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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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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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刚认识的,帮他们打过支援,干掉了十来个特工。”向前进说。

“啊?原来前几天的那次战斗是你们搞的。怎么没看见你们呢?我们排也参加了,大伙儿打埋伏,好几夜都没跟他们交上手,可他妈的大大的狡猾。那几天天气又不好,晚上冷,雨天下不停。我们就纳闷儿,宣传说是炮兵自己搞的,鬼才相信!他们要是能拿下来,我们就不会连续好几夜都没有觉睡。”

向前进跟熊国庆只是笑。

有一个问:“你们侦察兵还真不容易,我知道,侦察兵苦得很!尤其训练和出任务要打埋伏、破袭什么的,那时候可有罪受。当然,当兵的都苦,不光是你们侦察兵。我们到这里十来天了,排里三十几号人,到现在上去了一半。部队首长搞什么添油战术,上面下来一个受伤的或者光荣的,我们就上去一个,下来的都是光荣的多。也许明天我们剩下的这十来个全都要上去了,谁知道呢?这样子等就是一种苦,像是受罪。我要求上去好几次了,每一次上级都不批。”

“为什么呢?”向前进问。

那个兵叹了口气说:“哎,排长说我是独子,要留到最后才上。部队有这种规矩么?我觉得他们是在特别关照我,我是革命军人,我不要这样子的优待。我的军事素质不错,射击、越野等好多项目都拿过奖状。一个好军人,却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而被拒绝上前线,我可不领这样子的情。”

向前进看着他,这是个年龄20岁左右的兵,油性皮肤,脸上有许多青春痘。他忽然拿出一张照片来,笑眯眯地神侃胡吹道:“我女朋友,给你看,水平很高哦!大学生。”

他的一个同学笑起来:“别吹牛了,她的照片我也有,大家只是好同学,给张照片没什么的,别老是自以为是了好不好?”

“别理他,他这是嫉妒我呢。”

正听他说着,马小宝和黎国石从一吊脚楼上探出头来喊:“班长,快过来!”

向前进跑回去,上级的任务下来了,所有人得在明天傍晚时候出发,重返前线。

“不晓得这一次是教我们去干什么?”黎国柱问。

“我也不晓得,应该又是跟炮兵有关,可能是敌人特工找上门来报复。大家别管它,我们要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具体任务,大家怎么样?”向前进问道。

“可不要又是什么救人的,破袭变成了遭遇阻击,打得很不顺手。”熊国庆说。

“今天早点睡,养足精神,凡是跟炮兵沾上的,我估计都没什么好事。”向前进说。

“嗯,这么看来,他们吃了亏,越南人这次派来的特工可能没上次的那么大意了,应该是精兵强将。”黎国石说。

“过来的特工都是精兵强将,这没什么,别害怕了,大家跟他们交过手的。但有一点是要注意的,就是别大意!上一次我们得手歼灭了他们,是我们小心谨慎,而他们没有遇到过对手,骄兵必败!阴沟里翻了大船!我是这么看的。但这次也许跟特工渗透无关,而是别的什么任务。”说到这里,向前进自己倒有点想不明白了,与渗透特工无关的话,别的任务会是什么呢?

“今晚大家配合民兵和防守部队,轮流站哨,现在由黎国石来分配站哨时间!我去跟他们协同一下。”他说着,走出门。

夜晚来临。向前进站村口临晨三点的游动哨,今晚的口令是“黄浦江。”

2。

绚烂的霞光完全褪尽,四山沉寂下来。农谚有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未来的几天都将是好天气。

就在傍晚霞光快散尽的时候,沉寂下来的山地丛林中,突然开来了一个加强排。这个排好大的气势,配属82无后坐力炮一个班,高射机枪一个班,重机枪一个班,还有一个步兵班。通过交谈得知,这个排由他们副连长带领,副连长姓张,排长姓邓。看样子,这个排是准备搞进攻大行动的,不知目标是哪里,他们一来就住下了,很可能要在晚上后半夜才能出发。

果然任务来了!大家感到了临战的那种紧张的气氛。也许大家都得要跟他们走,配属给他们。不过这不大可能,向前进心里隐隐感到,他们的任务应与这些人无关。

这个加强排的人不大说话,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看得出大部分人有一种兴奋与紧张。就要上前线了,能回来的人有多少?不知他们内心里的恐惧害怕程度如何,应该相当大。

夜晚很快就来临,星星出现在天幕上。

村庄很静,不时传来狗叫声。向前进他们住的房子里有三个班的友军住了进来,是加强排配属的高射机枪班、重机枪班和步兵班。武器都放在屋子里,大家挤成一团。

向前进睡了一会,热醒来时,发现住进来的加强排士兵已无声地起床,他们可能就要开拔。紧接着哨声响起,脚步声在外面纷乱的响动着。全村人都惊醒了,起来送别子弟兵。红鸡蛋,糯米酒,他们能拿出来的全都拿出来了。

村子里火把、手电筒、煤油灯等照得通亮,狗叫声此起彼伏。老乡们站在两边屋檐下,加强排的人马全都立在村中大路上,站成两行。

他们将要去进攻某高地,凌晨两点多接敌运动,四点多到达出发阵地。他们时间安排的很紧,五点多我方炮火三十分钟射击,六点多部队就得要向越军阵地进攻。此时那个房东小姑娘一跛一跛地走出人群,不舍地抱着了他们带队的副连长大腿。

知道这一去,不知后方又将有多少个妈妈将为痛失去儿子而哭干眼泪,一些善良的老妈妈已经开始哭泣!副连长弯腰抱起那个小姑娘,轻轻地亲了她一口,而后将她放下地:“我们知道了你的事,我们这就去为你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同志们,出发!”

大家送他们出了村口,进攻部队的人已经消失在夜幕中了,老乡们还是全都站着,没有人回去继续睡觉。他们在等,等今晚的战斗发起,他们要知道最后的结果才会放心。

“乡亲们,都回家去吧,今天晚上不会打,要天亮以后他们才会发起冲锋的,明天起来早一点再看。”驻留在这个村子的那个第二梯队的排长说。

然而老乡们没有回去,大家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祝愿,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他们希望所有上去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地归来,一个不少。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知道,上去的人,能有一半完好无损就是天大的运气了。

友军加强排人马去了半小时后,村子里的狗叫声停歇了下去。向前进看到看到乡亲们真的不愿意回去,三点多的游动哨是不用站了,于是回来睡了一觉。

睡梦中突然被狗叫声惊醒,一村的狗,叫得尤其厉害,不知是什么情况。大家都醒了,向前进爬起来,走出外面,想出去看看动静。刚出门到屋檐下,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村长家门口响过来,尖利的哨声随之响起。跑过来的人是一直驻防这里的第二梯队的那个排长,打着手电筒,喘着气急急地道:“向班长,向班长!炮连阵地遭受偷袭,好像有一个加强排的特工,上级命令我们赶去增援,我们人手恐怕不够,你们侦察兵去不去?”

“去!赶快吹哨子!”

尖利的哨声再一次急促地响起来。

听到哨声,大家全都集合拢来了。村口的老乡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纷纷跑了回来询问动静。

“侦察兵,集合!”向前进大喊。

侦察兵们抄起武器,全奔来站在房子屋檐下。

“同志们!附近有一个炮兵连阵地遭到一个加强排的越军偷袭,其他情况不明,我们随三排的兵赶去增援!明白没有?”

“是!”

大家跟着这个三排的十多名士兵,匆匆出了村,跑步向附近炮连的阵地。

在接连遭受到沉重打击过后,越军伤亡惨重,心中对我这个重炮群阵地恨之入骨!一个加强排的特工奉命潜入,准备这次一锅端掉我一个前沿重炮阵地,一则为死难者报仇,二则改变战场态势。他们秘密潜入,选中我方一炮连阵地,作为下手对象。那个炮连一个哨兵被杀,特工随之向阵地发起偷袭。好在那个哨兵站哨时子弹上膛,手指抠在枪机上的,被敌人抹脖子时,临死瞬间手指痉挛,射出了一梭子。这哨兵运气好,那一梭子竟然还给他打死了两个敌人,不但够本,还赚了一个,死也值得了。炮连人马警觉,没有被睡梦中斩杀,正拼死抵抗中。

敌人偷袭不成,被打出阵地后,改为强攻。

向前进带领侦察兵分队跟在三排后面,大家高一脚低一脚一阵急跑,在一个宽阔的地方,超过了前面带路的三排人马。

跑动中,闪亮的光线和隐隐约约的枪声、爆炸声在前面不远一道模糊的山岭下传来。大家晓得了方位,心中焦急,更加放大了脚步。

侦察兵们跑起来健步如飞,远远将那个三排的兵们甩在后面。星光下所有人奔跑着进入了一个小土坡的树林子,穿过去了后,斜向下转过一个弯。前面密集的枪声和各种爆炸声在一个开阔地上响成一片,战斗在激烈的进行着,火光冲天,喊杀声凄厉惨绝地尖叫着。

战斗进行得相当激烈!流弹不停地飞过头顶。

“他妈的!”向前进飞快地判断了一下地形,对随后赶来的那个排长说:“你们从旁边进攻,气势放大一点。我们侦察兵打穿插,绕道走旁边山脚下从后面开刀!”那个排长第一次临敌,很兴奋,高声喊道:“是!”带头跳下一个土坎,大喊着道:“三排的,跟着我,冲啊!”手中冲锋枪猛开着火,冲过一块干硬的稻田,他手下十几个兵陆陆续续都到了,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都顾不得害怕,跟着纷纷跳下土坎,随着他们的指挥官,展开队形,往前接敌。

越军发现我军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个加强班的兵力在增援,并不害怕,叫一个班转头顶住他们后,反而增强了进攻炮阵地的力度。向前进趁着这个大好良机,带领侦察兵跑过左边山脚,迂回到其后侧,展开队形,一部分人向其后猛攻,自己则继续带着两个队员往后猛插。

夜里模糊的光线中,敌人侧后受到攻击,只见一大部分敌人在纷纷往前运动,加强攻势,一部分人枪口调转方向,寻找穿插到侧后的解放军来向。

向前进带着两个队员,一转头间,远远看到几个敌人猫着腰往他们过来的山边跑,想要抢占高地,为撤退作掩护。人影儿黑乎乎的,大约有五六个,在一个较高的土坎上,拼命往前跑着。他赶紧采用蹲位开火,往前面打出了一梭子。两个敌人随着子弹飞去,瞬间惨叫着倒下,一头栽下土坎。

剩下的敌人继续在往前向山下冲,他赶紧站起来,向着敌人追去,跑动着开起火来。他手中的冲锋枪急速地咳嗽着,子弹从斜后追着敌人射击,几乎是一枪一个。此时身后的队友黎国石和田亮也急速地开着火,向着敌人侧后的土坎、草丛中连连射击。虽然在夜里,星光模糊不清,但大家枪法很准,只要向着一个黑影或者枪口焰火一个短点射,敌人没有不中弹毙命倒下的。

向前进在草地上往回跑动着,开火干掉了土坎上跑动的三个敌人后,前面高地上只剩下了一个还在往前冲,边跑边回头打枪。只见这家伙手中枪口焰火明灭闪烁,子弹扫射在草丛中,好几颗都从他身边打过去。眼看那家伙就要钻山里了,向前进顾不得趴下躲避子弹,而是继续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往高坎下一边跑动着追赶,一边赶紧一梭子扫过去。两下相隔二十来米,他没有看到这家伙倒地,也没看见他再继续往前跑及回头打枪,此时他向着背光处,看不到什么。

突然间大地震动,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天空中一片红,无数炮弹尖厉地呼啸着向着南方飞去。我方炮群其他阵地的炮袭开始,向前进等心里知道,这是进攻作战开始了。

此时一部分敌人继续往这边跑过来,企图抢占他们唯一的退路上制高点。向前进已经跑到土坎下,看不见上面敌人的情况,但脚步声却听得到。他想爬上去,但这个坎太陡太高了,起码有一丈以上,他赶紧斜斜地往前跑,拉开距离远离土坎,以让视线开阔些。必须要制止敌人占据这座山头,这是他心中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往回沿着刚才过来的山下跑,已经远离了穿插进入敌人侧后去了战友们,变成了孤军作战。土坎上一个敌人发现了他,向下打来一梭子,他赶紧往前扑倒在草丛里。草丛稀少,他向着一块不大的泥土里长出来的有些发白的石头接近,躲到石头后面。

炮弹继续呼啸着飞过天空,地下光线似乎明亮了许多。炮袭无形中助长了大家的勇气,敌人侧后受到侦察兵们偷袭,突击到敌人进攻队形去了的侦察兵们东一枪西一枪,很快将敌人的进攻打乱。夜里不知究竟有多少解放军增援,尤其后面进攻的解放军好像是侦察兵,用的无声武器,这个亏吃大了。特工带队的一个上尉指挥官更被打中大腿,但他临危不惧,判断了一下情势后,立即决定,放弃进攻,撤退要紧!于是迅速派出六个人沿着土坎过去抢占地利,其他人撤退。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六个人都被干掉了!天就快要亮了,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搞不好受了大队解放军包围,撤退不出去,那可是要全军覆没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断了退路,于是他又再组织撤退前锋,打通退路。

第二队人马顺利地抢占了撤退中的制高点,见完全可以阻断解放军的追击,上尉于是下令全线撤退,搜罗起残存的近三十人,开着枪,往山下突围撤退。

留在山上阻击的敌人只有六个,天亮时,一个民兵连也奉命赶来参战了,大家对那个小山头形成了重重包围。

敌上尉指挥官因为大腿受伤,也可能是要让更多人得以脱身,他亲自留下来阻击解放军的追击。山头杂草丛生,乱石林立,又有树作射击掩护,敌人居高临下,抵抗得很顽强,大家一时间拿不下来。

炮袭停止了后,很快炮兵群里的一个带长的官骂骂咧咧地来了,他在来路上又被特工袭击,左手臂给子弹打穿了,用一根藤子吊着在脖子上。参战的几家人马负责人汇集拢来,商讨眼前对策,不过这里他的官最大,大家都得听他指挥。所谓的商讨是没用的,他想叫大家干什么,怎么干都得绝对执行。

遭受敌偷袭的是炮群三连,几天前侦察兵分队才帮他们剿灭一小队特工的那个连。被敌人干掉的那个哨兵就是昨天才跟他们见面的去村长借东西的那个兵,曾经给大家表演盲眼操射过。

“他妈的,再一次给我组织人马攻上去,屁大个地方,几个个人,还让他逞能?”那个群里来的长听了汇报后,首先怒起来骂道。

三连长烂着个脸,像是吃了苦瓜,说道:“我们都没有这样跟敌人的步兵交过手,打他们没有经验。他们当中还有个上尉,负责指挥,经验丰富得很。”

“有一个上尉好啊!逮住他们,抓活的,尤其是那个当官的,拿回去老子剥他的皮!三连长,你给老子说实话,拿得下拿不下?拿不下就交给步兵的人,让他们来搞这个事情。”群里来的长说。刚被敌人特工打了,他也害怕这个事,心中没底。毕竟炮兵没有这样子的打过仗,那应该是步兵们的强项。

“首长,报告给你老人家,前次帮我们出气的那队侦察兵还在这里。我们这里的人,只有他们作战经验最丰富,近距离步兵战,也只有他们最拿手!我想请他们出手,首长你看?”三连长完全信任侦察兵分队的人,实打实地说了。

“有步兵侦察兵在?你个小狗日的,怎么不早说,害老子一半天担心得了个乌龟不会剥壳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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