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可是长姐今日却先是要人将赵护院领到你的菡萏园,跟着又要杖打他?不知长姐这般做法是为何意?”
沈凝萝眼神一凝:“你居然敢派人监视我?”
“我只不过是将长姐你做在我身上的事又做回到你身上罢了,怎么?只允许你派人监视我的枫园,就不允许我监视你吗?”沈凝香神色淡淡
香神色淡淡:“如果长姐不服气,大可以到父王面前状告我,只是到时候,我若是被逼急了,将这些年来在长姐你这里受到的待遇全部讲给父王听,不知依照父王的性格和脾气,是会处罚你更重些还是出发我更重些?”
“沈凝香,你居然敢要挟我!”
“要挟你又怎样?”沈凝香一把伸出手,眼带怒火的怒指着沈凝萝:“这些年来我对你礼遇三分并非是惧怕你,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天真的以为我真的不敢将你怎么样?”
“哈!哈哈哈——”沈凝萝看着如此气势十足的沈凝香,忍不住仰头大笑几声:“没想到我向来性格和软的妹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小妹啊,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父王,你觉得父王会怎么想?堂堂王府郡主居然不知羞耻勾引府中护院,届时,你还认为自己能脱身,能压得住我?”
“长姐大可以跑到父皇面前去说,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不怕你将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沈凝香冷笑了一声:“只是长姐,你我心知肚明,我与这个护院是否有关系你自是清楚,而你暗中倾慕赵管事这件事却是真正的事实。”
看着面色渐渐变白的沈凝萝,沈凝香因为腿疾而行动不便的走到她面前,嘴角露出一个冷静的笑容:“从未想过,原来长姐心动情动后会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态,日日要人差送糕点点心,甚至害怕凉了还用楠木盒子小心翼翼的装着送过去;这般用心真情,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沈凝萝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好在身边伺候的铃儿反应快,忙伸出手搀扶住她,同时面带惊愕之色的看向沈凝香。
沈凝萝面色蜡白,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刚才沈凝香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日日送点心?她怎么会知道,她对赵管事所做的每一件事?要知道在做这些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为了害怕被人看见,很多时候都是要贴身信得过的丫头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派人送去;她做的这般谨慎小心,为何还
想到这里,沈凝萝一剂冷眼就看向身侧的铃儿。
铃儿感受到沈凝萝的质问和煞气,吓得忙跪在地上不停地说道:“请郡主明鉴,奴婢从不敢将郡主的事告诉任何人啊。”
“长姐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小丫头?你该知道,我既然派人盯着菡萏园,自然是会将你的所有动作都探查的一清二楚;纵然你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这世上,只要你做了,就没有绝对的神不知鬼不觉。”
沈凝萝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妹妹,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将沈凝香看的这般清楚,用如此认真地眼神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瞧。
本以为她一直都在用自己柔弱的外表欺骗着所有人,却没想到她终究是小瞧了她,小瞧了父王;父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这个小女儿从小就有残疾而对她另眼相待?如果不是沈凝香身上有什么特质能让父王看中,父王又怎会多看这坡脚的女儿一眼?
沈凝萝滚动着喉咙,冷冷的笑着,笑声滚滚、声声压抑,不似先才的尖锐嘶吼,倒像是一头悲愤的小兽,舔舐着自己闪着冷光的爪子嘶嘶的冷笑;倒是她这样,却是让站在一边看这对姐妹对峙的徐昭微拧了一下眉心,本来砰砰跳的心口轻轻地沉了一沉。
根据她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经验来看,如果对手是个张牙舞爪、冲动莽撞的,倒是不怕他会伤害你一分,因为这种人往往心里是最踹不住事情的,就像是一杆爆竹,轻轻用火星一点就能爆炸,到时候七彩的光芒全部绽放于空中,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尽数在眼前,能让你瞧的一清二楚。
而真正最害怕的敌人,反倒是像类似于楚烨那种闷声放大招的;不管你怎么点,他就是不爆,就像一剂哑炮,让你看不透他、猜不透他,更是看不懂他,等他忽然反击的时候,你只能干巴巴的受着,却是拿他无可奈何。
所以,先才在看见沈凝萝那般张牙舞爪的冲将过来时,她倒是一点也不怯怕、不紧张,但眼下,这个被逼到无话可说、无计可施的女人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中的煞气渐渐消散,脸上的狰狞慢慢褪去,甚至连刚才那颐指气使的疯狂也没了。
这让徐昭不得不警惕起来,不怕敌人使绊子,就怕敌人蛰伏起来,让你时刻提心吊胆,不断揣摩着她要对自己在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就在园内的氛围越来越古怪的时候,一个和徐昭身上一样淡蓝色的身影从远处急忙跑来,在闯进菡萏园后,却是连任何人都不多看一眼,直接来到徐昭面前,拉起她的手就紧张的四处查探:“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受委屈?”
看着一眼急色的裴峥,徐昭忍不住一声哀嚎;我说世子哥哥啊,你就别在这儿刺激那个快要发疯的沈凝萝了,你看她那眼神,已经离狼变不远啦。
裴峥看徐昭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前方使劲的看,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里,在碰触到沈凝萝多情又执着的眼神时,眼底深处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凝萝郡主,不知你叫舍弟前来菡萏园是为何事?如果没有事情了,那属下就带着舍弟离开了。”
沈凝萝张了张嘴,刚想要叫住他,可是目光在接触到裴峥紧拉着徐昭的手时,脸色又僵硬
脸色又僵硬下来。
裴峥看着沈凝萝僵硬的脸色却是不为所动,刚转过身准备带上徐昭离开,忽然脚下又一顿,再回头看向沈凝萝:“当日无意之间帮到凝萝郡主乃是属下的荣幸,属下却不敢再劳烦郡主感恩,一遍又一遍的送来各种精致的点心相谢;为了郡主的清誉,还请郡主以后不要再派人来小舍送东西了。”
如果刚才沈凝香的话让沈凝萝整个人都惨白了一张脸色,那么此刻裴峥的当众拒绝,更是让她脸上连一点人气都没有,唯有睁大了一双空空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裴峥,讷讷的张了张嘴,却是连一个字、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沈凝萝这神色就知道这女人是受了大刺激了,徐昭生怕这疯狂的女人刺激过度后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事情来,在被裴峥一边领着往菡萏园外走的时候,一边压低声音道:“你就算是不想让她再‘谢谢你’,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女孩子家脸皮多薄,你这么说了也不怕佳人伤心?”
“她伤心碍着我什么事?”裴峥却是连一点愧疚犹豫之色都没有,直接开口道:“我本就不喜欢吃那些东西,你不是也说了嘛,那些甜腻腻的糕点还没你在素芳斋买来的桃花饼好吃。”
裴峥这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静若寒颤的园子里却几乎让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在听到这番话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的沈凝萝。
而沈凝萝,似乎魂魄被抽离了一般,呆呆的怔在原地,只有那双涂染着艳丽颜色的手指在悄无声息中,慢慢的攥起来,扎进掌心。
030:挑拨离间()
是夜,当夜色降临,寒气再起;从菡萏园中走出一个藕荷色的人影,人影投入夜色中,与白茫茫的雾气合为一体,似梦似幻、真真假假,很快就隐没不见。
而在半柱香后,清河王府的主院书房内,数盏精致华丽的琉璃灯盏依次被人慢慢点亮;透过白色的窗纸可以看见两个一男一女的投影;女子似乎在对男子说着什么,忽然就听一声甩盏喝怒的声音,女子应声跪在地上,跟着便是长久的沉默、寂静的压抑
与此同时,徐昭的房间内,随着素玄的回来徐昭‘腾’的一声就从凳子上弹跳起来,冲着姗姗来迟的家伙就是一声:“你怎么才回来,都在等你呢。”
素玄看了眼坐在圆凳上犹自喝茶的镇国公世子,最终将目光落在徐昭身上,单膝一屈就要下跪请罪:“要皇后娘娘等属下,真是属下的过错,属下”
“行了行了,别属下属下的行吗?老娘现在最讨厌这俩字。”这两个字会让她想起沈凝萝那张来者不善的脸,徐昭伸手就扶着快要跪下去的素玄:“别讲这些虚礼,也别喊我皇后娘娘,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大梁的皇后,一口一句的皇后,你也不怕被别人听见,我被人抓了。”
“有属下在,娘娘绝对可以安全无虞。”素玄拍着胸口保证。
徐昭哧了一声轻笑,现在她总算是看明白了,危机根本就是时刻伴随着她,纵然她此刻顶着一张人皮面具装作男儿这般小心翼翼,还是能被各种各样的人物缠上;比如说,那个看上裴峥美色故意来给她找茬的凝萝郡主。
想到这里,徐昭就朝着裴峥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家伙在看见她砖头的动作时,立刻飞速装作继续喝茶的样子,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简直要人气的直磨牙;徐昭气的直哼哼,喝吧、喝你的茶吧,她是不会告诉他晚上茶喝多了不仅睡不着还容易尿频。
素玄看皇后娘娘看镇国公世子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敏锐的他立刻就判断出定是在他不在的这一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刚想到这里,素玄的心就狠狠地‘咯噔’一声,像看出墙的红杏一样看着徐昭;本来有一个娘娘腔还不够,难道还要再加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徐昭被素玄怪异的眼神看的跟心口被凉风吹过似的,一惊一惊的,不用多想就能猜出这个只忠心与楚烨的家伙一定是在内心深处酝酿怀疑着什么,为了防止素玄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徐昭伸出手就在他肩膀上一拍,岔开话题道:“要你去查清河王爷的风流史,查的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素玄果然被成功分开思绪,揣着一脸兴奋的大八卦就一边抽走桌子上的一盘葵花籽,一边蹲在地上叨叨起来:“娘娘你是不知道,属下不查还不知道,这一查差点颠覆了三观呐。”
徐昭嘴角抽动,看着素玄这幅八卦脸,他现在这模样就挺颠覆她的三观的,真不知道楚烨知不知道他的翎羽卫统领原来还有这项技能和爱好。
为了配合素玄,徐昭也蹲在地上,伸手抓了一把葵花籽,叭叭叭的嗑着:“你查到什么?”
“娘娘不是说清河王爷和九城兵马司总提督的夫人可以会不清不楚吗?属下离开清河王府,第一个就先拜访了这个总提督的夫人;娘娘你是不知道呀,那个九城兵马司总提督的夫人那叫一个风骚的呀”
“咳咳!”裴峥瞥了一个淡淡的冷眼在素玄身上。
正说得口若悬河的素玄被那一剂冷眼看的一个回神,咂咂嘴,呆呆的看着面前已经眼睛放光的皇后娘娘。
徐昭不知道裴峥和素玄之间的小动作,还在等着听他的下文,见这小子忽然住嘴不说了,立刻着急的伸手捅了捅他的膝盖,“继续说,继续说呀”
素玄仔细斟酌着用词,忌惮的又多瞟了裴峥两眼,改变动作,由蹲变成了坐,依然抱着他的一盘葵花籽,呸呸呸的吐着瓜子壳,继续道:“原来那个总提督的现任夫人是个续弦,而这个夫人的出身更是耐人寻味,经由属下查探,她曾出身与花柳街,是曾红极一时的花魁娘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九城兵马司王大人,这才被赎了身进了王府,当上了主子。”
一听这话,饶是自诩已经见多识广的徐昭都有些忍不住目瞪口呆,感情这王夫人也是个很有故事的美人啊,跟喜欢在万花丛中嬉戏的清河王爷还真是天生一对。
“那个王大人知道自己的夫人和沈正河的关系吗?”一直沉默的裴峥直接命中主题。
徐昭也从自己的无限想象中回过神来,双眼放光的看着素玄;心想着如果这个王大人知晓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一腿还能忍耐,她就一头撞死在素玄怀里的葵花籽盘里。
“世子爷问的妙,属下正要说呢,这件事别说是王大人他不知道,属下无意间还探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素玄一脸精明的往徐昭面前一凑,压低声音道:“大宛的朝局看似平静无波,多年来一直被太后把持,实则早已内藏波澜,有一批由宗亲号令的保皇党一直在私底下跟太后作对,而这位王大人正是这派保皇党中的中坚力量。”
徐昭‘噌’的一声就从地上蹦起来,瞪大了一对发亮的眼珠子就跟闻见血的水蚊子似的,双目发光:“此话当真?”
“娘娘,你咋就不相信属下的办事能力呢。”素玄装模作
能力呢。”素玄装模作样的捏起衣角在自己的眼角轻轻地按了按,那副欠揍的模样着实要人牙痒痒;可现在,徐昭却觉得这货此刻的模样却是格外妖娆动人,越看越觉得是个宝,也不知楚烨是从哪儿将他挖出来的。
裴峥放下手中的茶盏,长眉微蹙,慢慢说道:“大宛皇族自十五年前虽逐渐凋零,但毕竟还是大有人在;她林瀞瑶纵然只手遮天,可毕竟明不准言不顺,恐怕那些自命清高的皇族早就看不惯她,私底下说她牝鸡司晨也不一定。”
“可不是嘛,属下打听到以前那些皇族还只敢在背后偷偷地和大宛太后作对,可这些人近些年胆气足了许多,居然偶尔敢在朝堂上与她对峙;而一直为太后所用的上官无策这些年来除了守着龙腾军什么事都不做,太后渐露对他的不满,这才开始渐渐宠幸起沈正河来。”素玄继续叭叭叭的磕着瓜子皮:“说起这个沈正河也算是争气,短短数年之内已直逼上官无策的地位,不过他这个人素来耍些阴谋诡计倒还可以,毕竟手上没有太大的实权,更没有像上官无策一般,直接手握兵权,招人忌惮。”
徐昭听起素玄提起上官无策,在心尖尖上轻轻地将他的名字转了一转又一圈,她总是觉得这小子在憋着一股坏,回忆起二人初次见面时他扬言是奉旨来杀她,可是没过多久这朵漂亮雍容的牡丹花别说是杀她了,他丫的居然神经错乱的对她生出了兴趣,至今她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刺激了他,让他在一边折磨着她的同时还将她带到了大宛。
但,就算是上官无策一路上用再多的手段来混淆视听,来遮掩他的真正目的,她始终没有小瞧这小子一分;尤其是这几次她跟上官无痕的接触,总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或许有着某种联系;要不然,仅凭沈凝香的手段,是断然不会察觉到这么多重要的线索一条条的提供给他,除非是除了沈凝香之外,还有其他真正暗中帮助上官无痕的人悄无声息的再给他传递着消息。
等梳理好脑海中如乱麻般的一切,徐昭嘴角勾着坏笑,看向素玄:“猜猜看,林瀞瑶知道沈正河背着她跟各色各样的女人来往吗?”
素玄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唰的一下放下怀中的葵花籽,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属下将沈正河的风流史神不知鬼不觉的告知大宛太后知晓?”
裴峥淡淡笑着拂着茶盖,看着淡绿色的茶水一层层的洇开,腾出白色的雾气:“宛城百姓众所周知,清河王爷的正妃在当年产下长子后就缠绵病榻,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而他的那些侧妃姬妾,这些年来也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被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