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里,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同秦彦三郎就日军投降问题谈判。秦彦三郎接受了苏军提出的全部投降条件。当日中午,苏军代表飞抵长春机场,开始解除日军武装。
自19日起,关东军各部开始缴械投降。苏军先后受降关东军将领148人,校以下军官和士兵59。4万人。关东军司令官山田乙三也成了“降将”。至此,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军之花”彻底覆灭。
随着关东军的覆灭,“满洲国”也寿终正寝。宣布退位的“满洲国”皇帝溥仪,19日,准备乘飞机逃往日本,被苏军抓获,后被押往西伯利亚。
“胜也东北,败也东北”。山田最初的“战功”是在中国东北立下,在“大讨伐”中更是“春风得意”,“战果累累”。他投降后,被押往西伯利亚。随着细菌部队的罪恶浮出水面,他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山田乙三投降后,先被关押在西伯利亚的赤塔市郊的莫洛阔夫卡,后转移到伯力特别收容所。
随着二战后对在押日本战犯罪行调查的深入,日军从事侵略战争的各种罪行进一步被揭露。
原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的一部分队员,在苏联红军对日宣战进攻东北关东军时,来不及逃跑,因而被苏联红军俘虏,关押在苏联西伯利亚战俘营。苏联政府通过对这些战俘的审讯,才初步揭开了日军细菌部队的罪恶,掌握了他们进行细菌战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苏联政府组成特别军事法庭,对山田乙三等细菌战犯进行审判。
1949年12月6日开始,苏联滨海军区军事法庭对山田乙三等12名日本战犯进行了预审。12月16日,提出了由检察官毕列佐夫斯基签署的起诉书。起诉的内容主要包括:日本帝国主义曾使用细菌武器;建立第七三一部队和第一○○部队准备与进行细菌战;在活人身上进行细菌试验;在对华战争中使用细菌武器;加紧准备对苏的细菌战;各细菌战犯个人的具体罪行。
1949年12月25日上午,苏联滨海军区军事法庭在远东伯力城开庭,公开审判以山田乙三为首的12名细菌战犯。
法庭庭长契尔特科少将宣布开庭后,检查官斯米尔诺夫开始宣读《起诉书》。《起诉书》指控:“山田乙三自1944年起至日本投降时止,以日本关东军总司令资格领导过第七三一和第一○○两个特种部队准备细菌战争的活动。在此期间,山田本人或委托司令部负责军官巡视过该部队,多次听取该部队部队长的报告,极力设法使此种部队经常处于备战状态。被告山田从亲身视察及细菌部队指挥官报告中,熟知对活人进行罪恶实验的情形,并且鼓励过此种暴行。因此,山田应对用传染致命细菌法惨杀成千人命的野蛮屠杀行为负责。”12月的苏联非常寒冷,山田乙三听着检查官的起诉,低垂着脑袋,瑟瑟地抖着,待检查官念完起诉书,山田乙三微微抬起灰白的脸,对这些罪行供认不讳。
随后,法庭进一步听取了苏联医学院院士朱柯夫代表法医专家委员会确认第七三一部队和第一○○部队等从事细菌试验、进行细菌战争的罪行的鉴定书。同时,法庭还听取了检察官的发言、辩护律师的发言以及山田乙三等战犯的最后陈述。山田乙三在最后陈述中坦白:“我承认应对各部队在我任关东军总司令一职时期……为准备细菌战而犯下的一切罪行负责任。”
12月30日下午,山田乙三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到了。滨海军区军事法庭宣读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审判前日本陆军军队准备和使用细菌武器的判决书。法庭庭长契尔科特少将宣布:判处山田乙三拘留劳动感化营,期限25年。
山田乙三听到审判后,双手微微颤抖地摘下翻译的耳机,向法官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被带下了法庭。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军之花”的灵魂人物,从此开始为他自己以及自己所率军队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赎罪。其实,即使他穷其一生,也无法弥补他以及他的军队对中国和东亚其他国家的人民所犯的罪行!
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7月,根据中苏两国政府达成的协议,苏联将山田乙三等969名日本战犯移交给中国政府,山田乙三随后被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经过教育和改造的山田乙三对自己在中国犯下的战争罪行表示了深深的忏悔,他说:“我了解我所犯罪恶的深重性。”山田乙三认罪态度较好,而且积极接受改造,1956年6月,中国政府特赦并释放他回国。山田乙三1965年7月18日病死在日本,最终走完了他的一生。
曾经的伤害永远不可能消失,忏悔也不可能改变曾经的历史。接受认罪与忏悔是为了后人能够明白战争的残忍与和平的珍贵,永远不要再拿起侵略的武器。
“亚述魔王”谷寿夫(1)
谷寿夫率素以剽悍凶残闻名于军中的第六师团,在七七事变后,从大本营出发,入侵中国河北,攻下保定、石家庄后,即编入第十军战斗序列,参加对淞沪的进犯。他所到之处,血流成河,“金山卫”、“淞江镇”一一被血洗
谷寿夫1882年出生于日本福冈县。1903年,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毕业。1905年,赴中国东北参加日俄战争。1912年,从陆大毕业,后历任日本驻印度使馆武官、步兵第六联队队附、陆军大学教官兼参谋本部部员、步兵第六十一联队联队长、第三师团参谋长、参谋本部外国战史课课长、演习课课长、参谋本部部附、第九师团留守司令官、步兵第二旅团旅团长、东京湾要塞区司令官近卫等职。1930年8月,被晋升为陆军少将。1934年8月,又被晋升为陆军中将。1935年10月,接任第六师团师团长。
当上第六师团师团长的谷寿夫,以前主要在日本国内担任军职,现在终于有机会在侵略前线“大显身手”了,大本营命令他率部参加侵华战争。一上战场的谷寿夫,就沉醉于嗜血的杀戮之中,指挥部下恣意滥杀无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还参加制造了“南京大屠杀”的惨案,对中国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1937年,以七七事变为导火索,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8月1日谷寿夫作为师团长,奉命率第六师团从日本熊本县出发,入侵中国华北,参加永定河作战。谷寿夫所率第六师团的绝大多数士兵是从九州岛的熊本县和大分县征召而来的,在日军中以剽悍残暴闻名。该师团入侵华北后,迅速侵占了保定、石家庄等地区,谷寿夫可谓“初战告捷”。
日军在华北方向作战得利,攫取北平和天津后,又在上海挑起事端。但在上海的日本侵略军遭到中国军民的顽强抵抗,陷入困境。大本营不得不加强上海派遣军的力量,10月5日,将第六师团编入上海派遣军第十军战斗序列。谷寿夫奉命率部停止正定以南战场的作战,于11月2日从八浦口出发,前往上海,从杭州湾登陆,配合从长江口登陆的上海派遣军第十六师团,形成对上海的南北围攻,以实现淞沪作战之转机。
1937年11月4日拂晓,日军先以舰炮对金山卫附近的中国守军阵地轮番轰击数小时,然后谷寿夫所率第六师团与第十八师团在火力掩护下,突破中国守军的警戒防线,率先在金山卫登陆。登陆后,第六师团在谷寿夫的指挥下,向北纵深挺进。
谷寿夫所率兽军的侵略模样,当时就有一位西方军事评论员描述过——谷寿夫“以亚述魔王般的疯狂暴怒,在大雾中向四面八方飞驰冲击”,在他的指挥下,这伙侵略军到处杀人放火,血洗了金山卫。
在金山卫的朱海、南门两村,谷寿夫的部队挨门挨户把村民赶出来,有的被推入河中淹死,有的被活活烧死。村民陈生堂祖孙四代,除一个9岁小孩外,全家9口全遭残杀。村民沈春泉一家10口人,全被杀光。
在倪家村,日军闯进农民李友义的家中,纵火烧房。李友义的妻子身怀六甲,卧病在床,不得不拖着儿子从火里往外逃,却被日本兵推入着火的房中,这些杀红了眼的日本兵在门外开心地看着这母子二人被活活地烧死。
在卫东村,妇女李泉宝看见日军进村后,怀抱7个月大的小女儿逃跑,被日本兵发现后开枪打死,婴儿还伏在母亲的尸体上吃奶。
在向阳村,日军将躲在草堆里的村民朱家和、沈友根、盛阿美等人拖出来扒光衣服,然后砍去四肢,将他们活活折磨死,最后放火连人带屋一起焚烧灭迹。
据统计,仅金山卫一个地区,被凶残的日军所屠杀的无辜百姓就达1050人,被烧毁的房屋3059间,被劫掠的财物更是不计其数。
血洗金山卫后,这支兽兵在谷寿夫的指挥下攻占了上海市郊的松江镇,又进行了一番肆无忌惮的血腥杀戮。
在日本侵略者进行的残酷屠杀和劫掠中,有一些外国记者对这些兽行作了客观而详尽的报道,这些报道成为后来指控这些侵略暴行的有力证据。
一位英国记者在谷寿夫的部队血腥烧杀九周后,来到松江镇,向外界披露了他目睹的松江镇被日军洗劫后的景象:
几乎见不到一座没被焚毁的建筑物,仍在闷烧的房屋废墟和渺无人迹的街道呈现出一副令人恐惧的景象。惟一活着的就是那些靠吃死尸而变得臃肿肥胖的野狗。在一个偌大的曾经稠密居住着约十万人口的松江镇,我只见到五个中国老人,他们老泪纵横,躲藏在法国教会的院子里。
松江失陷,国民党军队被迫从上海全线撤退。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野心勃勃的日军准备进一步南下,进犯南京。谷寿夫在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的命令下,指挥所部第六师团沿嘉兴、平望镇、湖州、广德一线,一路烧杀淫掠,直逼南京。
%%%谷寿夫率第六师团作为先头部队,进逼南京,夺取南京城的门户雨花台,随后直取中山门。南京沦陷。谷寿夫悍然宣布“解除军纪三天”。在谷寿夫的纵容下,第六师团的士兵们像野兽一般屠杀、劫掠、奸淫、焚烧……无恶不作1937年12月初,日本侵略军在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的指挥下,分兵三路杀向南京,六朝古都岌岌可危。12月5日,作为松井石根先头部队的谷寿夫率部一路烧杀淫掠,攻至南京城的外围阵地。
“亚述魔王”谷寿夫(2)
12月10日,谷寿夫的第六师团与第一一四师团一起合攻南京国民党守军雨花台阵地。12月11日,雨花台右侧阵地被日军突破。日军从这里向南京中华门进攻,中国守军第八十八师奋起抵抗,伤亡惨重。12月12日中午,雨花台陷落,中国守军第八十八师两个旅官兵全都壮烈牺牲。谷寿夫先用重炮集中火力轰击中华门城墙,然后命令大批日军利用缆梯从城墙坍塌处攀入。12日傍晚,谷寿夫所率日本先头部队最终攻下中华门,南京城陷落。
12月13日,日军大部队铁蹄踏入南京城。谷寿夫率领第六师团从中华门进入南京市区后,当即宣布:“解除军纪三天!”唆使、纵容部下肆意烧、杀、劫、掠。当时,逃难的市民拥挤在中华门附近的主要街道上,第六师团的士兵们追赶着向人群投掷手榴弹,还用机枪扫射,数以万计的无辜中国百姓惨死在马路上。
第六师团在城内疯狂滥杀无辜,以杀人为乐。“完全像一群放纵的野兽似地污辱、蹂躏这个城市。”这群兽兵,有的往难民身上先浇汽油,再用枪扫射,被弹击火烧的难民,挣扎翻腾,万分痛苦,日军则鼓掌狂笑,引以为乐。有的让难民脱光衣服,破冰入水捕鱼,不会水的被淹死,挣扎的就被击毙。有的把难民杀死后割下头,挑在枪上,漫步街头,嬉笑取乐。第六师团第四十五联队的步兵中队长田中军吉,手舞军刀,在街上向四处逃避的难民挥刀就劈,竟一连砍杀了无辜百姓、男女老少300多人。
日军观看“试斩”活人对于放下武器投降的中国军队官兵,谷寿夫也命令部队加以屠杀。后来中国军事法庭查证,仅在雨花台搜杀伤兵、散兵和难民就有两万余名。日本随军记者铃木二郎亲眼目睹了第六师团屠杀中国军队官兵的暴行:
12月13日,在中华门附近城墙……俘虏们在25公尺高的城墙上排成一列,许多日本兵端着插上刺刀的步枪,齐声大吼,冲着俘虏们的胸部或腰部刺去,(俘虏们)一个接一个被刺到城外去了。只见飞溅的血雨喷向半空,阴森的气氛使人汗毛直竖、浑身战栗。
除了灭绝人性的屠杀外,古寿夫还纵容部下奸污、杀害中国妇女。而且谷寿夫自己还像野兽一样公然在大街上强奸中国妇女,被他一人奸污的中国妇女就有十多名。抢掠、焚烧也是日军在南京大屠杀中所犯罪行之一,仅谷寿夫所率第六师团在中华门一带所制造的烧、杀、淫、掠暴行,事后有案可查的就有459起。
12月17日,耀武扬威的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骑马率部进入南京。他对纵兵滥杀无辜、奸淫劫掠无恶不作的谷寿夫不仅默许、纵容而且大加奖励,因而日军在南京的诸种暴行愈演愈烈,创“现代战史上破天荒之残暴记录”。谷寿夫在自己攻占南京的“军状报告”中也写道:“河岸边全被尸体覆盖满了”。
这样闻所未闻、灭绝人性的暴行,受到全世界的谴责。在各国舆论的巨大压力之下,日本大本营不得不将华中方面军司令松井石根,以及其部下谷寿夫等调回日本,但是他们这些罪魁祸首没有一个人受到任何惩罚。
12月28日,回到日本的谷寿夫被任命为日本中部防卫司令官。1939年9月,转入预备役。1945年8月12日,谷寿夫应召重服现役,并被任命为第五十九军司令官兼中国军管区司令官,但还没有来得及赴任,8月15日,就传来了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
%%%作恶多端的谷寿夫在铁证如山面前,不得不低头伏罪。在面对自己死亡的时候,他才开始了一点反省:“愿献此身化淤泥,中国不再恨日本”
1946年2月2日,驻日盟军总部应中国国民政府的请求,以战犯嫌疑罪逮捕了谷寿夫,将他关押进东京巢鸭监狱。同年8月1日,侵华乙级战犯谷寿夫作为中国引渡的第一批战犯,由巢鸭监狱押赴羽田机场,后转押至上海,由中国政府进行审判。
谷寿夫想到自己在中国的种种罪行,这次肯定是有去无回的。他在登机之前,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朝着东方叩拜了三下,伸出舌头缓缓地在地面上舔了三下,把泥土咽下肚去,然后才登上押解的飞机。随同前往的有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派往中国的监审官美军少校赫伯特、美国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法官阿尔达克和霍西三人。
谷寿夫先被关在上海战犯拘留所。
8月3日,国民党第一绥靖区司令部在上海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侦察室,对谷寿夫进行了第一次审讯。审讯中,老奸巨猾的谷寿夫拒不承认自己是南京大屠杀主犯的罪行。
国民政府鉴于谷寿夫是“侵华最力之重要战犯,尤为南京大屠杀之要犯”,为方便侦讯,因而决定“移本部军事法庭审判”。1946年10月16日,谷寿夫被押解到南京小营战犯拘留所,交由国防部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审讯。
谷寿夫在日本东京的两次预审中,就凭着辩护律师的开脱而拒不认罪。10月19日,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检察官陈光虞提审谷寿夫。谷寿夫故伎重演,矢口否认在南京有过大屠杀,信口胡说在南京街上连死人“也没有看见过”。还说什么“我师团入城后未几,即行调转,故无任何关系”。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庭长石美瑜为了能够拿出大量事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