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深知这次若无李轨敢冒风险通风报信,自己弄不好还真的着了那帮货的道儿,对李轨的智勇、义气深感敬佩。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可了某个人就掏心掏肺的跟他交往。
本章完
第16章 请军师()
次日一回到哭宋寨,李轨就把城中遇见关、张的事跟刘琰说了,极力推荐二人。
刘琰十分欢喜,对众人道:“乱世英雄起四方,说的是英雄的故事,我刘琰自问不是什么英雄,果然有英雄来咱山寨,我便认他做个寨主,诸位兄弟千万莫要排外啊。”
石重道:“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大哥既然有这雄心,以诚相待便是,何必屈尊降阶去逢迎别人呢,我想不通。”
刘琰笑道:“二弟,话不是你这样的说的,乱世跟现在不一样,那时节乱成一锅粥,完全没个章法,非是真英雄,那是一天也混不下去的。我意已决,你们休要再劝。”
这日饭后,李轨去后山劈柴,闻莺在一旁帮忙。
劈柴这活既是生产劳动,也是修炼武艺的一种捷径,可以锻炼臂力、准头,以及反应速度。李轨现在有点习武成痴的意思,只要得闲就泡在练功场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能耍两下,功夫练的越深越发觉打熬力气的重要,所以利用一切时间先把身体锻炼好。
闷头苦干,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闻莺道:“够了,够了,你也该歇歇了。”
李轨擦了把汗,笑道:“没事,刚刚活动开筋骨,我再劈一会儿。”
闻莺张了下嘴,却不知道怎么劝。
正好朱大嫂路过,便上去夺了李轨的斧头,娇嗔道:“逞什么能,累坏了身子骨,将来怎么照顾阿莺?”
朱大嫂毕竟是过来人,每句话里都带着调侃,李轨憨厚地笑了笑,闻莺的脸却红了。
朱大嫂推了闻莺一把,对她说:“我灶上炖着肉汤,你去看着。”
打发闻莺去了之后却问李轨:“你说的那两个人都是什么人,真是大英雄吗,害的我们家那位像着了魔,整宿的睡不着觉,一心要拜人家做老大呢。”
李轨道:“是不是英雄,等来了,嫂子一见便知。此刻我再怎么夸他,你也不信,还要怀疑我吹牛。”
朱大嫂便横了李轨一眼,忽然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太平日子,怎么就要天下大乱了呢,你们,你们不会是,不会是”
“吃饱了撑的,没事造反玩?嫂子,你也太高看我们了,若真是太平无事,我才不会没事找事呢,天下那么多好玩的事,我干那样不好,学人家造反,那是要杀头的。”
朱大嫂听了这话,似信非信,盯着李轨的眼。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唉,这好端端的日子,唉,真是的”
朱大嫂忧心忡忡的走了,李轨默默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想:乱世是英雄的盛筵,却是小民的地狱。宁做太平犬,莫做离乱人。古人的话还是很实在的。
隔日,李轨去最近的集市买粮,恰好闻莺去买丝线,二人遂结伴同行。三天没来,集市上的粮价又涨了,贵的离谱,李轨不忿便与卖粮的争执起来,闻莺小声劝道:“近来粮米都是这个价,你若不买,就买不到了。”
李轨无奈只得照价付了钱,回山寨的路上,闻莺见李轨眉头紧锁,便劝道:“河北今年大旱,米面歉收,所以一入秋粮价就起来了,入冬之后更是一天一个价,而且还没处买去。所以你就别生气了。”
李轨道:“我不是为这个生气,我在想平头老百姓如此勤劳,如此肯干,为何日子总过不好呢。你说这是为什么?”
闻莺低下头,抿嘴一笑,却不回答。
李轨不悦道:“你这人,就是不爽快,心里想什么说出来便是,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妻啊。”
闻莺听了这话,把头抬起来,呛嘴道:“是未过门的妻。”
李轨愕怔一下,叫道:“好哇,就这么生分了,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不行,今晚我就要跟你成亲。”
一句话可把闻莺给吓坏了。
看她满脸凄惶的模样,李轨心里一紧,暗责自己出言无状吓着了她,却是哈哈大笑,把手一挥,豪迈地说道:“行啦,跟你说笑呢。我李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要等你长大,就要等你长大,等你长大懂事了,我给你一次机会,许你不嫁我。”
闻莺大惊,眼泪簌簌往下落,哽咽道:“夫君因何说出这等绝情的话来。”
李轨赶紧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自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打你这张臭嘴,好啦别生气了,我就是一时口误。天下谁人不知闻莺是我的妻,哦不,未过门的妻。”
闻莺听了这话方才破涕为笑。
说话间已经到了寨门下,伍长陈横接过李轨手里的牛车,对他说:“城里来人了,好大的个儿,好威猛的气度,莫不就是你说的那位关壮士。”
听闻关羽到了山寨,李轨撒腿就往厅事堂跑。
来的果然是关羽,来赴二人的约会,李轨不在,就由刘琰、石重、夏侯忠接待。
刘琰见李轨回来,喜道:“贤弟慧眼识真人,云长果然是盖世英雄也。”
李轨这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关羽已经跟刘琰交了一次心,刘琰诚恳挽留关羽在山寨,情愿拜关羽为大哥,以寨主之位相让,关羽感激刘琰的知遇之恩,却怎么也不肯做老大,推辞再三,留关羽做了哭宋寨的第二把交椅。
其下是石重,再次是夏侯忠,李轨年纪最小坐了第五把交椅。
当日杀猪宰羊,欢庆关羽入伙。
众人各自喝的酩酊大醉。
次日,刘琰与诸位头领坐堂议事商议招募军马之事,哭宋寨呈请幽州派兵剿除附近二龙山的山匪,以安黎民,以畅通商道。
刺史刘焉肯定了刘琰的忠心,却表示幽州兵力不足,无力抽调兵马南下剿匪,他给了刘琰一道手札,要刘琰自己招募勇士以剿除山匪。
刘琰要的就是这个,有了刘焉的这道手札,招兵买马就有了理由,再也不必担心被人诬陷成图谋不轨了。
刘琰出示了刺史刘焉的手札,然后发布命令:由关羽招募马军,石重招募步军,夏侯忠负责训练新兵兼招募工匠打造兵器。
李轨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就急了,问道:“大哥,诸位兄弟都有差遣,为何落我一个?”
刘琰笑道:“你有一桩更要紧的事务,我听闻涿县大儒刘德然先生最近从外讲学归来,这可是个大贤之人,且有大才,咱们山寨有云长入伙,武功鼎盛,可惜文人尚无一个,所以我欲请刘先生屈尊上山,贤弟颇通文法,是咱们山寨头一个文化人,所以你我一起去涿郡走一遭。”
李轨想这话说的自然有理,大争之世,可不能全凭武力,神机妙算的谋士有时候起的作用更大,哭宋寨要想有所作为是得有个上得了台面的谋士。
这位刘德然先生历史上名气不大,但他的老师和同学却十分牛叉。
他师从经学大儒卢植为师,同学有白马将军公孙瓒和开启蜀汉一朝的刘备。
李轨拿不准刘德然在三国谋士里算是几流,但以哭宋寨现在的规模,便是个末流来了也可以抵挡一阵子,毕竟山寨基础太弱,纵然请来郭嘉、卧龙,只怕也难有作为。
隔日,刘琰和李轨一道,带着四个亲兵就去了涿县。
拐弯抹角打听到刘德然家的地址,众人采买了礼品登门拜请,哪知道刘德然眼高于顶根本不理这个茬,把二人凉在门房里喝了一肚子茶水,看看的黄昏将至,非但不体恤二人登门苦等之苦反而把人给轰了出去。
李轨憋了一肚子火,暗道:一个二流谋士居然也学诸葛玩三顾茅庐,我呸。
刘琰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比李轨理解的可深刻多了,他了解这帮文人的臭脾气,所以还能忍。
二人寻了一间客栈住下,二日清早再次去拜会刘德然,却被告知刘先生出门会朋友去了,几时回来不得而知,可能是一两天,也可能是三年五载。
李轨暗中朝刘德然的书房竖起一根中指,却对刘琰说:“这么早出门会朋友,这理由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刘琰苦笑道:“人家是名士嘛,名士总是有点脾气的。行了,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李轨道:“既然名士难请,不如咱们去会一位猛将。”
刘琰喜道:“你是说张飞张翼德?”
李轨道:“他家就在城南,我知大哥怎么想的,若是不对脾气,咱们只当是拜会一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本章完
第17章 风云聚会()
刘琰肯接纳关羽,是因为他看得出关羽虽然秉性高傲,却有一腔忠义,感他知遇之恩,乐意认他这个老大,愿意为他鞍前马后效劳,但张飞这个人,据说根本就是涿县的一个恶霸,脾气暴躁,好骂娘,这样一个人未必好相处呢。
不过李轨的话也有道理,合得来就请他入伙,合不来只当是个朋友,登门拜访一下,他总不好意思咬我一口吧。
张飞见二人提着礼物登门造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李轨说:“前次说过要去山寨拜访,不想浑家突发急病卧床,一时不得手,不想两位兄弟就来了。恕罪,恕罪。请。”
刘琰先入为主的以为张飞是个粗暴汉子,不好相处,却发现张飞粗中有细,思路清晰,是个可结交之人,就有心邀他入伙,只是见张飞偌大家业,又有贤妻,怕委屈了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李轨却没有这层顾忌,他认定了张飞不是那种小富即安的土财主,他是个干大事的人,既然当年能为刘备那个穷鸟(diao)散尽家产招募义军,为何就不能投奔哭宋寨呢,好歹哭宋寨是正儿八经的军镇,有正规编制,起点比刘备高的多吧。
想到这李轨就把话挑开了,问道:“飞哥,我一路走来,发现这世道越发操蛋,富人田连阡陌,穷者无利锥之地,人心思乱,正是英雄奋起之时,我大哥求贤若渴,诚心恳请飞哥入伙咱们哭宋寨,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飞听了这话,粗壮的眉毛耸动了一下,居然没有立即回应。
刘琰见李轨已经把话挑开,便离席拜道:“翼德若肯纡尊降贵,刘琰愿以寨主之位想让,你做大,我做小,唯翼德兄马首是瞻。”
张飞听了悚然动容,却依旧沉吟不决。
李轨见状忙也拜了下去,水烧到九十度了,添把柴就开,少把柴就凉了,这个时候可千万犹豫不得。
“这却如何是好?!”
张飞显然是被二人的真情感动了,连忙扶起二人。皱了皱眉头,然后叹了口气,推心置腹地说道:“二位兄长的盛情我如何不知,只是张飞如今是官府的眼中钉,有人必欲置我于死地,贱内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只怕张飞也难幸免。我若上山,岂非连累了你们?”
李轨道:“还是为了笑面虎的事?我去他大爷的,没完没了还。也无妨,但入我哭宋寨来,几个捕快算什么,管他是哪家的,来一个我打一个。”
刘琰道:“正是,我哭宋寨归明公直属,不归地方管辖,任凭他谁来只顾打出去便是。”
张飞听了这话,稍一犹豫,便道:“好,俺张飞就舍了这家业,归两位哥哥调遣了。”
说完便拜。
刘琰急忙搀扶住,李轨一旁笑道:“既然要拜,也需正式一些,我见那桃园就是个好地方,不如咱们在那设个祭坛。焚上三炷香,祭告天地,拜作兄弟,也见得诚心诚意。”
张飞闻言大喜,急命童仆备下乌牛白马,在桃园的空地上起了一座祭坛,三人焚香再拜,祭告天地曰:“念刘琰、张飞、李轨,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拜刘琰为兄,张飞次之、李轨为弟。
祭罢天地,复宰牛设酒,三兄弟痛饮一场,约了改日张飞变卖了家产就带甄氏一起上山入伙。
当晚歇在张飞庄上,次日清早,李轨从宿醉中醒来,细细回想昨日之事不觉心中窃喜。
从源头上搞定三国,他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流芳千古的桃园三结义,硬是被他移花接木把主角换成了自己,你说我牛逼不牛逼!
吃了早饭,刘琰和李轨再去拜访刘德然,张飞则请了几个牙子变卖家产。
这一次刘琰和李轨又吃了闭门羹,刘家的老管家说刘德然不在家,请二人回去,但二人刚出门就有人上门拜访,那管家却亲亲热热的把人接了进去。
李轨冷笑道:“这个刘德然未免欺人太甚,索性闯进去当面责问他。”
刘琰摇摇头:“这如何是好,我们请的是先生,不是贱奴,岂可用强?”
见二人怏怏而回,张飞嘿笑在心却不说话。
李轨瞧见张飞面色有异,私下问道:“二哥,看你这架势是有门道啊,你是认识那刘德然,还是有办法请他上山?”张飞道:“也就是你们这两个外乡人把他当个宝,咱涿州谁不知道那老刘是干什么的,嘿嘿,这事你们就不要管了,包在俺老张的身上,保管叫他明日就跟咱们上山去。”
李轨道:“二哥,你可不能乱来,大哥说强扭的瓜不甜。”
张飞道:“不用强,我会很温柔的拧他。”
是夜,张飞邀了几个庄客作陪,把刘琰灌得酩酊大醉。
李轨知道是张飞用计,也不点破。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张飞乐呵呵地对李轨说:“事情办妥了,走,找大哥去。”
刘琰也刚醒,正在喝茶醒酒。张飞笑呵呵地对刘琰说:“大哥,快走,快走,这宅子已经姓了他姓,我跟你投军去也。”
刘琰大喜,张飞真是个爽快人,一诺千金,这边答应要从军那边就不顾一切的变卖了家产,这份爽利劲儿,一般人可做不到。
众人出门,却见院中站着一个神清俊朗的文士,身高八尺,长袍大袖,气度不凡。
此人便是刘德然,往日是登门不见,今日是主动上门,至于张飞是怎么请到刘德然的李轨便不得而知了。
想想也不奇怪,张飞这个人面粗心细,看似有勇无谋一莽汉,其实内心细腻着呢。
他跟刘德然是同乡,一定知道点什么,所以就把人给请来了。
再瞧刘德然这表情,显然有些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李轨心想:贱,请你来你不来,非要给你上点手段。
刘琰却十分欢喜,当即拜刘德然为哭宋寨主簿。
这是刘琰能给予刘德然的最高官职,主簿类似后世政府机构里的秘书长,是大管家的角色,但刘琰对刘德然十分尊重,呼之为军师。
军师的地位比主簿可就高多了,那是主将形影不离的首席智囊兼参谋长。
刘德然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拒绝。
回哭宋寨的路上,刘琰得到机会,私下问李轨张飞是怎么请到刘德然的。
李轨据实回答说不知道。
他的确也是不知道。
张飞上山带了三十个童仆,还带了七十万钱,众人推举他做二当家,张飞不肯,只肯屈居关羽之下坐了第三把交椅。
张飞非但会杀猪,也锻的一手好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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