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的冲动,如果要真把我俩关在七平米的小房间里,我保不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可是个男人!
“你们都滚!呜呜……怕我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呜呜……都滚!”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大猛子的哭喊声,我赶紧扔掉烟头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大猛子蜷缩在床上通着手机。她哭得有些歇斯底里,看到我进来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啊”的大叫一声,抬手就把手机冲我脸上砸过来,我感觉有东西深深的呼在我鼻梁上,然后就有液体从鼻孔流出来。
哎哟!疼!真他妈疼!我用手捏住鼻子,血还是流到嘴里。大猛子现在清醒了点儿,赶忙过来扶住我的肩问我有没有事。我以前听人说举起胳膊能止鼻血,就把左右胳膊都举得高高的,而且为了彰显我的男子气概,我还忍着痛露出一个非常坚强的微笑。“鬼呀!不要吃我!”大猛子这会儿极其脆弱,又被我这副满脸是血还举着胳膊冲她微笑的表情吓哭了,我赶紧去外边洗手池洗干净了污血,然后找卫生纸把鼻孔堵上。
“郭新生,对不起啊!”大猛子给我道歉。
我认真的对她说:“张萌,你必须告诉我怎么了,到底跟家人有了什么样的矛盾?他们为什么要怕你?我不希望看到你哭,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强势,今天你到底怎么了?”
大猛子红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噗哧笑出来:“郭新生你鼻子堵着纸好搞笑噢!”
我去!这不神经病么?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我没给大猛子好脸儿看,她见我不理她,叹了口气说:“我是连命孤的命格。”
我听后很迷惑,连命孤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从刚才她就问我知不知道连命孤?
大猛子接着解释:“你肯定听过天煞孤星和杀破狼这两种绝命吧?我的命比这两种还要绝。这两种命还可以化解,我的命却是连轮回都无法改变的。”
什么是连命孤,后来苗扎纸告诉了我。苗扎纸叫苗传水,是我们公司的高人,主要负责扎彩这方面业务。他在六爻梅花,断字命数方面的造诣极深,但是他经常卜一些无聊的卦,比如门外停的车是什么颜色,出门第一个遇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之类的。提到连命孤,他回答道:“似是天仙堕凡途,世世凄苦连九族,待到海枯山平日,方可化破连命孤。连命孤者,上界主神被贬下凡也,不仅仅命犯天煞和孤星,从此刑克六亲,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要生生世世的承受这种痛苦,除非大海干枯了,高山平覆了,才可化解这种绝命。”
他还说大猛子现在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积了一些善缘才没有很快应命,但是顶多到三十岁,她的命数就会显现出来。
其实,命运之轮早就开始运转了,大猛子在十四岁那年失去了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跟着哥嫂住,哥哥倒无所谓,是个不信命的人,只是她那个嫂子一直背后叫她扫帚星。
“郭新生,海会枯么?山会平么?”大猛子憔悴的坐在床上,杂乱的床铺更凸显出她的无奈与无助。
“笨蛋!这是二十一世纪!这是燕平!这是无神的时代!你不要听苗扎纸瞎说。”我收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把电池和后盖重新安上,还行,能开机。
“小生。”这是大猛子第二次这么叫我,“有些东西不信不行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梦到一座大大的城池,巍峨的城门,高高的玉台,祥云萦绕,龙飞凤舞。然后我梦到有人把我押出城门,我还看到远处的云层里隐约有人在打斗,城门和玉台上都写着字,小时候我不认识,后来上学后我知道了是什么字。”
“什么字?”我像听天方夜谭一样。
“南天门!诛仙台!”
“不可能!这不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才有的地方么?诛仙台?神仙不是不会死么?怎么当神仙也要受罚?你一定是看电视看多了。”
“小生,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但是你仔细想想,你去人才市场应聘时是不是只拿了一份简历?是不是忘了带钱复印简历?是不是觉得很懊恼然后随便投了个公司?是不是接公司面试通知的时候正在快餐店吃十元套餐?”大猛子一连串的问题使得我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我刚想表达我心中的震惊,谁知她又接着说道:“小生,苗扎纸说你是我的命中人,是我改变命格的关键,你得帮我!”
我他妈彻底呆了,你大爷的!太玄乎了!太刺激了!
第二十六章 无奈何()
我问英姐:“姐,这俩桥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看出了啊!一个叫奈何桥,何必的何,一个叫奈河桥,河水的河。”
英姐忽闪着大眼回答道。
我听了英姐的话仔细看了看俩桥跟前儿的石碑,还真跟她说的一样,那我们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这两座桥不单是样子不同、名字不同,肯定在用途上也不同。
我拉着英姐跑到远处,找了个能看全一点儿的个角度观察着。
这两座桥都有阴差看守,而且走哪座桥的鬼魂都不在少数。我发现一点,独木桥前的鬼差无精打采、昏昏欲睡,任由过桥的鬼魂自行排队过桥;而石桥前的鬼差却个个凶神恶煞,盘查森严。
“姐,是不是两座桥…”
我刚想问英姐话,却被她捂住了嘴:“嘘!别说话,你看。”英姐伸手指向了石桥前的那些鬼魂,“你看他们手里都拿着项链,手镯啥的。”
我一看确实如此,这样我就明白为什么我脖子里的小金马能带到地府来了,原来金银玉器珠宝首饰都是可以穿梭三界的,怪不得以前帝王王妃啥的都喜欢用宝贝陪葬,看来实体的财物确实比银行的账户要靠谱。
我再细心观察,发现凡是过石桥的鬼都要先将手里的财物交给鬼差才会得到通行,我去!原来这些鬼是不想在独木桥排队,跑石桥走后门来了。要是一个两个走后门也就算了,可我看到所有过石桥的鬼魂都他妈往鬼差手里塞东西,他娘的!看来这地府和人间都是一个德行。
“妈了个八字的!”我咒骂着起身,跟英姐走到独木的奈河桥前。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有首歌是这么唱的,但事实证明,谁要是敢在独木奈河桥上逗留的话,会立刻被后面的鬼魂推到河里,再也没有机会翻身。唉!单行道就是危险啊!
我看着胆怵地皱着眉头的英姐,拍了拍她的肩:“姐,怂了?咱这种屌丝可走不起石桥。别怕,你在前面走,我扶你。”
“你个臭小子可别在后边给我使坏,否则我劈了你。”英姐威胁我道。
我苦笑了一声:“我是那样人儿么?”
“哼,想你也不敢。”
我跟英姐傻不啦叽地跟着队伍朝前走,每天死的人那么多,独木桥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这时我就想衷心地对那些准备以死一了百了的人说一句话:SB们!好好活着吧!死了更受罪!
我不知道地府与阳间的时差是多少,也不知道阳间是何年何月了,所以我现在就一个愿望:寒衣节还没过。
我感觉跟英姐得排了一天多时间的队,才走到了独木桥跟前儿,我这才看清桥前的石碑上不止刻着奈河桥三个大字,还写着一行小字“三丈石桥断生路,一根独木通酆都”。看来这俩桥还真有蹊跷,不然不可能又断又通的。
“英姐,您请。”我扶着英姐做了一个恭请上桥的手势,英姐颤悠悠地走上独木桥。
我见她似乎有想退下来的意思,赶紧跟着上了桥:“姐,别怕,我在后边呢!”
“嗯!”英姐难得地露出小家碧玉的内秀之色,我却根本没有闲暇去调侃她,因为一上桥我就明显感觉到背后贴上来无数的鬼魂,容不得我分心。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能招。我扶着英姐的腰走在后边,闻着英姐身上传来的清香,却不敢有半点儿得意乱情迷:“姐,这独木桥还有多长?”
“不知道,我前边这魂儿长得跟姚明似的,挡得我看不到。”英姐回答我。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前边那傻大个儿听到英姐的声音这么轻巧性感,竟然忍不住回头搭讪:“妹子你好,我不是姚明,我是赵…哎哟……”那丫挺的还没说完就脚下拌蒜摔到桥下去。
“啊!”英姐一声大叫,吓得又有好几个鬼掉到河里,连我都有些站不住。
“英姐,淡定,淡定!”我一把搂紧了英姐的腰,尽量让她贴着我,“姐,胆怯不是你的风格,稳住,很快就到岸边了。”
虽然一直是我安慰英姐,但是听着不断滑下桥的鬼魂惨叫,我心里也没有多大底。
走了得有一个多钟头,我隐隐约约听到有打雷的声音,就问已经渐渐习惯走独木桥的英姐:“姐,你听到打雷没有?”
“听到了,而且还听到远处惨叫声一片。”
“是吗?”我禁不住好奇心,朝雷声的来源看去,一看不打紧,真神了!
我们走的奈河桥是木桥,旁边的奈何桥是石桥,之前说了石桥上所走的皆是投机取巧行贿耍滑之辈,我本以为他们悠哉悠哉地走过大石桥去了酆都,谁知这石拱桥拱后另有玄机,放眼望去,真个是天雷滚滚!
只见一道道的黑雷落在那些插队走后门的鬼魂身上,瞬间劈得他们灰飞烟灭,而且我还看到石桥桥身之上刻着几个大字:生前有门路,死后无奈何。
哈哈,怪不得有奈何桥和奈河桥之分,原来奈何桥是让奸诈之徒无可奈何,而奈河桥才是真的横跨弱水,直通酆都!
英姐见我笑得一时半会合不拢嘴,冷冷地在我耳旁说道:“再笑就踢你下去!”吓得我赶紧闭上了嘴。
都说贪官污吏逍遥法外,可哪想奈何桥上竟然落个六道轮回都进不了,这也算为那些被贪官所害之人出了气。可是我不相信走独木桥的鬼魂都是清白之身,肯定还有一些不法之魂因为某些原因,选对桥进了酆都,甚至又轮回成人。唉!只能交给阳间那些不靠谱的司法部门处理了。
贪,是人类最可怕的yuwang,要说是苦海行成的最根本原因也不为过。贪恋美色、贪恋钱财、贪恋职权,贪哪一样都加深了苦海的罪业,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深陷苦海之中苦不堪言,所以才会出现想不开的人和投不了胎的冤魂。
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桥的尽头,在桥头左边岸上耸立着一块高高的石头,右边堆着一个宽阔的土台,这石头就是三生石了,而土台则是望乡台无疑,我在苗扎纸的古书上看过,望乡台是投胎以前留连人间的唯一场所。看三生石,登望乡台,品孟婆汤是地府旅游必做之事。
第二十七章 孟奶奶()
到了桥头,英姐一步蹦下去,大喊着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看来,我们马上就能到酆都了。
我环顾着四周,除了从奈河桥不断上岸的鬼魂之外,这奈河桥头的鬼真是多的数都数不过来,鬼山鬼海,比正月十五看花灯的人都多。
“咦?小生你看,那里有好多小孩子。”英姐招呼我朝忘川河的河滩看去,果不其然,那里蹲着很多小孩子。
“那河滩叫赛河原,但凡在成年以前死掉的孩子,因为孝道未尽,亵渎生命,所以要受堆石子的苦,等到父母来到地府,才可以跟随父母进酆都。”我耳边传来一个温柔慈祥的声音,我跟英姐转头看去,是一个小脚老太婆,笑眯眯地在一个茶水摊前看着我们,头戴的帽子上还绣着一个孟字。
我的妈呀!不是吧?这个传说中贩卖幸福、兜售忘情水、掌管前世今生记忆的神级老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眼前。
“孟…孟奶奶吉祥。”我跟个SB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你认识我?”孟婆好奇地问我。
“久仰孟奶奶大名,今日一见,倍感亲切。”到燕平后,我这嘴越来越贫,溜须拍马的话更是张口就来。
“放开我孩子,求求你们放了她!小华别怕,妈妈在呢!”我跟孟婆的亲切会晤被一阵女人的哭喊声打断,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女鬼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泣,她跟前的一个男鬼蹲在地上抱着一个小女孩,而一个恶狠狠的鬼差正使劲从男鬼怀里把小女孩提起来。
“余鸿赫,你阻拦本差公务是要下地狱的,快放手!”那鬼差大喝着男鬼。
我一听“小华”和“余鸿赫”这俩名儿,立刻就想到了余景连,这不是他孙女跟儿子吗?难道世界真的这么巧?
我暂别了孟婆和英姐,快步跑到余鸿赫跟前儿,只听余鸿赫央求着鬼差:“大哥,我们夫妻二人是跟我闺女一起死的,求求你放了她吧!”
那鬼差面无表情道:“说不行就不行!你们虽是同日死,但不同分不同秒,子女早亡于父辈,必须受难赛河原。”鬼差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声音就好像被二进制加密了一样难听,吓得小华哇哇直哭。
我一看路都他妈这么不平了,赶紧拔刀相助吧!于是上前插话道:“这位官爷,您带火儿没有?小人死的太急,没带火器。”说着我就递了根之前老头给的卷烟给那鬼差。
也许这鬼差嫌我卷烟太次,一把打掉我手里的烟。我一下子怒了,刚想找他拼命,突然想起打他就等于袭警,吃不了得兜着走,就立刻切换到了大舅爷模式:“官爷,不是说早亡童只要等到父母就可以一同进酆都了吗?虽然这小姑娘死父母前头,可她父母现在不也死了吗?既然如此,是不应该再受罚的。”
“小子,谁告诉你不用受罚的?看你鬼鬼祟祟得一脸奸相,下辈子肯定是汉奸命,赶紧滚开,别影响老子办公。”这鬼差说着就一脚朝我踢来。
我一闪身躲开,再次亮出我的大舅爷身份:“官爷,我不能滚啊!我给白爷送定情信物来的。”
“什么白爷?就你?”
“对呀!白无常谢必安。”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可疑啊?”
“当然可疑,因为咱是一家人。谢老爷相中我家妹了,我家妹也喜欢谢老爷,这不托我送定情信物来了。”我指了指脖子里的小金马。
“胡说八道!白爷一身威名,怎么会喜欢等闲女子。”
“唉!官爷您怎么就不信呢!谢老爷前几天还嘟囔着要招个阴帅助理呢!要不,我推荐推荐您?”
利益在前,宁信有,不信无!做人这样,做鬼也是如此,这傻缺鬼差终于上套了:“白爷真缺助理?”
“可不?范爷可以作证。”我又把黑无常给搬了出来。
这下丫彻底给跪了:“哎哟!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原来真是大舅爷呀!你看这事儿整得。大舅爷,刚才多有得罪,您先抽袋烟休息休息。”说着这鬼差掏出一盒磨砂黄果树递给我。哎哟我去!这鬼差还趁贵州烟儿,这可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丫看我盯着烟盒发愣,以为我嫌少,又掏出来一盒软包大会堂,啧啧!东北烟也有,看来这狗日的没少搜刮了鬼脂鬼膏呀!
我毫不客气地收下,然后说道:“官爷,您为啥抓着这小姑娘不放啊?孟婆刚才说父母未亡的亡童才要去赛河原,你这不是乱用私法吗?”
“大舅爷,您老有所不知。”那鬼差哭丧着脸说道,“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而且阳间的生活条件、医疗条件都好了许多,赛河原里堆石子的小孩明显减少,那可是我们地府宣扬孝道,珍爱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