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让哥哥痛苦的原因,则是来自秋月伍一。
伍一死的时候,只有哥哥一个人在他身边,当时伍一曾对哥哥说:“你的太太梨枝以前和我发生过关系。你若不相信,回去之后,检查她的腹部右侧看看,那里应该有一个痣。”
哥哥和大嫂结婚不到一年,不可能知道大嫂身体的所有情形,所以听到伍一的话,不禁心生疑惑。后来哥哥又因为失明,使他的疑惑更加无法消除。
回家后,哥哥的个性变得阴沉沉的,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再加上阿玲又在旁边加油添醋,使得本来就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哥哥受到更大的伤害,才会发生这场悲剧。
八月二十九日晚上,有人潜到哥哥夫妻的房间,那人正是警察所说的小野昭治,哥哥却误会是我,并且认为祖母和妹妹也在帮我掩护。
大多数的盲人都猜疑心重,哥哥却不将这些疑惑说出来,导致他的猜疑心更加膨胀。
九月一日深夜,哥哥的疑心病终于爆发了!他杀死大嫂,并且用沾满血迹的凶器威胁鹿藏带他来H疗养院。
我一辈子无法忘记当天发生的事情。
深夜两点多,鹿藏把我叫醒,并带我到后面的山里。
当时我看到哥哥站在那里,真是吓了一大跳。哥哥立刻叫鹿藏离开现场,同时指责我和大嫂之间的奸情。我极力辩解,他根本听不进去。后来,他突然抽出刀子要杀我。
我们两人在风雨中扭打,我出手抵抗,希望哥哥能清醒过来,谁知却不小心将刀子插在哥哥的心脏上。更教我不可思议的是,他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那时并没有想到要把尸体运回Y村,并投入井中,只是慌张得立刻把鹿藏叫过来,他看到尸体,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他说:“少爷,大助少爷已经杀了少奶奶,反正迟早要死的。这样吧!不如我用自行车把他载回去,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曾经来过这里。”
鹿藏的话让我灵机一动,才决定将尸体丢到井里。我没有想到我的计划会成功,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鹿藏守口如瓶。
昭治帮我顶罪,也是如鹤代所说,因为我经常资助他,他有问题时通常都会先来找我帮忙。
九月一日的晚上,昭治就在我那里,鹿藏走了以后,我把昭治叫醒,将事情的全部过程告诉他,他也吓了一跳。随后他马上表示:“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如果我被抓到了,案子就由我来扛,反正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都是一样的。”
昭治说完之后,便说他要去找证据,然后就一个人外出了。没多久,他又笑着跑回来。
“你看,我找到这个有力的证据。”
他把手伸出来给我看,只见上面有一个哥哥的假眼。
“只要有这个,警方一定会认为我是凶手。”
不久,昭治离开疗养院,还刻意出现在本位田家附近。
九月二日,我回到家里时立刻检查大嫂的身体,发现她肚子右侧根本没有痣,这才知道我们都被秋月姊弟骗了。
鹤代在十月十五日死了,像她这样心脏不好却头脑十分灵敏的少女,最好还是不要活太久,免得长期处在恐惧的阴影中活受罪。
过了一星期,祖母也去世了,我相信祖母对这件凶案多少知道一点实情。
我在写完这篇笔记后,打算把它和鹤代的信一起寄给金田一耕助。
我之所以知道“金田一耕助”这个名字,是因为杂志上载着《狱门岛》这篇推理小说。当我听到金田一耕助来到这里重新调查大助哥哥的案子时,我实在很惊慌。
我并不打算逃走,只是担心祖母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因为现在她只能依靠我了。
后来,金田一耕助果真来找我,我们虽然谈得不多,但我很明白他早就了解事情的真相,于是我将鹤代的最后一封信交给他。
金田一耕助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迅速浏览内容。他一口气将它读完之后,视线茫然地落在远方,最后才转头看着我说:“你打算怎么做?”
“碍…”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金田一耕助则很认真地望着我的脸,突然又露出笑容,说:“你祖母的身体怎么样?”
“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支持到年底。”
金田一耕助听了,眼眶略微湿润地望着我。
“这封信最好不要给别人看到,就算你要向警方自首,至少也得等到你祖母过世吧?对不起,突然来打扰你。”
金田一耕助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他并没有和我约定什么,但是我仍必须遵守信义。
如今祖母已经过世,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当我将这些笔记寄出去之后,我选择了自己必须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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