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何道理？”楚灵汐不由得笑了一声。
梦杳杳垂眸，低声道：“姑娘，这事您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总归，这黑色树叶于别人无事，可若是落入姑娘手里，却是会吸食姑娘的精气。姑娘自己是何等体质，血液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相信姑娘眼下也是知道的……”
原来，梦杳杳也知道血之魂的事。
楚灵汐看着梦杳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姑娘，你眼下留在御龙城已经不安全了，黑色树叶已经出现，卫兰桑又没有被抓住，她恐怕会盯上你。”梦杳杳道，“姑娘，江南也不稳定，可你若同世子在一起，也能让大家放心。”
楚灵汐却一直没说话。
“姑娘？”梦杳杳试探着唤了一声。
楚灵汐抬头，看向梦杳杳，道：“杳杳，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梦杳杳愣住。
楚灵汐笑了笑道：“因为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所以，谁都不曾提是不是？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是我娘留下的人，但其实根本不是，是吧？你们从一开始……都是我的人，但是你们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叶煌不让你们说的？”
“姑娘……”梦杳杳下意识唤了一声。
楚灵汐看着梦杳杳，道：“哪怕你们现在什么都不说，很多事我迟早都会知道的，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终究会知道的。”
梦杳杳连忙起身，却是给楚灵汐跪了下来。
她这突然下跪，楚灵汐也是愣了一下。
不过，楚灵汐很快便是敛了眸色，一脸平静。
梦杳杳抬头看着楚灵汐，软声哀求道：“姑娘，过去的事……你不要再去追究了，世子并没有交代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第412章 三年前七年前（2）（）
梦杳杳的眼中有泪。
她摇了摇头道：“姑娘，诚如姑娘所说，我们是你的人。幻月楼从头到尾都是姑娘的人，姑娘七年前便是从暮楼主的手里接手了幻月楼。我们所有人都是听从姑娘差遣的，至于楚夫人……我们只是知道，并不认识。”
楚灵汐眸光微动。
七年前？
那时候她才多大呢？
“你知道多少，说出来。”楚灵汐道，“每个人都瞒着我，可也该明白，迟早我全都会查到的。”
梦杳杳忙道：“姑娘，我们并没有瞒着你什么，世子只是交代，姑娘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我们不必刻意去提，免得让你烦恼。但是……芳华同我们说过，过去那些记忆对姑娘而言，痛苦大过幸福，倒不如就让姑娘一直忘记。”
“芳华？”楚灵汐唇角微抿，十分意外。
“三年前，姑娘有一天突然来找我和素娘。姑娘说，你要离开一段日子，也许以后都不回来了。不论我们怎么问，你都不肯说，你只让我们经营好幻月楼，在幻月楼没有新主之前，听世子的就好。那之后，姑娘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世子那时病了一场，醒过来的时候寻你寻得发疯，可姑娘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梦杳杳自嘲的笑了笑，“可谁能知道，姑娘竟然是成了楚家六小姐，这三年竟是在乡下度日……”
“叶煌病了一场？”梦杳杳说的那些，她却只记得这样一句。
梦杳杳点头：“姑娘失踪以后，我们去御亲王府，却被告知世子一直在病中。一直等到半月以后，世子主动来找我们了，可姑娘那时候已经没有消息了……这几年来，世子也一直在找姑娘，可没想到姑娘竟是因为失忆才没有回来……”
楚灵汐没有回话。
她只是觉得，所有的事都太巧合了。
她失踪的时候，叶煌生了病。
乡下那三年里的楚六，究竟是不是她？
知道这所有前因后果的人，只有芳华，可眼下，芳华根本没有回来。
而在这之前，芳华也让梦杳杳等人不要提过去的事。
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灵汐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看向梦杳杳，问道：“当年天泪之变，叶煌身中奇毒，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
梦杳杳脸色微变，点点头道：“知道。”
“叶煌毒已经解了，可却留下了病症，毒是怎么解的，你知道吗？”楚灵汐又问。
梦杳杳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楚灵汐却是在想，她当年失踪，该不会是为叶煌解毒吧？
不过，想来也不会，即便她为他解毒，也不用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不过姑娘……”梦杳杳提醒道，“你也一直没说那毒有什么难解的，只说比较麻烦，只要你花些时间和精力就好了。所以，世子的毒解了，大抵也是姑娘你出手解的吧！”
“兴许吧！”楚灵汐蹙眉道，“说说那黑色树叶，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查那个？”
梦杳杳再度变了脸色。
第413章 三年前七年前（3）（）
“你们都不让我去追查过去，可该让我知道的，总不能继续瞒着我吧？”楚灵汐叹息一声。
过去如何，她纵然想知道，可若是所有人都不想让她记得，她倒是觉得深究也没意义。
再说了，时机到了，总会记起来了的。
她是神医，她怎么可能医不好自己？
梦杳杳沉默片刻，终是妥协。
她起身，对楚灵汐道：“姑娘，当年天泪之城一夜之间被人屠了城，这事你是知道的。”
“嗯，叶煌是唯一生还者。”楚灵汐道。
梦杳杳道：“世子同其中一个人交了手，受了那人一掌，也打伤了那人，那人逃走的时候，身上便是掉下了一块黑色树叶。”
“你是说……这黑色树叶与天泪之城血案有关？”楚灵汐心中惊骇。
梦杳杳点头：“是！”
难怪了！
难怪梦杳杳看见这片黑色树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年屠城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世子当时不在城中，等他回来的时候，天泪之城已经是一片火海。世子那会儿毕竟年幼，即便修为高深，也不是那群恶魔的对手。他被其中一人发现，那人本想杀了他的，却没想到反被世子所伤……”梦杳杳唏嘘不已。
楚灵汐也是觉得唏嘘一片。
七年前的时候，叶煌才不过十三四岁，那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后来，姑娘你就拿了那片黑色树叶过来幻月楼，让我们调查。可我们很快发现，那片树叶竟是吸食姑娘的精气，颜色都变成了鲜红。因为姑娘血之魂的身份太过隐秘，我们便是拓印了黑色树叶的纹路与形状，毁掉了那片树叶。”梦杳杳解释道。
楚灵汐揉了揉脑袋。
脑子里实在有点乱。
黑色树叶吸食她的精气，那些人定然不会和她全无关系。可她让幻月楼查了几年都没有查出眉目来，又是为何？
好像很多事，随着她的记忆丢失，便是失去了方向。
“姑娘，卫兰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世子。”梦杳杳道，“她手里有那片树叶，便是代表她和当年的那群人是有关系的。他们如今露了身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江南水患局面一度失控，他们一定会在背后给世子使绊子。姑娘只有和世子在一起，才能一起应对这些麻烦，兴许合你们二人之力，也能找到当年天泪之城的真相。”
楚灵汐依然沉默。
去找叶煌也不是不可以，她和叶煌也是该见见了，很多事，只有叶煌才能给她答案。
世界很大，她如今所呆的地方才不过御龙城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她也的确该出去走走。
“姑娘？”梦杳杳见楚灵汐沉默，又唤了一声。
楚灵汐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我考虑考虑。”
“还要考虑啊？”梦杳杳懵。
楚灵汐扫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江南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吗？等着，等我进宫一趟再说。”
梦杳杳顿时欣喜不已。
楚灵汐这就是答应了！
第414章 决定去江南（）
御书房。
楚灵汐陪着圣上下棋，与平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明着引导圣上下棋了。
这样一来，楚灵汐也不至于那么累了。
圣上正大光明的被楚灵汐引导着下棋，感觉受益良多。不免感慨道：“同你下棋朕总会觉得朕之前下的大半生的棋都白下了，你这棋艺实在是太好了，这天下间只怕是难找对手。”
“下棋多是修心性。”楚灵汐道，“圣上，我下棋的诀窍，要听吗？”
“哦？”
“全身心，棋和自己已经融为一体了。”楚灵汐笑了笑道，“这样下棋会累，但是到了一定境界过后，在旁人眼里就成了棋艺高超了。”
“你这丫头，倒是别树一帜。”圣上不由得笑了起来。
楚灵汐一边下棋一边讲解，圣上听明白了不少，也觉得非常的兴奋。
可楚灵汐今日是主动进宫来下棋的，倒让圣上有些意外了。
“今日怎么有空特地进宫来陪朕下棋了？”圣上想着，问道。
楚灵汐顿了顿，笑了笑道：“的确是有事。”
“哦？”圣上好奇。
“圣上，听说江南水患很严重？”楚灵汐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圣上不由得笑了，“江南水患比往年的确是严重不少，不过有叶煌那臭小子在，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楚灵汐蹙眉道：“圣上，我是打算去找叶煌的。”
“嗯？找叶煌？”圣上意外的挑眉，“怎么突然想去找他了？”
楚灵汐抿唇，顿了片刻，才道：“卫兰桑没能被抓住，我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了？”圣上不解，“这如今御龙城已经完全封锁，这卫兰桑迟早也是会落网的。”
“圣上是知道天泪之城的惨案的，眼下，卫兰桑可能有天泪城血案的线索。”楚灵汐对圣上说道。
“什么？”圣上顿时变了脸色。
楚灵汐便是斟酌着将黑色树叶的事说给圣上听了，不过，她倒是没说出梦杳杳的名字。叶煌一直得圣上的庇佑，黑色树叶的事，圣上应当是知情的。
果然，当楚灵汐说出黑色树叶的事之时，圣上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这事要查，一定要查！”圣上低声说道，“你去找叶煌，这是对的。这御龙城交给朕，朕会派影卫去查卫兰桑的一切，无论如何，一定要查出黑色树叶暗藏的秘密。”
“好。”楚灵汐点点头。
得到了圣上的支持与肯定，楚灵汐自然放心了。
天泪城血案一事，一直是圣上的心头刺，这么多年来毫无线索，圣上每每想起，便是夙夜难寐。眼下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丁点的线索，圣上立刻便是警醒了。
这件事，一定要查出个结果来。
到后来，圣上对楚灵汐说道：“你去江南的事，也同皇后说声吧！”
“是。”楚灵汐点头，便是起身告退，前往中宫。
可她这还没到中宫呢，便是在路上遇上了六皇子。
她倒是有心避让，却不想六皇子直接到了她的跟前来，挡了她的路。
第415章 跟炮仗一样（）
被六皇子挡了路，楚灵汐当下冷了脸色。
“见过六皇子殿下。”为楚灵汐引路的小宫女连忙上前，给六皇子行了礼。
六皇子看也没看那名宫女，只冷眼瞧着楚灵汐，道：“楚姑娘见到本王，连最起码的礼节都没有了吗？”
楚灵汐弯了弯唇角，对六皇子道：“圣上说了，叶煌在宫中如何，我便如何。所以殿下还是让开吧，我很忙。”
六皇子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楚灵汐，叶煌现在不在宫里，你再这样目中无人，本王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六皇子暗暗告诫。
楚灵汐好整以暇的看着六皇子，懒懒的问道：“所以殿下你拦住这里做什么？是想好好表达下，你想对付我就跟踩一只蚂蚁似的？”
六皇子噎了一下。
楚灵汐凉凉的说道：“殿下不封王也的确是太闲了，竟然有空在宫里闲逛，还拦着我问东问西……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殿下看见我，还是该离远些好。”
六皇子之前已经见识到楚灵汐能言善辩的能力，眼下被她怼了一遍，他更是浑身的气血都在逆流而上。
他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楚灵汐都能被气得半死？
六皇子深吸一口气，道：“本王每日都从这里过，若说是拦路，那也是你挡了本王的路！楚灵汐，本王同你说几句话，那是你的荣幸。”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了。”楚灵汐眯了眯眼。
她对六皇子无感，六皇子第一次见她就很不礼貌，她当然先入为主，对六皇子有了些成见。
之后，屡次见六皇子，总归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她又何必再给笑脸，总归她做得再好，人家都能挑出毛病的。
六皇子一听楚灵汐这话，便是觉得很生气。
他看着楚灵汐，总是会想起萧兮灵，只不过，萧兮灵一直避着他，不与他正面对上。而楚灵汐却是跟炮仗一下，逮谁炸谁，简直让人无语。
六皇子只想着楚灵汐的脾气差，可也没想到，是他自己要招惹楚灵汐的。
“你是不是萧兮灵，本王迟早会查清楚的。”六皇子盯着楚灵汐，眸中有着锐利的光，如同鹰眼一般。
楚灵汐面色平静，眼中清澈，迎着六皇子的目光，半点都不见躲闪。
“查，你尽管去查。”楚灵汐冷冷的说道，“无论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萧兮灵，都与你没什么干系。”
六皇子抿起薄唇。
楚灵汐眸光微冷，往旁边走了一些，从六皇子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回，六皇子倒是没有拦着她了。
楚灵汐对一直弯腰等在一旁的小宫女道了一声：“起来，带路。”
“是。”小宫女颤抖的起身，走在了楚灵汐的前头。
六皇子在原地停了许久，攥着掌心，深吸一口气，回头目送楚灵汐离开。
这一眼看过去，园子里的美景竟是不及那一道身影。
她那么美好，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毁掉！
六皇子收回目光，迈步离开。
第416章 卫小王爷来了！（）
中宫。
皇后娘娘一早就知道了楚灵汐会过来，圣上之前已经差了人来禀报了。皇后娘娘一直避着圣上，可对楚灵汐的事，却是非常上心。
待楚灵汐一来，皇后娘娘便是友好的携了楚灵汐的手，拉着她叙话。
柳姑姑看着自家主子难得这么开心，也是禁不住欣慰。
“等会就在中宫用膳，晚些的时候，本宫会派人送你回府的。”皇后娘娘温柔的说道。
楚灵汐抿唇，点点头道：“好，谢皇后娘娘。”
楚灵汐同皇后娘娘聊着天，很快也便是聊起了汝阳王府的事。楚灵汐对皇后娘娘倒是没什么隐瞒，毕竟那日在汝阳王府，她借着皇后娘娘的身份震慑了不少人。
皇后娘娘听闻楚灵汐做的这些，倒是不觉得有错，她道：“你做的很对，这卫家越来越放肆，连巫咒这种东西都敢沾！那个卫兰桑……隐藏得这么深，可真是让人意外，但愿她能落网，不然也始终是个祸害。”
“现在主要是要弄清楚卫兰桑背后的势力。”楚灵汐说着，便又是将黑色树叶的事说与皇后娘娘听了。
皇后娘娘脸色微变，问楚灵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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