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内与大梁天子达成协定,从此退兵。
古书史册对这场对峙事件耗时最久的战争只有短短几句评说,没有人知道嘉宁帝君为何突然议和退兵,更没有知道在退兵的前一日,瑰玮宫中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至于这第二件事,则是帝君在嘉宁十三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退位,将天下至尊权利交给先帝与先皇后存留于世间的唯一血脉锦荣公主;而锦荣公主在接到禅位诏书时,脸上并无异色,只是牵着大梁太子楚朔的手亲自面见了嘉宁帝君;数日后,本该继承皇位成为大宛近百年以来第一位女帝的锦荣公主却是高站与朝仁殿前,对着叩跪在脚下的满朝文武高声宣读,她将以摄政公主的身份执掌朝纲,待时机成熟便会将大宛天下交给长子也是大梁太子的楚朔继承,从中实现真正的两国统一,天下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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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当徐昭又要宫人搬着软榻斜卧在瑰玮宫的后花园中晒太阳的时候,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看清楚来人是谁,徐昭笑脸相迎。
上官无痕看着面前徐昭温和的笑容,柔软的目光落在她鼓鼓的小腹上,站定许久之后,突然蹲下身凑到她面前,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喃喃自语道:“这个孩子来的时机未免也太不巧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还没好好的抱着他陪他玩呢,就先跟他的父亲记上仇了。”
听到上官无痕的自言自语,徐昭的脸上也闪过黯然:“皇兄,你不用想太多,我和这个孩子都是你的亲人,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
上官无痕抬起头对徐昭温柔笑着,轻轻地点头:“我知道,从在宛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个好妹妹。”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但眼底的光亮却是极为闪耀:“放心吧阿昭,好歹你腹中怀着的也算是我们上官皇族的骨血,不管是身为帝王还是兄长,我都要给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个最好的礼物才是;这样等他出生了,看在礼物的份上应该也会对我这个舅舅格外亲近吧。”
说完这句话,上官无痕便灿烂的笑出声,脸上洋溢的,是真正的舒心的笑容。
看见上官无痕这样,徐昭也被他感染,本是压抑的心情跟着转好许多。
半年之后
当一辆华贵的马车在诸多护卫的保护下缓缓离开伏虎城的时候,马车中的一家三口亲昵地相互依偎;专属于孩子稚嫩软糯的嗓音更是让这辆马车里增添了更多的幸福和趣味。
徐昭看着被男子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的儿子,忍不住伸手去捏小家伙粉嫩的小脸,看见她这个恶趣味的动作,男子忙躲闪到一边,用惊奇的眼神看向顽劣的她:“这是朔儿的脸不是你手中的玩具,小心把他欺负惨了,他又会哭闹起来。”
听着男子的责问之声,徐昭没好气的瘪了瘪嘴,同时也狠狠地白了一眼舒舒服服躺在襁褓中眨着一对黑亮眼睛的小团子。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皇兄口中的要给朔儿见面礼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了,清亮的眼睛缓缓落到紧抱着孩子不撒手的男子身上,徐昭的眼底飞快流逝过曾经经历的沧桑和各种命运的纠结及遗憾。
男子注意到徐昭的突然沉默,用手肘轻轻地碰了她一下:“怎么?生气了?”
对上他颇为不安的神情,徐昭笑着摇头,伸手就挽住他的胳膊,说道:“我生你的气做什么,你可是皇兄送给朔儿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我怎么就成礼物了?”
对上男子好奇疑惑的表情,徐昭笑弯了眉眼;刚欲在说什么,却被男子打断。
“阿昭,你真的不奇怪我和上官无痕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昭对上他幽亮的眼瞳,沉默半晌后,又是轻轻摇头,道:“据我对皇兄的了解,如果不是真正知道了什么,释怀了什么,他是绝对不会做到退兵的;楚烨,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很肯定,在我生朔儿的时候,生死之际,游魂徘徊时,我突然很想喊你的名字,很想你陪在我身边;哪怕是恨着你,也想看着你。”
看着徐昭微微闪烁着泪光的眸子,楚烨低头,将一个吻轻柔的落在她的额头上;阿昭,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感激,感激上天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感激命运,赐下你们母子来参与我的生命。
“阿昭,今生楚烨有你相伴,是他最大的幸福!”
“曾经的过往坎坷,经历时痛彻心扉,再回首时却发现,不管是在任何时候,我的第一选择都会是你。”
“还记得在大宛你曾问过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上官无策,重情重义、为爱无悔,你不知道的是那时我虽然嘴硬却已经被你窥破命运;不愿意去做第二个上官无策是因为无法做到丢下你一人独活世间,我要做一个永远都能陪在你身边一起经历生老病死的唯一的楚烨。”
“我楚烨十六岁那年,就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携手一生的妻子,她顽皮淘气,任性霸道,看似坚强实则内心柔软;我给她尊贵地位让她俯瞰天下,给她一世独宠让她笑入我怀;我这一生,或许还会经历更多的风风雨雨,可有一件事却是至死不变、矢志不渝;我喜欢那个叫徐昭的女人,深爱我最尊贵的皇后;这句话,你听见了吗?”
浅浅泪痕如银河中闪耀的流星,灿烂的在两对眼眶中盈盈闪烁,跟着在彼此的眼眶中深深地将对方凝望铭记。
“楚烨,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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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总算是让正文可以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会有几篇番外,主要讲述大梁京城皇宫中帝后二人的感情生活外加小团子的‘悲催’成长史。
情节会写的欢快一些,让亲爱的们能看的畅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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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感谢亲爱的们的一路支持,漫漫在写这篇文的时候,经历了手术、生病、养伤等一系列问题,可亲们总是和风细雨的等待着我,宽慰着我,你们给予的不仅仅是推动力量,更多的是让漫漫成长的力量和勇气;再次感谢,千言万语一句话,有你们的陪伴,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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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吾家团子初长成()
说出去他也是娘生爹养,有父有母的孩子,可他这真实的日子却是不如他人所想的那般随意幸福;母后身份特殊,再加上舅舅突然退位后母后为了大宛更是不得不肩挑起大宛国运,回到了大宛当起了摄政公主,以图稳住大宛超纲;虽说母后这么做是为了大宛百姓,是她的责任,更是她的大义,可是谁又能理解他这个只有五岁稚龄的孩子的心里的苦;常年与自己的亲生母亲两地分隔,通讯只能靠书信联络,想要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这些他都能克服,告诉自己身为男子汉本该顶天立地,这点分离之苦根本算不上什么;可要
一个大大的白眼趁着父皇没注意狠狠地翻出来,小豆包很郁闷、很纠结,更是很惆怅很恨铁不成钢;想他堂堂一朝太子,放着气势不输皇宫的外府不住,天天任劳任怨的冲动人肉抱枕般睡在这勤政殿中,还不是想要刺激一下他这个向来雷厉风行但独独面对爱情时却束手束脚的父皇,逼得他赶紧将他母后从大宛接回来;要知道,他今年刚满五岁,五年的生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五年里他见母后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的。
被真龙天子赏吻的小包子虽然面上带着专属于孩子的娇憨天真之态,可那双黑亮亮的眼睛里却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情绪。
听着这声软糯的称呼,楚烨本是郁郁的心思也渐渐开明,抱紧了怀中还带着奶香味的小包子就重重的在包子的头顶落下一个吻。
看父皇对着自己笑,小家伙脑袋一歪,好奇叫到:“父皇?”
看着怀中小人儿那无比认真的模样,楚烨先是一怔,跟着便笑出了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需要自己的儿子为自己担心了?这小小的人儿,站起来才刚刚过了他的膝盖,可这严肃起来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自己的影子;难怪阿昭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着害怕将来儿子随了他的性子变成另一个喜怒不言于色的怪人。
小包子眨巴着水润的眼睛抬头看向父亲,目光落在他幽沉深邃的眼瞳上,小小人儿的神色突然变的无比正经,道:“父皇是想母后了吗?既然想念,那便去大宛去见见母后吧,儿臣会留在京中替父皇监朝的。”
楚烨搂着怀中软绵的小家伙,疼爱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小家伙锦白的衬衣上,看着这张酷似徐昭的精致小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声音温柔:“父皇吵醒你了?”
小团子被父皇抱在怀里,顺势便将自己的大脑壳放在父皇的胸口,整个人的脸上布满了放松的神情,没有一丝帝王之家出生的皇子该对君父的敬畏和畏缩之情;可见,相较于君权至上的帝王之家养出来的中规中矩的皇子,楚烨怀里的小包子倒像是一个依偎在父亲怀里撒娇乖巧的可爱孩子;面对君父,没有对他手中权柄的敬畏,反倒是多了几分寻常百姓之家才有的父子融乐之情。
楚朔的存在,一次次的刷新着天下四国的格局,同时也在一遍遍的刷新着历史的变迁;明明就是这样特殊而霸道的存在着,如今却是天真萌态的眨巴着水汪汪的黑眼睛,嘟着樱粉色的小嘴唇,肉肉的小手团成一团,一下一下的揉蹭着略略有些发痒的眼圈;软萌的样子早已让看见的人心软成一滩水,伸出手就将小家伙从锦被中抱出来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亲爹是一朝帝王,亲娘是一朝摄政王,双亲皆手握天下至尊权柄,从诞生的那一刻小团子就注定了要过上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人生;不满一岁时便被封为太子,并且成为大梁史上第一位年纪最小就能出宫另毗外府的当朝太子,在刚满五岁时,因为受亲生母亲的‘拖累’又被钦定为大宛的未来之君;换一句话来说,如今大陆四国之上,拥有最广阔地域的国君不是北戎国君,而是这个只探出颗脑袋缩在锦被中作乌龟爬的小太子;拥有世间最惹人垂涎的至尊权柄的人也不是大梁天子,而是这位将来注定了会继承两国重责的小团子。
这样白白嫩嫩粉粉娇俏的小团子,任谁看见都会心底一软,恨不能一把抱入怀中好好的疼爱个够才痛快;但普天之下,除非是真的找死,要不然一般人谁敢对这位小祖宗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扭头垂眸去看,明黄色的绣龙织锦云被里探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乌黑如曜石的眼瞳因为刚刚睡醒还带着水雾,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更是圆润可爱,带着专属于孩童的娇憨和纯真;小小挺翘的鼻子虽然还没长开,但不难发现待成年后定是笔挺如雪脊,小小粉嫩的小嘴唇自带淡淡的樱粉色,让人生出想要亲泽的冲动。
“父皇,你又做噩梦了?”脆脆软糯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成功将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的楚烨拉扯回神。
就算是整整过了五年,他依然无法从过去的噩梦中逃出来;每每夜深人静时,心里的患得患失和曾经承受过的心痛折磨如附骨之疽重重朝他席卷;他只有紧紧地抱着那个孩子,感受着小小的生命在他怀里的存在感才能压下心底不断翻滚的不安。
后怕之意滚滚而来,几乎让他立刻就垮下了肩膀,单手无力的支撑着沉重闷疼的头部,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
当楚烨满头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张皇无措晃动的眸子在看见睡在身边的小团子时,惨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血色。
又是惊梦。
002:人生初见()
近日,行走在京城中的百姓都能感觉到城内莫名的紧张气氛,至于为何有这种感觉的原因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能从一遍又一遍的巡城将士的紧绷神情中微微察觉到紧张;这种古怪的气氛,自五年前距离与大宛差点开战到至今,还是头一次发生。
住在天子脚下的百姓自然是要比寻常的普通百姓多了几分透彻和灵敏,所以在城中百姓察觉到这股古怪的气氛之后,是以连夜市都要比寻常时日提早关闭,到了夜间,除了打更的人更是鲜少有人敢再出门上街。
京城中的气氛古怪压抑,而宫城之中的氛围更是能把人活活逼死。
勤政殿内,福全心惊胆战的守在龙案边,在再次抬头看见皇上眉宇间裹藏的厉色更是害怕的脑袋一缩,再也不敢抬头窥视龙颜一步;同时,将禄双那只小兔崽子更是咒骂了千百遍;果真是养大的孩子不由娘,翅膀还没长硬就已经学会反抗,竟然拐了太子殿下偷偷溜出宫去不知所踪;难道他就不知对大梁来讲太子殿下的重要性?对皇上来说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储君的重要性?对满宫上下的宫人来说这位金贵主子的重要性?
如果太子殿下在宫外出了丁点意外,谁又能承担这个责任?谁又敢承担起这么责任?
想到这里,福全脸上的冷汗又布满了一层,这一刻他连死的冲动都有了;早知道禄双那个小奴才是个不知轻重的,他就不该受了这不听话的蹄子当义子,这样的话他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就在福全心智俱乱、慌神不止时,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突然开口,道:“朕在朔儿这个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四处充满倾轧诡计的后宫中学会自保了。”
福全猛抬起头看向皇上,他常年跟随在帝王身边,自然立刻就能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本是愁云遍布的心情立刻抓住了希望,忙接过话,道:“奴才自幼照顾在皇上身边,皇上早慧,奴才深有体会。”
楚烨收回放在龙案上的手,身子微微朝后一倒,眉眼之间的疲惫被他伸出来的手遮住大半,连声音都跟着带着疲懒:“也许让朔儿出去锻炼锻炼也是为了他好,身为未来的两朝之君,他身上的担子只会更重,让他提早走入民间,接触人间疾苦,了解世间人情,对他的成长会大有裨益。”
说到这里,楚烨攥了攥拳头,下定了决心:“飞鸽传书告诉素玄,让他们顺着去大宛的官道一路寻找,如果找到太子可暗中保护,不用急于过早表明身份;至于太子的安危,除非是遇到威胁生命之事,不然不必让太子知道他们的存在。”
福全领命,立刻下去着手办理。
只是在离开前偷偷的又看了一眼半靠在龙椅上的一朝天子,他深知对皇上来说太子的重要性,平常恨不能捧在心尖上好好疼着、爱着,如今却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知道,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皇上下了多大的决心,能让唯一的儿子在稚龄之时游走民间,这份胆气非常人能够做到;看来对皇上来说,太子的重要性已无任何人能够代替;希望有多高,期待有多高,就会对他有多重的锤炼。
真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平安走过这一关,他深信,若太子殿下能够平安归来,定会脱胎换骨,令人耳目一新。
听着宫门合上的声音,楚烨微微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幽亮的眸子如烛火般忽明忽暗的看着头顶,眼底流转着浓浓的思念。
“阿昭,朕把我们的孩子养得很好,你一定会很满意;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个知冷知热的,看不过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皇城过的太辛苦就一句交代也不说的偷偷溜出了京城去找你了;这份胆气和冲动,倒是有点像你;等朔儿找到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