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动作必须得要快,在敌人有所发现之前边悄无声息地撤离,消失在林里。向前进过去后收集起一半队员,转身进入林子,向着营长下令的东北方十点方向快速地撤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刚进入林子没走出几米远,忽然听到身后巡逻过来的越军好像听到了动静,他们加大了脚步,像是在追赶过来。
这些人很小心,警惕性高不用说,而且行动也快。
2。
不知道鸟在哪里叫,丛林中浓雾弥漫,在跑动中向前进丢下了一个本子,那是手抄的越军电报密码本。
他们的身后越军追赶着,脚步声噼里啪啦,响得很厉害。又有人丢下了一个可以识别为越军身份的标志物,那是用子弹壳做的项链,越军们在没事的时候喜欢做这些玩意,他们天生就是一个懂得工艺的人,很多手工做得都相当地精细。
马小宝奉命在一个小高地上等待着大家,在焦急中,他听着前面斜坡上树林子里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伴随着脚步声过来的还有越军的高声喊话。
敌情相当险恶。几十米的距离,要是在平地上,或者没有浓雾的掩护,很可能敌人的子弹早追来了。马小宝打开保险,置于连发状态。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跟敌人驳火是唯一的选择。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几米远的地方是安全的,这一点他确信。但是十米外如何他可就不得而知。在丛林里就是这样,经常遇敌在眼前,仓促间起手开火,凭借的只是一瞬间的反应。
前面营长带着好些战友往前开辟路径去了,这时候已经进了一个山湾处,听到了流水声响。跨越过一处涧水,营长带着几个先头人马继续往前占领了一个较高的山头,然后才停下来,叫大家等着向前进他们。
岭下脚步声还在急促地响动着,浓雾中,马小宝半蹲着,透过低矮的灌木丛枝叶看到自己人到了下面斜坡上,呼哧呼哧正奔上来,于是直起腰,在山岭小高地上凶恶地喊了一声话,询问后面追赶来的是什么人,并用越语大喊了一声莫斯科,等着对方回答。
很快对方如其所预料的那样,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大声回答了一句“河内”,并放低了脚步。马小宝又大声喝问追赶他们干什么?是不是自己人想打自己人?对方说误会了,没看清楚。马小宝又吹嘘说他们是河内总司令部直辖特种部队的,正在执行特别任务,不想跟别的任何部门碰面打招呼,叫他们赶快退回去。并恐吓他们,如果再继续跟过来,就将要反击,不再客气了。
对方的人说着是,又说他们掉了东西,要不要给他们送过来。马小宝很生气,说你们他妈的还真爱管闲事,这地方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再不滚远点就真拿你们当敌人打。
那些人于是将地上捡起的密码本带走,只听到脚步声折而往下,继续走他们原定的巡逻路线。
虚惊一场,直到这时,这里向前进跟大家站在小高地上才松了一口气,并向马小宝竖起了大拇指。
丛林里依然听得到鸟叫声,就在附近的不远处。鸟叫声中有一种很特别,那种叫声,像猫头鹰又不是猫头鹰,应该是跟猫头鹰同一个类的较为大型的飞禽,声音听起来特别像是男中音歌唱家在歌唱。其它的鸟则应是伴奏和鸣,整个的丛林乐章,听起来相当悦耳。马小宝在战友们的喘息声中低低地说:“营长带着其他人往这个方向去了,大家动作放快一点,跟上去。”
这地方危机四伏,稍一不慎,就会跟死亡来个亲密接触。生命是宝贵的,每一个人都顾惜着,更重要的是任务还没有沾上边,不能白白牺牲在这样的地方。谁也不敢保证敌人会不会起疑心再次追赶上来,眼下唯一的上策就是迅速离开。
大家在丛林里一路小跑,跟营长他们在那个高地上汇合后,都累得不行。林中由于雨天,地上湿润,相当地滑,快速行军,很不容易。营长已经跟葛啸鸣等几人研判过了地图,决定了下一步的方向。现在他们必须顺着占据的这个高地过去的骑线岭直走,然后再根据地形选择安全路线,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一条河边。
营长要亲自带渗透组的人在前头带路,让向前进跟着他。由于敌人加强了巡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碰上他们的人,所以每个人都知道打头带路是需要相当的勇气和细心的。对于突发情况,一旦措置不当,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改变到整个的局势。
所有人在营长的带领下走过了骑线岭,然后下山,从一个空旷的山谷边沿穿过,而后又上山,在一处树木稀少的地方,大家终于看到山下有了一条裸露在外的小河。
营长叫大家隐蔽好,叫向前进过来跟他看地图。两人躲在一丛低矮的灌木后,看营长半蹲着的膝盖上搁置的地图。
向前进指着地图说:“营长,我们必须在这里穿过那条河流,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走出丛林,到达目的地南边。不过这里的雾气不大,对于隐蔽不利。我看,我们得要先派几个人下山,先去那里试探一下,最好能首先渡过河流去,在那边建立起警哨。河岸南边的高地是个关键地方,在上面的话应该可以控制整个河谷的开阔地带。”
营长说:“下面地形较为空旷,要是受到包围伏击,撤离很不容易。我们不能选择这里过去,应该顺着这边山脚或者山腰走一段再看,必须得在河谷相对叫窄的地方才能渡过去。”
营长考虑的是在渡河时的安全。选择河谷相对较窄的地方,当然要安全些。
但是向前进不同意营长的这个看法,他说:“河谷狭窄的地方,河流水位一定很深,过不去。这里地势较为平缓,河面放宽,水位应该很浅,过去相对要容易些。只要派人先到那边去建立起哨位,占据那个小山头,那么大家过去的话就很容易了。这样吧,我带着渗透组的人先下去,安全了你们再下来,然后再部署过河的事情怎么样?”
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营长沉思了几秒钟,最后答应了,决定让向前进带领渗透组的几人先下山,等他们穿过下面的两山结合部后到达河岸边的山脚下再说。
渗透组的人再次被召集在一起,要跟向前进打头阵先下去。张文书要求跟着下去,营长答应了,几人开始检查装备,背包带子松动的地方给紧好。因为河谷地带较宽,怕有敌人埋伏,武器弹药临时加强了几颗手榴弹。
营长看着几人,轻声说道:“有我们在这里监视着动静,你们放心。注意听这边山头的猫头鹰叫,老规矩。”
向前进没有作答,只有他附近的张文书点了点头。很快出发,几人顺着斜坡,借着灌木丛的掩护,行动相当迅速,不再是偷偷摸摸地。只听到哗啦啦响声,向前进带着渗透组的人三两下下到山脚,迅速地一溜烟跑过结合部,到了河流转弯处的另一座山脚下。在猫腰跑动中,向前进左手连接往山上指,他身边的两个战友离开他,斜向上去。
他们之所以这样快,是要在敌人的巡逻队出现之前到达那里。谁也不知道敌人的巡逻队什么时候会出现,只有抢时间。
跑动中,前面有一块凸出地面的巨石,掩映在草丛中,挡住了去路。向前进跟张文书两人都迅速卧倒在那里。
他们后面斜坡上长着好几棵树,风一吹,树叶上雨水珠子大颗大颗掉下来,砸在身上。张文书卧倒后接着往后爬了几步,转过身来,半趴在巨石上,逆向控制着河流下来的地方。
在大家跑过了结合部过来时,岭上的营长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看着大家各自都找到隐伏点,建立起了警戒哨,向前进开始实地观察周围地形,他心里松了口气。
向前进首先用望远镜对着河谷对面的小高地上进行细致的扫瞄,而后将望远镜视位拉低,扫视两边的低矮树林。
这花去了他相当长的时间,大约有两三分钟。他隐身的地方靠前一点,几步远就是茂盛的水草和喜欢在河谷岸滩边生长的灌木丛,看上去密不透风,就算真有敌人隐藏在他前面一米远的地方他也没法发现,更别提对面的树林子情况了。
到了这里后,直到最后搜索眼前的灌木丛,他才发现要过河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无意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河岸边水麻植被上挂着一颗鸡蛋大的椭圆形东西,细一看,一根细铁丝线连着左边的一丛灌木。
绊发雷。
很显然,敌人在这里布了雷场,而且是立体式的综合雷场。刚才好险,只顾着讲速度快,要是触响了雷,那个损失可不敢去想。
这里布了雷,那么退回去的两山结合部处也应该布了雷。
如此想来,他才觉得后怕。这时渗透组的另一个战友向他这里爬了过来,给他报告他发现好几处岸边草丛里被大雨淋湿过后裸露出来的压发雷一角。
敌人在这里的雷都埋得很浅,基本上都是往河里要来沙石,地雷放地上,沙石一盖就完事。这便于事后清除,不留下隐患。看来敌人在河内高官下来的路线附近做足了功课,不但加强了兵力部署,到处巡逻,而且雷场也布置得很多。
看来在这里选择过河是不明智的。
向前进正要起身离开这里,往后面的山上撤退。忽然听到刚下来的那个山头上传来了低沉的猫头鹰的叫声。
黎国石透过望远镜看到上游转弯处的河流岸边走来了敌人的巡逻兵,距离不足五百米。
透过草丛,张文书也看到了,来的敌人有五个。
这些家伙全是黑布便装,带着斗笠,手持冲锋枪。
张文书转头看着岩石下面一点的向前进,向前进还没法看到敌人。正要起身,张文书已经伸出了手,给他示意了人数。向前进于是挥手叫他往后退,占据后面的山。任何时候遇敌抢占制高点,居高临下,是战斗取胜的关键,也是战斗中根据地形学要求要做到的。没有人想过要被敌人压着打,处于被动,往往就是个死亡的结果在等着。
向前进向他示意了后,张文书于是迅速调转过身子往上面爬。其实没有向前进的示意他也同样会那样做。
他在爬过身后的树干时,又转回头看了看上游下来的敌人的动静。从厚密的草林梢上看过去,只见到好几颗人头在动,由于戴着斗笠,张文书很难看到那些人的脸,。
这里的雾气暂时只悬挂在山岭上,没有压下来,不知道等会将如何。张文书往后退去了后,向前进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高地,由于海拔不够的原因,那山头上并没有雾气的笼罩。
他换了个姿势,想要接着往后退上山。突然之间,从新的角度看过去,对面山上出现了一座矮房子的一角。
这个无意间的发现让他大吃一惊,赶忙再往右边靠后移动了一点。完全看清楚了,那是敌人用原木搭建上的一座地面哨房,上面用树枝覆盖着。还好没有摸过去,否则将有一场战斗。
此时在后方的某处前沿阵地上,兄弟部队的人跟越军已经打了起来。
趁着浓雾,前线越军在大白天发动了一次较小规模的班组袭击,但是被换防的十一军战士及时发现,双方一阵猛烈开火过后,在互有伤亡的情况下,越军最终败退。但没过多久,他们发动了相当猛烈的炮袭。
在败退过后在进行炮袭作战,他们当然是不不甘失败,想要得到点什么补偿。
其实来偷袭的一个班的残余敌军并没有撤离回去,他们在山下的一个隐蔽地方躲藏着。他们将在炮袭过后,作为前出的突击小队,再次强袭目标阵地。十来分钟以后,他们再一次在灌木丛林的掩护下摸了上来。在他们的后面,是等着给河内来的高官做战果汇报的敌军精锐特工队员,进行玩命的自杀式打法的忠诚战士。他们有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共有六十余人,统属一个上尉副营长带领,紧跟在那队残余特工后面。
他们得到死命令,同时也别抱了必死决心,一定要夺下这个阵地。
如果在河内的高官下来的那天没点东西汇报,那么前线的所有指战员都将没有好脸色看。河内来的高官代表着国防部,代表着党中央,他来到前线,是要在“来自北方强大的侵略者不断的往南推进,蚕食越南人名的领土”的关键时刻给前线节节败退的人民军做鼓动宣传,同时带来河内党中央的最高指示,进一步进行战略部署,抗击“侵略者”的不断进攻。
前线的越军指挥官倒没有想那么多,解放军太厉害了,夺下了老山主峰并抗击住越军的争夺后,他们开始不断地主动出击,往南推进,积极争取改变战略防御态势。解放军显然是在实践着“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句兵家名言,面对这种攻势,他们根本没法抵挡。节节败退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一定要在河内的高官到来之前做出点值得汇报的成绩,显示前线抵抗的决心和战力。
事实已经证明全线进攻是一种愚蠢的举动,在解放军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他妈的愚蠢的苏联人帮着制定的北光计划简直就是一个自杀计划,那几天解放军的火炮太厉害了,在损失了将近四千人而又没讨到任何好处后,他们元气大伤,已经无力在短时间内去进行同等规模的进攻。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河内是怎么想的,这么些年来居然抱着北极熊的粗腿,要跟解放军真刀真枪地干。世界上好像还没有解放军打不败的强大敌人,河内的人也许是头脑发热,也许是受了北极熊的愚弄,哄骗他们跟中国打,好自己看戏,破解解放军的招数?不管怎么说,现实摆在这里,每天都有人不断的死亡,不对称的阵亡比例是人民军承受不起的。
跟解放军玩大兵团作战是死路一条,丛林游击战么?他们显然更是在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打法。说白了不是适应,应该说是找回了感觉。所以这一次他们只是派了小股精锐部队,针对一个前突深入阵地进行连番扰袭,企图在该阵地上解放军不断减员逐渐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拿下该阵地。不是企图,而是务求。
在前线上,他们确实行动了起来,力求在河内的高官到达之前用实际行动拿出战果,表抗击决心。在防御浅纵深内,他们则在高官下来的视察路线上强化了保安巡逻。绝不能再让解放军占尽上风,要是下来视察的人在自己境内也给侦察兵渗透进来伏击或抓捕,那么在河内和全国人民那里都不好交待。
一定要让高官安安全全地来,安安全全地去。对于这个事情,军区司令员武力颇为伤脑筋。虽然前线不断失利,但是自己在河内还是站得住脚的,在黎笋那里的印象倒也没减弱。毕竟能跟中国交手的战将,在国内是不多的。在越北的山地丛林,虽然自4。28以来连接失利,“丧失”了大片领土,被解放军逐次“收复”,国内哗然,但是他已经尽力了。解放军的厉害,那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抗法抗美,尤其是抗美,几乎所有的中高级战将都经受过中国的培训,下级军官就更不用说,全都是按照着中国的战术战法来打的,中国是老师那是实实在在的,不是虚言。现在老师发威了,学生哪里抗击得住?还好是他,骨头硬梆,要是换了别的任何人,也许解放军早又打到谅山去了也未可知。只要他们愿意,想升级战争的话,那是很容易的。邓小平在北京控制着战争的局势,在开战之前便已定性为边境局部争端,要是他老人家发起火来,七九年的时候是有先例的。虽然那时解放军是吃了一些亏,但现在的解放军早已非昔日之可比。单就单兵武器,半自动他们已不再用了,前线士兵人手拿的全是清一色的全自动。他妈的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普遍的AK…47对56半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越军优势荡然无存,这仗按照邓老人家他们四川人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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