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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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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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朔呼吸一窒,再看向干爹时,眼神之中除了敬畏之色更有防备之心;早就听父皇亲口说过,他那么多情敌离开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只有干爹他是最忌讳莫深的;今日亲自领教,他总算是明白了父皇的忌惮之情,他干爹这颗七窍玲珑的心呦,在他面前就甭想有什么秘密能藏着掖着的。

    “干爹”楚朔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连他都难以察觉的颤抖。

    裴铮摇晃着折扇走进房中,看向齐齐朝着他看过来的两个人,问楚朔:“他们两个是谁呀?”

    “干爹!”楚朔的心里越来越着急,他能够容得下落家的这两个人,可并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容得下,要知道,北戎的落氏在大梁人的心目中,可没留什么好印象。

    裴铮就像是听不到楚朔语气中的紧张一样,清澈的眼瞳里慧光一片,细细的落在落安宁和落元西的身上,咦了一声,道:“真看不出来,这里面还有一个高手,只可惜”说到这里,裴铮扭头去叫段清:“你是个练武高手,来替我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个根骨奇佳的好苗子。”

    段清和裴铮早已成为挚友,听见裴铮的话二话没说就走上来,他本是想靠近床边,但是他发现这两个人对他的敌意和防备心很重,所以也只能隔着几步观望了几眼,道:“是个好苗子,只是,怕是被人废了,现在连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哎!那就真是可惜了,天下间习武之人何其多,能遇到根骨奇佳的却是少之又少,难得有一个送到面前的,却还只剩下半条命;终究是我运气不好,运气不好啊。”裴铮摇着头,看向脸色不明的楚朔,道:“孩子,你要是为了这两个人留在盘龙城,那干爹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别费这个功夫了,这俩一个营养不良,一个只剩半条命,都是些半路的次货,好不如及早丢弃,何苦让他们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添麻烦呢?”

    听见裴铮这么说,楚朔几乎是立刻就炸毛了,可是想到眼前跟他说话的人是谁后,便强压着心口快要烧穿他的怒火,咬牙坚持道:“干爹,如果母后遇难,你会做出丢下她独自一人离开的事吗?”

    裴铮被问的一愣,跟着蹙紧了眉心:“真是越来越混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跟你母后相比。”

    “可对我来说,这两个人十分重要;干爹和段叔叔刚来,又怎会知道这些天我们经历过什么,我知道过什么;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对朋友肝胆相照是我楚朔为人的根本,所以,不管他们两人变成什么样,废了也好,半条命也好,我都不会丢下他们。”

    躺在床上不动的落元西目若点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说出这番话的楚朔,似乎在判断着他话中的真实性,久久无法做出反应;同样,落安宁也被楚朔的这番话震惊到,长长的睫羽不断闪烁,灿烂的眼瞳深处,不断似有流光星火闪烁,正在将她干涸漆黑的内心深处渐渐点亮。

    裴铮和段清也同时皱眉看向倔强劲儿犯上来的楚朔,看他像个小门神似的将那两个人护在身后,他们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个孩子的性格他们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如果真的不是和他们有了什么,他是断然不会说出这么坚决的话。

    裴铮深吸一口气,主动做出退让,道:“好,既然这两个人是你的朋友,那你总该能告诉我们,你这两位朋友是谁吧。”

    最怕的,终究还是来了!

    楚朔不知该怎样对裴铮和段清解释这两个人的身份,落元西还好说,毕竟他并非真正的落家子弟,可落安宁却是落迟风的骨血这是不争的事实;当年在北戎王城,落安宁之名甚至可以凌驾于帝王之家的公主之上,世间有人鲜少会不认识她;他知道,只要他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依干爹的博学多见和段叔叔的消息打探,一定知道这两个人的真正身份。

    裴铮只是猜到楚朔和那两个人之间会有牵连,他怎么也没料到眼前这两个人的真正身份;所以在看见楚朔对他的提问吭吭哧哧不肯直接回答的时候,好看的眉心又是狠狠的一拧,看向落安宁和落元西的眼神更是带着浓郁的深意。

    段清也察觉到楚朔的奇怪之地,目光略有搜寻的再次看向床边两人,只是这次,眼神中同样带着审视纠察之光。

    房间中,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冷凝微滞,带着要人压抑的沉闷感。

    落安宁冰雪聪慧,又怎么猜不出这个时候楚朔的言辞躲闪是什么意思;回头看了看浅抿着薄唇的元西,再瞅向明显神情为难的楚朔;就在众人觉得快要被这冷凝的气氛冻僵的时候,落安宁唰的一声站起来,几步来到楚朔身侧,抬起下巴看向裴铮,黑亮的眼睛里坚毅之色立显:“你不用问他我是谁,你想要知道我的身份,我自己会告诉你;我叫落安宁,是北戎落迟风的女儿。”

    一瞬间,本就安宁的房中更是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不知何时,裴铮手中的折扇不再摇动,而是被收起紧攥掌心;而段清更是利索,移身幻影之间就来到床前,凌冽的眼神里带着灼热的火光紧紧地盯着落元西。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厢房中没有一个人动弹一分,吭声一分,就连好动的徐晏殊和禄双都被这浓烈的气氛压抑的连大口喘气都不敢;直到传来啪的一声,折扇开合的动作被裴铮做的极为行云流水、风流倜傥,众人才从这压抑的气氛中被解救出来。

    “吕刚,去门口守着!禄双,把门关上。”裴铮一边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一边朝着床边的宽背椅上走过去,同时说道:“段清,放轻松点,咱们来听听这个孩子会给我们讲出怎样的故事吧!”

    说完,裴铮的眼神就沉沉的压在楚朔和落安宁的身上。

    楚朔深深地长出一口气,等全身放松下来才发现浑身上下的肌肉竟传来阵阵酸痛感,可见在刚才的半柱香时间里,他紧绷的有多厉害;无形之中就能让人产生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干爹这气势跟父皇比起来恐怕也是不遑多让的;看来,他想要保守秘密,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他只有想办法来说服干爹和段叔叔站在他这一边了。

    而与此同时,谁也没想到,从都督府中走出来一队人马,而这队人马竟是以身着便装的魏天翔领路,一路朝着白鹤楼的方向直奔而去。

    而都督府内的梧桐阁,随着魏天翔的离开阁楼上下的所有门窗都被人从外面牢牢锁住,就算是锁不住的也会被人动作麻利的钉死;这一幕,发生在梧桐阁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座梧桐阁可是将军送给自己亲生孩儿的见面礼,平常时间一直都是被人小心打理,从不敢有半分损伤;后来公子来到了都督府,将军就将梧桐阁赐给了他居住之地,公子在这里一住就是数年,梧桐阁也算是迎来了它的主人,这座精致的小阁楼也算是有了鲜活之气。

    如今,这样一座漂亮精致的阁楼却被人从外面钉上了横七竖八的木板,而且这个命令还是将军下达的,可见定是发生了大事,要不然依照将军对公子的疼爱,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就在梧桐格外传来层次不齐的订钉声音时,魏子程半张脸红肿的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仇恨的不甘的眼泪,听着外面咚咚咚的吵杂声,他终于忍耐不住,狰狞着扬起了脖颈,对着头顶上方发出一阵阵的嘶吼和喊叫。

    那阵阵宛若撕心裂肺的声音传的极远,几乎让所有围走在梧桐阁附近的侍从护卫们都惊心的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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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安宁,留在孤的身边() 
在都督府的异动传出,就有一个矫健的身影极快的隐没在都督府外的小巷中,同时身法飞快的通过另一条静僻的小路直奔白鹤楼而去。

    白鹤楼五楼厢房中,已经听完‘故事’的裴铮手摇折扇,端的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几乎凝神静气,悄悄地抬着头看向这就算是不言一语但依然能用气势震慑无数人的翩翩男子。

    相较于裴铮的深藏不漏,段清倒是显得好猜一点;他审视的目光不断地在落安宁和落元西的身上划过,偶尔掠过脸色坚毅严肃的楚朔,眼睛里明晃晃的冷肃之色让人不敢轻易妄动半分。

    楚朔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重重层层包裹着淡淡杀气的威压,他知道,此时此刻恐怕干爹心底的杀意要比段叔叔表现出来的还要强烈,相较于见惯了战场杀伐的段叔叔,其实他最害怕紧张的还是总是笑语晏晏的干爹;他这个干爹,可是能让他亲爹那样的人物都能吃苦头的大人物啊。

    为今之计,唯一能够保住安宁和落元西的办法就是说动干爹,只要搞定了干爹那段叔叔自然也就拿下了。

    楚朔轻轻地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小腿迈出,慢慢地走到裴铮面前,眼神表情上尽带诚恳之色,望向裴铮,道:“干爹,我知道对大梁来说,北戎落氏是心头大患,当年落迟风叱咤北戎边陲,屠杀过我大量无数子民,也掠夺过我大梁无数珍奇异宝;只是如今那人已去,徒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正所谓稚子无辜,我们但凡懂得是非黑白就不应该将落迟风当年做下的事迁怒到他的遗孤身上;还请干爹能以宽容之心,包容安宁他们。”

    裴铮散漫的晃动着手中的乌金折扇,扇面上瓣瓣桃花灵动活泛,恍如真物一般,可是就在这活灵活现的扇面背后,裴铮微微抿紧了嘴唇,带着跟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慵懒之感截然相反,低沉的声音,也带着铿锵之势,缓缓被吐出:“朔儿,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大梁太子?”

    楚朔垂下头:“朔儿知道。”

    “那你又可知,自己刚才的这番话若是传到京城,被心思不纯的谏臣攥住就会成为你的把柄,到时候,你的太子之位也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堪堪危矣。”

    “”楚朔此时连回答之音都无法发出。

    看着低垂着头不语的楚朔,裴铮长叹一声:“朔儿啊,你怜悯落安宁命运坎坷,可怜她从堂堂郡主变成一个连三餐都无法温饱的乞儿,可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点怜悯和慈悲救不了她,反而还会给自己惹来灾祸;你说的没错,屠杀大梁无辜百姓性命的人是落迟风,立场不同,效忠的君主不同,依照他落迟风的立场来看他没做错什么;可是,站在我大梁的角度去审视落氏,北戎落氏在最终落得一个全族屠杀的下场却是最大快人心的;要知道,在大梁边境,有多少人家因为落迟风的杀戮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家族人散尽,苟活于世的人日夜生活在惶恐思念之中?你若是大梁太子,就该痛百姓之痛,伤百姓之伤,站在你该站的角度去保护好你的子民,而不是用你泛滥的同情心去怜悯一个杀害自己王朝子民侩子手的独生女儿。”

    裴铮的这番话说的很轻,可言辞之间的碰撞却是火花四溅;但凡是明白事理有点羞愧之心的人在如此铮铮言辞面前都会愧疚的无法抬起头,更遑论是楚朔。

    看着楚朔绷紧了身体肩膀微微颤抖的模样,裴铮眯着眼睛微微望向半空,似乎在清润的空气中看到了什么,寻找到了什么:“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母后父皇在你身上给予了无限希望,如果让他们听见你说出这样的话,定会动怒伤心。”

    明明知道干爹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可是,楚朔内心深处就像是生长出了反骨一样,依然咬牙紧绷的站在原地;头虽然垂下,可眼神之中的执着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段清看到这里也是微微不忍别开头,楚朔出生至今已满五岁,整整五年时光其实他见到这个孩子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就像天生有缘一样,每次与这个孩子见面都会从心底深处涌出阵阵熟悉感和亲昵感;而这个孩子也对他从不认生,明明是一个淡静冷漠的性子,可独独偏偏很是喜欢缠着他。

    曾记得在两年前手下有一次在他面前说笑,说从大梁皇宫中传来一个很有意思传言;就是有一次大梁天子专门要人将宫中珍宝库打开,亲自为太子挑选了数十颗深海明珠让他赏玩,可在面对如此无价之宝的时候,年仅三岁的小太子粉嫩浑圆的坐在小凳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不仅不给自己的父皇赏个脸,甚至还憋着嘴抱紧了怀中的小木剑,声音淡淡的说了句:“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除了晃得人眼晕再没别的作用,还不如段叔叔给我亲手做的小木剑来的讨人欢心。”

    听说当时听到小太子此言的大梁太子脸都黑了,差点将数十颗深海明珠给碾碎了埋土里当花肥;事后,就有人说为此事伤心颇重的大梁天子数日都是神色恹恹,而且动不动便会低喊着大宛镇北王段清的名字,说他抢走了来自于独子的喜爱。

    虽说他不能断定这段传言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却是尤为肯定;那就是楚朔的确很喜欢粘着他,每次见面都会满眼惊喜的对着他喊段叔叔;这声叔叔,喊进了他的心里,他也真心将他看成了需要自己疼爱保护的小辈。

    可如今,当初那个软糯的孩子已经渐渐长大,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他有专属于自己的判断和对对错的测量,能看到成长到如此的他,他为他感到高兴,同时也觉得淡淡的悲凉。

    只有像他们这种经历过人生无数波折的人才会真切的体会到,人生漫漫,最纯粹美好的时光不是封王拜相位极人臣之时,而是无忧无虑、懵懂年少之时;他真心的期望着朔儿不要成长的这么快,能在稚嫩青葱的岁月里多多的享受些时日;因为等他真正成长起来之时,江山重担、万民责任都会系于他一人之身,到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恐怕再也看不到花红柳绿曼妙风景,围绕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权谋阴私,帝王权术。

    只可惜,他的这点小小愿望在今日亲眼看见他的那一刻就破灭了;这个孩子他已经长大了,年纪虽然幼小,但已经被权术浸染,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除了能看进世间百态,更能读懂世间人心。

    他该为徐昭感到高兴,因为她拥有一个如此聪慧通达的儿子,该为大梁和大宛感到喜悦,因为将这两国之责交给这个孩子,会是万民福祉;只是,他却有些心酸,有些心疼;尤其是在听到裴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更是心底酸涩难忍。

    他又怎会看不清楚朔儿对这个名叫落安宁的少女的另眼相待,这可是朔儿长这么大第一次露出那么迫切渴望的眼神;只可惜,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喜欢上这样一名女子,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如此任性之事。

    楚朔的沉默在房间中渐渐染开,几乎让所有人都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各个都是静默的杵在原地,不敢妄言,也不敢妄动。

    裴铮微微拧着眉心看着明明知道自己做错却依然执拗着性子的楚朔,又是低低的长叹一声,忍不住轻轻摇头,眼底闪过酸涩的苦笑;真不愧是父子俩,连秉性都遗传的一模一样;看来他先才说的那句戏言还真是无意中戳中了重点;楚烨真的把楚朔教育的很好,除了性格像他一般冷冷冰冰、清清淡淡的像个小老头,就连这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毛病也袭成的十成十。

    裴铮的目光越过像一堵小墙似的拦在他面前的楚朔,缓缓地落在落安宁和落元西的身上;从外形来看,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吃了不少苦的,可纵然现在依旧骨瘦粼粼,但眉宇之间的金贵之气却是没有折损半分,难怪能让他们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小太子都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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