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姜畔他们已经走了过来。“陈校长好!”姜畔礼貌地给旁边这位白发老头打着招呼。
老头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以回礼。
“我刚才已经按照传统的七煞锁魂阵布法,沿着学校查找了一圈煞位,可是根本就辨别不出来煞气是从哪些煞位出来的,更别提找到破阵的阵眼了。所以我们只能等到丑时阴气和煞气最重的时候,才能作进一步的行动。”严叔告诉我说,“而且,学校里布的锁魂阵好像被人改良过,威力大大出乎我的想象,看现在的情况,已经离阵法完成不远了。”
听了严叔的话我心头一冷,一时半会儿竟然郁闷地说不出话来。虽说“连命孤”被地藏菩萨解释为“百年孤”,通常可以活到八十岁以上,可那也只是通常啊!我们在知道逼近了危险的情况下,还是硬着头皮留在学校,这种做法应该就是“作死”了。我死没关系,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再回酆都也算得上是回头客了,可大猛子呢?姜畔呢?
“叔!我们要不要通知这里的人先离开学校?”在我担心身边这几个人的性命时,大猛子已经开始为全校师生的安全担忧了。
“绝对不行!事情突然传出去,我这学校还办不办了?”姓陈的老头突然向大猛子喊道。这有点让我感到费解,怎么一中从上到下,从门卫到校长都是这德行?就不能礼貌点吗?
“凭什么不能?人命重要还是你的学校重要?”大猛子果然对陈老头的语气很反感,眼神里充满了鄙视,“你是个副的吧?”
“你……你……”陈老头一时语塞,气得两颊的青筋都露在外面一鼓一鼓的。
“小萌,陈校长并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不负责任,不然他也不会从好几天以前就请我过来。他的意思是不能这么直白的把情况告诉给学生,那不乱套了?”严叔看气氛不对,赶紧向大萌子解释道,“我跟陈校长商量着从明天开始给学生和老师放假,趁着学校没人,我们想办法把锁魂阵破掉,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从明天开始?”我问严叔,“那今晚呢?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
“今晚我们先根据陈校长给出的学生资料算出煞体的七杀变化,然后与煞气的流动变化想结合,看看能否推算出煞位,不过……我怕这被改良的阵法会提前启动,一旦阵法运转……”严叔叔皱紧了眉头,“我们就被困其中脱不了身,只能破掉阵眼,或者找到生门,不然七煞噬魂,永不超生。”
第七十五章 断 发!()
在学校的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有爱恨别离,也有舍生取义;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让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这些事情,让我再次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对人性有了新的思考,也对大猛子的猛有了新的体会。
“严叔,难道说就没有更直接的办法了吗?”我问道。虽然严叔给出的破阵方法听起来简单,但是我仍然有些听不太懂。
“有,找到布阵的人。”严叔苦笑着摇了摇头,脖子里的嘎巴拉念珠哗哗作响,看得出来,严叔面对这凶阵也是一时半会毫无办法。这让我心里更加没有底,你说水城又不大,谁还有能力驱动七煞锁魂阵这么牛逼的阵法呢?难道真是鲁杰这个弱不禁风小男孩?
“陈校长,你听过鲁杰这个学生吗?”我随口问了陈老头一句。
没想到陈老头还真认识:“听过,今年夏天刚从贵州转来的学生,学习成绩非常好,虽说贵州那边的教学水平落后,但是这个鲁杰的成绩在整个高一来说,还是数一数二的。”
“那他现在在不在学校里?”我试探性的想调查一下鲁杰在学校的情况。
“怎么了?你认识鲁杰?”陈老头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是李老师吗?你们班的鲁杰今天上没上课?……哦!是吗?好的好的,再见!”
“鲁杰说他父亲有病需要人照顾,已经请了一个星期假了。”陈老头挂掉电话对我说。
什么?请一个星期假了?可他昨天下午不是还对小恬说要来学校划期末考试的重点吗?难道是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谎?难道真跟阵法有关?如果有关,那他到底有何居心呢?一时间,千头万绪,我也总结不出来一个具体的疑点进行分析。
“怎么了?小生。你说的这个鲁杰是谁?”严叔问我。
“叔,鲁杰就是昨天下午那个发烧女孩的弟弟。”我把头探到严叔耳边悄悄说道,“前几天我带大猛子出去玩时好像被他跟踪过,而且在我家的那位胡家大仙也说这个鲁杰有古怪。”
“哦?真有这事儿?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跟七煞锁魂阵有关?”严叔听了我的话颇感惊讶。
“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叔,这七煞锁魂阵是茅山传出的,可鲁杰是从贵州来的,应该没多大联系吧!”
“话不能这么说,这只是我们表面的理解,总之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我看还真得查查这个鲁杰。”严叔似乎认定了鲁杰跟七煞锁魂阵有关,安排道,“现在天色尚早,我看你们几个先送小畔回宿舍收拾收拾,顺便去下鲁杰宿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跟陈校长先去他办公室拿出事学生的档案,等下过来找你们。”
“好!”我答应着,“还有件事得拜托你,严叔……”
“嗯?怎么了?”严叔边答应边从车上拿下来一个仿古样式的小挎包。
“叔,麻烦你给我妈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今晚……我不回家了。”我没有勇气再一次跟老妈告别,所以拜托严叔道。
“放心吧!我会替你找个理由的。”严叔冲我点点头。
“那咱们走吧!先送姜畔回宿舍。”我牵过小仨儿的手,带着大猛子他们往姜畔宿舍楼里走。
“这……这位女同学,男生宿舍楼不允许异性进入。你看你这么长头发,太招摇了,影响不好。”陈老头张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大猛子。按理说这陈校长也算认真负责,可是都他妈到什么时候了,你能别在意这些细节么?
“长发太招摇?”我以为大猛子又得跟陈老头抬杠,谁知道这次她却异常得冷静,“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长发就能进是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见她从包里拿出一把很小巧的剪刀,“咔嚓咔嚓”把自己披肩的波浪长发直接剪短到耳根。
“现在我能进了吗?”大猛子用橡皮筋儿把自己剪下来的头发扎成一圈放进包里,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陈老头。
不光是陈老头,我和姜畔俩人都看呆了。大猛子一向都精心梳理的波浪长发就这么被她自己断掉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从古时人们就非常注重对头发的保护,有“断发如断头”之说,让一个穿着要好的姑娘亲手剪掉自己的长发,这简直比断头还要痛!
小仨儿一个劲儿地拽着大猛子的衣角问:“大猛姐姐,你怎么了?大猛姐姐,你怎么了?”
严叔看陈老头有些下不来台,赶紧招呼他道:“陈校长,走吧!想办法还学校太平才是最重要的。”
陈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大猛子一眼,转身与严叔离去。
大猛子咬紧牙盯着陈老头和严叔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眼眶里的泪才留了下来。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大猛子流泪,就转移了话题:“猛儿,别哭。这陈老头太死板了,头发没了咱再长就是……哎哟!”
我话没说完的时候,脸上已经“啪”的一下结结实实地挨了大猛子一巴掌。这一巴掌可真是有点儿重,打得我耳内嗡嗡作响,瞬间有种晕眩的感觉。大爷的!大猛子把我看成陈老头了吧?要不怎么下手这么狠呢?可你他娘的眼神儿比我都好,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打……打我干什么?”我这会儿有点蒙。
“叫你喜欢短发!”
我心说我喜欢短发碍你什么事了,头发是你自己要剪的,冲我动手干啥?
“咦……大猛,你这脖子后面是什么?怎么有一块儿淤青啊?”我委屈地捂着半边脸问大猛子。
“淤青?”大猛子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正后方有一块青色的淤痕。我原来也没注意,就她刚才剪短头发之后才发现。
“疼不疼?”我按了按大猛子的脖子。
“没感觉,是什么样的淤青?”大猛子问我。
“淤青还能什么样,跟胎记似的,你原来没注意?”我问大猛子。
“没有啊,中午吃饭之前我梳头时还没发现呢!”大猛子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反正又不疼,别管它了,咱们赶紧上去。”
第七十六章 有点贱()
姜畔的宿舍在二号公寓楼,以前小恬她们班男生也住在这里。我有时候跟小恬玩儿的太晚回不去的话,就会在她们班男生宿舍里借宿一夜。本来我还担心宿管阿姨不让大猛子进宿舍楼,可是不知道她这会儿去了哪里,门口没人,这正好省了我们的事儿。
踩着熟悉的阶梯,闻着久违的潮湿味道,我只能从心里暗暗感叹着物是人非。当初小恬在一中可是有名的大美女,我每次来找她都会被一帮子小青年儿所仇视,有好几次都差点跟小恬的追求者们干起来,幸亏他们班男生都对我挺好,每次我来都护着我。为了表示谢意,我每次来他们宿舍时都偷偷地拎着几包花生米,揣着两瓶儿牛二。
不知为什么,自打进入楼梯开始,我就又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糟了!这宿舍楼里也被煞气侵袭了!
“小畔,你之前说这栋公寓里也死过人?”我问姜畔。
“是的,生哥,五楼一个高二的学生,在宿舍里吊死的,听说死时可惨了,身上又有针眼又有秤砣的。”
果然!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跟死亡的学生有关,我开始意识到在一中的校园里,已经没有了一分一寸的安全空间。
越往上走,寒意越盛,待到我们走到四楼楼梯口的时候,我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大猛子,你感觉到冷没有?”我抖了抖肩打了个冷颤。
“没有啊!我感觉挺暖和的,特别是胸口这边。”大猛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哦!
可能是阿成给我的这块暖玉发挥的作用吧!”
剪断了自己的长发以后,大猛子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她以前的强势,是因为不容置疑的强硬语气,而现在的强势,则是因为她由内而外的理智。看着她不经意把头发抿到耳后的小动作,我对这个短发的女孩感情不禁又加深了一分。
大猛子说起暖玉,我这才想到了里面还住着伏偏儿夫妇,也不知道这两口子现在在里边干干什么,按理说他们应该也感觉到了周遭的煞气才对,可是为啥没反应呢?
“生哥,我寝室到了。”姜畔在前面的四零三宿舍停住了脚步,然后从背包里掏出钥匙开宿舍门。
“奇怪,怎么门开不开?是不是里边有人啊?”姜畔嘟囔着敲了敲宿舍门,“有人吗?谁在里面?我是姜畔,快开下门。”
“吱嘎”,门开了,一个**着身,只穿条蓝色四角小裤衩的瘦小男孩打开了门。看他头发蓬乱,面相憔悴的模样,我立刻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那丫的叫杨广习,江西人,整天窝在宿舍里打魔兽世界,三月不洗头,半年不洗澡,每次从他身边经过都会闻到一股思念的味道,哦不!是湿粘的味道。
“姜畔?你昨天去哪里了啊?老牛找你好几次,要扣你班级考核分数呢!”开门的小男孩说道。
“我……我有事回家了一趟!那你呢?程诺,你咋也没去上课啊?”姜畔问小男孩道。
“别提了,我他妈拉肚子拉一天了,昨天肖伟那两包过期方便面可把我害苦了。”小男孩哭丧着脸说道。
“谁叫你让肖伟捎东西,你不知道他喜欢买处理的便宜货么?”姜畔埋怨着走进宿舍里,把外套脱下来随手丢到了左边靠门的床铺上,“那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去买药。”
“不用,不用,拉干净就好了。”这个叫程诺的小男孩精神一直萎靡不振,连我跟大猛子,还有小仨儿走进屋里都没发现。
“你包里有啥吃的没?拉得我一天没吃东西,饿了。”程诺迷迷糊糊地走到姜畔身边翘起脚尖想翻姜畔放在上铺的书包,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下子惊叫了起来,“娘啊!怎么有女的!”
大猛子冷哼了一声:“小子,姐姐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程诺先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随后“呀”地一声开始跟神经病似的在房间里翻来翻去,先是翻到件体恤套上,然后找到条裤子提上,还从床底找到一黑一红两只袜子穿上,穿戴完毕后,就西里呼噜地跑到宿舍门口的洗漱台前洗了洗脸,刷了刷牙,照了照镜子,梳了梳头。
“这位姐姐,小弟刚才失礼了,不知姐姐大驾寒舍,有何贵干呢?”我的亲娘来!怎么程诺这小子说变就变得这么……这么……唉!我说不上来,要是非一个词儿来形容程诺的话就是“贱得离谱”,这丫的比阿远要贱上七十个百分点,裤头儿都被大猛子看到了,竟然还可以泰然自若地跟大猛子臭拽。
“吭吭……程诺,你这裤子怎么露着屁股啊?”姜畔小声提醒着他这位室友。
“唉!我那身服脏了,只好先穿这套开线的。脏还是开线,这是个问题。”程诺苦笑道。我开始觉得这兄弟很有趣,裤子开线都能扯到哈姆雷特。
“兄弟,听姜畔说你们公寓死人了?”我向程诺问道。之所以问他,是因为这种橡皮学生一般消息都比较灵通。
“姐,那个学生是高二的,住在五零四,死了还不到一个月。”
“听姜畔说这个学生是上吊死的?”我又问程诺。
“姐,你不知道,那个学生死得可惨了,听说身上插满了针,脚下还挂着秤砣,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对自己下得去手。”程诺这家伙兴奋地连说带比划的,可你大爷的为啥要无视我的存在?是大猛子问你还是我问你?你丫能不张口闭口地喊姐么?
“鲁杰住在哪间宿舍?”我不想搭理这个见了美女拔不动腿儿的小男孩,于是就问姜畔道。
“生哥,我连这个学生的名字听都没听过。”姜畔摇了摇头。没办法,还真得继续问问程诺。
“那你知道鲁杰这个人吗?程诺。”我喊了喊他的名字,用实际行动告诉他,问他话的人是谁。
“姐,我知道鲁杰,高一的一个转校生。”程诺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猛子回答道。他好像一枚铁片,一下子就被大猛子这块儿强磁铁给吸住了,我算是服他了,丫不去当兵做个狙击手算浪费了。
第七十七章 宿管员()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也不在乎这么多了,只要能获得需要的信息,管他丫的回答的是谁呢!
“哥,鲁杰就住在死的那个学生隔壁,在五零六宿舍。”当我决定跟这个叫程诺的小子进行单方对话的时候,没想到他却又转过身来面向我,这种大仙的境界我真的不能理解。
“你能带我上去看看么?”我抽出一支将军烟递给程诺,我回到水城后,一直吸的这烟。将军烟有两种,一种是白盒,一种是红盒,别人都说白将军好吸,可是我个人更偏向于后者。
“不不……哥,我不吸烟。”面对我递过去的香烟,程诺显得有些慌。一中的校规校纪一向挺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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