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又拿这东西下山买东西,这一露财,活该他倒霉……。唉,大哥,你也喜欢这玩意儿?”
李轨不由得脸一红,他手里拿的这个象牙棒俗名叫如意,又称“搔杖”,最早出现于战国之时,顾名思义是个挠痒痒的家伙,兼带也可以做人体按摩。
李轨为何觉得脸红呢,是因为这个如意的把柄造型有些淫邪。
像什么呢,就像某种带壳的爬行动物的脑袋。
“禁宫深似海,这玩意儿有个雅号叫不求人,是不得宠的娘娘们的至爱法宝。”
“我去。”
李轨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赶紧把手里的家伙丢了。
周兴捂着嘴吃吃直笑,故意道:“你瞧这表面,多滑润啊,不知经过了多少摩擦,吸收了多少天精地华呢。”
李轨横了他一眼,道:“你拿这些来做什么,统统拿去充公。”
“别呀,这兵荒马乱的,这东西卖不上价,也就是些小玩意儿,咱们出来一趟,回去总不好空着手对吧,这事你别管了,包在我身上。”
周兴把东西收拾了,将包袱交给身边亲随,打发人走了,又支开卓丢儿,这才悄悄地说:“有个人,原本是宫里的,地位不低,家族背景更是强悍。先皇死后她就住了冷宫,董卓几番威逼她,她誓死不从,所以董卓败亡时,李儒下令将她处死,以免丑事外泄。张友那个王八蛋贪恋她的美貌,没忍下手,如今还在军中。”
李轨道:“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周兴笑道:“怪可怜的,不如收了吧?”
李轨道:“你还是我?”
周兴搓着手,红着脸道:“哥,你又挤兑我。这些年我也有过不少女人,但都是些胭脂俗粉,玩玩罢了,我从来没对谁动过心,直到遇到了她。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
李轨见他那副扭捏的样儿,知道是动了心了。
便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宫门深似海啊,这女人一旦进了宫,那就不是一般人了。先皇的女人,你收用她,那是大逆不道。”
周兴吃了一惊,争辩道:“洛阳宫室被一把火烧了,后宫的宫妇不知道死了多少,逸散在野的也是不计其数,怕他作甚。”
李轨斩钉截铁道:“那也不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顿了一下,又谆谆教导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听哥的劝,把人放了,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嘛。”
周兴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
李轨唤来卓丢儿,道:“你去把那个女人放了,记住,要亲眼看着她离开。”
本章完
第105章 藏宝()
卓丢儿去不多时,回来对李轨说:“那人不肯走,死活都要留下。没办法,我把她给杀了。”
“啊,杀了?”李轨嘿了一声,“好啊,丢丢,你越来越有主见了。”
卓丢儿请罪道:“外面兵荒马乱,人不如畜生,她出去也是个死,不肯走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个人身份太敏感,若是任由周大哥胡闹,早晚会捅娄子,与其如此,倒不如一了百了。宫里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差她一个。将军若是怪罪,怪我一个便是。”
李轨哈哈一笑,扶卓丢儿起身,在他肩上拍了拍,没有责怪他。
自董卓进京那天起,大汉皇室的尊严便荡然无存,董卓把内宫当成自家内宅,随意出入,肆意淫乐,上至太后、嫔妃,下至宫女、侍婢,只要被他瞧上,无人能幸免。
乃至张友这样一员偏将也打起了大汉皇帝的女人的主意。
周兴血气方刚,容易惑于女色,既然不能把人赶走,杀掉或者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卓丢儿能当机立断,干的不赖。
要怪只能怪她时运不济,生在末世的皇帝家。
一连串的胜利让李轨获益良多,这日大军在卢氏县境内又发现了一只硕鼠,头头是原来宫里的一个内官,叫卢喜。宦官作为一股政治势力现在已经土崩瓦解,但作为宫廷杂役还是存在的,而且为数不少。
李轨让胡轸组织进攻,正面考核一下他的能力。
前次,在上党郡太守府胡轸表现很不错,既忠勇又很有头脑,但那次是短促激斗,勇气、反应强过策略。
拼的是勇气和胆量,但作为一名大将,光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向证明他的计划、统筹、协调能力。
胡轸很珍惜这次机会,精细部署,认真准备,于黎明前后发动了进攻。
战斗只持续了一天一夜,卢喜以下七百多人被俘,这山寨里除了堆积如山的金银,粮食,还在仓库里找到了五百口御刀,据卢喜说这些都是大内监造的御用之物,是供给拱卫皇室的禁军使用的精良兵器。
董卓下令烧毁洛阳,卢喜得讯就带着工匠和这匹战刀逃了出来,这些战刀至今还密封没使用过呢。
“什么,还有工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得知卢喜等人是内制造坊,专门为皇家制造兵器和器物的部门,李轨大喜过望。
皇家内制造坊,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国家顶级兵器研究和制造机构啊。
你说这到哪说理去,这样的馅饼突然从天而降砸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个酸爽。
李轨道:“董卓汉贼也,你们却都是大汉的忠臣,如今长安被董卓霸占,你们也不方便过去,不如暂留我的军中,待天下诸侯诛灭董贼之后,再安排你们回京,你意下如何?”
卢喜是个聪明人,知道作何选择,立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将卢喜和一干工匠安置在内军营,至于那五百口军刀,卢喜自己也说了本是用来装备大汉禁军的,既然李轨军队需要补充军械,那就先用着。边军、禁军都是大汉的健儿,一样的讨贼保国,何分彼此。
这些战刀选材讲究,制作精良,都是宝刀。李轨将其分赐众将,刀少人多,至少队头以上军官和极亲近的卫士才有机会获得。
那些没得到刀的人难免有些失落,背后戏称幸运儿们为“御刀营”的人,羡慕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李轨埋头打地鼠的时候,风云突变,对敌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趁胜追击的曹操吃了大败仗,被董卓杀的落花流水。
原来此时董卓已经带着皇帝和整个朝廷到了长安,安顿已毕,势力稍振,于是命令麾下大将吕布、郭汜展开反攻。
二将联手在弘农郡陕县反击曹操,曹操猝不及防,大败,混战中身中三箭,狼狈逃命,郭汜穷追不舍,曹操最窘迫的时候身边只剩下曹洪一人。
曹操战马中箭,曹洪将自己的马让给曹操,步行追随,途遇大河,曹洪背着曹操泅渡,郭汜前锋追到河边,差一步就抓住了曹操。
先前李轨因曹仁占据弘农,阻其西进,不得已向南朝熊耳山一带攻略,弘农就是他的大后方,曹仁虽然跟他不对付,但也没到公开翻脸的地步,李轨有所依靠自然不惧。
而今弘农被占,他的大后方没了,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是一头扎进大山里,暂避风头,二是赶紧撤军,抢在董卓军切断要道之前退回洛阳,与其他几镇诸侯会合,董卓已经穷途末路,这次反击战之所以能成功,凭的是吕布、郭汜个人的强大战力,打个突击还行,打持久战他们还是不行。
“东西太多了,带不走怎么办?不如……”
李轨没等周兴把话说完便道:“挖坑把东西埋掉,大军立即出发,回洛阳。”
周兴见这么多宝物都带不走,就生了上熊耳山当山大王的念头,用他的话说就是暂避风头,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洛阳或河内不迟。
不过李轨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深知自己一旦上了山,那河内就不再属于他了。关东诸侯们打仗一般,抢地盘可是高手。
而且上山容易下山难,当惯了山大王,会消磨雄心壮志的。
这么大一笔财宝想安置好并不容易,李轨让皇甫存派人在山中找了四处藏宝地点,然后选定一处。
按照周兴和皇甫存的建议,他们将动用一些俘虏来做这件事,事成之后就把人杀掉,以保守秘密。
李轨没有同意,他让皇甫存从军队里随即挑选一些卫士,把他们的眼睛蒙住,带着他们在山里转悠,等把人转的晕头转向之后,才带到藏宝地点,把东西藏好之后,依旧蒙住眼睛,再带到山里转悠,等把人转的晕头转向后,再带回兵营。
这些人昏头昏脑的干了几天活,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知道,当然不必担心泄密了,
累赘没了,下一步就是怎么跑路了。
此时曹操已经败退洛阳,弘农郡完全被吕布、郭汜控制,李轨的退路完全被切断了。
敌占区里搞行动是有一定风险的,路上都是董卓的人,一旦遇上,难免一场血战。
这天运气不佳,上午遇到一股董军,下午又遇到一股,人数虽然不多,但李轨担心行踪暴露只好改变路线,多走了一倍的路程,搞的十分狼狈。
黄昏时分正要埋锅造饭,结果又有一支董军骑兵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本章完
第106章 遭遇真张辽()
经过多日征战,李轨对董军的作战特点已经很熟悉,这种小股董军来这就是送人头的,各军分头行动,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折腾了一天,李轨疲惫至极,召集众将道:“我们这样走不行,目标太大,还是要化整为零,分头向洛阳突围。”
胡轸道:“听说洛阳已经被吕布占领了,关东各军皆已败退。”
太史慈道:“这不可能,关东联军有十几万人,他们不肯向西追击是为了保存实力,一旦吕布主动进犯,他们一定会奋起抗击。我猜吕布、郭汜军马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万,如何能与关东联军抗衡?”
皇甫存道:“子义所言极是,吕布麾下有一员大将叫张辽,勇猛善战,且惯会用计,这谣言正是他散布出来的,目的正是要扰乱我们的军心。”
王攀道:“董卓大势已去,保守关中,还是一镇诸侯,若是不知好歹倾力向东攻打,那就是自寻死路,他又不傻,怎会这么干?”
这个判断李轨也赞同,吕布这个回马枪杀的着实漂亮,但也仅仅只是漂亮而已,于大局没有多少改变。
曹操只是运气不好,走的太急,撞到枪尖上去了,否则也不会败的这么惨。
关东诸侯在洛阳城下屯集了十几万大军,岂会被吕布区区万人吓退?
于是便道:“吕布所部只能逞一时之能,洛阳是不会丢的,诸位万不可有畏难情绪,咱们分头行动,在洛阳城下会合。”
当即分太史慈为一部,管亥为一部,胡轸为一部,自与王攀、周兴、匡宁、卢喜为一部,四部分头行动,趁着夜色连夜出发。
各部中李轨人数最多,责任也最大,行动最是不便。
走了一夜,天将黎明的时候,李轨率部来到一处无名村落,晨曦中村落静悄悄的,看到了袅袅炊烟,还有鸡鸣犬吠。
这在太平时期最普通的乡土景象在这个战乱时代却并不多见。
忽然看到竟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人觉得挺不适应。
李轨不想粗暴地打破这份宁静,于是安排周兴前去打探消息,是什么地方,是否是去洛阳的必经之地。
如果不是他转头就走,如果是,那就问问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好绕开这份安宁。
周兴一脸傲娇地出发了,李轨的眼皮子猛烈地跳动了两下,忽然为自己的草率决定感到后悔,这种事本不该他去干的。
周兴整了整衣裳,沿着村外小道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然后是田园诗般的寂静。
天忽然亮了一大截,但雾却更浓了。
迷雾中似乎传来两声狗叫,不对,这是人的怒吼,有人怒了。
然后李轨就看到数十个愤怒的村民手持农具追打周兴。
周兴一路跳着,叫着,跑着,情况十分狼狈。
“这帮刁民,必是受了吕布的蛊惑。”
眼见同袍遇险,王攀立即下令组织营救。
李轨不反对救人,但反对以屠村的形式救人。他使了个眼色,卓丢儿立即招呼几十号军人堵在了路上,刀枪剑戟,森然寒光。
愤怒的村民冷静了下来。
“嘛呢,嘛呢,追打官军,这是谋反,你们想谋反吗?”
有了靠山之后,周兴的腰杆顿时硬了起来,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指定一个健壮的村民:“你,你出来,我招你了惹你了,你找人打我。”
“我——”
那汉子一辈子没离开过这村子,见识少,被眼前这阵势镇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不想死的,赶紧滚!”卓丢儿霸气地驱散了村民。
事情的前因后果很简单,原来周兴奉命去村里打探消息的时候,遇到一个村姑在村口井边打水,周兴瞧那女子长的挺水灵,嘴上就犯贱调笑了两句,那知道村野姑娘没什么见识,自感奇耻大辱丢下水桶就跑回家去向父兄哭诉了,恰好这户人家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声吆喝几十号人就追了出来,周兴狼狈鼠窜,人虽然最后被李轨派人救了下来,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这家人没敢当面怼李轨,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当即派人去了桥头集。
原来距离这村子不到三里地有一个集镇,叫桥头集,集上正屯驻着一支吕布的兵马,为首大将姓张,字文远,正是三国时赫赫有名的大将张辽。
乡野地方,消息不通,远离朝堂,搞不清上面的是是非非,总之皇帝跟谁在一起,谁就是忠臣,谁敢忠臣死磕那他就是反贼,在普通百姓眼里董卓代表着正统,所谓关东联军根本就是一群叛逆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
这群乌合之众不仅肆意调戏民女,还威胁要杀他们,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他们又斗不过人家,那就只能向官军求助了。
这个官军就是驻扎在桥头集的张辽。
张辽一直在追踪李轨,但辽东人十分狡猾,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滑溜的像个泥鳅,一不留神就跟丢了。
张辽累的够呛,暂借桥头集歇脚,可巧这还是块福地,这人刚到没几天就找到了李轨的踪迹,这家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居然离自己只有三里地。
张辽来不及召集人马,立即带三百亲随骑兵赶去。
“喂,哥,走这么急,这张文远是什么来头,你这么忌惮他?”
“是员猛将,你没听人说‘为人不识张文远,便是英雄也枉然’吗?”
周兴想了想,把头直摇。
“你小孩子家见识少,这可是员文武双全的虎将,你我加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切,有那么神吗,张辽,这个名字好熟悉哇,啊,貌似咱们辽东也有一个张辽吧。”
周兴不认识张辽,不知道他的手段和赫赫威名,言语之间带着一丝调侃。
李轨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你去打听个道,你把张辽给招来了,简直扫把星临凡转世啊。
若是太史慈和管亥、胡轸还在,自己还能勉强跟张文远比划一下,但眼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前面是一条河,河面不宽,但天气很冷,河水刺骨冰凉,加上士卒大半不会游泳,所以泅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李轨督促部下加紧伐木造筏,大树刚刚放倒两棵,斥候就报张辽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