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土的搭讪方式!林珺暗暗吐槽着。
“小姐……可是荀家的小女儿?”郭嘉又问道,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戏谑。
那少女不疑有他,只回答道:“是。”
“荀家的小女儿?!”林珺惊讶道,“哪个荀家?”
“荀攸,荀公达。”郭嘉这下确定了,收了折扇,却笑意更深。
那少女年幼天真,不谙世事,不懂郭嘉与林珺在笑什么,只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郭嘉又转向她道:“小姐,时辰不早了,若再不归家,你父亲该担心了。”
那少女早已慌了神,只喏喏道:“我,我名唤荀瑾。”
说罢也再也不敢看郭嘉,扭身跑了。
林珺与郭嘉再也忍不住,躲在山壁后大笑起来。
“哈哈……”郭嘉高兴道,“公达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个小女儿,平日里就宝贝的不得了,没想到这次栽坑里了,你说他若知道今日这情况,会不会气急?”
“十成会。”林珺也有些幸灾乐祸,她一直对荀攸当众揭穿夏荷身份的事耿耿于怀,更不提后来他送的新婚贺礼春/宫/图了,报应啊。
“我两可算太坏了。”她想了想又道,“这荀瑾也是正常的少女怀春,我便算了,你不该这样笑她的。”
郭嘉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笑出的泪:“那丫头自然是无辜的,我也是想象了会公达知道此事的表情才忍不住。”
两人边谈笑着边上了马车,车上郭嘉与她肩靠着肩,林珺似乎再不反感与他贴的这般近了。
他悄悄用眼角瞟着林珺的神情,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早没了刚才的“幸灾乐祸”劲,眉眼低垂,似有事忧心。
郭嘉回想自己用折扇挑荀瑾脸的那股行为,自己也觉得太轻佻了些,毕竟是当着林珺的面……她这时不开心,不是吃醋了吧?
他虽擅长识人判心,但毕竟当局者迷,又患得患失,总是猜不透林珺,只不安的问:“夫人,在想什么?”
“哦……”林珺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迟疑道,“我在想,若是荀攸真将女儿嫁过来,你就……收了做次妻吧。”
郭嘉哼了一声:“才新婚三天,你就忙活着为夫君纳妾,也是了得。”
林珺叹气,转头正视他,认真的说:“奉孝,有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的,没有找到机会,现在……”
郭嘉瞬时瞪大了眼睛,狠狠拉住林珺手腕,失声喊道:“你别走!”
林珺吓了一跳,忙道:“我不走呀。”
郭嘉这才心虚的松了力道,揉了揉那被他捏红的手腕,低声道:“对不起,夫人。你……想对我说何事?”
林珺不疑有他,只安抚的拍了拍这个安全感缺失的男人,沉吟道:“我……生不了孩子。”
郭嘉愣了愣神,重复道:“你生不了孩子?”
“是。”林珺撒谎道,“我不会变老,也怀不上孩子。”
其实应该是生的了的,但她总有一日是要回去的呀!她虽没有生养过,但也能设想到,若自己生了孩子,以后将他一人留在这个年代,她又如何狠得下这个骨肉分离的心?
与其这样,不如不生。但郭嘉不能没有后代呀。
她见郭嘉依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添油加醋的说:“你……都这大年纪了,公达的小女儿都能向你求爱了。你郭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了,要早做打算的。”
郭嘉半晌才道:“我以为,我的第一个孩子,会是你生的。”
林珺只好又道:“我生不了孩子,对不起,从前未寻得机会告诉你。”
郭嘉只又牵着林珺的手,叹气不语。
他本来的打算便是早早的与林珺成事,让她怀上孩子,越快越好,越快越好!这样,若那个人再出现,林珺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可若她怀不上孩子,又该如何呢?
——
这天夜里,他抱林珺抱得尤其紧,紧得让林珺快要喘不上气。
“你作什么?疯啦?”林珺佯装嫌弃的骂道,“松开些。”
郭嘉却一点儿也松手,在她耳侧轻道“林珺,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你先说说。”林珺可不敢随意答应,再说自成亲后,郭嘉就一直唤她夫人,这还是头一次又唤成林珺,令她有些不适。
郭嘉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闷声道:“你答应我,若有离开我的一日,不要悄无声息的消失,一定要提前、当面告诉我。”
郭嘉的发丝挠的林珺有些痒痒,她却有些笑不出来,只道了句:“好。”
郭嘉沉沉的叹了口气,两人不再言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衣带诏()
第二日,郭嘉还在睡懒觉,曹府就传来了急信,唤他过去议事。
即便是在“婚假”期间,曹操叫他去,他也是不能不去的。
却不想这一去,郭嘉的“婚假”就提前结束了。
原来袁绍被气死后,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便住到了一块,本来准备团结一心共同御敌的,但曹操在郭嘉的劝谏下没有出兵,那两小子便不安分的窝里斗了起来。
此时正是将二人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期,曹操本想亲自出征,将袁氏一族斩草除根,但奈何这段时间“天子派”闹得越来越厉害,他必须在许都坐阵,以免出什么幺蛾子荀彧一个人镇压不住。
所以就安排郭嘉随军,做战事总参谋了。
曹操许诺郭嘉,等出征回来,加倍补他“婚假”,只是那时林珺的假早就结束了,他再休也意义不大了。
尤其是他听曹操贼笑着说那句“知晓你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不忍分离”的时候就更闹心了,他还没吃到好么!
临行前,郭嘉嘱咐林珺,这段时间“天子派”闹腾的厉害,尽量离他们远些,若有问题,可向荀彧或荀攸求助。
林珺有些怀疑的问:“你说荀攸?还能向他求助?他知道他小女儿荀瑾的事儿了么?”
“正是知道了,所以才要拉拢你,要你将我看紧些,莫教我寻了机会去调戏他女儿。”郭嘉笑嘻嘻道。
——
郭嘉走后,林珺思量着还是去药铺买了些避孕的药品。
早在她答应嫁给郭嘉的时候,就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里准备。
不,早在她为了救夏荷而“主动献身”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如此了。夏荷说的对,她不依附郭嘉,就没有立足之地;她若依附郭嘉,这件事是永远避不过去的。
好在她现在的心态比从前好了许多,郭嘉于她,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孩子绝对不可能有。避孕的药在药铺随意可以买到,因为许多正室夫人是要借此控制妾室的,林珺亲自去买,店铺伙计也并不感到奇怪。
林珺叹了口气,包了药从药铺后堂走了出来。
不想正撞见前堂有两人正悄声议事,她的出现竟惊吓到了他们,手中捧的一卷白布也掉落在了地上。
其中年长一人认出了她,忙躬身道:“林大人。”
另一年轻者也跟着行了礼。
“啊……”林珺略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嗯,巧啊。”
她是当朝唯一一名女官,自然是所有官员都认识她的,可她却只认识其中一小部分。这面前一老一少两人,她也不知具体是谁,但见二人向她恭敬行礼,想必官职也不高,所以点头敷衍了下就迅速离开了。
她回了家,总觉那年轻的有些面熟,回想了半天才记起那是议郎王子服,曾经来找她报过两次销的!
她又回想了当时的场景。王子服……掉在地上的白色绢布,哎哟,那是衣带诏!
衣带诏是说,天子这时候彻底没了实权,又被处处监视,简直忍无可忍,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衣带上写了一封血书,要诛杀曹操,王子服等人纷纷在上面签名表忠心。
其中就有一个叫吉平的太医,主动站出来说,啊,这个事情我来做,等下次曹操头疼我就开个毒药他喝。
当然后来事情败露了,一伙众人全被杀了。
——
糟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他们这是在药铺里私会密谋啊!。林珺捂面。
那老者自然就是吉平太医。
林珺回忆着这些的时候,王子服和吉平却是心慌不已,两人在前堂说的心潮澎湃,后堂却突然钻出一个林珺!
那林珺是谁,是郭嘉的夫人啊!林珺虽是汉官,但郭嘉可彻头彻尾是曹操的人,不知她适才听到了多少呢,她会跟曹操禀报吗?!
吉平慌乱道:“这该如何是好?是否要安排人先将她……”
“太医莫慌。”王子服安慰道,“她是郭嘉的人,想动太难。其实……我觉着她刚才应是未认出我二人是谁。”
吉平懊悔道:“是了,我也这般觉得,不该对她行礼以引起她注意的。”
“而且瞧她的样子,应也是未听到我二人的谈话内容的。”王子服分析着,“不过,以防万一,我觉着……在这衣带诏上加上她的名字,你看如何?”
“啊!”吉平惊愕道,“她是郭嘉的人,加入进来岂非怪异?且你如何模仿她的字迹?”
王子服呵呵笑了起来:“太医请想,你若是那林珺,听到了我二人对话,是先将事情告诉曹操,还是告诉郭嘉。”
“那必定是先对夫君说的。”吉平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万一事情暴露,林珺也牵扯进来,那郭奉孝必回想法子替她掩饰的,也自然替我们掩饰。”
“不错。”王子服颔首道。
“可笔迹若不一致,届时一比照便清楚了。”吉平蹙眉道,“这世间若是有谁能将谁的笔迹模仿的一模一样,也就只有钟繇了。可钟繇也是曹操的人,他怎会帮我们?”
王子服抚掌笑道:“太医勿忧,你可知前阵子,游园诗会,林珺与孔融的弟子论诗一事?”
——
林珺自己也是惴惴不安,她虽真的什么也未曾听到,却也不太敢出门,怕那群人加害于她。
衣带诏上签名的人里有好几位将军,虽官职不高,但也有兵权。若是真的派兵过来捉她,她也双全难敌四手。
只是这样躲避终究不是办法。
因为她的假期结束了!
林珺带着万般的不情愿,还是换了官服去参加朝会。
不料她才刚进宫门,就有几个侍卫围了上来,随即两柄巨刃驾到了她颈上!
林珺厉声问:“你们做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道:“曹将军请大人府上一聚,大人请吧!”
皇宫重地,能公然捉人的,除了曹操,应该没有第二人了——林珺这般想着,并没有出手反抗。
几名侍卫将她围在中间,带她向曹府行去。
林珺一面观察,一面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动手反抗。这来捉她的几人脚步稳健,举手投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必是曹操知自己有功夫,派来控制她的几个高手。
若真的动起手来,林珺还真不是他们对手。
只是曹操为何以这般“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押她过去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与夫君感情和睦()
明明是大白日里,曹府却寂静的连麻雀声都那般清晰;明明来往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般,只埋头行路做事。
林珺只觉情况愈发不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而且此事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她感觉有些恼火,怎的平白无故的又将她拉进来,就是看她好欺负么!最可恨的是,每次出事都是挑在郭嘉不在的时候,啊,要不要脸,敢不敢和郭嘉正面刚一下,就知道欺负她一个人。
她林珺一人就是好欺负的了?
想到这里,她即便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也瞬间充满了底气,一脸正气的迈入大殿。
可瞧见首座上一脸阴鸷的程昱,下首面无表情的贾诩,以及脸部朝下倒在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看不清身份的某人,瞬间又焉了下去。
她环顾四周,未见其他熟识的人,便出言问道:“曹公唤我过来议事,不知他人在何处?”
程昱只深深的打量着她,面上挂着一丝令人难以言语的冷笑:“曹公头痛难忍,现在后堂歇息,你且等等。”
说罢又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人问道:“王议郎,你口中所言同党‘林珺’,可是眼前此人呐?”
那“王议郎”艰难的抬首看向林珺,吐出一个字:“是。”
林珺也这才有机会看清地上躺的人,正是那日在药铺见到的王子服!看这架势,是密谋刺杀曹操的计划被揭穿了,可是程昱说的“同党”是怎么回事?自己怎的成了他们的同党了?
程昱摇首道:“王议郎,林珺前不久成了亲,你可知她夫君是哪位?”
林珺感觉到,程昱平日里虽看她不顺眼,还常常带头嘲笑郭嘉看上她这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但在做正事的时候,也还算公正,不会暗记私仇。
王子服平淡道:“我知晓,是军师祭酒郭嘉。”
林珺心中虽清楚发生的事,但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的问一下:“不知王议郎要指认林珺做什么同党?”
程昱还未来得及说话,躺在地上的王子服突然骂道:“林珺,早知你这女人与小人一样卑鄙!当日信誓旦旦言刺杀曹贼,不成功,便成仁,我二人因你受尽严刑拷打,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
林珺很想对他说,你有病啊。但此刻还是只能装作不知发生何事的样子。
程昱道:“林珺,王子服与太医吉平合谋,欲将毒药加在曹公的药中害他,现指认你为同党,你可有话说?”
林珺只觉诧异:“我是同党?曹公养活我全家,我为何要害他?”
其实不光是她,座上程昱和贾诩也是这样想的。郭嘉深的曹操信任,虽并非宠臣,但确实受宠,平日里地位与赏赐都不低,林珺作为他的夫人,绝无害他的理由。
王子服接着骂道:“林珺,莫要逼我将你家中的丑事说出来!”
林珺不屑道:“你爱说便说,我家中从不做有违国法良心之事,天地为证。”
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王子服身上,只听他幽幽道:“你言郭嘉逼你成婚,心中恨他至极,却不敢直接害他,恐曹操降罪,所以便寻到我等,直害曹操!”
林珺听到这里基本就明白了。
现如今暴露的只有王子服与太医吉平二人,他们想保住其他人,于是拉她林珺来做替死鬼。
当日夏荷闯祸,郭嘉以“家事”之由,自己功过相抵救出夏荷,逼得林珺当众承认与自己定过亲。此事人尽皆知,在明眼人看来,就是郭嘉趁火打劫。
虽然他的确是在趁火打劫,但林珺并不如王子服描述的那般恨他,却也给了王子服等人一个拉她下水的由头。
林珺昂首道:“我与夫君感情和睦,王议郎只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王子服笑起来,突然道:“那你为何成亲数日,仍旧是处子?”
此言一出,惊诧四座。
处子?
他居然当众说出她是处子?
林珺只觉得气血上涌,气的浑身发抖,骂道:“一派胡言!”
她不在意这些,处子就处子,处子又怎么样,她看的很开。但郭嘉又要遭人耻笑了!
林珺迅速的数了数日子,十一日,她与郭嘉成婚十一日后,郭嘉才被曹操安排去随军,这十一日都未成事,无论是她的原因还是郭嘉的原因,郭嘉只怕都会遭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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