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袁绍的使者很快就到了河内,假传圣旨,任命李轨为河内太守
一个人不能兼任两个地方的太守,这意味着李轨必须解除辽东太守的职务。
且不说袁绍这个自封的车骑将军有没有资格任免一郡的太守,单只是河内和辽东两地相比较,当然是距离京城更近的河内太守位份更重一点。
所以这次平调等于是升迁,而且李轨也不必担心自己不当辽东太守就会丢掉辽东大本营,不存在的事,辽东是他李轨的,谁也甭想抢去。
李轨没有接受袁绍的任命,但也没有公开拒绝,既然太守王匡自己走了,那么河内就由他说了算。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轨迫切需要打开局面,他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召回王匡撒在市井之中的各路眼线,当官的把治下老百姓当贼防,这很不好嘛,至少别做的那么明显。
然后打开监狱,把被王匡逮捕的“奸民”统统放了。
单是这一仁政立即为李轨赢得了圣人君子的好名声。
河内之战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关东联军的士气。各路诸侯重整旗鼓,准备大干一番。这其中以长沙太守孙坚最为积极,他率部连破三城,进抵汜水关下。
董卓大惊,遣义子吕布进驻虎牢关驻防。
孙坚率部日夜攻打汜水关,守军日渐不支,此刻若有人助他一臂之力,孙坚说不定就成功了。关东联军在汜水关外徘徊了一年有余,始终无法前进一步,若是能攻克汜水关,对提振士气自然具有莫大的好处,相反对董卓则是重大打击。
是到了检验关东联军团结的时候了,令人无奈的是有人关键时刻掉链子。
距离汜水关最近的袁术担心孙坚攻占汜水关建功抢了自己的风头,非但不作增援,反而从中作梗,致使孙坚功亏一篑。
血战多日沦为笑话,美好的愿景化作泡影。孙坚心伤之余要回长沙。得亏曹操劝住,然后关东联军内部就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联军内讧让董卓长长松了一口气,争夺河内失败,汜水关又被孙坚猛攻,董卓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汜水关不保,他就挟持皇帝退到长安去。
他知道联军喜欢内讧,却没想到袁术会如此不顾大体,一时把关东诸侯看的扁扁的。
目光由东方移开,重新投向了一河之隔的河内。
河内兵力虽少,但距离洛阳太近,当他跟关东诸侯鏖战时,若李轨突袭其后路那便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他必须立即消除这个隐患。
挂帅出征的是大将李傕,谋主为虎贲中郎将李肃,出兵三万,兵马虽不及华雄,却是凉州铁骑中的精锐——飞熊军。
李傕乃凉州大将,久经战阵,经验老道;李儒是他的女婿,足智多谋,极擅用兵,这个组合若还是收拾不了李轨的话,那只能说自己气数已尽,剩下的就是麻溜的跑到关中去,闭关自守,做一镇诸侯。
李傕在孟津河段调集了大量战船,做出渡河的架势,李轨没有理会,孟津的地理,由北向南攻容,易,由南向北攻,难,李傕若是从孟津渡河,双方势必有一场大战,李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李傕擅于用兵,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李轨判断他这是虚晃一招,他的真正意图应该在河阳津方向。
果然,在加强了军事侦察后,李傕的尾巴露了出来:河阳津的对岸屯集了大量兵马!
辽东军跟凉州铁骑尚有一战之力,但跟精锐的飞熊军作战就十分吃力了,而且李轨兵力也不如李傕多,分兵是很不明智的。
李轨孤注一掷,把宝押在了河阳津。
这一次他失算了,李傕兵分两路,两路虚实不定,究竟是从孟津渡河还是从河阳津,一切见机行事,窥知李轨把宝押在河阳津,李傕就在孟津发动了进攻。
一万飞熊军横渡黄河,把守军精心构筑的防线撕得粉碎,渡河之后兵锋直指河内城。
驻守河内的是大将管亥,守军约两千。
李轨临行时曾交代管亥,一旦李傕兵临城下,不可恋战,急速率部向他靠拢。
但管亥见飞熊军远道而来,认为可以捡个便宜再走,比如来个迎头痛击,给他一个下马威,然后飘然离去,绝不带走一片树叶。
这个想法本身没有什么毛病,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飞熊军,凉州铁骑中的精锐。
迎头痛击变成了抱头鼠窜,两千军马还不够人塞牙缝的,接战只一盏茶的功夫辽东军就溃不成军,管亥单骑脱身,险些被飞熊军生擒。
李轨得知河内失陷,大惊,急忙下令向太行山退却。
他这边一动,河对岸的飞熊军便渡河尾追而来。
负责断后的太史慈率部在四松山列阵,迎战李傕麾下大将李蒙、王方。
李蒙、王方皆是无名之辈,本以为是两枚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一捏,哪晓得捏在手里一点也不软,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更令太史慈头疼的是飞熊军绝对是一支虎狼之师,他虽占据主场优势,又是以逸待劳,却仍然有些吃不消。
本章完
第99章 前进道路上的小曲折()
不过这场仗太史慈最后还是赢了,有些胜之不武,危机时刻匡宁的强弩军赶到,从侧翼强势冲击飞熊军,极大地减轻了太史慈的压力。
而且李轨也适时杀了个回马枪,辽东军全线压上,终于齐心合力击退了追兵
各军已经十分疲惫,而且这场仗虽然取胜,却是侥幸,士卒非但没有因此士气高涨,反而产生了畏敌情绪。
太史慈建议李轨暂退一步,不要跟李傕正面争锋。
战场形势李轨看的比太史慈还要清楚,飞熊军果然名不虚传。李傕已经渡过黄河,他无险可守,正面交锋他又不是李傕对手,而此时让他退回河北他也不甘心,所以李轨决定走白陉道退入上党郡暂时休整。
把守关口的是王匡麾下将领江城,早前得到王匡指示,要他全力配合李轨。所以并没有为难李轨。
李傕攻占河内后气势很盛,梦想着包围全歼李轨,但四松山之战失败的消息传来却彻底刺醒了李傕。
实话实说,李蒙、王方虽算不得什么大将,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李轨有能力击败二将,证明这个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李儒劝道:“李轨白手起家,短短数年即纵横辽东,也是英雄,既然他主动退往上党,我看就让他去吧。”李傕道:“穷寇莫追的道理我懂,只是如此放纵他,我心不甘。”李儒道:“我们的任务是占据河内,解除洛阳北面之患,为解决关东诸侯争取时间,何必跟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辈死缠烂打?只要稳住河内,将军便是大功一件。”
李傕笑道:“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所言。”
好端端的河内让李傕给夺去了,李轨心里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脾气是要靠实力支撑的,没有实力乱发脾气只会伤身害脾。
《三国演义》上说关东诸侯在虎牢关下对阵董卓、吕布,刘关张三英战吕布,吕布吃了败仗,董卓见势不妙就撤离了洛阳。
演义小说虽然不是真实历史,但也不全是虚构。
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在东路,是关东联军主力与董卓西凉军事集团的对决,而河内地位虽然特殊,却也只能起到战略配合的作用。
没有东方战线的大变动,单凭他一己之力是难以撼动董卓的。
胜败乃兵家常事,李轨又不是第一次打败仗,所以虽然心里不爽,不服,但还是理智战胜冲动,选择退往上党,暂避锋芒,养精蓄锐,再图将来。
上党太守张杨也是关东联盟的一员,只是他兵力较少,上党地位又比较特殊,所以只是嘴上呼应而没有真的出兵。
过去王匡在时,上党郡有河东这个屏障,日子过的很安生,王匡兵败之后,张杨就感到了压力,虽然有太行山这个天险,但董卓的飞熊军又岂是一般的军队,能征惯战,擅于山地作战,说不定哪一天就翻山越岭到了上党城下。
所以对李轨的到来,张杨是打心眼里欢迎的,一则二人同为关东联盟成员,同一条战线理应互相帮助;其次,也有笼络李轨以自卫的意思。
李轨率疲惫之师穿越太行山进入上党郡后,一开始的时候张杨招待还算殷勤,不仅供给足够的军需粮秣,隔三差五的还请李轨赴府中饮宴。
李轨感激张扬的热情,主动提出驻守孟门关,防备李傕侵犯。
张杨满口答应,厚资遣之。
清点人数,四松山一战李轨至少损失了两千人。
这可都是他从辽东带出来的精锐老兵,走了几千里,大小几十战,没想到最后葬身在了河内。
现在他在战略上处于弱势,却也因此激发了他的斗志,飞熊军虽然凶悍,但毕竟人数不多,李傕率部夺取河内郡,但不可能长久地驻扎在那,只要飞熊军一走,他的机会就来了,眼下要做的就是稳住阵脚,招兵买马,训练士卒,以待良机。
第一要紧的是招兵买马,在冷兵器时代,军队人数优势很容易转换成战场优势。上党郡有的是精壮汉子,而且此地素来有习武之风,若能在此补充兵卒自然是件好事,但这毕竟是张杨的地盘,李轨身为客军觉得还是应该尊重一下主人的面子,于是遣凌嵘去上党当面向张杨提请就地补充兵员。
张杨正要满口答应,却见自己的谋士周琦暗地里在朝自己使眼色,于是改口道:“先生远来辛苦,且在馆舍休息,午后张杨设宴为先生接风洗尘,再议正事。”
待凌嵘走后,张杨叫周琦近前。
周琦谏言道:“李轨本寒门出身,无父母兄弟,七年前投军,短短数年便成为一郡太守,足可见此人乃一枭雄。前番在河内,他反客为主夺了王匡的城池,逼迫王太守远走他乡,狼狈不堪,此时被李傕逼迫又来投奔明公,明公岂可不防。”
张杨听了这话便有些迟疑,却又道:“我见他不似奸人,王匡在河内起兵,董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遣华雄领六万人进攻,诸侯皆不肯赴援,唯有李轨不辞劳苦前往驰援。王匡用兵马虎,中了华雄的诡计,兵败之后丢了城池,是李轨击败华雄替他夺回了城池。那王匡你也是知道的,其人雄心甚大,不甘无所作为,故而回泰山募兵,临行前向袁本初举荐李轨替代他镇守河内。袁本初是答应了的,但李轨并未接受,如此仁义岂是奸伪之徒?你莫要错怪了好人。”
周琦道:“他是奸伪还是忠义,周琦不敢武断,明公仍需详查,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某有一计,先将凌嵘挽留三日,然后召唤他来府中议事,他若心中坦荡,自然敢来,否则便是心怀叵测。”
张杨道:“哎呀,何至于此。”
周琦哀告道:“事关一郡安危,请明公明鉴。”
张杨本不想如此,却耐不住周琦咱三哀告,只得勉强同意。
自凌嵘走后,李轨就一直在等待上党那边的消息,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凌嵘一去不复返,张杨却遣使请他去城中议事。
众人都不同意李轨冒险。
胡轸谏道:“张杨此人耳根子很软,必是听了谁的蛊惑,将军切不可涉险。”
太史慈劝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将军一身系全军安危,切不可冒险。”
李轨笑道:“你们啊,都是多心了。张太守是个稳重谨慎的长者,此必是对我在上党募兵有些看不懂,想听听我自己的想法,你们居然就,就……哈哈哈。”
管亥道:“是非曲直,我看抓个活口来问问才好。”
太史慈道:“管将军此言极是,我看就把使者抓起来,严刑拷打,必能问出点什么来。”
李轨道:“胡闹,我们客军在此,岂可喧宾夺主?太守相召,我岂能推脱,我这就进城去,你们谁肯同行?”
众将嚷着都要去。
李轨对此十分满意,在河内打了败仗后,军队士气低落,但令他欣慰的是军队士气虽然跌入低谷,却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不管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都愿意誓死追随他。这样一支军队才是他的立身之本,有他们在,何愁不能卷土重来,再战江湖。
李轨决定次日进城去见张杨,以太史慈为留守大将,部署完毕,正要上床休息,周兴却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他说:“上党你不能去,张杨设下鸿门宴,要杀你。”
本章完
第100章 流血的太守府()
接到李轨次日进城的回报后,张杨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发妻赵氏安慰道:“李轨一个人进城,又是在府内见面,他还能害你不成?”
张杨道:“话虽如此,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呢,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赵夫人笑道:“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我明早带上镇儿、巧儿去给你烧香祈福,保管你平安无事。”
张杨发妻王氏不幸三年前殁了,续娶河东望族之女赵氏,赵氏生的十分美艳,又兼知书达理,她为张杨生了一对儿女,大儿子叫张镇、小女儿叫张巧,都才两三岁。
听了妻子的这番安慰,张杨心头的抑郁稍解,笑道:“得妻如卿,夫复何忧。”
次日一早李轨进城,张杨这次没有出城迎接,而是在太守府门前迎候。他本来是要出门迎接的,因为周琦的劝谏才留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在府中安排下刀斧手以自卫。
寒暄之后,请李轨入内堂就坐,稍事休息便开赴前堂饮宴。
周琦献计时说过李轨果然肯来赴宴,则代表他心中坦荡,没有异心,如今人就坐在张杨对面,张杨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时当联军共讨董卓,为了增加一点军旅的雄壮气氛,张杨特意安排府中武士献唱苍劲有力的军旅歌谣。
三名武士手持刀盾,击节歌唱。
一曲终了,席间一员小将起身请求舞剑助兴,张杨欣然答应,那小将拜了张杨、李轨和四方宾客后开始耍弄宝剑。剑在这个时代只是有身份者的配饰,战场上这种两面开刃的兵器因为太过轻薄并不合用。
舞者的剑术十分精妙,赢得了阵阵喝彩。
他也有意卖弄,三番五次的往李轨面前凑,故意耍出剑花,想博得李轨的赏识,得点奖赏。剑刃带起片片寒光,晃得人眼晕。
这时节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李轨使了个眼色。
李轨大笑而起,道:“来,来,来,我与你同舞。”
一脚踢翻了桌子,从腰间拽出斩铁刀,因有言在先,众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是醉酒后撒风。
浑然不料李轨手起刀落,一刀劈翻了那舞者。
满座大惊。
张杨吓得脸色苍白,惊叫道:“无忌兄,这是何意?”
李轨冷笑道:“你问我?此间谁是项庄,谁是沛公,谁又是霸王?”
话音未落,侍立在侧的太史慈将手一抬,一支袖箭便射了出去,正中张杨心口,胡轸见状箭步赶过去,一刀刺穿了张杨的胸膛。
“你……,我……!”
血从张杨的嘴里漫了出来,不消一刻,便一命呜呼。
事发突然,便是堂中饮宴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守卫在外面的张扬女婿陈青更是懵懂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等他冲进堂里救援时,张杨早已倒地身亡。
“父亲!”
陈青勃然大怒,拔刀朝李轨冲去,早被胡轸截住厮杀。
李轨此番进城只带了五十骑,绝大多数留在了太守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