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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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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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推测,这昂贵的菜价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给高太尉送礼的人太多了,而大批量送礼的人,如果聚集到太尉府上的话,势必会遭到更多的议论。所以高太尉可能是耍了个花活,让一些比较亲信的人传达相关意思,如果要上供银子的话,就到这家店来吃饭,把银子花掉,而这批银子,其中的绝大多数,最后都会被送到太尉府。

至于说,饭菜本身的成本,虽然相对于一般的饭馆昂贵,可是肯定远远没有贵到这种程度。而且既然饭馆的东家在高太尉的庇护下,那么庇护也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所以在这上面陪些银子,是理所应当的。

而挂着皇帝御笔所写招牌的真正原因,则是为了避祸。没有任何部门的任何人,赶去调查一块由皇帝题字的店,更何况仅仅是饭馆,调查个什么意思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真的来调查,那么饭馆方面完全可以说,我们所做的是京城里独门的菜肴,就卖这个价。客人们也不是我们强拉进来吃饭的,买卖双方都同意的交易,碍着别人什么事呢?

如此几道防护,让赤裸裸的受贿行为,变成了正当的买卖。不得不说,高,实在是高。武大对于自己的推测有着八九成的把握,之所以不是十成的把握,是因为,这些推测都是根据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当中,那些古人的做法所推断。可是这高太尉究竟有没有自己的手段,那确实是不得而知。

因此,武大才在定场之后,进行了这种不是猜测的猜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阳谷县曾经来过一个戏法班子,这伙班子据说在临近的州府都非常有名,戏法班子当中有一个最绝的戏法,就是读心术。戏法班子来的时候,武大已经是商会会长了,在看过表演之后,就用软硬兼施的方法,来磨这个班主,终于得到了一点玄机。班主说的明白,所谓读心术什么的,是根本不存在的,这其中有一些小小的手法,而更多的,则是对于人心的把握。比如一个魔术需要找一名在现场的观众上来配合,那么戏法艺人会团一个纸团,背身扔出去,接到纸团的人上场表演。

在上场之后,艺人会看似无意的问一句“你喜欢什么颜色”,如果拿到纸团的人,说蓝色之外的颜色的话,艺人就会说“嗯,你正适合我这个表演”。但是如果拿到纸团的人说喜欢蓝色的话,艺人就会让他打开纸团,而纸团中间就写着一个字——“蓝”。

班主说,实际上一多半的人都会说喜欢蓝色,这也是他在长期的表演中总结出来的,猜不中的话,毫无影响,可是一旦猜中,带给观众的惊叹,是无与伦比的。

当时武大曾经非常好事的问:“可要是你们表演第二次的话,稍微有点脑子的观众不就是能够看的出来其中的玄机了吗?”

班主则谈笑着回答:“所以,所有的戏法班子,都是巡回表演,我今天到了阳谷,以后很有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全国那么多个县城,足够我们这一班人马表演一辈子了。另外,戏法艺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永远不要告诉观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时,武大并没有感觉到那次谈话有什么特别,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感觉,实际上生活就是个变戏法的过程,而那班主所说的敲门,也不仅仅局限在戏法表演上。

武大所说的孝敬高太尉,就是那写在纸团上的字,不一定是正确的,但很可能是正确的。退一万步说,只要伙计收了这个钱,就代表银子可以送到高太尉那,那么钱也就不算白话了,如果不收的话,自己也相当于在胖子和伙计那建立了地位,最起码短期内办事会非常好办。

可以说,无论未来向哪个方向发展,武大已经利用他的言语,跟他的思维,使得一切可能都会让他得利,所不同的,只是得利的大小而已。

“小的果然是一双狗眼。”伙计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威风,好似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过大爷,大家都是混事儿的,以后烦劳不要这么消遣小的,小的在能帮忙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伙计点头哈腰,但是说话软中带硬。

武大觉得他猜对了,帮高太尉受贿虽然不一定是这店铺的唯一功能,但是至少是重要功能之一。所以在这渠道上的伙计,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也稍微的有一点点权力,这是伙计说话当中敢带一点硬气的原因。不过这种硬气已经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了,唯一的功能只是要适当的维护尊严,武大也全然没必要戳破。因此武大简单的点了点头。“对不住,兄弟我生来爱玩,走到哪都要逗个闷子。不过你要是不让我逗闷子,我这心里也不高兴。”这句话算略微回敬,也保全了伙计的些许面子。

“贤弟啊。”一直沉默的胖子终于开口了:“这把到京城来,准备住几日啊?”

看来胖子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是一伙儿的了。武大心里高兴,但是这个问题,却不太好回答。

第一百一十九节 通向新世界的门

这问题不好回答。根据常理来推测,外省进京给高太尉送礼的,应当是送了礼就走,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高太尉。这些事情应该由书信来解决,话说回来,能够面见高太尉的人,怎么也得说是关系比较亲密,而亲密的关系,也许就不用到这里来吃饭送银子了。武大理不清这里面的关系,他毕竟不是这组织内的成员,一切都得考猜测。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有很多内容是通过逻辑的猜测所无法触及到的,而没有任何凭据的猜测,是绝对无法信任的。现在的情况貌似主动,实际上却如履薄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一般的话,外省的送完礼后应该干什么呢?武大在心中琢磨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回来京城,也没有接触过进京的官员。等等,武松是进过京城的,他帮太尉送过些东西,不过那个不一样是,是太尉让帮忙把银子送到太尉的亲戚家……不过武大想起来了,他记得武松在离开阳谷上路之前,似乎说要帮武大和潘金莲买什么东西,但是他这一路回来,就正好赶上自己被人绑架,这个事也就没了下文,估计八成是武松把这事给忘了。

这么想来,来到京城,办完了正事,也应该会采买些东西。东京汴梁,全国最大的城市,南来北往,各种东西名目繁多,不论是从哪来,也会在这碰到自己那买不到的东西。对,采买物品,这能算是一个在京城盘桓的理由。何况,刚才胖子也看到,我的包裹里有五百两金子,进贡四百两,那剩下的一百两用来解释采买,就再和理不过了。

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回答胖子的话,那应该说待上十天左右。那么胖子很有可能会给武大介绍一些比较著名的市场啊,物品集散地什么的,如果有时间的话,还可能带领武大去购物,然后到了日子……武大就只能在花光了钱之后,带着一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的东西,灰溜溜的离开京城。

不,这可不行,这相当于什么都没做到。武大及时的制止了自己的这种思路,话万万不能这么说,而且这也会导致,四百两银子真正的付诸东流。要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有了,我何必非要回答胖子的话呢?从胖子的语气上来看,他已经并不确定和我之间的地位谁更高,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顺从他呢,对他什么都透底,对,这并不符合逻辑。

刹那时间,武大的脑海里琢磨了无数个想法。有一点他非常明白,在京城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要他的脑子有哪怕一时一刻的停职思考,很有可能就会被身后的巨兽所吞没。离开了阳谷,就代表离开了安逸,来到了京城,就代表靠近了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抢夺远胜过苦耕地。

“大哥。”武大延续了刚才的称呼,不过在这个时候,这声大哥的含义,已经与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这个不太方便说,小弟这次上京来,有一些特殊的事要办,事关重大,不方便透露。不过在有结果的时候,我自然会向太尉禀报。”如此这般,就把这个问题搪塞了过去。而且在话语的末尾,武大并没有忘了拉上这个他根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高太尉,既然所有的人都惧怕他,那拿他当做挡箭牌,总是没有错的。

“哦,是这样啊。”胖子的脸上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然后他似乎略微琢磨了一下:“那兄弟是否有住所?”

原来是想给我安排住处,武大明白了胖子的想法。看来这胖子是真的想跟我套套近乎,那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套近乎的地方呢?武大不解。不过武大确实没有什么住处,离胖子近一点,确实更容易获得机会,虽然这无异于火中取栗,可是现在贸然拒绝的话,容易打破这层朦胧的恐惧。

“今天确实是刚刚进城,我没敢耽搁,就直接到了这里。因为身怀使命,不便被他人知晓,也就没找什么其他的人安排住所。”武大摇着头,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他知道,胖子的话,一定会有下文。

“那我看这样,不如兄弟住到我那里去。”胖子盯着武大的脸,但武大没有什么反应,片刻之后,胖子继续说:“贤弟放心,你做什么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阻碍,相反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帮,也就是了。如果贤弟觉得不好,可以随时搬走,你看这个怎么样?”

“这个……”武大故作犹豫,这个戏份一定要做足,否则的话胖子是不会就范的。“大哥,要是你真的能不阻碍小弟的行动,我是不介意多一个帮手的。但是咱们可得说好,我做什么事,你可不能盯梢。有些事,您要是知道的太多,做弟弟的,也就没办法维护你的周全了。”

“好说,好说。大哥我说到做到。贤弟那你看,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哥俩饭也吃完了,我就带着你去住处,你看行不?”胖子试探性的口吻。

“行,那咱现在就走。”武大言罢,站起身来。此时再多说一句话,便是画蛇添足。

“大爷,您这十两金子,我可不敢要。”伙计一直站在一旁,此刻,他手里捧着这十两金子,与眉毛同高。看来这里的规矩严明,伙计是不能够收钱的。当然,伙计对武大非常忌惮,这也是原因之一。

“收着吧,我大哥是证人。这钱是我逼着你收的,放心花,出了事让他们找我。”武大哈哈大笑,这笑声中有了八九分武松的豪气。

“收着吧,别给我贤弟添堵。”胖子冷声呵斥了一声。

“谢谢大爷。”伙计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伙计的感谢声中,武大背着那有些空挡的包袱,和胖子一起,走出了集贤居。

早有伙计牵过了武大进门时候交给他们的两匹骏马,武大看也不看,翻身上马。他记得当自己说在京城里不敢起码的时候,伙计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自己是多虑了,很有可能京城里干脆就没这规矩。

事已至此,万不能露怯。所以武大毫无犹豫。

第二百二十节 突如其来的胜利

西门庆

十一月二十三日的清晨,西门庆被一声有些凄厉的叫喊惊醒,好长时间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醒了,还是依旧在那迷乱的梦中。但随着视线的不断清晰,随着熟悉的景物慢慢传来,还有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都在毫不停歇的告诉西门庆,现在的他,处在无与伦比的真实当中。

刚才的叫喊实在是惊人,好像不是人的声音,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进度太慢,那个有钱的贵妇已经要下杀手了,难道她的手下已经在门外砍人了?不能,应该不会这样的,要是来杀人,怎么也要选个晚上,不应该选在这样的早晨。如果要杀我,至少让我呼吸一下今天的新鲜空气,吃一口美味的早餐再说。西门庆的脑袋里胡乱的想着,实际上每一个人在清晨刚睡醒的那一刹那,思维都好像脱缰的野马,不知道会把人带向何方。

不过这种延续了梦境的迷乱思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个人猛的推开了西门庆的门,冲了进来。西门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插了门的,他在睡觉的时候畏惧很多东西,即便是轻柔的风,将门吹开,也会让他在梦中惊醒。可是那人居然直接进了来,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西门庆的粗心,而是冲进来的人力气太大,他把一扇门活活的撞了下来。

这个莽撞的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完全的趴在了地上,而且鼻子也在流血,他不断的用手在擦着鼻子,但是血液并没有让莽撞人有丝毫的胆怯,相反,在他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后,他反而更加的激动,喉咙中,有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似乎这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西门庆没有害怕,相反,他感觉有些可乐。就好像孩提时代看到来巡演的滑稽戏一样,这人像极了那些滑稽戏戏子,他们往往也在脸上涂上各种颜色的颜料,而红色,是他们最钟爱的颜色之一。至于这种不敲门,直接撞掉门板的事,更是在滑稽戏当中频繁出现的场景。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更像是迷乱的梦的延续,西门庆有些发愣,他更加的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但是这滑稽戏的演员看起来实在是眼熟,上次看滑稽戏应该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不应该对他们还有什么印象……西门庆揉揉眼睛,这才看清楚,那趴在地上、鼻子出血的滑稽戏演员,正是王安。只是王安什么时候开始演上滑稽戏了?难道是西门药铺欠他工钱?不能啊,我刚刚才收了三万两银子,这银子足够给他们发一辈子的工钱了。

直到这时,王安的一口气才算是喘了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东家……好消息,好消息啊。”接着,王安的眼泪流了出来,鼻涕和着鲜血一起喷涌而出,使得这个场面荒诞不已。

西门庆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拍手鼓掌,还是应该走到前面去,把王安拉起来,擦干他脸上的血迹。之所以会有这两种不同的应对方法,完全取决于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西门庆决定先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做定夺。现在的他,几乎想不到生活当中会出现什么好消息,莫愁馆的事件调查陷入了僵局,无论西门庆再怎么做努力都寻找不到新的线索,而没有新的线索,是不可能说动水榭阁的大茶壶让他女儿出来作证的。这一切陷入了一个完美的恶性循环,完美无缺的圆环,没有缺口。这让西门庆觉得绝望,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这种挑战武松的行为,究竟是勇气,还是愚蠢。

“王安,到底是什么事啊,怎么个好消息啊?”西门庆坐了起来,他的腿垂下了床,但是并没有踩在鞋上,而是直接踩到了地面。冰冷的感觉从脚底板上传来,让他的整个小腿都随之打了个冷战,一切朝着现实,朝着清醒又前进了一步。

“东家。”王安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当然,血也顺势污染了他的袖口。“东家,大好的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我现在已经查明,武松和他哥哥武植,都已经离开了阳谷。这场争斗,咱们不战而胜了。”

“你说什么?”西门庆站了起来,他光着脚站在地面上,把地表的寒气吸的一丝不剩。可就是这样的寒冷带来的清醒,仍然不能够让他坚信自己不是在梦境。因为这消息太具有爆炸性了,武家兄弟都已经离开了阳谷?这怎么可能!在西门庆无数侥幸的想法里,甚至都有没有这一种,因为他本能的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自己不可能这么幸运。

“本县都头武松,本县商会的会长、桂花楼的东家武植,他们都已经离开阳谷了。咱们不战而胜了。”王安把话又强调着重复了一边,而且他也使了很大的力气爬了起来。

西门庆的卧房门并不是有实木制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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