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它走到哪儿都带着这根棍子。它非常喜欢这根棍子,因为它知道,尽管自从棍子被它抓到手以后,从来没露过声色,但这棍子实际上本事很大,只要它乐意,什么都会干。
有一天晚上,米克什去找更夫拉巴斯老爹聊天,月亮照得如同睁大的鱼眼,星星布满天空,是一个非常美丽而明亮的月夜。拉巴斯老爹坐在村心广场那棵菩提树下的凳子上,安安静静地抽着烟。等着敲响十一点,他便起身去打更。他和蔼地欢迎米克什的来访,立刻在他身旁让出个空位子来给它坐。
米克什把它的棍子放在更夫老爹的棍子旁边,坐下来和老爹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突然,米克什停止了讲话,竖起了耳朵。
“怎么啦?米克什大叔?”更夫老爹问道。
“我好像觉得这两根棍子在互相吵嚷,”米克什说。
“你想到哪去了,米克什大叔?它们啥事也干不了呀!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呢?”更夫老爹哈哈笑了。
“您可别这么想,拉巴斯大叔,难说啊!对我那根棍子我知道底细,它不会多事,可是您那一根可够调皮的!再说——它有一张厉害的嘴壳,弄得不好把我的棍子咬一口!”米克什说。
“那就把它分开放着好了!”更夫老爹嘟味着,把他那棍子换到凳子的另一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严肃他说:“米克什大叔,你别以为,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不久前我也碰到这么件怪事。我家有只猫叫科杜卡,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半点也赶不上你这股能干劲儿,米克什大叔。也许有人会说它是一只够笨的猫,可是上个礼拜的一天夜里我坐在门廊上,科杜卡坐在我旁边。我困得要命,我使劲打起精神来,可还是没支撑住,打了一会儿瞌睡。
突然清清楚楚地听见科杜卡说:‘大叔,十二点了,吹号去吧!村长今天恰恰没睡觉,他要看您是不是每隔一个钟头扣着时间吹一次号。’我一看表,果然——差五分到十二点!我抓起小号便跑到村心广场去报时。你怎么看呢,米克什大叔?
村长齐哈克先生见了我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吹号很准时嘛,拉巴斯!昨天我核对了。为此奖您一双皮鞋。’从此我不让科杜卡受半点委屈。”更夫老爹说完之后,慢慢站起身来去吹十一点的号。
米克什也站起身来拿着棍子朝家走,到处一片寂静,连树上的叶子也无半点儿动静,仿佛全村都在熟睡,可是当米克什走到哈卢布家附近,只听得有人在悄声说话。它四处张望,看看谁还在熬夜,可是没见一个人影,只看到老狗沃西谢克蹲在那儿,还有在离它不远的前面草堆旁坐着两只小猫,一只黑的,一只花的。
“瓦谢克,咱们来追赶着玩吧!”小黑猫对小花猫说。“等那个大能人米克什先生走了以后再说,要不它又得教训我们一通。”小花猫嘟哝说。
“我看,我得教训教训你们了,”突然沃西谢克老狗冲着两只小猫嚷道,“看你们把那堆干草弄得乱七八糟的!”
“睡你的吧,你这没牙佬!”小黑猫对着老狗嚷了一句之后立即跑淖了。
小花猫也嘟哝了一句什么,可是沃西谢克没注意。
“瞧今天这些年轻人!”米克什嘟哝了一句,继续往前途。它无忧无虑地迈着大步,因为它知道,所有的狗都认识它,没有一只敢欺侮它。可是它并不知道,当天傍晚什季切克家领来了一条新狗,黑得像鬼一样,凶得要命。
米克什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当这条狗从什季切克家院子里窜出来扑向它时,它不禁大吃一惊。可怜的米克什当时吓得不知该怎么办好。它正想赶快脱了鞋,爬到离它最近的一棵树上去、突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还没等它明白是怎么回事,它手里的棍子自己冲了出去,跳到恶狗身边,朝它身上使劲抽打。狗儿气得汪汪乱叫,开始疯狂地朝棍子扑来。这不是找错了对象吗?
一会儿耳朵挨了一棍、一会儿背脊又挨了一棍,逼得它不得不溜之大吉,逃回院子里去了。棍子还追着它打了几下,然后又安安静静地回到了惊讶的米克什身边。
“来吧,米克什大叔!”它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他说,“过来吧,您什么也不用怕!谁也不许欺侮您,谁也不许碰您一下。我喜欢您,我将永远留在您身边、因为我在您身边已经非常习惯了,所以我也得告诉您,我究竟是谁!您一定读过一篇叫《魔棍呀,动一动!》的童话,那里面的那根魔棍专门惩罚那个爱偷东西的饭店老板。告诉您:那根魔棍就是我的亲爷爷!”这还用说,米克什目瞪口呆地惊望着这根棍子,它本想问这棍子几句什么,可魔棍又自动回到了米克什的爪子里,变成一根普通的棍子,连一句话也不说了。米克什被这一切弄得糊里糊涂的。它轻轻地握着棍子的锁脖,生怕掐坏了它、每次一到家,便将它放到床上,让它休息得舒服。从此它更加爱惜它那神秘的棍子。天晓得这秘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从此以后,孩子们见了米克什,也比以前更恭敬。每次遇到它,都要肃然起敬地瞧瞧它这根棍子。
45、卡拉已西尔叼走帽子教训托尼克
你们都很清楚,亲爱的孩子们,鹦鹉卡拉巴西尔总是快快活活的,而且总是话多得要命。所以它在这一大家子中已经不干什么要紧的活,成天琢磨个什么笑话或者开个什么玩笑,它最喜欢蹲在果树梢上,等着哪个男孩爬上来摘樱桃,苹果或者梨子什么的,它总是躲在树枝上的叶子丛中,那儿好吃的果子最多。它在那儿耐心地等待着哪个男孩上树。然后,正当那男孩伸手去够一个什么漂亮的梨子或苹果时,它便用自己的大嘴壳狠狠地啄他一下,差点儿把他吓得掉下树来。
因此,所有调皮的男孩都对卡拉巴西尔没好感,要不是因为害怕魔棍,他们真恨不得常跟它找点麻烦,欺侮欺侮它。时这魔棍,他们比对狮子、大象或者狗熊都要更害怕,因为他们知道,魔棍一来劲,能够干出什么事来,因此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他们见了它都吓得六神无主。魔棍甚至能穿透厚墙,看到老远的地方。男孩子们即使以为他们的恶作剧谁也没法发现。魔棍也能在他们最料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它像蛇一阵地轻轻爬过草地,然后就让他们的屁股受委屈了。
它或者躺在花园旁的草地上,那是男孩们常去用棍子或石头打水果的的地方。魔棍躺在地上跟一根普通的棍子一模一样,可要是男孩们拾起它去打苹果和梨子,那就有他们倒霉的!这时它便跳得老高,然后落在这些淘气包的背上,揍上一顿扎实的。庄稼汉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便在自家果园旁边的草地上摆上一根与魔棍相仿的棍子,男孩们一看到草地上这根棍子,便离得这果园远远的。可是魔棍只对真正淘气的孩子这么严厉。要是哪个小男孩从哪棵矮树上揪下一把梨子或苹果,魔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它想:“这家户主绝不会因为少了这一个把梨子而变穷,但愿这小家伙别把树枝折断了!”可鹦鹉卡拉巴西尔有一回却吓唬了小男孩托尼克·史吉契科维。小男孩打樱桃园小路走过(这个园子属于动物新家),当他看见这么多喜人的果实时,忍不住爬上一棵大树。他刚一爬到树枝间,便迫不及待地一顿采,采下来之后,往口袋里、衬衫里到处塞;他还想到可以把樱桃搁在帽子里,可他突然发现,有人将他的帽子取走了。
小男孩四下里一瞧,又朝上面看了看,差点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只见他头顶上方的树枝上蹲着一只大嘴壳的大红鸟,它的爪子正紧紧地抓着他的那顶新帽子。因为卡拉巴西尔搬到动物新家来不久,小托尼克还不认识它,所以不知怎么办好。起初他瞪大眼睛瞅着这只不相识的大鸟,然后冒出了一句:“给我帽子!凭什么拿走我的帽子?”“我乐意!”鹦鹉哈哈大笑说,“秃小子!我是风,我当然能拿去帽子!”然后衔着小托尼克的帽子飞走了。
托尼克愁眉苦脸地从树上爬了下来,白费劲地张望着四周的果树,看看那只怪鸟是不是蹲在哪棵树上。脑袋都转疼了,却不见大红鸟的影子。它消失了,亲爱的托尼克只得可怜巴巴地朝家走去。他哭着问到家里,告诉妈妈说:风把他的帽子叼走了。
“不是吹走了,而是叼走了!”托尼克哼哼卿卿说。
“你这小子撒谎!今天哪来的风啊!”妈妈冲着托尼克嚷道,“谁知道你把它忘在哪儿啦?你这个粗心鬼!今天根本就没有风,怎么能把你的帽子吹走呢?听着!你别在这儿胡说,拿我开心,要不我拿起扫帚,真的让你挨一次‘大风刮’!”妈妈生气了。
“可是,妈妈,我真的没跟您开玩笑!”托尼克哭了,“可能它还叼着那顶帽子蹲在哪棵树上呢!它长了一身红羽毛,还有一个大嘴壳!”
“你爬到动物新家的樱桃树上去了,是吧?”妈妈对托尼克吼了起来。
她马上猜到那个“风”就是鹦鹉卡拉巴西尔。“让我瞧瞧你的口袋!喏,满口袋的樱桃!你等着瞧,我让你馋嘴学会去摘别人家的果子!你先到动物新家给我把帽子找回来!”托尼克很不愿意去,可又不得不去。他耷拉着脑袋跟在妈妈后面走着,心惊胆战地想着将会遇到什么难湛的事情。可是结果还好,他们刚一走到果园,就发现米克什已经拿着托尼克的帽子站在小路上。
它连忙迎上来说:“大婶,您是来取托尼克的帽子的吧?在我这儿呢,不过是卡拉巴西尔叼回来的,因为托尼克爬到我们的樱桃树上去了。我马上把帽子还给他,可您得好好说说他,让他下次别这样了。几颗樱桃是小事,我给他装上满满一帽子给他,可是小男孩这样学着偷可不好,再说也容易摔着胳膊腿什么的。”随后将托尼克带到一棵大樱桃树下,那里正放着满满一筐刚摘下来的樱桃,米克什给托尼克装了一帽子。托尼克有礼貌地向它表示了感谢,答应再也不上别人家的任何一棵树了。他高高兴兴地回了家,由于米克什求情,妈妈也没再惩罚托尼克。
46、苏坦成了名侦探
霍拉克家的狗儿苏但应该说有个蛮不错的主人。它得到的食物也够多的,可它还是不满足,总想出名,让远近四邻的人像传颂聪明的公猫米克什一样地来说道它。关于米克什,报上写,收音机里广播,还说要给它出书,苏但对这妒忌极了。因此它打定主意:一定要比米克什更出名,只等适当的机会。亲爱的苏但比他预料的更早地等到了这个机会。
有一天早上,女主人养的母猫蜜青卡跑来对它诉昔说它丢了一只小猫,而且是那只最漂亮的。它眼泪汪汪,两爪合十着请求苏但帮它找到这只小猫,并答应苏但说,如果能帮它找到小猫,一定在报纸上发表一篇长长的感谢文章。
苏但安抚了哭矣啼啼的蜜青卡,让它放放心心回到其他的小猫那里去,并答应它一定为它找回丢失的小猫。母猎满意地走了,苏但立即准备侦察。
刚才那种比跳蚤还要使它难受的妒忌已让位于兴奋的心情。苏但心里已仿佛看到自己作为著名的侦探家登上报纸的情景。
它的侦探索养很高,每当主人的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在一块儿读侦探小说,商量如何寻找失物,逮捕危险的犯罪分子时,它总在一旁专心地听着。
它早就弄了一个所有著名侦探都备有的短烟斗.成天把它衔在嘴里,因为所有的侦探书上都是这么描绘烟斗的。
它在杂物棚里一块隐蔽的地方藏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衣服、礼帽、便帽、围巾和童鞋,如今这些东西对它探寻丢失的小描大有用武之地。苏但早就知道,当侦探得经常化装,免得人家认出它是霍拉克的苏坦来。
最初它化装成一个流浪汉。挎了个小包袱,头上戴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当它用两只脚走出家门时,人家都以为是来了个小流浪汉。它很快跑遍了全村四周的大道小道,寻找别的流浪汉,想在他们中间找到丢失的小猫,可是连一个流浪汉也没遇到。当它发现地方警察带着怀疑的目光在注意它时,它立刻溜回家去躲进杂物棚。
“如今我要化装成一位老爷,”苏但自言自语说,“那个警察就得对我毕恭毕敬,要不然……”它往肚子那儿塞了许多干草,好显得像个大腹便便的老爷,头上戴了一顶硬礼帽,往嘴里塞了一节小棍儿,这就算是烟斗吧!
苏坦神气十足,慢吞吞地走出了家门,也踱着老爷步子在公路上走了好几趟,活像村长大人。
“我要是老这么慢吞吞地踱着步,那我就走不了多少路啊!”它苦恼地嘟味着,“我觉得,似乎根本不该化装成老爷,因为教堂神父,教书先生或者村长先生他们都不可能上我家院子里来偷小猫啊!只有吉卜赛人才干这种事。我赶快打转回家吧!”苏坦这时已顾不上装成神气的样子了,它一溜烟朝家猛跑,身后扬起了一片尘土,“将军肚”也没了,它直为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而生气,当它想到小猫可能长大了,都认不出来了时,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我该一开始就化装成吉卜赛人的,”它心烦意乱地嘟哝着,忙用黑鞋油抹了抹脸和爪子,匆匆忙忙穿上裤子,衬衫和背心,当它穿过果园朝森林走去时,又把礼帽戴在头上。
“这回准能找到那只猫!”我们那位了不起的侦探美滋滋地想道,“绝不是任何别人,而是吉卜赛人把小猫偷走藏在林子里!”
可是苏但刚一走进林子,便遇上了护林官卡奇列克,他正举着棍子朝它大嚷道:“你这该死的茨冈贼,快给我滚出森林去,不然小心你的裤裆!”苏坦一向是条听话的狗,所以这时也乖乖地走回自家的杂物棚去了。
“吉卜赛人不许上森林,护林官倒是可以!”它一路上自言自语说,根本没去管自己的失败。还没等你数到五十,这个吉卜赛人又变成了护林官。
等它安上胡子,戴上礼帽,爪握棍子,穿过整个果园时,它突然想到自己身边也得带上一条狗。
“不带狗哪像个护林官,我一会儿自己当狗!一会儿又化装成护林官,这可不成。真是活见鬼,这么麻烦!人们还说侦探很容易呢!我干脆化装成个娘儿们,马上提个篮子上森林里去采蘑菇。”这便是苏但最后一次的化装。它虽然装扮得很像一个村妇,可是它穿着这身女人衣服连院子门也没出。
当它到院子里去拿篮子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点点小猫的气味。它连忙将篮子放回原处,狠狠地捶了一下脑门子:“我真是个大笨蛋!”它气不过他说,“我一个整上午在这里瞎折腾,化装成各种怪人,而把我的嗅觉放着不用,还让烟臭昧来麻醉它,去它妈的吧,如今我要像往常寻找东西那样来寻找小猫了。”苏坦忙到杂物棚里脱掉衣服,等它再次来到院子时,已经是用四条腿走路了。像以前还没有当侦探时那样用鼻子嗅屋前屋后的脚印。
亲爱的孩子们,你们该怎么说呢?苏但边走边嗅猫脚印,不到一分钟就把小猫找到了。你们猜它在哪儿找到的,我的上帝啊!孩子们,别笑,尽管这实在可笑:苏坦就在自己的窝里找到了这只小猫。正当苏但作为侦探四处去寻找小猫时,小猫心满意足地躺在苏但的窝里睡了一大觉。
苏坦把它叫醒,它跑出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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