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开门!”杨棠又喝叱了一句。
“是、是!”到了这份上,高颧骨门卫还算机灵,当即回到门卫室那里按了钮,让拦路的横杆升起。在他想来,先放杨棠的车进,然后那通行证上不是有编码嘛,等杨棠离开了车,他大可以通过关系慢慢查询一番,反正车停在那里又跑不掉。只是他不想想,这要是暴徒悍匪什么的藉此蒙混过了关,进到电视台内部搞事儿,那情况就大发了。
唯一值得的庆幸的是,杨棠并非歹人,他找了个车位停好车后,身旁的上官茗欣仍未拨通她想要的那个电话。
“怎么?电话打不通?先下车吧!”
“啊?哦哦,怎么这就进来了?”上官茗欣刚才的听力都关注在手机上了,并未听清杨棠跟门卫都交涉了些什么。
其实日常生活中,这样关注某种声音忽略其它声音的事例挺多的,比如楼上家小孩好动,时不时弄些东西掉地上或撞翻板凳撞地上,于是天花板时不时就有异响传下来,平时不关注还不觉得什么,但当你把注意力转移到天花板的响动上去的时候,就会发现这种偶尔的声音似乎被无限放大,毫无征兆地出现,频率还不低,听多了神经衰弱的可能都有。
“没什么,就是吼了那家伙几句,他就怂了,把我们给放了进来。”杨棠随口敷衍了一句。
“不会留后患吧?”
杨棠一怔:“应该不会!”顿了顿又道:“总之你别想太多,反正是我带你进来的,咱俩还是赶快去彩排现场吧!”
“也好。”
于是两人联袂进了电视楼,结果刚进大门又被拦了下来,因为前面拦了一排类似地铁检票过人的栅栏装置。
正当两人举目四望、想辙的时候,栅栏对面有个中年妇女冲他俩招手道:“诶~~欣欣,这边、这边……”
“吴姨!?”
上官茗欣显然认识招手的中年妇女,扯着杨棠凑了过去。
“你们怎么才来,这有两张临时通行卡,一人拿一张!”说着,被唤作吴姨的中年妇女隔着装置扔过来两张类似地铁车票的玩意。
上官茗欣接住卡片,分了杨棠一张,随即在装置感应区上一刷,她马上就能推着金属横杆往前进了一格,总算是平平稳稳地通过了检查装置。
杨棠照做,同样在附近保安眼皮子底下过了检查装置。
“咱们这就算进大楼了吧?”杨棠多少有点感慨。
吴姨不置可否,只道:“你们俩赶紧走吧!”说着,她表情相当严肃,转身而去。
上官茗欣立马赶紧几步,窜到她侧后半个身位的地方,边跟边问:“吴姨,刚才我打你电话怎么没人接?”
吴姨身形一顿,伸手摸了下裤兜,旋又继续前进,道:“这不下来接你嘛,手机应该落办公室了。”
“哦,原来如此!”上官茗欣释然。
跟在更后面的杨棠却惊奇的发现,上官茗欣这个熟人吴姨在发现手机没在身边后反倒紧张起来,虽然她竭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微表情却出卖了她,至少加快了百分之二十的心跳声更是瞒不过杨棠的耳朵。
果不其然,进电梯后,吴姨找上官茗欣要手机:“欣欣,电话借我用一下!”语气很委婉,但语句几乎就是命令的形式。
上官茗欣没听出别的,欣然同意道:“好啊,您用。”
“谢谢!”吴姨抓过手机,很快拨出一个号码,“喂,小西,来东头这边的电梯间等我一下。”那边隐隐约约说了句“没问题”!
没多久,电梯到了楼层。
门开,外面没人,吴姨微微色变,用手挡着电梯门,示意杨棠跟上官茗欣先出电梯。
两人照做。
随即听到有脚步声渐近。
一个挂着实习工作牌的青春痘青年出现,吴姨表情微松,从屁兜里摸出两张硬纸片塞到青春痘青年手里:“小西,这是他俩的彩排卡,应该都是在中段,你带他俩悄悄去彩排现场,安排他俩神不知鬼不觉的插队,能做到吗?”
“科长,没问题的,放心交给我好了。”青春痘青年小西拍胸脯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俩跟小西去吧!”
“那你呢吴姨?”上官茗欣问。
吴姨略有点不耐烦地瞄了上官茗欣一眼,道:“我去上面还有点事要办!”可惜她说话时,手指的方向与目光所看的方向并不一致,明显在说谎。
杨棠并不揭穿吴姨,反正上官茗欣还有小西都没有看穿她。
“那你忙吧吴姨,我们去了。”
吴姨微微颔首,随手按了关门键。
小西随即将杨棠和上官茗欣带到了走廊的另一头,并把吴姨交给他的硬纸片拍在杨棠手里,道:“纸片上有名字,你俩一人一片,就在这儿等着,我进去叫人出来!”说着,不等二人问话,便钻进了彩排大棚。
杨棠看来下仅有一个名字一串编号的纸片,随手把上官茗欣那张递给了她:“喏,你的。”
上官茗欣接过纸片没吭声。杨棠抬眼瞧她,发现她表情虽然淡然自若,但身体整个都绷紧了:“放松点好不好?这只是彩排而已!”
上官茗欣回道:“可我就是紧张,怎么办?”瞧她那模样,似乎快哭了。
杨棠有点无语道:“你这是观众恐惧症?还是密集恐惧症?”
“都、都有点儿……”
“都有?几个意思啊?”杨棠不太理解,却也知道有的人天生怯场,但基本上后天都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就是站在台上,被众人瞩目,心虚腿打颤,身体摇摇欲坠!”上官茗欣道。
“那想不想尿?”
“去你的…”
“我问正经的。”
“有、有点儿!”上官茗欣红了脸,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大棚里鱼贯而出两列近二十人的队伍,她连忙噤声。
不几秒,青春痘青年小西也跟了出来,冲杨棠二人道:“你们两个,一人一队,按号码站进去。”
杨棠当即扬起纸片道:“西哥,我跟她是连号!”
小西闻言挑了挑眉,道:“你是一百一十一?她(上官)是一百一十二,行吧,左边这队,你们俩站到一百一十号后边去,那个谁,排头的,站右队末尾去!”
有道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左队排头的是个拥有书卷气眼神却有点跳脱的青年,他听到小西的吩咐,脸色微变,想要当场发飙,却最终隐忍下来,剜了杨棠二人一眼,灰溜溜排到右队末尾去了。
这样的处事方法不禁让杨棠对这家伙高看了几分,同时也对此人多了一点警惕!
小西见那青年服软,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钻回了大棚,将杨棠他们两队人都晾在了外面。
十多秒的沉默后,两队人开始嗡嗡嗡的交头接耳起来,但不管是左队还是右队的男女老少,都没有搭理杨棠和上官茗欣的。
杨棠不以为意,可上官茗欣却忍不住竖起耳朵聆听周边的谈话,结果越听脸色越难看……
“切~~这不知又从哪儿冒出两个关系户!”
“就是……还迟到,还非把我们这些弄出来站队,这样,等下轮到我们的时候,装作仓促进棚……”
“仓促进棚又怎么样?”有旁的选手问。
“你笨呐,不会假装输掉比赛,到时候吹嘘谁谁谁夺冠完全是通过作弊,提前知道了选题,那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嘛,初赛是在网路上报的名,谁牠妈知道谁的诗词是自己做的嘛?还是说你当初找了枪手?”
听着周围的选手对他俩的攻讦,上官茗欣杀人的心都有了,可问题是杨棠靠在墙上,淡淡冷笑着睥睨周围的一切。
众选手其实一直在留意杨棠,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又一阵偷笑。孰料就在这个时候,杨棠淡淡的话语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诗词之类的争胜负,靠的就是天赋跟实力,其它什么的寒窗苦读啊头悬梁锥刺股统统不顶用!有的人看不明白这一点还在那儿沾沾自喜,觉得等会儿上台先露个惨,收一波同情心再说,这样一来,祭出诗词,分数肯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但我想说的是,这样的分数也绝对不会高到哪里去,可笑这么多人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整天想着破坏别人,实在是心灵丑陋素质低下,又怎么想得出韵味幽远的诗词呢?”
杨棠接连两小段话,说得现场一片沉静。
与此同时,机场特警巡逻队留守处。
被各羁押了一个钟头的暴发户青年和东瀛女都被提了出来,分配到对门的两间询问室进行问话。
先是暴发户青年这边。
“姓名?”
暴发户青年:“……”
“我在问你姓名!”
“我所有证件不都被你们没收了嘛,那上面有我的名字,你们照抄不就完了嘛!”
“照抄?我们这是在问案,你给我严肃点儿!”
同一时间,东瀛女所在的询问室。
“姓名?”
“管慈雅(陵南替补中锋管平)!”
“年龄?”
“二十四。”
“哪里人?”
“东瀛。”
“东营?哪个东营?鲁省那个?”
“不是,我说的是东瀛,泥轰!”
“嗯?你是日本人?”
“嗨!”
“那你为什么……”询问民警突然有点问不下去了。他发现这件属于民事纠纷的治安案件可能涉及到外交层面,他还真的不好再多问什么。
“请你稍等。”民警倏然停下问询,冲东瀛女管慈雅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得跟上面请示一下!”说罢,民警朝记录员打了个眼色,径直出了询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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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管慈雅出手扇暴发户青年耳光这个事,属民事纠纷,可由于管慈雅亮出了她小日本的身份,说简单点儿就是外国人,那么处理程序就要谨慎了。
怎么谨慎法呢?
民警从管慈雅所在的询问室出来,立马赶到了对门,跟正录暴发户青年笔录的同事耳语一阵,那民警也变了脸色,当即指着暴发户道:“你,站起来!”
暴发户青年见民警们态度骤变,还以为管慈雅是什么管家千金有人递话进来要整他,顿时嚷道:“我叫范宽,上官德荣是我姨父!”
“上官德荣?哪个上官德荣?”民警愣道。
“就是江浙省常委……”说到这儿,暴发户青年范宽已是下巴微扬,显然不再怕民警整他。
实际上,俩民警根本就没想整他,反而是想……
“这里是玉京机场,我管你姨父是谁!”听闻上官德荣的名字,民警心头虽凛然,嘴上的话却相当硬气,“你给我站过来!”
“我不过来……”范宽直往后缩。
“少废话,马上跟我们去验伤。”
“验伤?”
“没错,验伤!”后进屋的男民警道,“你知道扇你耳光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范宽摇头。
“他玛德是个小日本,所以你得马上验伤,不然等东瀛方面有领事过问这件事,我们这边什么有力证据都没有的话,事情就有点麻烦了。”民警道。
不得不说,外国人在华夏,如果涉嫌刑事犯罪,那没得说,跟中国公民一个待遇,该咋调查咋调查,该咋判咋判……相当麻烦的却在民事纠纷,尤其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如果双方互有轻伤或挨打方伤得不重(验伤),那么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之规定: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甚至于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当事双方都同意,还可以进行私了,简单来说就是赔更多钱给伤重挨打的一方。
当然,如果是结伙殴打或伤害严重、乃至于构成寻衅滋事的,可以入刑,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若纠集他人多次实施以上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
“两位警官,你们的意思是……让我装重伤?”
“你放屁!”民警恨铁不成钢道,“有监控录像的,你怎么就重伤了?咱们只能实事求是,如果你觉得你的伤不严重的话,或者验伤结果不严重的话,我建议你跟那日本女人私了!”
“不行。”范宽执拗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居然上来就扇我耳光,我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讨个说法,哪怕影响我国跟东瀛的邦交也在所不惜!”
“噗……就你?”旁边负责记录的女民警一下子笑喷了出来,“就你们这屁线大点儿事还能影响到两国邦交?咯咯咯,笑死我了!”
俩男民警也忍俊不禁。其中之一道:“好啦,少贫,赶紧跟我们去验伤,否则到时候你连说理儿的根据都没有。”
另一边,诗词大会复赛彩排现场。
走廊上的两队人听了杨棠的一席话后俱都鸦雀无声,但还是有人不服气,冷哼道:“规矩就是规矩,你们来晚了插队,就是在破坏规矩。”
杨棠哂道:“你们这么大一群人都还没开始彩排嘛,我们哪有来晚啦?”
“我们中午十二点还没吃中饭就在这儿等了,你们来得还不晚?”
“当然不晚啦!”杨棠狡辩道,“我不是说了嘛,大家都还没彩排,争这早早晚晚的有什么用?再说了,你们等了老长时间,也相当于准备了老长时间,而我们俩刚一抵达战场气都还未喘匀就要接受敌军狂轰滥炸的洗礼,试问诸位,到底谁更窘迫啊?”
这番话一出,周遭众人再度沉默,似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理由驳斥杨棠。
也就在廊道里沉默得令人汗毛倒竖之际,大棚里却隐隐传来掌声,接着小西从大棚里钻了出来,冲已经没了站相的杨棠两队人吼道:“你、还有你们,赶快进场!”
听到这话,两队人呼呼啦啦地进了场,好在虽有点动静,但脚步声还算整齐。
上台之后,杨棠俯瞰下方,发现除了前排坐着一些领导和现场较大牌的导演、监制之类的人员外,剩下的空位比较多,只坐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零散观众。
本来还身体微颤的上官茗欣显然也发现了同样情况,这下子,她怯场的毛病似乎转眼就好了许多,娇躯也不哆嗦了,甚至还敢用手在下边轻轻碰了碰杨棠。
'别说话!'杨棠声音倏然出现在上官茗欣耳畔,可上官茗欣的眼角余光愣是没发现杨棠有动嘴皮子,'学姐,你别以为前面还有一排人挡着,下面看上面全都一清二楚,包括你嘴皮子翕动……'
'你肯定会想,这怎么可能?但事实就是这样,因为台下远不止六部摄录机啊!'
听到杨棠的提醒,上官茗欣一阵诧异,但终忍住了反问。
这个时候,有女主持人略着淡妆猫着台步就上来了。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晏冰,接下来这个环节有意思了,是咱们的复赛选手与观众互动……北角的台子上有不少花灯,想必大家都已经看见了,被点选到的观众可以走过去选上一盏中意的花灯!”
“选好花灯的观众要注意了,从这里开始,你们有两个选择,一就是把花灯捧回台下自己收好,这就算咱们大会的一个小礼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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