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点头,说道:“我是有意主动出击轲比能。本想探一探蔑罕部的底,可惜劢乙哈居然死了。这个人死后,那边派谁来接替他的?”
张辽道:“迄今尚无人选。”
凌嵘道:“事情过去也有三个月了,将军就不曾催促过?”
张辽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李轨给凌嵘递了个眼色,凌嵘起身,将众人都轰出去,只留许褚一人披甲持戟站在李轨身边卫护。
张辽见状,起身拜道:“末将有罪,请丞相责罚。”
李轨扶起张辽,道:“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以你的性格,原本不该隐瞒我,究竟有何难言之隐?”
张辽道:“蔑罕部就是原来的迭嗒部。”
李轨吃惊的差点把手中的茶碗打翻,惊问道:“此事当真?你去过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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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蔑罕部不是外人()
张辽嗫嚅道:“我,我。”
廊下一阵喧嚣,李典忽然闯了进来,厉声喝道:“你什么你,你就是个糊涂蛋!人家叫你不要说你就不说,你不知道竹夫人在丞相心中的地位吗?自作聪明,里外不是人。”
张辽听了这话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李典这话明里是斥责,实际是在为张辽解围。
说完之后,他单膝跪地,对李轨说:“请丞相治我的罪,我身为边镇大将,如此大事居然被张辽瞒的死死的。我渎职啊。”
李轨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说。”
张辽感激地望了李典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自丞相用我镇守幽州,我就一直在草原上寻找可以扶植、能为我所用的势力,但总不能如愿。大约一年前,有一天一个自称是蔑罕部首领司贵特使的人主动找上门来,说蔑罕部与轲比能有血海深仇要报,希望能跟幽州合作。我当然很高兴,轲比能不仅势力大,而且在鲜卑人那很有脸面,深得拥戴,想找一个敌对势力并不容易。但我还是多了个心眼,私下派人去探蔑罕部的底,可查来查去,周遭数百里内都没找到这个所谓的蔑罕部。于是我怀疑这个劢乙哈是个骗子,仔细一调查,原来他还真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什么蔑罕部的使臣,他就是个游走于河北各地坑蒙拐骗的二道贩子。”
凌嵘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劢乙哈是个骗子,为何还要向丞相推荐他?”
张辽道:“此事说来话长。起初,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骗子,咱们这有很多这样的骗子,内外勾结,设局,骗取官府的财货,隔三差五的就能揪出一两个来。”
李轨为了拉拢草原势力为己所用,每年都要动用相当的财力,因为审核不严,这些年陆陆续续被骗走的公帑不再少数,张辽深知其中的弊端,心中不满,借机发泄了出来。
凌嵘道:“文远,你说正事,别扯那么远。”
张辽瞅了眼李轨,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劢乙哈虽然是个骗子,但跟他合作的人可不简单,此人身处中枢要害,身份敏感。”
李轨苦笑道:“你查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了吗?”
张辽不语。
凌嵘道:“你查到的这个人就在咱丞相府?”
张辽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继续说道:“我想人非圣贤,若他只是贪墨公帑倒也罢了,但坏了镇抚大计,我无法向丞相交代,所以这个事我必须管,这个什么蔑罕部的我必须拆穿它。”
李轨和凌嵘对了一眼,二人的心思是一样的,张辽的城府之深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借巡边出塞之机去找这个蔑罕部。我本以为这是一个虚构的部落,我亲自去找,找不到它,则一切虚幻尽破,到时候虽然未必能让上面那人原形毕露,却也可以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坏了幽州的镇抚大计。谁知我到了塞北草原多方打探之后,居然发现原来这草原上真的有这么一个蔑罕部,它就在距离幽州一千六七百里的兀骨独山下。”
凌嵘吃惊地问:“真有这么一个部落,不是说它……是虚构的吗?”
张辽苦笑了一声,道:“我想这个做局的人到底是个高手,他不是随便编造一个名字,而是借用一个名字,一千七百里外,他们又随时搬来搬去,怎么查访,谁去查访?这样一个老奸巨猾之辈,我更要揭穿他了。我想我若没有切实证据只怕也扳不倒他,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故意在丞相面前举荐了蔑罕部,以期引起丞相的注意。”
凌嵘道:“文远啊文远,你真是好计谋,居然利用起丞相来了。”
张辽道:“张辽绝不敢轻侮丞相,实在是迫不得已。”
李轨微笑道:“你做都做了,又怕什么,继续说下去。”
张辽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暗中派人监视那个劢乙哈,发现他每次得到资助后都运到居庸关外一个不知名的山谷里,把东西积存在一个大山洞里,既没有运往塞外也没有私吞,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财货。于是我愈发想弄清楚这背后的阴谋。所以我派人去兀骨独山寻访蔑罕部,找了大半年才找到他们,却由此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这个蔑罕部就是当年在辽东跟丞相结盟的迭嗒部。”
众人都吃了一惊,迭嗒部当年在辽东与李轨结盟,李轨还答应娶该部首领屹春汗的侄女竹玛为妻。后来李轨率部入关,参加关东诸侯讨伐董卓,从此就没再回过辽东。
此间他曾派人去找过迭嗒部,想迎娶竹玛到并州,却发现这个部落已经迁走了。
十年过去了,李轨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始终没有音讯。
想不到居然被张辽找到了,这个张文远,既然找到了迭嗒部,为何不上报!
张辽不敢看李轨的眼睛,继续说道:
“迭嗒部在与扶余族的争斗中落败,草场被乌桓人所夺,不得已阿吉率族人向西迁徙至兀骨独山下。他们的首领阿吉,在与当地部落的冲突中被俘,那些野人阉割了他的下体。巫师说他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继续做首领的话会给部落带来不祥,所以他就把位子传给他的妹夫坎觉。但坎觉在部落中并无根基,只是一个傀儡,部落实权还是掌控在他的手里。劢乙哈说蔑罕部的首领叫司贵,奇怪的是真正的蔑罕部也有一个叫司贵的,他就是阿吉的外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说到这李轨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问道:“那竹玛何在?她还活着吗?她还好吗?”
张辽嗫嚅道:“竹夫人还活着,身体康健,但她过的并不好,坎觉的脾气很暴躁。据说他经常打她和孩子。”
李轨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他苦笑一声,眸中透出狠戾的杀机,怒斥张辽道:“张文远,你就是个混蛋!这么大的事为何瞒着我?”
张辽哑口无言。
李典道:“丞相莫要责怪文远,是竹夫人,竹夫人以死相逼,叫他不要说出来。他为了让竹夫人好过点,就将错就错,杀了劢乙哈,把每年给蔑罕部的资助都给了坎觉。只希望他能善待竹夫人和公子。”
李轨喝道:“够了!”
他痛苦地捂住了脸,芈林说的没错,自己真是失策啊,居然自瞎耳目,乃至这样的大事居然被两个自以为是的浑球瞒的死死的。
若非老天开眼,阴差阳错查到了他们的头上,这俩浑球还要继续瞒下去呢。
他转过身来,对张辽和李典说:“你们两个赳赳武夫,自以为是,做了这样的蠢事,我真该杀了你们。”
凌嵘和许褚大惊,急忙为张辽和李典求情。
凌嵘道:“张辽为人迂腐,铸成大错,虽死不足惜,但事情尚有补救的机会,请丞相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辽却道:“我有罪,丞相纵然杀了我,我也无怨言。”
凌嵘大惊,忙瞪了李典一眼,李典忙道:“末将等愿将功折罪,请丞相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许褚嘿道:“事情是你们俩做成的,自该你们来收拾。纵然做成也是没功,若是失败该当杀头。”
李典唯唯称是。
李轨的气也消了,张辽是出于信义才隐瞒他的,李典是局外人虽然知道一些事,但也不好插手,而且二人都已经当面认错,难道真的因此杀两员大将?
于是道:“念你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暂且给你们一次机会。限你们十日之内把竹玛和她的孩子带到幽州来见我。但少一根毫毛,我要你们的脑袋。”
二人又是惊喜,又是惭愧的紧。
竹玛已经改嫁他人,她不愿意见李轨。他们认为这没什么错,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就自作主张给瞒了下来。
真没想到丞相的胸怀是如此的宽广,居然丝毫不计较这些,他们这可真是出力不讨好的瞎忙一场啊。
十日之内远征一千七百里外的蔑罕部,还要把人带回来,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若执行者是张辽和李典,则一切就都有了可能。
李轨也没有太过为难他们,他派亲将胡图随军行动,胡图随身带着他的一封亲笔书信,信是写给阿吉的,李轨相信在关键时刻他的这封信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十天弹指一挥。
十天之后,张辽和李典就带着竹玛和司贵站在了李轨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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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司贵就是“思归”()
与队伍一起回来的还有族中长老阿吉。
蔑罕部首领坎觉进行了激烈的反抗,但阿吉看了李轨的书信后只一句话便断送了他。
他的尸骨现今都变成了狼粪。
阿吉很高兴,满脸笑容。
他长的白白胖胖,还留着两撇小胡子,这让李轨很诧异,不是说太监不长胡子的吗,难道他没阉干净?果然阉人是个技术活,草原上的这些阉人匠的水平比起大汉宫廷里的那些师傅们可就差的太远了。
阿吉似乎看出了李轨的疑惑,于是主动撕下两撇小胡子,哈哈一笑。
声音有点尖,但人看样子还很正常,并没有因为身体不健全就心里变态。
他过来跟李轨热情拥抱,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李轨的背,伏在他耳畔说道:“坎觉跟我一样也是个阉汉,此事你不必怀疑,因为我要传位给我的外甥、你的儿子,所以我不能选一个有子嗣的人做迭嗒部的首领。你的妻子一直为你保守贞操,就是碰也不让他碰一下。司贵是你的儿子。去看看你的儿子吧,他可是老虎的脾气,你得留点神。”
阿吉有很多年不说汉话了,口音有些古怪,但表达还算顺畅。
李轨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他。
一个被去了势的男人,真的不好安慰啊。
“司贵”就是“思归”,因为愿望迟迟得不到满足,所以就因爱生恨,发誓“蔑罕”(灭汉)。
这难道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十岁的少年已经长的十分粗壮,他黑脸膛,单眼皮,一双眯眯眼。
面对自己,他目光闪烁,始终不敢直视,李轨向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一直退到无路可退时他才站住,然后双手掐腰,呈一级戒备状态。
李轨觉得很郁闷,自己是双眼皮,竹玛也是内双,怎么生了个儿子是单眼皮呢,而且从他的面相上看这孩子完全没有继承到自己的英俊潇洒和他母亲的清秀灵动嘛。
怎么说呢,这就是像一个石雕,粗粝,硬,野得很,蛮得很。
他双手掐腰,拇指和食指扣在佩刀的刀柄上,双腿微微岔开,像一条即将战斗的黑豹似的遮护在他的母亲面前,他眼睛上翻的时候,白眼珠子多,黑眼珠子少,凶狠的像个恶煞。
口中低吼道:“你再向前一步试试?”
嗓音低哑,像头要扑人的老虎。
李轨一巴掌呼过去,“老虎”栽了个跟头。
“他娘的,敢冲你爹呲牙,浑球!”
“贵儿,你——”
竹玛咬牙切齿,抖开马鞭就抽李轨,李轨挨了一鞭子,却抓住了第二道抽过来的鞭影,他用力一挣,竹玛“哎唷”一声栽进了他的怀里。
李轨就势搂住了她的腰,完全不顾周围都是人,就吻了过去。
竹玛澎湃的战斗激情被瞬间侵蚀了,她变得软弱无力,无助地任他胡作非为。
十年不见了,彼此的身体已经很陌生,但他们的心还是贴在一起的,他们拥抱的时候分明能感受到彼此心房的悸动。
“呀啊——”
司贵的意识里,母亲是无比圣洁的,一个男人抱着自己的母亲那他就该死。
他一声怒吼,一头撞了过来。
李轨叉开大手接住了他的脑袋,但“小老虎”的力量显然超出他的想象。
哎唷。
李轨一个不备,被小老虎一头顶翻在地。
老虎之所以是森林之王凭的可不光是剽悍的体型,速度、力量、敏捷都是天下无双,“小老虎”虽然还欠着火候,但搞定不加防备的中年老爹还是轻而易举的。
司贵灵一翻身就骑在了李轨的腰上,拔出贴身短刀当胸就刺。
“你个浑球!”
在虎侯的大力抽射下,小老虎也只能认栽。
“臭小子,连你爹都杀,属狼的吗?”
“他,他不是我爹,我没这样的爹。”
司贵跌了个跟头,额头撞了个大包,嘴角流血,被两名卫士死死按住,但他丝毫不屈服,咆哮道:“他不是父亲,他是坏人。他不是父亲,他是坏人。他不是父亲,他是坏人。”
气喘吁吁,像头暴怒的小老虎。
众人扶起李轨。
大汉的丞相今天真是颜面扫地,先是被他娘子用马鞭抽,然后又被儿子顶翻在地,搞的灰头土脸。
这事怎么了呢,众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李轨微笑着掸了掸身上的土,捡起“小老虎”跌落在地上的匕首,捧在手心看了看,走了过去,示意众人放开他,然后把匕首掉了个个儿还给他。
四下里悚然一阵骚动。
这个小鞑子,哦不,丞相的公子,野得很呢,万一他……
许褚和胡图也如临大敌,一起遮护在李轨的面前。
李轨淡淡一笑,拨开两座山,把匕首递在司贵的手上。
司贵握在手里,低着头。
李轨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拉他。
众人惊呼一片,欲要隔断李轨,却被李轨用目光制止了。
“贵儿,你退下。”
竹玛走上来把司贵拨到身后去,却暗中夺过司贵的匕首恶狠狠地扎向李轨的胸口,口中咆哮:“负心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只扎了三刀,人就被卫士扑倒按住了。
胡图持盾遮护住李轨,石水纵身扑倒了阿吉;
众**剑出鞘,张弓搭弩,如临大敌。
许褚分开众人走到竹玛面前,一只脚踩住她的背,高举短戟,准备刺杀他。
李轨叫道:“放开她!”
竹玛这些年孤零零的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活,一直习武防身,杀人的力气是有的,刚才这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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