,每一天的枯草有一部分被送到炉火中烧成灰烬,那些成段的也不例外,但是这两天,潘七在地面上已经很难发现那些小段的东西了,看来,近来属于毛蛋的清闲时光少的可怜,他连这为数不多的嗜好,也省去了。
毛蛋已经开始行动,潘七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或者说,不能把命运完全的掌握在别人手中。虽然身体的病痛严重,可是就算不生病,也不可能做什么多余的事,离开这个伙房,本身就要冒着莫大的风险,半天堡的士兵,他们大多数都不讲道理,潘七还记得在来伙房的路上,那两个向自己勒索的家伙。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带着腰牌,也很难不被他们刁难,并且在周围都是眼睛的情况下,办成什么可以逆转局面的事。
好在,自己的手中并非一无所有,潘七还有一个名字——最后的名字,虽然说,这个名字只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但根据潘七用前面两个名字做的实验,实际上,关于“三个名字”的规则,她已经了解了不少。
尤其是第二个名字,潘七意识到,可以通过一些比较复杂和繁琐的理由,在一定程度上的规定出死者死亡的时间和地点,当然,上一次关于新军统领的死亡,潘七并没有想到伙房门前的空地也是能够看到高塔的,在一定程度上失算了。但其实,只要把条件限制的再苛刻一些,或者把能够选择的余地变的更小,那么对于黄虎来说,他的谋杀可能就会被限制在狭小的范围。
可是,黄虎一个人到达地点是远远不够的,死者必须也到那,黄虎也许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可以隔空杀人,但是死者不在那,他又能杀什么呢?因此,潘七实际上可以通过一些比较复杂的限定条件,在一定程度上的控制死者死之前的行动。
潘七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第三个名字是——潘七。
这并不是潘七疯了,因为在这后面,她会补上详细的要求。她会对黄虎说,她想让潘七死,但是死亡时间是在七十年之后,地点是在潘七自己的家里。
但是,这样疯狂的想法,仅仅能存在于脑海之中,它是经不起推敲的。黄虎的语言称不上凌厉,但即便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也能把这个不合理的要求,攻击的灰飞烟灭。
首先是没有理由。第二个名字之所以能够做那么严格的规定,是因为潘七以怀疑第一个名字的执行作为说辞,要求第二个名字必须要在自己的认定之下才可以,而潘七自由活动的时间又不多,地点也只有那一小块,客观条件形成了条条框框的规范。可是潘七如果让黄虎杀掉她自己的话,既然死者就是见证人的话,那么也不需要什么见证人,何必要把死亡的时间推的那么晚呢?三个名字可没有这种义务。
即便是通过种种的阴谋诡计,强迫黄虎放弃了对于规则的坚持,那么紧接着下面,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七十年之后,黄虎和潘七都在世的可能性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